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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话 偷窥风波

【门外】

“什么误会?”

见几人面面相觑,季尹将一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小兵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说!”

那人颤颤巍巍地求饶:“是、是王校尉说这里有美人沐浴,小的们一时鬼迷心窍犯了浑,再也不敢了!”

“嗯?”季尹转向那个跪在一边、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原貌的小头目,“王二,你可知里面那名姑娘是何人?”

“知、知道……”

“呵,身为校尉不以身作则竟还明知故犯?待我上报殿下……”季尹危险地眯了眯眼。

“啊!别别别!小人知错了,甘愿领罚,季大人千万不能让殿下知晓啊,否则、否则小的们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啊!”那名油头粉面的小兵急道。

“哼!哪怕瞒着殿下,你们几人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几人脸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各个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多谢季大人不杀之恩!”

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有些气闷季尹自作主张。疾步跑到窗前,只见洁白的纸窗上有几个明晃晃的破洞,明显是被人戳开的。

“他大爷的……”我忍不住爆粗口,这是被人看光了的节奏?

再看窗外那几个贼眉鼠眼的猥琐偷窥狂,怒意更甚。

“那几个真是欠揍啊——我快控制不住我的洪荒之力了……”

“怎么?你不服气?”季尹睥睨着脚下的王二。

那名从九品的小头目梗着脖子,不怕死地道:“吾等少年参军,勤勤恳恳戍边十几年,日子过得不如那苦行僧,连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大家都是气血方刚的男儿,好奇看看女人的身子又怎么了?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狐媚子,堂而皇之地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沐浴,不是荡妇是什么?”

趴在窗边偷听的我:“???”我@#¥%*……!!!(脏话已和谐)

季尹脸上风云突变,双眸似是要喷出火来:“住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若是无法克制邪念、纵欲妄为,与畜生又有何分别?”

就是!淫者见淫,自己心术不正还强词夺理污蔑别人。我不禁想为季尹三观端正的言论拍手叫好。

那名校尉不以为然,冷笑着嘲讽道:“说得冠冕堂皇……季大人也是男人,当真就不渴望女人的身子?那女人天天在跟前晃,兄弟们忍得难受……”

“砰——”一声巨响,王二被踹飞出几十米。

尘归风静,一袭墨袍、脚蹬金丝黑靴、面容冷峻的沈时偃出现在视线里。

“是他?!”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王校尉”,沈时偃面无表情地睨了眼倒地不起、嘴角溢出鲜血的王二,“心术不正、以下犯上、带头违反军纪,处一百军棍,没收其全部家当以充军需,着即撤销军籍,处刑后赶出军营、终身不得再参军。”

一百军棍,重则致死,轻则落下终身残疾。

“至于你们……”沈时偃淡淡地转移视线。

其他人顿时抖如筛糠:“将军饶命啊!小的们被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呵,每人领六十军棍,罚俸三年。来人啊,带下去!”

几人战战兢兢地磕头谢恩:“多谢将军!”随即便被一队冷面卫兵拖了下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半死不活的校尉被拖去刑室,心情复杂:“唉——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他得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嗯。”沈时偃的应声与我仅一门之隔,倒是吓了我一跳。

“你、你……都听到了?”果然高手的听力异于常人啊,我这样的小声

嘀咕都逃不过沈时偃的法耳。以后要慎言了。

“嗯,”平静无波的声音,“慕姑娘,在下可方便进来?”

你的地盘,当然是你说了算啊。我腹诽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走到门边取下门闩。心中对他的自谦之辞很是受用。不愧是和凌越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人啊,果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与沈惜月那个狂妄的臭小子完全不一样。

“将军……”近距离看到他的脸,我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滞了一拍,随即剧烈跳动起来,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

“慕姑娘……”沈时偃轻轻一笑,如冰雪初融般令我目眩神迷。反应过来后猛掐手心——别花痴了!瞧你这点出息!

我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也回以一笑:“将军怎么有空过来?”往日他不是在监督士兵操练就是在书房处理军务,有时一连好些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听说,姑娘和七弟起了冲突,丢了剑。我这里刚好有一把闲置的桃木剑,姑娘若不嫌弃,可用之练习剑术。”

“哈哈……”我适时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让您见笑了。我确实缺一把趁手的剑呢,将军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民女在此谢过将军。”我身体微微半蹲,行了个标准的福身礼。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慕姑娘不必客气——方才可是受惊了?”

