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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大师当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急切的呼吸和心跳, 泄露了他心知肚明的实情。

那腰很细很软,她是越夜越风情。他以前看她笨拙地勾引他,技巧其实算不上高明, 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倒是现在,她将身子拗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就这么撑着脑袋看着他, 三言两语,调动起了他全部的神经。

那半塞的鼻子忽然通了气,他看她活色生香,心里打定了主意,拉锯那么久, 也该让她有仇报仇了。

他说:“施主, 贫僧一直觉得亏欠了你,所以扔下皇位, 先来补偿你。”

夜是朦胧的夜, 车厢是满溢浓情的车厢。他的手慢慢地,顺着那曲线来去, 然后移上来,在她的脊背上轻轻一压, 把她压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低下头,换了个轻佻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施主,告诉你个秘密,贫僧其实从来无法抗拒你的诱惑, 第一次的时候, 你就已经成功了。”

公主讶然抬起眼,吸了口气说:“你果然是个花和尚!”

他抿唇高深地笑了笑,“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两年的修为如此不堪一击,也不愿意承认,萧衡母子轻而易举就坏了我的道体。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贫僧已经取而代之执掌天下,再也不怕任何人来试探我了。”

公主眉眼弯弯望着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贫僧与施主之间的私事,纠缠了这么久,总该有个了结。”他说着,慢慢靠近她,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碰触了一下,“修行这么久,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学会克制,让我不那么想尝你血肉的滋味。”

公主婉媚地笑了笑,“另一种滋味,大师想不想试试?”

镬人的眼睛,在动情的时候原来也会发出光芒,不仅仅是琥珀色,是瞳仁边缘缠上了一圈血线。那种暗红的色泽,莫名让人感到诱惑,袒露着胸膛的白净僧侣,生了那样一双妖异的眼瞳,实在够得上妖僧一说。

唇峰缓慢在她唇瓣上擦过,“想尝,日思夜想。施主是贫僧心上的朱砂痣,贫僧钦慕施主已久,早就想亵渎你了。”

哇,这色气的秃子,耍起暧昧来这么叫人心慌。

公主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挣扎着说:“这一手……是谁教你的?”

“你啊。”他好整以暇看着她花容微变,“施主花样百出,贫僧耳濡目染,这么长时间的斗智斗勇,再笨也该悟出门道来了。”言罢仔细端详她的神色,“怎么了?施主怕我吗?你放心,贫僧不会伤你的,只会……吃了你。”

他说完,嗤笑了一声,公主像按中了机簧一样目瞪口呆,心道妈的,男人骚起来果然没女人什么事了,这岂止是个妖僧,简直就是淫僧啊!

怎么弄,西风好像要压倒东风了。公主勾起脑袋,试图想占上风,结果被他往下一压,天旋地转间他已经撑在了她上方。

“反了天了,小妖精。”他低声戏谑,“别以为贫僧伤风,你就能压制我。以前我还未还俗,不得不让着你,你三番四次拱得我火起,今日前账一并清算了吧,既然引火烧身,就得想办法灭火。”

公主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纸上谈兵太久,一直以为自己很强,结果现在只能在心底大喊好家伙。自己被他克的死死的,不光是男女力量上的差距,更是气势上的差距。

“你知道镬人对飧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慢慢摩挲,然后小声告诉她,“不光是食人魔,还是淫.魔。谁给你的胆子,一次又一次招惹我?”

公主哆嗦了下,“先说好,你不能吃我。你上回说的太子和飧人的故事我还记着呢,可别趁我糊涂,拿我果腹。”

他笑起来,荡漾出一种别致的风味,“不会的,我舍不得。”

然后他探下来,缠绵地吻她,那么长那么深,像要把人的魂吸出来似的。

公主以为处男什么都不懂,原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博览群书有什么用,到了临阵的时候还是不及人家熟练。没想到男女亲近,还有这样有趣的窍门,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能感觉到他心跳失衡。这场游戏之前他是他我是我,在这之后灵魂便相通了,来这世上一遭也有了缘故。

分开之后,他神情古怪,被封印住的味觉破冰消融,他奇异地说:“施主,你是甜的。”

精美的公主,简直是个浑然天成的糖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纳罕地问:“真的?果然舔一口就有用?哥哥诚不欺我啊!”

