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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陈年旧事之大势归来(七)

后宫三千花飘絮,三千名花取一支。有些人会在繁花从中寻找一朵自己最喜欢的,而后宫佳丽三千中,宪宗便只选了万贵妃一人。纪珍姮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对于宪宗来说,纪珍姮很是珍贵,但是不能长留,只是一瞬,也是那一瞬的爱。若只是喜欢又岂会钟情一种呢?繁花争艳,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芬芳。纵然万贵妃有千种风情,终究也抵不过这繁花似锦。

各宫娘娘来到仁寿宫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朱祐樘此刻是宪宗心尖上的宝贝,是朝中大臣们所信服的太子。就连万贵妃斗不敢轻易对这个太子殿下动手。只要能将朱祐樘讨好了,那么借朱祐樘和周太后的手去讨好宪宗便不是什么难事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后宫中的娘娘们哪个不是闭月羞花,含苞待放的美人,她们个个都正当青春年华,又有谁愿意在这后宫中孤独凄苦的过完一生呢?

许多宫的娘娘从未见过宪宗的面,就连这个太子的面这也算的上是第一次见到了。自从见过了朱祐樘那浓浓的眉梢如剑一般,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深黑色泛着一些晶莹剔透的光芒的眼眸,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寒光,高挺的鼻梁加上薄薄的嘴唇,轮廓十分分明,没有一丝笑意的朱祐樘给人一种冷峻和清冷的距离感的模样。又或是朱祐樘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看上去是那般温暖,顿时又有了几分童真的模样后。这些没有见过宪宗的娘娘们对宪宗更加的期待了。能生出朱祐樘这样俊美的孩子,这爹娘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朱祐樘进入正殿后见过了太后和后宫众嫔妃后,坐到了周太后的一侧,眼帘微微低垂,脑子里想的都是诗文,耳朵也自然而然的闭塞起来。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

宸妃叫了朱祐樘许久也未见朱祐樘有任何反应,这时候,周太后赶忙拉了拉朱祐樘的衣袖。朱祐樘十分惊讶的抬起了小脑袋望着周太后,还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看着周太后的那副慌张和焦急的表情,朱祐樘才发现好像自己错过了些什么。“孙儿,宸妃在同你讲话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呀!这这多失礼啊!”周太后看出了朱祐樘有些心不在焉的,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看朱祐樘的那种眼神都含着几分的责备之意。

“宸妃娘娘恕罪,方才祐樘走神儿了,没有听到宸妃娘娘的话,实在是失礼极了。”朱祐樘急忙起身,冲着宸妃的那个方向,给宸妃行礼赔罪。

宸妃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太子哪里的话,这时辰不早了,想必是太子殿下乏了。我们这些后宫的娘娘们贸然前来想必是扰了太子的休息时间吧!这要是论到错,还是我们的不是呀!太子就别自责了。”宸妃这一嘴舌颤莲花的,把这错的对的都混为一谈了。倒是把每个人都给讨好了一番。

而在坐的各宫娘娘们也开始附和起宸妃的话了。德妃也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十分谄媚的说道:“太子殿下,宸妃妹妹说的极是。其实我们这贸然前来失礼的都是我们。其实我们此番前来啊,有几个原因的。”德妃张氏还没有说完,安妃姚氏便匆匆忙忙的也站了起来说道:“是啊,我们此番前来,第一呢,是为了见一见太后娘娘,平时太后娘娘都允许我们不用晨昏定省的,许久日子不见了,所以我们都来看看太后娘娘是否安好。”

在这一众后妃当中,朱祐樘也只认识一个宸妃邵氏和德妃张氏,这个德妃张氏的确配得上这“德”字。朱祐樘和自己的母妃第一次入住后宫的时候,众嫔妃都尽量避开他们,唯独只有这个德妃来看过几次,而且还亲自下厨为朱祐樘做了不少吃的。

朱祐樘对于这个德妃的印象极好,可是没想到这德妃也是这样一个趋于奉迎之人。剩下的那些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各宫娘娘,朱祐樘是听都没有听过,何况是见呢。

这一个个的女子本该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但是穿上那些个锦衣华服加上脸上厚厚的胭脂样,看起来庸俗极了。本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却成了这后宫中孤寂可怜的人,看起来也是十分都可悲可怜。