“嗯……”我摩挲着剑柄上的刻纹,触感温润光滑,显然是一把经过精雕细琢的好剑。感动的同时,失落地垂下头,“无论换做谁,突然遭遇这种事,也是会心有余悸的吧。”

沈时偃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愧色:“是我考虑不周……”

“将军不必自责,民女只是在想,您就这样处置了那位王校尉,不会觉得可惜吗?毕竟,他们是因我才犯错……”

沈时偃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眉峰紧蹙,似有怒意:“慕姑娘不必为那几人开脱。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们是知法犯法。人贵有仁,身为军人、食君俸禄,更应爱护百姓,他们今时今日能做下此事,日后可是要欺到平民百姓身上去?”

“嗯,说的也是。”

“好了,慕姑娘不必多虑。小妹在找你,随我去饭堂吧。”

“好。”我将颇有分量的桃木剑放于剑架上,默默跟随沈时偃走出房门。他的身影被黄昏拉得清瘦颀长,而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踩着他的脚印。心中有种微妙的安稳感。

【翌日】

日上三竿,我方才悠悠转醒。身体乏力极了,脑袋也昏昏沉沉——想必是昨日沐浴后湿穿衣服而着了凉。

我无奈叹气,强打精神走出房门,方踏出门槛,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眼看着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头重脚轻的身体却无法及时作出反应,我绝望地闭上眼:这下要

破相了……

然而,预想中的痛并未降临,我落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谢天谢地……我安心地嗅着这股熟悉的味道,在来人的臂弯里缓缓睁开眼,果然看见沈时偃逆光的容颜,见我睁眼,他依然没有放手,双臂维持着半抱住我的姿势。

“还好么?”他轻声问。

鬼使神差地,我没有说出那句习以为常的“没事”,而是生出了想赖在他怀里撒娇的想法:“难受,浑身无力,头也痛……”

娇嗲软糯的语声连我自己都惊了。

“天地可鉴,我一定是病糊涂了……”懊恼地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时偃愣神数秒,突然笑了出来:“果真是个小迷糊。”

亲昵的称呼令人面红耳赤,我有些晃神,将头埋在沈时偃的臂弯里,一刻不停地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我只是因为生病虚弱才会依赖他的,绝对不是舍不得推开……

一双修长的手突然轻轻抚上我的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呀——难怪脸这么红……”话语里的戏谑显而易见。

感受到他指节间的硬茧和温热的掌心,我脸上烧得发烫,一时不敢与他对视。生怕再次在他的笑容里迷失。

“不逗你了。送你去竹岑那里?嗯?”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抱起。

我抓着他的袖子,清晰得感受到那衣袖下坚实的肌肉。默默地点了点脑袋,顺势靠在沈时偃胸前……

“呵,你可要抓紧了。摔下去的话,本王可不负责。”

沉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我索性搂上他的肩膀,闷闷地回了句:“才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呢,休想抛下我。”

“哈哈……”沈时偃似乎很是开怀,可我却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有多久了?他离开我,有多久了呢?此刻温暖而令我安心的怀抱,是真实的吗?

我以前从不相信“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厢情愿地以为人心本凉薄,没有谁能长长久久地喜欢一个人。但自凌越死后,我再也无法亲近任何异性。对于父母亲戚安排的相亲,我从不刻意回避,但却始终无法对那些相亲对象敞开心扉,每当他们提出想进一步亲密的要求时,我总忍不住落荒而逃,无一例外。

凌越离开的第一个月里,我放弃了外科,义无反顾地投向妇产科。我的恩师对此深表惋惜,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当我看到浑身浴血、特别是受枪伤的病患时,总忍不住联想到凌越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样子,浑身剧颤以至于握不稳手术刀。

我忙于工作,日夜不分,以此麻痹自己,片刻不敢松懈。直到因过度疲劳而倒下,那一刻,心中的解脱畅意胜过了其他,似是期待已久一般——只除了……放心不下为我操劳的母亲。

在王府见到沈时偃的那一刻,我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仿佛又活了过来。每次见到这张脸时那剧烈跳动的心脏,都在不断向我传达着因他而心动的讯息。是,我不得不承认,不论过去多久,我依然放不下这个人,一味逃避倒会适得其反。以前的我,越是不愿接受失去他这一事实,就越是无法释怀……既如此,便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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