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章
黎川登出空间, 回到了自己在现的家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切就完全结束了。
他可是还好好的记着的, 那个甚至是连商容都被接纳进了、却独独将他给排除在外的、天碑之上的会议。
“无限空间。”黎川轻声道，“我需要个解释。”
寂静无声。
原本应该对他有求必应的无限空间，却在这刻装了死，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不回答么？”
黎川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却带了过分的冰冷，就像是在寒湖里燃烧起来的那抹苍蓝的火焰。
他抬起手来。
无限空间不予以回应, 系，不要紧。拜商容的那些根本不知道是脑里面哪根弦给搭错了的缘故，无限空间——这原本是属人类玩家的自留地、是他们绝对安全的场所, 就这被黎川获取了坐标。
而无限空间从来都不曾对黎川做出过任何限制, 换句话来说, 只要拥有坐标, 那么他便可以轻易的抵达那里。
“真的以为装死我就有办法了？”
他的眼底花纹闪灭，起伏不定。伴随着“轰隆”的声巨响, 他所凝视的那处空间轰然破碎，后是混乱的空间乱流。
黎川有丝毫犹豫迟疑的走了进。
“……”
但是, 眼前能够看到的无限空间, 与他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完全不了。
有那极具有赛博朋克息的、横贯在整片天空的蓝色数据穹顶，有了以各稀奇古怪的形态存在的门, 有了那些在公共空间里面交谈、穿行、走动的玩家, 甚至是有了诸多的建筑物。
这里就只不过是个空空荡荡的、占地极广的、眼看过根本望不到尽的——这么个空间而已。
黎川几乎都要被乐了。
这可当真是好手段，在他到来之前，将整个无限空间全部都给替换了出，只给他留下来了个空壳。
这是否可以视为……从始, 无限空间就在防备他的存在？
黎川站在这片空旷而又寂寥的，根本看不见尽的黑暗空间当中。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唯还存在的，就只有远处那高耸屹立着的天碑，从这个角度看上仿若顶天立地。
“不给予我回应。”黎川笑了起来，“那希望……你之后，可以直这保持沉默。”
他平举起手臂来。
有“呜呜”的风声在平底刮起，黑色的、表征着不详与死亡的流在空间外汇聚了起来，不断的撞击着空间的壁垒，鼓动着想要将破。
这的变动并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缓，正好相反，它们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聚集，成长的比之前还要壮大。
终，在那某个时刻，伴随着声比之前所有的声音都要来的更加沉闷厚重的巨响之后，界外侧的壁垒“咔嚓咔嚓”的碎裂，那些死都涌了进来，充斥了所有的角落。
这些死近乎是迫不及待的朝着黎川的方向涌来，在他的手中化作了银白色的弯镰，带着片雪亮的刀光。
黎川倒提着这把人多高的巨大镰刀，拖着它在地面上行走，朝着天碑的方向。
他最终停了下来，而天碑近在咫尺。
“拒不合作……是吗？”
高达数百米的巨碑被刀砍了过，虽然并不至立刻倒塌，但是的确是有始剧烈的摇晃。
黎川面上的冷笑更盛：“用不用我夸你句……还挺结实的？”
他用手指在刀刃上擦，殷红的血珠就渗了出来，被尽数的涂抹了上。
“【凶兆】，启动。”
青年垂下眼，轻唤了声。
血红色的雾几乎是瞬间升腾而起，沿着那抹血液，在银白色的弯镰上缭绕盘旋，将整个的都包裹在了中。
“来，我们试试。”黎川说，“你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挺下？”
那柄镰刀看上都几乎是血红色的了，仅仅只是这放在那里，上面都已经逸散出来了某令人不自觉的便心惊肉跳的可怖息。
而黎川举起自己手中的镰刀，又次的朝着那方天碑砍了过，落在了与之前相同的位置。
称号-凶兆。
如果仅只是这无法解释清楚的话，那么不妨将理解为能够赋予加成的铭文类的东即可。
而在这的加持之下，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天碑终是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外壳的那些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东层层的碎裂、垮塌了下来，连带着那百个曾经闪闪发光的、象征着无上的荣耀、权势、地位与力量的名字仿佛跟着起跌入了尘埃里。
只是天碑的痕迹似乎并有就此完全褪，因为在天碑原本所停留的地方，出现了新的——不如说，是在外层的那些包裹被撤了之后，终露出来了原本直被隐藏在内里的东。
那是颗树。
