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方接通。
苏倩柔漂亮的眸子寒了两分，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冷笑，"之前的方向搞错了，方浅心可以先停手，不必再搞她。"
"不搞她，搞谁？"
电话那头的男人，懒洋洋勾着唇，似嘲非嘲。
"乔云歌，萧寒真正在意的女人，是她。"苏倩柔盛怒至极，脸庞寸寸冰冷如霜，忽而缓缓一笑，"不过也不急的，萧梦黎那个蠢货，惦记上乔云歌的老公，就容城那个最放浪形骸的陆少，都把萧梦黎睡了肚子也大了，仍然死活攥着乔云歌不离婚！
日子长久，萧梦黎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最宽松的婚纱都遮不住，该火急火燎的，是她！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先隔岸观火，免得惹上一身腥，还被萧寒盯上。
那个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否则，他当年也不会为了摇摇欲坠的萧家，为了从萧老爷子手里夺得萧氏集团的主控权，亲自涉险去了最可怕的地狱之城，历经无数生死攸关活到今天。"
"如果他不去地狱之城，你能捡到大便宜？"
"对，关于这一点，我很幸运，确实老天都在帮我。"苏倩柔低头凝着手上璀璨的钻石戒指，瞳孔闪烁。
戒指其实不是萧寒为她买的。
只是某天她从苏家得到那么一颗原钻，被萧寒见到，无意中提了句做成戒指可能更漂亮，于是，她就亲自去找了技艺最精湛的加工厂，把原钻精雕细琢成钻戒，自己给自己戴在了无名指上。
萧寒倒也没说什么，随了她高兴。
当时以为他虽然嘴里没说认可她的话，但既然默认她戴上钻戒，肯定就是默认他心里有她的。
现在想来，尤其从萧梦黎嘴里听到的那些钻心刺痛的言语，听到他怎么怜惜呵护乔云歌，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心里有她，只是对她无所谓。
不上心，自然就不在乎，哪怕她十根纤纤玉指戴满了戒指，他照样不屑一顾。
不能再想了，越想心越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苏倩柔眼神凝沉，一抹寒潇漾在嘴边，"那个给萧寒生孩子的女人，你见过吗？"
"就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你没见过？还是，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苏倩柔的错觉，男人的嗓音突然有些怪异地沉冰下来。
虽然从小到大男人都对她百依百顺，但偶尔流露出的寒凉阴彻，还是会让苏倩柔忍不住打寒颤。
深吸了口气，她轻声柔笑，"我见过，就是回容城以来心里面越来越不踏实罢了！女人可怕的直觉，总让我觉得墓园里安葬的那个女人也许不是布丁糖豆的亲生妈咪，也有可能啊，是我疑神疑鬼谨慎过度！你的能力，我当然信任，除了爸，我最信赖的，就是你！"
那端男人没再答复，咔嚓一声挂断了通话。
苏倩柔神色一变，愣怔了片刻，最终收了手机，凝着窗外幽深的夜色，瞳孔慢慢缩敛。
以萧寒对乔云歌珍重的态度，她暂时还不能动那个女人。
婚前签订的那纸合约，当时以为捆住了萧寒，如今，反而困住了她。
一旦她要对付乔云歌的苗头被萧寒发现，他绝对不念旧情把她一脚踹开。
那男人，狠厉起来，真正的六亲不认。
当初一腔情深迷恋他的狠劲，现在，最恨的，也是他的狠劲。
至于乔云歌，就先让她好活几天。
*
此时，夜晚的月色迷蒙，更深露重。
乔云歌与苏漾并排躺在床上，睁大水润的双眸，想起可爱的佳佳因为自己而无辜惨死，翻来覆去的，全无睡意。
"哎！"
在她第n次唉声叹气后，苏漾一把扯掉脸上敷盖的面膜，终于怒了，"我去，三更半夜的，别说人了，阿飘都睡了，我说乔歌歌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觉？"
"我也想睡，可睡不着啊，你让我怎么办？"
"就因为那个可怜的小婴儿？"
"对。"
乔云歌翻了个身，视线看向炸毛的苏漾，抿抿唇，咬牙说道，"虽然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看够了生离死别，但我还是想不通，区区一百万，就能买通张成小芳亲手了解了女儿的命，人性全无，这太可怕了。"
苏漾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的炸毛，变成无奈的笑，"你平时机敏聪慧，这都想不通，要老娘怎么说你才好？结婚前有二叔婶妈对你如珠如宝，婚后陆渣渣虽然烂，但钱财方面从来都随你怎么花，你又在医院工作，衣食无忧！你没吃过金钱的苦，就永远不懂被金钱刁难践踏的人，为了钱能做出任何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
乔云歌猛地盯紧她，"所以，你现在这么爱钱，也是因为曾经被刁难过？"
"嗯哼，你说呢？老娘忍着恶心与周盛阳奉阴违这么多年，说穿了，就是为了他的钱。不过，都过去了哈。"
苏漾避开乔云歌探究的眼光，嘻嘻哈哈蒙混过关。
她是在大学才认识乔云歌的，大学之前，那些炼狱般的苦痛，早就层层湮灭在了她的心脏最深处，永远被埋葬。
因为那苦痛够多够深，笑容太少，所以大学后她选择了嬉笑人间。
流泪也是一天，欢笑也是一天，何不苦中取乐，欢笑度过？！
乔云歌神情不定，盯着这货看了很久，咬着唇，笑了，"漾漾，认识你，你每天都兴高采烈笑意盎然，我突然觉得，你是个特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个毛啊？除了钱多得花不完，老娘现在就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哦，不对，还是一条空虚到大街上恨不得扑倒所有两条腿男人的狼女。"
这个话题就过了，乔云歌不愿意聊，站起身，往客厅方向走，"牛奶可以助眠，我去冲杯热牛奶喝。"
"顺便多冲一杯给老娘，谢谢鸟！"
"你不是讨厌一股奶腥味？"
"据说喝什么补什么，老娘想丰胸，不行咩？"
乔云歌，"..."
你狂你浪你说什么都对！
*
十分钟后喝完牛奶，乔云歌心也静了，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得很香。
翌日。
她被一阵叮铃铃的手机铃声给震醒。
眯着迷糊的眼睛探手从床头柜上面摸到手机，仓促看了眼来电显示，哑着嗓子问道，"叶院长，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