忽然间,朱祐樘注意到了德妃的装束,一身素色锦衣,衣衫上绣的都是淡然高洁的兰花,而这绣工极好,栩栩如生,仿佛那幽兰之貌映入眼帘。朱祐樘不禁的走了下去。死死的盯着德妃的那身衣裳,突然间想起了自个儿的母妃,纪珍姮纪淑妃曾经也是常常穿着素色的锦衣,也喜欢往自个儿的素色锦衣上绣上兰花、菊花。纪珍姮曾经最爱跟朱祐樘说的一句话便是诸葛亮《诫子书》中的一句‘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娘娘,这身儿衣裳真是好看,与德妃娘娘那股清新淡雅的气质但是绝配。”朱祐樘微微低着眼帘,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忧伤,语气十分温和的对着德妃张氏说了这样一番话。

德妃看着朱祐樘,忽然想起了三四年前第一次看到朱祐樘的时候,那时候朱祐樘很喜欢在纪淑妃的身边跑老跑去,跑的时候嘴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诗文。德妃见到朱祐樘的第一面就十分的喜欢这个孩子。许多年未见了,看着朱祐樘有些忧伤本想着上前去安慰安慰,但是但这这么多人的面,德妃是想这么做也办不到了。

只好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朱祐樘的肩膀,十分祥和的说道:“太子殿下,这身儿衣服本宫已经穿了三四年了,本宫可喜欢了。说来这件儿衣服还是本宫厚着脸皮从你母妃那里讨来的呢。”

朱祐樘猛地一抬头望着德妃,突然想到了,曾经自己的母妃来到永寿宫的时候,身边除了自己就只有德妃会跑来找母妃闲谈了,好像母妃跟这个德妃很是合得来的样子。也对,以母妃的为人,送人一两件衣裳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德妃娘娘竟然会对母妃送的衣裳那般珍爱。

“太子殿下,我们各宫娘娘来这儿啊,还为了来见见你,顺便送点东西给你。既然我都提了,就由我德妃开头吧!早就听闻太子殿下喜欢古琴,于是我便请来了一个有名的乐师,他叫苏域,改明儿我便请人带太子殿下去见一见这个乐师。”德妃比起这后宫中其他嫔妃倒要稍微了解一些朱祐樘的癖好。于是投其所好的,为朱祐樘找来了一位有名的乐师教朱祐樘抚琴。

“祐樘多谢德妃娘娘厚爱,这份礼祐樘收下了,德妃娘娘有心了。”朱祐樘十分谦和的向德妃行了一个礼。随后又坐回来自己的位置上去。

德妃这开了一个头,众人见朱祐樘并没有拒绝,便纷纷向朱祐樘献起了礼来。有送文化四宝的、有送上等锦缎的,还有的送玉佩珠串的,还有一位嫔妃将自个儿娘家的镇家宝剑都送了出来。一个个的煞费苦心讨好着朱祐樘,朱祐樘也不好回绝她们的好意,只好照单全收了。

不一会儿,仁寿宫又恢复了平静。周太后咳嗽了两声,说起话来。“孙儿,各宫娘娘都送了你无数的稀罕宝贝。我这个做皇祖母的若是此刻不送岂不显得我小气。不过,哀家知道,身外之物你不缺,哀家便只好送你一份大礼了。”这份礼物本是周太后准备朱祐樘生辰的时候送的,但是眼看着这后宫的嫔妃都在给朱祐樘送礼,若是此刻自己不表示表示岂不落人话柄了吗。于是周太后便拿出了她的杀手锏。

朱祐樘很是好奇,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太后。这一次周太后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了:“德妃的心思倒与哀家的颇为相像。哀家为太子找了一名有名的棋博士。琴棋书画,我这乖孙儿的书法和绘画哀家是见识过的,非常的了得。这琴有德妃为太子找来乐师,这棋哀家也为太子找来了棋博士。太子可喜欢哀家送的这份儿大礼呀?”其实周太后早就觉得朱祐樘缺少一位好的棋博士,既然朱祐樘是未来的皇帝,那么作为一个皇帝就得文韬武略,何况这下棋当中还可以学到不少领兵打仗的东西,自然要请一位好的来教授了。

朱祐樘听到周太后说的这番话兴奋得不行,一把将周太后紧紧的抱住,像一个孩童一样给周太后撒起娇来。周太后十分少见朱祐樘这副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内心也是无比的高兴。“皇祖母对孙儿真好,知我者,莫若皇祖母、德妃娘娘也!”朱祐樘有些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本是无心之言,却在其他的嫔妃听来,这明显是朱祐樘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对于德妃这种投其所好更是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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