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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昙花一现

怀着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萧和与与柴福二人早早的便回到了营中。由于是在西夏人的城中,整个营中的军士都显得格外小心。一天的紧惕下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待到天黑下来,指挥使韩周这才回营。萧和注意到,那辆白天驶入宥州府衙的马车却并没有一同回来。而韩周本人的样子似乎也十分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切似乎都十分的平静,平静的让萧和觉得很不自在。

难道,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萧和心中不由的想着。

一营的人马在宥州城的第三天,军士们照旧采购着所需要的东西。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该是他们返回延州的时辰了。而这时,指挥使韩周却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在整合了一营的人马后,却并没有立刻出发的意思。而是在营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韩指挥使在这等什么呢?”在刺眼的日光之下站立了半个时辰的军士们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正在窃窃私语道。而萧和略一思索,便猜想韩周应该就是在等那辆驶入宥州府衙的马车被送回来。果然,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后,几个西夏人赶着那辆马车,缓缓朝着萧和他们驻扎的营门口而来。

“韩指挥使久等了,夏王十分高兴郭大人能将山遇叛逆送回。令我等赠予延州城名贵药材一马车。”领头的那个人说完,另一个人便连忙打起车帘。只见原本空空的马车里被塞满了各种这河西之地盛产的药材。看来,这次大宋对于山遇惟亮的处理,夏王李元昊是十分的高兴。

“夏王客气了。”韩周见马车被送回,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稍稍客气了几句话,便带着萧和等一营的人马离开了宥州城。出城门的时候,萧和发现被西夏人乱箭射死的山遇惟亮,此时依然被绑在城外高坡的十字木桩之上。狰狞的乱箭之上,几只乌鸦正在啄食着他的尸体,显得格外凄惨。

正当萧和感叹山遇惟亮的遭遇时,柴福却用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悄声道:“二郎,你快看看那辆马车!”这时,萧和便从百感交集的状态中出来,然后顺着柴福所指看去。只见那辆被西夏人送回的马车,车轮此时正深深的陷进了松软的泥土之中。而拉着这辆车的两匹马,也显得十分吃力的模样。

“这辆马车······为何看起来如此的沉重?”萧和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

“那辆车上装的全是药材,哪里会有那么重!”柴福眯着眼如此说道。此时他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士卒。炯炯有神的目光,让萧和有了他是另一个人的错觉。

“确实有古怪······”萧和说道。不过接下来赶回延州的路上,韩周便以马车上的药材乃是夏王赏赐十分名贵的缘故。只允许他指定的那些人负责看守。萧和与柴福即便有所怀疑,也暂时没有办法上前查看了。于是就这样,一营人马便这样波澜不惊的回到了延州城中。而那辆马车,则是直接被拉到了军需处等待卸下药材。马车被拉入院子后,便被随意的停靠在了一边。正当萧和打算上前查看的时候,突然从马车后面窜出一个黑影,紧接着便是一刀砍在了车身之上。只听见“叮”的一声巨响,刀下的木质车身全部碎裂,露出里面黝黑色的夹层。

“是你!”黑影看到了不远处的萧和,开口说道。而那声音,正是畏罪潜逃的胡威!

“哼!”胡威恶狠狠的看了萧和一眼,便迅速转身离开了。他之所以搞出如此大的声音,就是为了引起注意。至于萧和,虽然胡威早就想置他于死地。但眼下,却绝不能因小失大。

“快来人啊,抓贼!”还未等萧和出声,负责看守物资的士兵便叫喊起来。不一会,一群人便围了上来。在这其中,还有负责军需的周坚周通判。只见其似乎早有所料,看也不看那辆被胡威破坏了车身的马车,而是大声喊道:“留下二十人负责看管药材,其他人全部出动,将方才的贼人抓回来!”而萧和,正巧被留下来。

“萧效用,你可认识方才的那人?”周通判似乎颇有深意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好像是胡威。”萧和回答道。

“嗯,此人真是丧心病狂,先是勾结西夏人图谋不轨在前,此次又企图破坏军需处的药材在后。”周通判似笑非笑的看着胡威离去的方向说道。接着,他便让萧和前去检查那辆被胡威破坏的马车。这时候,萧和才发现,那辆马车车身的夹层里,那黝黑的东西,居然是一块铁板。此时,黑色的铁板上,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痕赫然显现。正是方才胡威一刀劈在上面造成的。

