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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择选太子妃(一)

次日的清晨,张峦便带着张偌前往顺天府的衙门。由于张偌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在张偌身后跟随的除了星时以外还有些许当今万岁爷赏赐的宫人。坐着八人抬的皇室御用的轿撵,声势浩大的来到了顺天府的衙门。

轿撵停在了府衙门口,两三名侍女上前搀扶着张偌下轿,迈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望着偌大的衙门口,张偌不禁驻足,她好似是在犹豫些什么,眼神略带一些迷离。她不是不愿,而是对这命运无法自己操控的无奈。而这些早已落入了朱祐樘的眼中,穿得衣衫褴褛、破烂不堪还拿着一个破饭碗的朱祐樘就站在府衙旁的石狮子后面。他出宫了,这次微服私访的他并未像从前那般穿着锦衣华服,而是一身褴褛。本是想出宫体察民情的,却听闻县主要来府衙参选,心中不由得兴奋激动,终究是忍不住过来了。

只是这身衣着让朱祐樘有些不愿让张偌瞧见,只得躲在石狮子后面,悄悄的瞧上那么几眼。然后张偌的这番姿态全部都落入了朱祐樘的眼底。看着张偌龄犹豫的模样,朱祐樘心中一阵失落,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些什么一般,竟然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受在心口堵着。

“偌龄,怎么啦?莫不是你不愿意啦?”张峦转过身看着张偌龄问道。“孩子,别想了,若是能嫁入皇家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一生荣华富贵的,不用像你爹这般。”哎,这或许就是宿命吧,曾经给你安排的婚事儿都不合你心意。如今也只得来这儿参选咯。

“爹爹,咱们进去吧,只是第一次到这顺天府衙之中,一时觉得气派斐然便多驻足了一会儿。”这一进去就有可能成为自己喜欢的人的妻子,我又岂会不愿意了?只是我真的要卷入这场皇宫的争斗当中去吗?我一个21世纪的知识女青年,也不知日后到了宫中该如何生存下去。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张偌在张峦的带领下进入了顺天府中登记在册,随后在府衙的衙役的随行下,来到了明月阁。这明月阁本是前朝一位公主的行宫,后来那位公主殁了以后就成了皇室贵族喝茶闲聊的去处。因其要为朱祐樘遴选太子妃,所以便将其腾出来,为待选的女子一处容身。

由于张偌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宫中的姑姑早已经住所给安排妥当了,忽然到来的张偌,倒是成了多余的一个。

“刘嬷嬷,这位是张监生府上的千金,是当今万岁爷亲封的县主,也是这遴选太子妃的最后人选。”一名侍卫对着那名嬷嬷说道,紧接着又凑到了嬷嬷的耳边说了一句。“这姑娘可得好生对待,这可是尚书大人十分看重的太子妃人选呢。而且身份十分金贵,轻易怠慢不得。”而后那名侍卫又转过头对着张偌说道:“县主,这位就是这儿的管事姑姑,以后大事儿小事儿尽管找这位姑姑便是了。”说完,那名侍卫冲着张偌一笑便离开了。

那刘嬷嬷听完侍卫的这番话,立马大改脸色,不禁冲着张偌笑了起来,还越笑越灿烂,眼神也变得格外的温暖起来。

这个嬷嬷倒也是奇怪得很,方才一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知道那侍卫给她说了些什么竟能让她转变的如此之快。哎!罢了,此刻可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只需好生在此处呆着便好,但愿不会被为难即可了。

“县主,此刻在这明月阁中啊,就属我最大了,若是县主有什么需要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啊,你尽管来找我便是了。只要县主您能念着我的好便足矣了。”倒是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有来头的姑娘。这姑娘倒是比那江阁老府中的看起来好说话多了,倒也是尚书大人看好的姑娘,这性格倒是极好的。最关键是,她是当今万岁爷亲封的县主,看来这姑娘不简单啊。依我多年在宫中的经验看来,这次所谓的不拘一格择选,其实就是为了这位姑娘吧。看来我得好生巴结巴结才成了……

一边说着,刘嬷嬷一边带张偌去住处,这本不是刘嬷嬷该做的事儿,但是为了讨好张偌,倒也是不辞辛苦呢。一上楼,刘嬷嬷这才发现,此刻早已没有了这张偌的容身之所了,整个明月阁空的房间早已经住满了,除了伺候人的宫女处有空位以外,便别无他位了。眼下也不可能将张偌放置到宫女的住所啊,这可是为难了刘嬷嬷了。

哎!眼下也没有空的房间能腾出来给这位县主住,也不可能让她住宫女的处所吧,这该如何是好啊。若是尚书大人知道我对这县主有所怠慢问罪下来,又该如何是好呢?罢了,眼下也只得将自个儿的屋子给腾出来了。只希望这县主是个明白人,他日飞黄腾达了能够念叨着我的好便知足了。

