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太好"短短五个字，犹如五记沉重的炸雷，击在萧梦黎的头顶，砸得她脸色惨白，几乎快要晕厥崩溃。
"不，这不可能。"
她猛地冲上去，双手发抖地从医生手里一把夺走报告单子，发脾气地扔在地上，咬牙跺着双脚踩，踩脏踩烂后，低头凶狠地看向医生，命令道，"记住，我的孩子情况很好，肯定是你弄错了。"
这幅凶残过头的态度，让医生恍愣，转而脸色变得很不高兴，"萧小姐，孩子有问题就要理智接受，不能讳疾忌医，就算你逼着我欺骗你孩子正常，但也否认不掉孩子很有可能是畸形的事实。"
"什么？畸形？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萧梦黎气急败坏，把办公桌上的病历撒了医生一脸，尖声咆哮，"上次检查只是先兆流产的迹象，但孩子发育正常，为什么这次就变成了畸形，你到底怎么检查的？会不会孩子没事你故意欺骗搞的鬼？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乔云歌让你这样干的？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费，我出双倍，不，五倍。"
"这关乔医生什么事？萧小姐，你不认可我的专业水平，可以去别的医院复查，但别侮辱我们作为医生的医德。别说五倍，就是你给我百倍千倍的封口费，我还是维持诊断单上面的检测结果。"
听医生言之凿凿，不像在骗她，萧梦黎咬牙认了，睁大眼脚步虚软地往后瘫靠在墙壁上喘气，忽而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先前满腔注意力都放在与乔云歌厮咬上面，后来又紧张于孩子的发育情况，以至于她都没察觉。
从怀孕到今天，她的腹部总在时不时地抽痛，确实不正常。
如果这个孩子无法存活，她想与萧梓泽的如愿成婚，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终将奢望成空。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甘心认输！
萧梦黎把心一横，咬了咬牙，语气阴冷地问着医生，"我平常很注意营养搭配，也控制了玩手机电脑的时间，并且尽量在晚上十点之前休息，为什么孩子会出现畸形？"
鉴于萧家在容城的赫赫声威，面对眼前咄咄逼人的傲气女人，医生忍气吞声回答，"这有很多情况，先天性的胚胎不良，也有可能，备孕初期抽烟喝酒，无意间接触到其他的放射性物质，都会影响到胚胎的质量。"
放射性物质，她没接触过。
那就是抽烟喝酒引起的。
萧梦黎蹙眉，立即想起她和陆梓泽亲密接触的那个夜晚，两人确实喝了几大瓶烈酒。
也是在那些烈酒的作用下，她才能如愿扑倒陆梓泽。
现在想来，成也是酒，败也是酒。
以陆梓泽对她的厌恶程度，再设计他一次，估计难上加难。
所以，孩子作为唯一的筹码，就算有问题，她也要把这件事压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岁月安好的样子。
反复想了很久，萧梦黎攥紧手指，问医生，"能不能支撑到下个月的亲子鉴定？"
"正常情况没多大问题，但你这不是孩子已经出问题了吗，我不建议你冒险。"医生摇头，有些不赞同，"抽取胚胎的绒毛做鉴定，很有可能产生其他的意外，导致流产更快。"
"那...我再想想。"
萧梦黎额头渐渐渗出细汗，强行镇定地走出妇产科室。
上了车后，小手颤抖地给苏瑗打电话，"妈，我在医院停车场，做完了B超检查，有件很不好的事告诉你。"
那边，苏瑗很快接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跟妈说。"
萧梦黎有些失控，眼睫毛眨动，泪就落了下来，"孩子畸形，尽全力去保胎，最多能支撑到四个月，一旦孩子没了，以泽哥对我的厌恶，绝对不可能同意娶我，妈，我该怎么办啊？"
"你先回来再商量，就算孩子没了，也要好好利用起来，搅散破坏掉陆少与乔云歌的婚姻，一劳永逸。"
"好，我马上回家。"
*
用水果刀骇走了萧梦黎后，乔云歌回到办公室，差不多十点半。
吃了小路帮她订的早点，迅速套上白大褂坐在座位上，开始准备接待新一天的小病患。
等着等着，她慢慢觉得有些大惑不解。
今日正好周一，平时这个时候，小病患和家属早就人满为患挤爆了办公室，怎么现在反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不正常啊！
乔云歌倒了杯水喝着，眯起水润眸子，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几分钟，还是没等到有人进来，索性站起身移开座椅往外面走，想到处去瞅瞅找原因。
走了没多远，她看见另外一个儿科主任的门诊房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程度堪比早晨八九点的菜市场。
乔云歌讶然挑眉，正打算问问旁边的家属，为什么没人去她那边的科室看病时，就听见几个排队的大妈牵着孙子，边缓慢移动脚步边小声嘀咕。
"听说了没？以前那个给小孩子看病厉害的乔医生，其实都是吹的，前不久，噢，也就是最近两天发生的，听说她把一个从乡下来看病的小女婴给搞死了，药物注射过量。"
"对对对，我听过这件事，小女婴很可怜的，还不满一周岁吧，都没等到平安长大的那一天。"
"我也听说过，那一家很惨啊，女儿没了，两夫妻反而被抓去坐牢，据说乔医生后台特别硬，哎，我们普通老百姓，惹不起，躲得起。"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不，孙子患了重感冒，不敢去她那边看，来这边找王医生诊断，家里就这根独苗，万一出了意外，儿子媳妇肯定吃了我！我是真心害怕，不敢拿孙子的命去冒险，你看看后面那些来排队的，都和我们一样的心思，不敢去找乔医生看病，你再看她那边，没个鬼影子，都害怕呐。"
...
乔云歌默默地听着，手指兀自攥紧白大褂衣摆，心底一阵阵讥嘲冷笑。
张成两夫妻一闹，直接把她多年经营的名声彻底抹黑，再经过不良媒体的喧染，目测她这份工作，干不了长久。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办公室，长叹了口气，然后，她的手机响了。
乔云歌低头，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上的无奈神色越来越浓。
犹豫了五六秒钟，她慢慢吧手机夹到耳边，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