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歌站在医院的妇检科门口，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苏漾身穿张扬的一袭红裙朝她跑过去，满头雾水的懵逼样，"妞啊，十万火急call老娘过来，为毛啊？"
乔云歌看着她，深吸了口气，颤着声音问道，"漾漾，陆梓泽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跟我说真话，我是不是真的，生过孩子？"
"啊...陆渣渣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漾被吓了一大跳，乌黑瞳仁骨碌碌转了几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乔云歌的表情，吞吞吐吐开口，"那都是你和陆渣渣结婚前半个月的事，你不知道被谁送到市立医院，身体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我觉得不像是吻痕，倒像是各种磕碰的擦伤痕迹，但陆渣渣嫉妒攻心，一口咬定是男人的吻痕，还有，就是你的子宫口严重扩张，那些医生检查说有可能是刚生产过，可是...当时你的身边除了我们，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没有什么男人，也没有孩子，谁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呢，你的右手紧紧攥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串电话号码，是陆渣渣的，参与抢救的医生打电话通知了陆渣渣，再然后，陆渣渣又通知我，这就是所有的经过。"
"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乔云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瞳孔涣散，脸色一点点煞白，声音干哑涩痛，"我的身边，除了陆梓泽，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我也从未对除他以外的男人动过心，又怎么可能跟其他的男人同房生子呢？"
见她整个人急剧颤抖无法相信这件事的痛苦模样，苏漾的心跟着狠狠揪成一团，伸手过去，紧紧抱住她，"妞啊，别这样好不好？没有野男人，也没有孩子，你自重自爱，和陆渣渣谈了六年多的恋爱，也只准许他牵牵小手打个啵，我相信你，你是清清白白的。一定是那些操蛋医生搞错了，当时你那种情况，只要脑子没病的都会朝那方面想，陆渣渣爱你成狂，自然也会钻牛角尖那样想，越想，他就心里越扭曲，越觉得你背叛了他，过不了心理的坎，最后，你们两个人的婚姻闹得一团糟。"
"先不提他的事。"
乔云歌无声无息闭了闭眼睛，又慢慢睁开，心口一阵阵绞痛，等那阵痛意缓过了之后，低声喃喃地问，"漾漾，假如我真的...真的怀孕生过孩子，可为什么我的膜还在？"
每年的单位体检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她那层东西还在，这也是她面对陆梓泽污蔑时最大最足的底气。
苏漾咬住舌尖顿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一字一句，斟酌说道，"那个，是陆渣渣交代医生给你做了修补手术，他说，他爱你，在乎不了那么多，等你醒了，婚礼如期举行，他要你还是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原来是这样。"
乔云歌涩然地吐了口气，双眼直直地盯着妇检科的大门，眸子黯淡无光，哑声说道，"我进去做个检查，再确定一下。"
苏漾说的这些话，言之凿凿，苏漾更没有骗她的必要。
乔云歌把手伸到腹部，百感交集地摸了摸。
她的小腹，平坦紧绷，和少女时的她没有丝毫区别，并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产后变得松软绵绵，所以，每当陆梓泽愤怒她身子脏透了的时候，她只觉得他神经过敏有病，故意找了这么***的烂理由，把脏水朝她头上泼，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在外面找干净的妖艳野货满足他的生理需要。
可是...
如果她真的怀过孕生过孩子，那么，到底谁那个了她的身体，她又给谁生了孩子，为什么她竟然没有任何的印象。
*
医生是早就预约好的，四十岁左右，慈眉善目的女专家。
乔云歌走进去，对方指了指一旁的有脚蹬的座椅，朝她和蔼地笑着点头，"来了，先坐上去，我马上戴消毒手套给你做检查。"
乔云歌淡淡地"嗯"了声，脱了裤子，把屁股放在座位上，两腿分开，仰头睁大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愣愣地问了声，"如果以前生过孩子，能检测出来吗？"
这话一出口，她的内心有些羞耻，又有些，难以诉说的隐痛。
明明她也是一名还算优秀的儿科医生，可涉及自己身体上的一切，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晓，浑然无知，活着，就像个大写的笑话。
"一般来说都可以检测得到，没有生育过的宫口呈现圆形，生育后呈现一字形。"
"那...我呢？"
"你那里确实有损伤的疤痕，很有可能怀孕生产过，也可能是我的误诊，这种常规性的检查，仅凭我个人的经验，不能达到百分百的确诊，建议你再做个三维彩超，那个更精准。"
"...我知道了，谢谢。"
乔云歌动了动惨白的唇，带着满腹心思，走了出去，迎上苏漾焦急担忧的眼神，唇畔缓缓的，勾起一抹犀冷无比的笑容，"漾漾，我有可能真的生过谁的孩子，可我竟然没有半点印象，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找到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他，要他碎尸万段。"
从脚底窜入的丝丝寒气，几乎要将她冻僵。
她本该幸福完美的婚姻啊，本该与陆梓泽甜甜蜜蜜白头到老的一生啊，就那样如同易碎的琉璃，轻飘飘的被一个该死的男人给破坏掉了。
她恨，恨死了那个人！
看着她了无生趣的脸孔，苏漾心里一刺一刺的痛，也跟着冷着声音骂道，"好啊，妞，你杀人，我递刀，好姐妹一场，我帮你把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乔云歌低下头，没什么反应，慢慢的朝电梯方向走去，"走吧，我还要去纪大少的手里接布丁回来。"
苏漾咬牙，跟在她身后，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劈头盖脸痛骂陆渣渣一顿，可转而想了想，盯着前面那一抹纤弱瘦削仿佛风吹就会倒的背影，还是选择了放弃。
纸包不住火，陆渣渣今天不捅出来，迟早有一天他憋不住受不了也得捅出来。
妈地，烦死她了，踏马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
与此同时，乔云歌的妇产检查报告，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叶墨然的办公室。
叶墨然温润的脸色一变，离开医院，亲自开车走了一趟，把报告送到了萧寒的办公桌前。
浑身冷冽气息的男人，狭长的眸子狠狠眯了一下，盯着最后那一行结论，凝神屏气，眸底的寒光忽隐忽现。
"这意思，她确实在四年零九个月前生过孩子，给谁生的？"
"不知道！陆梓泽找了这么多年，也找不到那个男人，可能早就死了。"
"孩子呢？"
"孩子也莫名失踪了。"叶墨然蹙紧清越的眉心，悄然叹了口气。
萧寒注视他，眸底乍然掠起一抹犀利的光芒，"你说，布丁和糖豆有没有可能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