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少年，有高有矮，胖瘦兼顾，年纪都和莫非差不多，书包丢在一起，神情桀傲。
郑春风站在最边上，一只脚踩在石头上，摆个很酷的姿势，就差一件披风。莫非没有丝毫惊讶，嘴角含笑，大模大样走过去。
现在没办法走自已的路了，莫非装着没看见他们，想径直穿过去，快到中间的时候，有人伸手一拦，挡在莫非胸前。
郑春风慢悠悠的转过身，按下那只手，站到莫非跟前，眼睛对鼻子，冷冷的望着莫非：
“新来的，你很屌是吧？”
声音低沉，掩饰不住他心中的嚣张，和被人羞辱过后的愤怒。
莫非看一眼郑春风那张略显扭曲的脸，想起以前自已拦别人路的情景，嘴角一咧，笑了。
莫非只是想起往事想笑，落在郑春风眼里变成讥讽，鼻子气歪，脸上青筋暴起，甩手就朝莫非脸上扇去。
“你他妈找死。”
该用什么招呢？
郑春风巴掌扇过来那一刻，莫非不知如何是好。这架怎么打？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下手？
不等莫非决定，郑春风手板已到面门，莫非来不及想，一脚踹过去，直中对方小肚。
郑春风想不到莫非敢反抗，而且速度飞快，等反应过来，已经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不等郑春风召唤，“呼拉拉”围上来，前后夹击，左右开弓，四个人一起围殴莫非。
非常默契，郑春风是“老大”，这伙人显然是打群架的老手，没被莫非那脚震住，心态稳得很，直接动手，打了再说。
“嗷”，一声尖啸，莫非书包一甩，击向面前一人，同时腾出手脚，左挡右支，飞起一串扫堂腿，“啪啪啪啪”数声，四名围攻少年全被扫倒在地，握手捧腿的不停颤动，哀嚎四起。
郑春风正要爬起，见数秒不到，弟兄们全躺下了，刹时脸色苍白，半躺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莫非走过去捡起书包，低头恰好对着郑春风脸，朝他露齿一笑：
“别来惹我，我练过的，动起手来连自已都怕。”
莫非故意把声音压低，装出很深沉的样子，朝郑春风调皮的眨了眨眼。
郑春风一惊，身体不自然的往后一耸，又倒在地上。
莫非拍了拍书包，欣然跨过郑春风身体，飘然而过。
早说了，别来烦我，逼我动手就打得你怕。
好久没和人动手了，最后一架要追寻到十年后？二十年前？这时间不好算。当然不能和现在比，一个要他命，一个要他怕。
莫非活动一下双肢，感觉全身很舒畅，十年没动招，四肢肌理和筋脉血管仿佛有点老化。
早该抽空练练，莫非心里暗自告诉自已，现在这个世界，要好好保护她，绝不让她受伤。
估计郑春风明天不敢来学校，这么丢脸的事对他们这些骄横惯了的人来说是沉重的打击，需要时间平复被人踩在脚下的痛苦，还有对自已嚣张的悔恨。
哈哈，拦路打架？我是你祖师爷。莫非忍不住想笑，心里无比痛快，以后他肯定得绕着我走。
“瞧你那傻样，莫非，捡到宝贝了？”
莫非正回味曾经的美好时光，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喀”的一声，有人猛踩刹车，划出一个漂亮的回旋，单脚蹬地，一辆女式自行车潇洒的横在莫非前面，一张笑吟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明月，这疯婆子，想撞死我呀。
莫非脸一冷，正想发作，见她正轻蔑的看着自已，一脸诡异，忙收敛怒意，脸上化开风云。
“哎哟，明月……老师，这么……巧？”
莫非故意拖长声音，把中间分开，朝她促狭的挤挤眼。
“嗯，乖孩子。”
明月假装不懂莫非话里的含意，依然对他和蔼“亲切”。
“莫非，一个人啊？你家住那？”
啊，莫非身子一紧，双手抱胸，侧目望着明月，表情很不自然，当然是装的。
明月没看出来，或者假装没看出来。
“怎么？怕我上你家吃饭啊？”
“老师怎么这样说，不就是一顿饭吗？那还不简单，学生请你吃便是。”
莫非摊了摊双手，露出开心的表情。
“真的呀。”
明月嘻嘻一笑。
“当然。”
“那好吧，老师就不客气啰。”
“嗯。”
莫非心想，你会客气吗？都死皮赖脸了，还装模作样假客气，一点客气的诚意都没有。
不过“霸王花”今天这么巧？刚和郑春风干完架她就出现，不会这么顺路吧，而且一定要我请她吃饭，不会是怕我耍赖想上门见家长？要是这样就麻烦了，自已到那去找家长？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自已大把理由应付。莫非转念一想，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家长是见不到的，因为自已是孤儿。
就怕她不是见家长，而是有其它想法，不管怎么样她都拿自已没辙，因为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又不是假的。
莫非心里暗笑，很快拿定主意，轻松愉快的朝明月做了个手势。
“老师，你先请。”
“先什么先，上来，我搭你。”
明月白了莫非一眼，脑袋往自行车后座一晃，示意他上车。
莫非瞧了瞧她胯下的女式自行车，再看看自已，意思很明显。
“老师，我还是走路吧。”
“别废话，叫你上就上，别看它小，撑得起。”
明月翻了个白眼，朝莫非不耐烦的嘟了嘟嘴巴。
真特么白痴，莫非忍不住在心里骂人，你那么娇小玲珑的“坐骑”我一个成年壮汉坐上去还不压爆胎？能不能用用脑子。再说了，我这体重你踩得动吗？
莫非嘴上不说，心里挺恼这种没脑子的女生。
“老师，真不行，你看我这身架。”
“你很重吗？以为自已是成年壮汉吗？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而已。”
明月似乎瞧出莫非有些心思，脸一沉，不由得提高了声呗。
噢，对哦，我现在才十五岁，想成是四十多岁的壮汉，唉，思想跟不上节奏啊。
可莫非还是不想上去，那一刻他犹豫了，因为他想起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