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文物的搜集羞辱，到污染河流的治理，原始森林地貌的保护，这个环人保全都有所染指，涉猎广泛，凡是和人文环境有关的，全都接手。我进去之后，溪城分局的总经理就接待了我，给我看了一大堆他们取得成就的资料。到此为止一切正常，”
d继续讲述道，这个环人保不禁管的宽，组织也庞大，分辨在全国各地，是由原本几个频临破产的社会组织结合而成，这也是名字中联合两字的由来。如果他们的资料是真的话，那他们可没少做贡献。
然而问题就是d根本不相信这些文本上的内容。
“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你听说过哪怕一点消息么？”
“没有”叶凌宇道“但是平心而论，客观的说，很多大型公益性社会组织都不被大众所知，因为和平民没有交点。如果不是特意了解或者有职业上的接触，就只知道红十字会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说不定在投资人圈子里有一定知名度。”
d对着叶凌宇压低一只眉毛，又高养另一只，并耸起肩膀“拜托，我，就是溪城的投资人圈，这是个小圈子，一旦进去了，消息很容易掌握。”
叶凌宇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是说，在溪城募捐团体里对这个环人保也没有眉目？”
“完全没有，就像在黑森林里被蒙上双眼的瞎子一样，一点也没有。”
“其他个人的投资者呢。”
“少之又少。”
“这个npo到底有多大，咱们在说的是，宋庆基金会级别的大，还是自然友基金会级别的大？总不可能是红十字会级别的。”
“红十字会级别的肯定没有，你说几个的大小，基本都是按人事数量来分大小的，但是这个环人保……更像是科学神教式的大。”
科学神教式？……这真是个有趣的比喻，叶凌宇自然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遂如此问，d回答道
“因为环人保的大，是资产规模的大。”
d继续说道，他一把扯掉了耳机，语气愈发的认真起来，环人保和科学神教很像，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世界各地购置房产，进行各种投资，但是内部人员却不是那么多，就说溪城公司，登记的办事人员只有七人，这个人数就略显不足了，从他们做过的业务来看，从募捐到活动举办到资产管理到日常事项，溪城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事务，光后两项就够这几个人忙上七八年不停息。要不然，他们压根就没处理过些事，如此一来……
那就好像这些人就是纯粹的盈利机构，除了金融投资业务什么也干一样。
“结论不就出来了么，这些人就是打着幌子赚钱的喽。”
“不，然而并不是。”
“还不是？那要怎样算是？”
“这些钱并没有进到私人的腰包里。”
“哦？钱没有进环人保管理层的口袋，那要这么多钱干嘛？难不成这个组织的人都属仓鼠的，喜欢赞着玩？”叶凌宇一脸别逗我了的表情。
继续又道：“现在没进，也没有保证管理层那一天不会突然带着所有的钱跑路。”
d目光很确定的摇摇头：“也不会的，这个组织，我细细地查过了，环人保每届任期是三年，到现在为止，已经换过四届管理层，几乎没有从第一届留下来的人，个人的资产不像大企业，是很好查的，而在这里待过的人，基本都很干净，难以想象环人保会是管理层用来赚钱的工具——它，这个组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运作模式。”
“唔恩……这样的话”叶凌宇思维快速的脑筋一转“那就是有看不见的黑幕。”
藏在深处的幕后主使，npo真正的掌权者，并未露面。
“有可能，现在还不好说。”
钱，权，从来都不会永远的停留，它们永远都在或准备在向下一个地方流动，它们永远不会驻足，这扎根在钱和权的本质里。任何有持有‘它们就属于自己’的错觉的人，最后都只会徒感哀伤。
叶凌宇把这个想法说了，d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同意
“关键就是，这些钱到底流向了哪里。”
叶凌宇又继续问d，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调查了么，比如账目方面的。
d鼻梁微皱：“一般公益性社会组织的账目，都是公开透明，我仔细对了一下，全都没有问题，这样的话，要么就是给我看的副本是假的，但是假账做的很明白，要么确实就是把钱屯起来了，留着以后用，使我们太神经过敏了。现阶段，情报不够，都不好说。”
两人都沉默下来，半晌，d又道
“其实最让人在意的还是我调查这个环人保的契机。”
“嗯？你不是说了就是有人委托么。”
d点点头：“是这样，但是委托的具体要求不是调查环人保，而是调查环人保和唐珂的关系。”
“唐珂？”叶凌宇一下惊讶的睁大眼睛“那个国际影星唐珂？”
d不坏好意的一笑：“就是那个唐珂。”
“主线《碟中谍》系列，演过《盗灵空间》和《k街之狼》的那个唐珂？！这……这可真是大人物。”
“诶，显然是连国内明星认识不到二位数的，不关注娱乐圈的你都知道的用于巨大国际人气的影星。”
叶凌宇一反强硬的态度，对d的话表现的服服气气，仍带着惊讶道：“毕竟电影偶尔还是会看的，接近部部作品都是大片，又都很优秀的明星，自然而然不知道也知道了。”
“嘛，没错，就是这个唐珂。他和环人保之间有所联系。”
“那调查出来什么了？”
d眼神一下暗下来，饱受挫败的努下嘴：“没有，明星的防范比想象的要严肃，怕是已经经受过不少狗仔队的折腾了吧，我已经试了半个月，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不过……”d若有所思的抬眼看向叶凌宇。
“要是有警方帮忙的话……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
叶凌宇哼的一声，也笑了。
随后两人整理了下情报细节，叶凌宇又要来了那个委托人的电话。
叶凌宇立刻拿出手机拨打这个号码，提示不在服务区。
“喂，我说你这儿没信号啊。”
“肯定没有喽，这可是地下几十米。”