忽然停下来,让张偌心生好奇,便对这刘嬷嬷问道:“姑姑,您为何停下来啦?莫不是姑姑有何事儿要去做?要不您告诉我该哪,我自个儿去?偌龄岂能让姑姑亲自跑一趟不是。”倒也不知道这嬷嬷倒是何种脾性的人,还是同她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县主哪里的话,只是啊,县主您来的有些晚了点,这屋子都被分完了。老奴在想,给县主安置到哪处合适些。想来想去,倒是不能委屈了县主不是,于是老奴便决定将自个儿的屋子腾出来让姑娘住下。到希望县主不要嫌弃才是。”看来只好忍痛割爱了,让自己受些委屈吧,只要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便成了。

对于这刘嬷嬷突然降临的好意,张偌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不敢去接受这份好意,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今这刘嬷嬷如此讨好张偌,无非是为了两点,第一是因为现在她自个儿县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了。再者他日飞黄腾达之时能够念着她的好罢了。

这刘嬷嬷定然是想着我有朝一日飞上枝头了能够念着她的好罢了,这样的殷勤还是不要接受比较好,可是若是贸然拒绝会不会让她觉得我不识趣儿,若是把她给惹到了,日后给我小鞋穿那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吗?眼下该如何是好呢?

经过几番纠结,张偌还是决定婉转的拒绝刘嬷嬷的好意。“姑姑,我岂能让您为我腾屋子呢?这不是让姑姑委屈了吗,偌龄绝不能接受姑姑如此牺牲自己。既然我是最后一个来的,自然该欣然接受姑姑的一切安排才是呀。何况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县主,都是来择选的普通女子罢了。”但愿我此番话能够让这嬷嬷收回她的想法吧!

张偌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刘嬷嬷改变主意,倒是更加让刘嬷嬷坚信自己将房间腾出来是个明智之举了,见张偌那般懂事,而且还那般客气,想到他日张偌飞上枝头之时,定然不会忘了她的好。于是,刘嬷嬷心一衡,决议将自个人那间大屋子给张偌使用了。

“县主,有你这番话老奴便也知足了,这屋子定然是要让出来给县主住的。只要县主住的舒心,老奴怎么着都行。”说完刘嬷嬷将张偌带去了她自个儿的屋子,还亲自帮张偌收拾行装,顺便将屋子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亲自将新的被褥拿来为张偌铺好。就来茶具也是亲自换上了上等的紫砂壶。这样的待遇就算是江阁老的千金也没有受到过的。

一夜之间,这件事情便传遍了正个明月阁,而之所以会流传那么快,自然是江阁老的那位掌上明珠亲自动的手了。

在阁老千金的屋中,江芸儿正在对着铜镜描着自己的眉……

“易欣,那个刚来的女子叫什么来着?查清楚她的底细了吗?”

“回禀小姐,奴婢已经查清楚了。那女子姓张,是国子监监生张峦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子出身不怎么样,但也是当今万岁爷亲封的县主,而且听说是一个十足十的大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呢!奴婢还听闻,她是尚书大人极力推荐的,而且府尹还亲自到张府去请的那女子来参选的呢。”

听完,江芸儿一下子将手中的眉笔“啪”的一下摔在了梳妆台上,一脸的怒气和不悦。“一个小小监生的女儿即便是县主又如何,在这里什么都不是,竟能让宫中的嬷嬷亲自去伺候她,这个女人倒是真有本事儿啊!才女?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卑微的女子究竟会有多有才!”这个女人不简单啊,看来她便是我太子妃之位上面最大的劲敌了,不行,我定然要让她自己主动退出才行。

说完,江芸儿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愣愣的往屋外走去。易欣赶忙跟上前去,说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要去找那个姓张的姑娘?”

“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位才女到底有多有才!”

“小姐,切勿冲动啊,现在管事儿的姑姑那般看重她,而且她身份在那里,您轻易惹不得。您若是跟她有正面冲突了,是对小姐您不利啊!”易欣觉得大事不妙便赶忙上前拦住了江芸儿。

此刻的江芸儿早已经妒火冲天,哪里听得进易欣的劝告啊,直冲冲的冲出了自己的屋子,急冲冲的往张偌的住所赶去。易欣则是马不停蹄的跟在江芸儿的身后,生怕江芸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很快江芸儿便到了张偌的屋子门前,她门都没有敲,直接破门而入。而此刻的张偌还在屋中喝茶看书,本来极好的兴致却被江芸儿这个不速之客给打扰了。看着怒气冲冲的江芸儿,张偌不禁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宫斗场面。张偌十分淡然的放下了书,嘴角微微笑着,心中却是想着。看来这些个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嘛,个个都是这般娇惯无礼的,这哪里像是大家闺秀的作风,分明像极了市井泼妇一般。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啊?这般着急冲进我的屋子可是找我有事?容我记忆不大好,不怎地不记得我认识你们两位姑娘呢?”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张偌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反倒是瞪大了双眼开始打趣起她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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