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听后怔怔看着刘谈, 万万没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刘谈开口说道:“刚刚博望侯苏中郎将在我不好直说,毕竟此事不登大雅堂,反正你心有数就行了。”
约人夜会捅刀这种做法本来就有失于阴毒,再加上涂毒, 这也太阴险了一。
如果帐篷内都是自己人, 刘谈肯定会直接说口, 但是苏武张骞两个人都不是他的下,而且还是要回长安的, 不好让他们觉得北境王殿下是个阴毒小人。
霍光有头痛扶了扶额, 他没好气说道:“臣是不是还要谢谢殿下刚刚没有说口?”
刘谈嘿嘿笑了笑, 他现在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一间竟然也不睡觉。
霍光看他笑的宛若一个小傻子, 跟在捅乌师庐的候简直判若两人, 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说道:“此事臣会上书陛下。”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刘谈脸上的笑容顿僵在了那,他看着霍光要离开的样子, 没忍住跳起来过去拉住霍光的袖子说道:“等……等等,父皇日理万机,这么小事情就别去打扰父皇了吧?”
霍光侧头看他:“小事?殿下觉得这是小事?”
刘谈轻咳一声:“这个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乌师庐要死了, 我们要怎么应对。”
霍光转看着刘谈笑道:“殿下也知道乌师庐要死了, 这么大的事情您是觉得陛下不会得到消息吗?”
刘谈愣了一下, 他前好像还真的忘记这件事情了。
霍光见他不说话, 不由得冷笑着说了一句:“殿下可不要忘了当初乌师庐的父亲乌维单于死的候,陛下可是派使节前去吊唁的,您觉得这件事情能瞒得住?”
不管是匈奴要为乌师庐报仇,还是忙着争权夺利, 这件事情都不可能隐瞒下来,而且大汉在匈奴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来源,乌师庐一旦亡这个消息就会迅速到长安,还不如他们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报上去,否则谁知道长安那边会怎么?
刘谈沉默了半晌,头痛说道:“那个……你写得温柔啊。”
他原本自己写的,但……这个要怎么写啊?让他跟刘彻说因为乌师庐横行整个北境国,到最后逼得他不得不将人放了,然后他咽不下这口气,受不了这个委屈就跑来把人捅了?
这也太潦草了一。
实际上这事儿也的确潦草,无论换成谁都可能不到会发展成这样。
首先估计没人会跟刘谈一样偷偷跑来夜会乌师庐,其次乌师庐也不是那么容易约来的,可刘谈就送给了他一顶玉冠,他就真的来了,哪怕带了人也带的不是多。
最后就是……应该没人会真的自己动捅匈奴单于。
整件事情都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操作,然后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刘谈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索□□给霍光,反正霍光就算告状也不会说不利于他的话,或者说是表面上看是告状,实际上是在维护他。
霍光没忍住一甩袖子走了,一天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刘谈坐在营帐内了,突然站起来说道:“快快快,给我纸笔,我要给阿悬写封信。”
他需要告诉陆悬这一次放开脚打,他涂在匕首上的毒药不是特别烈的那一种,特别烈的他也不敢涂,倒不是怕乌师庐当场死了,他是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搞死了。
毕竟这匕首他要藏在袖子的,而且为了方便还不能带鞘。
自己割伤自己这种事情赶上寸劲儿也不是不会发生,他需要保证有能够让自己吃解药的间,要不然到候自己凉了那真的就是蠢死的。
估计他就是死了也会被人嘲笑几千年,这不能忍。
而现在乌师庐还没死,他的人肯定要救他,而反的人肯定要趁机争权,匈奴无暇他顾多么好的机啊。
陆悬完全可以放开脚打,不仅如此,刘谈顺便还给卫不疑去信,让他现在立刻马上征。
等两封信都写完后,刘谈终于感觉到了一疲惫。
他这几天一直经紧绷,为了这一刀来来回回在脑内模拟了多次。
别人只看到了他一冲动,但没看到他从头到尾都有条不紊,如果他真的只是冲动就不可能还记得让李陵去给霍光送信。
一边殚精竭虑一边赶路,在面对乌师庐的候还要发挥超常演技不能让对方发现端倪,真的是心俱疲。
他交代要最快的速度把信交到陆悬上后,他匆匆洗漱了一番直接倒头就睡。
然后一觉睡到了日上竿。
原本北境国这边的使节团是要一早动的,但是北境王突然来了,他老人家没睡醒谁敢动啊?