“那你平时怎么打电话，不带个便携基站什么的么。”
d握拳，用拇指指了指墙上的座机：“有线电话，老的东西，也是可靠的东西，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出问题。”
叶凌宇收起电话，最后和d道别便坐着电梯，在h的注视下，带着大量情报满载而归了。待走出电梯，身后的货架自动移回，走出门，老头依然在看报纸，没有看叶凌宇的意思。叶凌宇走出钓鱼小屋，回头再看。
支撑钓鱼屋的烂木头里面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是不屈不挠的钢铁之柱。
d能提供的大概就这么多了，调查方向暂时可以确定，接下来该给这位委托人打个电话了。叶凌宇走到湖边林地之间，在树荫下再次拨通了号码。
拨号中的提示音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以无人接听结束，叶凌宇不禁心里感到有些疑虑，开始估量起这个电话压根就不会被接起的几率，他犹豫一下，又一次拨通。这次大概嘟了三四声
“喂？”
电话传来一个不太安心的声音。
叶凌宇尽可能快而且不显敌意的解释了电话号码的来源，然后又尽可能中立的表明了自己是警察的身份。预料中的那边很警惕，预料中的在停到警察后有些动摇，但还是成功表明了立场，两人最后商量在滑冰场碰面。
没多久，叶凌宇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虽然从没进来过，叶凌宇印象里每次路过这里，都会看到这家滑冰场，毕竟占地面积大，宽阔的曲面棚顶远远的就能看到。也不亏是国内的滑冰场上满满都是人，国人就是多，不管走到哪里都多，多到根本不允许小孩子到中央的滑冰场去，人太多了，对于技术不熟练的人来说就像拥挤的死亡高速路，小孩子和带孩子的双亲都在附加的小场地上。
叶凌宇在公众休闲区里，那些和外面冰淇淋摊位一样类型的固定座椅上坐下，点了个汽水，看着滑冰的人群，静静的等待着。十分钟过去，没人过来，他想了下，拿出警.徽放在桌子边缘的显眼位置。
又过了几分钟，和电话里一样，有些缺乏自信的声音在叶凌宇的肩膀上方传来
“叶警官？”
不需叶凌宇转头，那人已经盯着叶凌宇走到桌对面坐下，细小的眼睛很是谨慎。这人双下巴，秃头，眼袋很重，脸两侧也都是赘肉，满是皱纹的那种赘肉。动作小心，带着股与生俱来的怯懦。
“是我，你就是电话里那位？委托d调查唐珂和环人保关系的人？”
“嘘……”那人缩着脖子，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这些事可不能随便说出来。”
叶凌宇不以为意，道：“怎么称呼。”
“呃，真名不能告诉你……唔……你就叫我唐粉吧。”
“唐珂的粉丝？”
“啊，对。”
“那好，粉，你为什么要调查环人保，原因是什么。”
唐粉是唐粉，缩略成粉一下味道就变了，唐粉脸上露出这么一个你怎么这么叫的表情，随后还是收了回去，没有抗议
“其实……我也是收人委托。”
“你是被委托了去委托情报贩子调查？？”
“欸，是这样没错。”
叶凌宇用鼻子发出饶有趣味的一声哼，扬起下巴，略俯视的看向唐粉：“那委托你的人的原因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唐粉的目光低下去，转向桌子：“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某个侦探委托的。”
“哦？”
侦探？话题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叶凌宇催促他讲下去。
“不瞒你说，我本人也是个侦探。像我这种，溪城内大概一共有五六家，当然干的，像我们业界康澹那种比较出名的，就只有两三个了。这也是没办法，人家有关系，和警方有认识人，他的师父就是原警察，做起什么来都方便。”
叶凌宇点头，心想没有必要把自己已经知道这些说出来，静静的听着。
“所以有些偶尔遇到大案子的时候，一个人办不了，又不像被人抢功，把部分工作外包出去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不会告诉我具体的事情，只会让我办一部分，免得被抢了活。”
“所以就会出现这种，被委托又不知道缘由的情况？”
“对，我也只是从网上接到的工作，面也没见过，但是那个人出手很干脆，报酬也不少。”
原来如此，又问了两句，能不能把联系上一级委托人的方式给叶凌宇，但是被拒绝了，唐粉称这是他至少要保持的最低信誉，就算混的不好，如果这点信誉也臭了，那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总之，关于最近调查的东西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必须之后时刻把得知的消息告诉我，可以么。”
叶凌宇做思考状，目光看向稍远处。
唐粉有些着急：“警官你是要破案是吧，你只要办你的就行了，我们互相交流对你肯定有益无害，我也只敢依法办事，绝对不会出现放走犯人之类的行为，最后也就是捡点你们的，还有我的委托人的残羹剩饭，对你们有益无害。”
叶凌宇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但还是继续在思考似的打量唐粉，唐粉汗都要下来了
“这……这就是我的底线了，你要不同意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实话说了吧，我也好d也好，就是想利用你的身份开门，你就是想利用我已经查到过的情报，咱是互利共惠……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叶凌宇淡淡一笑：“好吧，要求也算合理，我会告诉你调查的后续，但是也只有和事件有关系的后续，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你。”
唐粉擦了擦汗：“嗯、嗯……”
于是，侦探唐粉开始娓娓道出调查到的情报，关于唐珂的种种，关于环人保的种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