他想了想道:“应当不止舔一口这么简单,须得这样……”重新俯下来吻她,细细把她的滋味又尝了一遍,且熟能生巧,又研究出很多糖分更高的招式来。

公主脑子有点懵,心在大笑,身体像投进了火炉,裹了一身的火星子。

这颗光溜溜的脑袋啊,里头装了很多小九九。她抬手搂住他,有点爱不释手,一遍遍地抚摸,小和尚,头光光……

他抬起眼,眼神迷蒙,隔着一层浓雾般,抵住她的额头道:“施主,你对贫僧的身体那么感兴趣么?那要不要……”

公主终于知道,假正经的和尚是不能轻易撩拨的了,表面越正人君子,一旦被点燃之后,做出来的事越疯狂。

在达摩寺打饭的那段时间无聊,她曾经借阅过很多经书,据说和尚的锡杖是比丘十八物之一,《南海寄归内法传》中记载:西方所持锡杖,头有一股铁卷,可容三二寸。安其錞管,长四五指。其竿粗细随时,下安铁纂,可二寸许……到今天才明白,好法宝啊,果然好法宝!

和尚生出许多手来,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公主的眼皮重得掀不起来,勉强看他一眼,篝火朦胧中他衣衫搭在腰间,甚有庄严气象地,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

公主嗷地一嗓子,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真是让人乐此不疲,她伸手一钩,就把人钩趴了下来。

苍凉的山脉上,一轮圆月挂在山顶,大概还要起风吧,月亮外廓浮现出一圈月晕,那月色迷迷滂滂,照出孤零零停在老树下的马车。

风里传来吱扭吱扭的声响,不是风声,也不是远处酿酒人家的酒旗翻飞,是马车发出的声响。

那马车颠荡,影子投射在地上,也是毫无章法地急剧摇晃。

边关商户售卖的马车,不像关内道那样真材实料,可能因为车轴质量不太过关吧,忽然咔嚓一声,轴木断成了两截,车轮瞬间各奔东西。这就有点尴尬了,天塌地陷的变故大概吓到了车内人,倒是有一会儿鸦雀无声。不过也没消多久,车厢后悬挂的铁锅和铜吊试探性地叩击起来,从起先的叮当作响,到后来摇摆不定,最后扑通一声铁锅落地,稳稳扣在了地上。

夜好漫长啊,流云奔涌,遮住了月亮。

车前的篝火慢慢燃尽,熄灭了。马牵在远处的树下,地上有枯草,它甩甩脑袋,不时低头进食。

镬人的耐力真是神奇,好像有无穷尽的精力,而飧人像海洋,海纳百川,旗鼓相当。

所以撇开猎食和被猎食的关系,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飧人是镬人最好的互补。事后的萧随一头栽倒气息奄奄,公主却活蹦乱跳撑过身子掐了掐他的人中,“大师,你还好吗?不会休克吧?”

一个初经人事昏死过去的最强镬人,一个房事过后血不归心的皇帝,说出去都有点让人接受不了。这战神分明是个银样蜡枪头啊,还横扫八方,威名都是骗人的吧!

公主边摇他边喊:“大师……大师你不要马上风啊!”

仰在那里的人缓了半天才睁开眼,“……别胡说八道。”

是狂喜来得太震撼,体力用尽之后一时迷糊了,才会变成这样。他有点不好意思,以往他曾经暗暗揣度过实战后的情况,绝没想到会让他晕眩。他在公主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只好尽力挽尊,“我风寒还没痊愈,今晚过于激动了。”

抬起手臂,搂她躺下,拽过被褥裹紧她,“别着凉……”

公主把脸枕在他颈窝,喃喃说:“我们的马车塌了,这可怎么办?”

他说不要紧,“自会有人来接我们的。烟雨,你别回膳善了,跟我回上京吧。”

公主含糊唔了声,“你唤我烟雨啊,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总是施主殿下的,很不热络。”

他在她额头亲了下,“因为我不敢唐突你啊,可是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不必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想起刚才种种,他有些羞赧,“你……快活吗?”

公主说:“超快活。”

他脸上笑意愈发大了,“快活就好,我还怕自己不行……第一次不能让你尽兴。”

好奇怪的谈话,这人说了钦慕她,说了让她跟他回上京,但却没有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他的镬人身份,这点还是让她有些担心的,情热的时候能忍住不吃她,一辈子那么长,能忍一辈子吗?