于是一直拖到了刘谈醒来,这才开拔。
刘谈起来后还是觉得依旧疲惫,但他还是强撑着走去,装一副我好我没问题的样子说了几句话就宣布发。
然后等他回到自己车上后,整个人直接瘫在了车上,仿佛一条失去梦的咸鱼。
霍光昨晚回去后就连夜写了一封奏疏,原本要让人快马加鞭发回去的,但是了决定还是跟刘谈通个气。
就算他再气都不得不承认刘谈这件事情做的特别的大快人心,同对大汉也分有利。
所以他直接到了刘谈车上,等他看着刘谈星眸半眯,脸色苍白的样子顿一惊:“殿下?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刘谈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可能昨天晚上风太大吹到了。”
霍光脑子瞬间过了一遍刘谈这一次的行动轨迹,然后发现刘谈居然在短短的间内就跑了过来,以他的骑术那基本上除了一日餐都在赶路啊。
北境王殿下哪吃过这个苦?就算当年送亲,以在外的标准而言,路上的待遇也是不错的。
霍光伸摸了摸刘谈的额头,发现对方没发烧后顿松了口气说道:“殿下好好休息吧。”
刘谈睁开睛哼哼唧唧说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有精解决就解决,没精你就自己看着办。”
霍光:……
他将文书递给刘谈说道:“原本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让殿下看看这么写行不行。”
刘谈接过来看了一,顿惊讶的睛都瞪大了。
他抬头看了看霍光又看了看的文书,有怀疑说道:“这是萧呈写的吧?”
霍光头:“我告诉萧呈要写什么,然后他写的。”
刘谈小心问道:“你看过了吗?”
霍光无语:“当然是看过了才来给殿下看的。”
刘谈迟疑了一瞬:“这个……好像有夸张。”
嗯,不是有夸张,实际上是太夸张了,他原本以为霍光写的奏疏肯定是要告状的,结果没到对方这一封奏疏虽然也写了事情经过,但这个经过被模糊的特别狠,就差通篇都为刘谈歌功颂德了。
霍光反问:“殿下没有杀死乌师庐吗?”
刘谈老老实实说道:“匈奴那边这不是还没传来乌师庐的死讯吗?”
霍光说道:“那也无所谓,单枪匹马闯入敌营,重创敌军首领,这难道不对吗?”
好像……也是这样没错。
刘谈觉得自己脑子有乱:“不是,你让我捋一捋啊。”
霍光直接从他将文书抽来说道:“殿下还是不要太多了,好好休息,等着陛下的嘉奖吧。”
刘谈:????
他看着霍光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有迷茫了,昨天晚上那个要信誓旦旦告状的人是谁啊?
岂不知在霍光心,告状这种事情就如同他跟刘谈间的一个游戏,反正他们两个都知道就算真的告状,刘彻最多也就写信骂刘谈两句,说不定还会给他送钱压压惊。
可击杀乌师庐绝对是天大的功勋啊,在玩闹功勋间,霍光自然是选择功勋。
哪怕刘谈如今已经得不到什么更好的封赏,至少也能震慑长安众人,让那心有鬼的人掂量一下怕不怕北境王来个千追杀?
被北境王记恨的人他可真的是会亲自动捅死的哦。
刘谈猜不到霍光的法,只觉得奇怪。
而就在他奇怪的候,接到他信的陆悬也有茫然。
原本陆悬接到他的信还是开心的,从征到现在,倒也还算顺利,但即便如此同统筹个国家的队伍还是让陆悬觉得有吃力。
他以前总是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媲美卫霍,也自觉在领兵一道算是有天赋,结果没到等他真的统领庞大到几万人马的队伍后,没有什么意气风发,只觉得累。
当然或许可以找借口说卫霍统领的是一个整体,不像他这一样是一盘散沙,并且卫霍边也是有人辅佐,他边……能够辅佐的人太少了。
可是当年卫霍二人面对的匈奴可是分强盛的,而如今陆悬面对的这匈奴……真的不怎么样,哪怕不是碾压局势他们也一直在往前推进。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悬真的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撑着,每天不仅要思索怎么进攻,进攻什么方,后续如何做,还要办法摆平那小国间的勾心斗角。
在这种情况下陆悬收到刘谈的信,只是看着信上的字他都觉得心熨帖,一边拆信一边心不知道阿谈最近过的怎么样,是胖了瘦了,有没有长个子?有没有他?
然后拆开信后陆悬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他心那个温柔可爱的阿谈跑去把乌师庐捅了。
陆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