拥有着莹润的、白壁般光泽的，繁茂的长枝上生有着密密的叶，而在叶间点缀着的、那些像是星星耀眼璀璨的光，实际上是朵朵的花，还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簇在起团着，带有某莫名的好看。
有谁能够想到，在天碑里面居然还会有着这的棵树——就像是在此之前，或许从来都有人想过要对着天碑动手。
黎川望着那棵树，皱了皱眉。
“啊……鄙人觉得还是稍微手下留情点吧？那可是界树。”
在黎川已经毫不动摇的准备始继续辣手摧树的时候，有人终有办法继续保持缄默看下了，苦笑着站了出来出声制止。
那是个深肤色的青年，仅从外貌看上有办法辨别年龄，身上戴着诸多极具有异域风情的金饰，穿着白色的外袍。
他站在空间外，并不真切的塌进来，只是直站在那里，和黎川保持着定的距离，朝着他露出来极为无奈的笑：“位，谢轻侯，对吗？”
“是我。”
黎川提着镰刀，望向他的时候，眼像是刀锋的锋锐。
“怎么，找我有事？”
这话说的客，但是他手上的动作看上，可是点客的意思都有。仿佛只要青年多说上那么几句话，他就会落到和之前的天碑的下场。
青年当然是看出来了黎川的这点丝毫不加掩饰的意思，他举起双手来，做出投降的手势：“别这，位，鄙人是真的不过你的……自我介绍下，鄙人是三七位，但他林。”
这个名字黎川倒不是有听说过，无限空间里面少有的、同他作为全图游走型存在的boss……“空间商人但他林？”
“哎、是。”但他林不愧是商人，在察言观色和说话艺术上全部都是数数二的，“鄙人并不是受谁指引、亦或者是要给谁当说客，才来到这里的。天碑之上，鄙人是【立阁】的成员，属绝对的中立。”
“【立阁】？”
黎川眉眼微动。
他还记得之前听到过的那些内容，商容提过嘴，【立阁】的立场是绝对中立的，并不会偏向任何方。
“对，【立阁】……”
但他林抬起来，看了眼那棵界树。
“实，从星图看的时候，鄙人多少就有些这的预感了，不过现在才确认。”他说，“位，你果然是与我们都不相同的……甚至是，对整个无限空间与天碑来说，都是毫不相同的。”
“无限空间与天碑，是分的个体？”
黎川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些讯息。
“对，是这。很敏锐啊，位。”但他林顿了下，笑了起来，“不过这好，如果你是空有力量的莽夫，那反而才需要好好的疼番了。”
“是的，无限空间与天碑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不如说，天碑实际上是无限空间将界树移栽了过来，又在上垒筑了能够将界树封印起来的外壳……是成为了我们所能够看到的，那方天碑的模。”
“界树挺无辜的，不如说，我们便是藉由界树诞生的。”
他做了个手势。
“鄙人猜，位你对这些还不甚了解？”
“那么，就请让鄙人大概的解释下吧。”
黎川挑了挑眉：“愿闻详。”
黎川心底实是偷着乐的，并且觉得但他林可真的是善解人意。
看啊！商容！你的如意算盘可全部都要落空了！
谁要和你做交易？
免费的情报，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天碑上的我们，总共分为三个部分。【旧日】、【新纪】、【立阁】。【旧日】是激进派，固守旧日的荣光，仇视着人类的存在，恨不得将这生物从诸天的无数个界当中都彻底的剿灭才好。”
“而【新纪】抱有的想法，则与【旧日】完全相反。这界上有什么是长存不灭的，哪怕是号称亘古的我们。”
“人类真的是很奇的生物 ，那么弱小，却又拥有着创造奇迹的能力。所以，【新纪】的成员多是这的，他们想要看看，看看人类能够创造出什么的焰火，并愿意在此之前、在他们尚还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之前提供帮助，为人类保驾护航。”
“正是因为这的原因，【旧日】与【新纪】势同水火，根本有办法达成共识和解。”
“啊，至鄙人所属【立阁】，就是完全的看客啦。不管是那边占上风、不管人类怎么……对我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为什么。”
“？”但他林对黎川突然的问题愣了下。
“什么……为什么？”
“【旧日】和【新纪】对人类的态度……是为什么？”
但他林久久的凝视着黎川，在确定自己面前的位是真情实感问出这的问题的时候，终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怎么，你诞生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吗，位？”
“因为人类的诞生——原本就是为了取代天碑之上，作为诸界之主的我们啊！”
“我们与人类之间，只有方能够活下。这是界的定理，是法则的决定。”
仅以生存的角度来说，双方是无法共存的。
那是悬在天碑所有人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必须面对的阿克琉斯之踵……
是，无可避免、终将到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