这些问题在脑子里反复计较,时候一长就昏昏欲睡,在她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这人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唉,新磨的刀总想试试锋利的程度,那就放纵吧!对于早就下定决心的公主来说,前路还是光明的。

膳善太弱小,需要一个有军事才能,有战斗力的人来扭转这种局面。要他入赘膳善是不可能了,那么可不可以换种思路,向他借个人?血脉流传,说不定能造就另一段传奇,她跑了上国一趟没捞到什么好处,最后留下点私货,应该不为过吧!

公主一把抱紧了他,“天不亮,不许歇着。”

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好事都做尽,有点要快乐不要命的意思。

她的血香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他身上的热汗还没有消散,低头啄了她一下,“你会受伤的。”

公主带着点鼻音,用软糯的声调撒娇式的说不嘛,“就是要……要很多很多。”

啊,这疯丫头,真是坦诚又销魂。她凑上来亲他,唇齿一描摹,他立刻就依了她。

镬人的战斗力强且持久,他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没想到飧人的耐力更是惊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此契合,永不言败。也幸好,头一次的晕眩没有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重现,他提心吊胆后终于坦然了,愈发投入这场浩大的盛宴。

不知过了多久,星月俱沉,东方渗出一点蟹壳青。马车上悬挂的锅碗瓢盆落了满地,车厢在经过漫长的摇曳后,终于静止下来。车门的门臼发出轻微的一点响动,是公主顶着一蓬乱发,一瘸一拐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放眼看看四周,山野都扭曲变形了,用力闭了闭眼,一切才慢慢变回原样。

那件事啊,让她心心念念惦记了很久的事,很有趣,很让人沉醉,就是体力消耗太大,公主记得自己只负责哼唧,不知怎么也还是会腿软。不过身心是得到满足了,总算不辜负劳累一场啊。

站在车前北望,现在她该去和伊循他们汇合了。车里的人劳累过度还在睡,公主裹紧了斗篷,像窃得了珍宝一样,兴冲冲踏上了归途。

只是腿软,走了两步差点跪下,还好她稳住了。放眼往前望,西北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冷,终于要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回家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四野笼罩着一层薄雾,天虽寒,也有鸟鸣啾啾在车外回荡。

被褥间的人抬手盖住眼睛,遮挡车窗外刺眼的光。转过头看看身侧,公主不在身边,想必已经起来预备早饭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唇角不由上扬,昨晚上的一切余韵悠长,到现在还让他恍惚着。他要感谢她,让他体会了如此美好的初次,早知如此,真后悔等到现在。

他的伤风,好像已经完全好利索了,也归功于昨晚上的不辞辛苦。天这么冷,公主的身子单薄,这种时候分明应该他来照顾她才对。

忙拽过衣服披上,躬身钻出了马车,过会儿该和她好好谈谈,计划一下大婚事宜了。可是一切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马车旁只余一堆冷烬,也不见她的身影。他有点慌,仓惶地四下张望,匆匆奔出去,扬声大喊她的名字。

可是哪里有她的踪迹,她就这么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他心慌意乱,天寒地冻里生生急出一身汗来,去河边找过,也沿着树林边缘跑了一圈,终于可以断定,她舍下他一个人跑了。

就这么跑了……他苦笑不迭,看来村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什么村民,是膳善的接头人。她有了靠山便不再管他了,这女人简直比镬人还心狠。

失落过后就剩恼恨,他回身向空中放了支响箭,不消片刻一队人马狂奔而至。为首的人从马上跃下来,解开风帽跪地行了一礼,然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纳罕地问:“怎么不见公主殿下?”

萧随气得手在袖笼中打颤,铁青着脸,半晌憋出两个字来:“跑了。”

萧庭让啊了声,“臣以为公主殿下回心转意,答应跟陛下回上京了。”

看看这史上最金贵的秃子,衣衫落拓,胸怀半敞着,他迟疑地问:“陛下是睡过了头,连公主殿下跑了您都没发现吗?”

手下人很多,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萧随清了清嗓子,“昨夜睡得太晚……”

萧庭让恍然大悟,并暧昧地笑了笑。

萧随最讨厌他这种泛着坏水的笑,拉着脸问:“现在追,还追得上吗?”

萧庭让表示有点难度,“到膳善一线的路有好几条,不知殿下会选哪一条。”说着不经意瞥见马车,车轱辘东一个西一个,顿时傻了眼,“看来昨晚上战况惨烈啊,连马车都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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