“原来是这样!”萧和心中一个闪念。不过,他此时却开始琢磨起胡威的心思来。正在这时,周坚又说道:“那个贼子不知道这马车为了防止不测而有铁板夹层,居然妄想毁坏如此名贵的药材,当真是丧心病狂!”说完,便吩咐萧和带着剩下的人将车内的药材全部卸下。这时候,负责去追赶胡威的人也回来了。自然,他们是一无所获。

待到萧和离开军需处的时候,已经离他到达延州城过了两个时辰了。正当他打算回营的时候,却发现郭蓉蓉早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你怎么来了?”萧和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在这等了你一个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一见萧和出现,郭蓉蓉便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时候,萧和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对自己付出了太多。

“呃······方才有些事情在军需处耽搁了。”萧和的语气柔和许多。不过,郭蓉蓉却似乎并不买账,而是更加生气的说道:“你还瞒着我,方才分明是遇到了胡威那个贼子,还去抓他了,对吧?”说到这里,她的眼角居然泛起了一丝泪花。看起来,她一直在为萧和提心吊胆。

“她哭了!”萧和心中暗道,这才发现自己捅了大篓子。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和他就打了个照面,他就跑了,我并没有受伤,不信你看!”说完,便伸出手来给她看。

“谁要看呀!”见到萧和如此紧张起来,郭蓉蓉这才破涕为笑。萧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古代的小姑娘同现代一样,也是需要哄的。不过,像他们这样站在军营门口,似乎并不是太好。于是,萧和连忙牵起郭蓉蓉的手,快步离开。而他并不知道,此时郭蓉蓉的小脸,早已经灿若桃花。

二人来到了上一回去过的那家客栈。萧和知道郭蓉蓉等了那么久,一定是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而营中的军粮哪里适合这样的小姑娘品尝。一咬牙,便拿着自己那一点饷银,打算请郭蓉蓉吃上一顿。正好自己也改善一下伙食。这时候,萧和第一次细细打量郭蓉蓉的样子。只见她梳着飞仙髻,脸庞娇小清瘦,一双明亮的眸子不时地打量着。偶尔同自己的目光交织,便迅速的游离开。自顾自的低头吃起饭来。

“你怎么不吃呀,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见萧和迟迟没有开动,郭蓉蓉边微红这笑脸你,轻声问道。

“哦,我在想一些事情。”萧和不觉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将方才军需处里目睹胡威突然破坏马车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混蛋想干什么?”郭蓉蓉来了兴致,便放下手中的碗,好奇的问道。萧和只得无奈的让她边吃边听。

“谁知道呢?以他现在的身份,早就该急着逃出城才是。不过眼下四门戒严,他也没那么容易逃走。难道是为了得到什么或者是暴露什么······”萧和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脸思索的模样。无果之后,见郭蓉蓉早已经好奇的盯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了,上一会你送我书,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郭蓉蓉见萧和对自己道谢,连忙说道:“那不是我送你的,是李伯伯让我捎给你的。他说······”想到当日李渭对自己说的话,郭蓉蓉便不自在起来。

“总之,你不用谢我就是啦!”郭蓉蓉憋了半天,抛下一句话后便匆忙离开了。留下独自一人凌乱的萧和。

而此时的延州城的角落之中,再次躲开了追捕的胡威,嘴里恶狠狠的咒骂道:“老狐狸,想不到你还藏了一手!你可别怪我拼个鱼死网破!······”

待到郭蓉蓉回到州衙的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候,知州郭劝也早已经看完了指挥使韩周从宥州城带回来的西夏方面的回信,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刚刚同萧和见面,心情极好的郭蓉蓉见自己父亲一脸难色,自然上前询问道:“爹爹,你怎么满脸愁容呀?”郭劝长叹一声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于是,便将那封回信递给了郭蓉蓉。后者接过来一看,却是李元昊的亲笔回信。大致意思是山遇惟亮被大宋国引诱叛逃,原本该狠狠的惩罚一下大宋国。但是念在大宋及时将叛臣山遇送回,便免于刀兵相见。如此傲慢的态度,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若是将这样的书信上复朝廷,只怕连郭劝都会受到申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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