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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醉好的梦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我们出生、我们成长、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张三想睡觉,但不是因为困倦,而是出于对睡觉的怀念,以及对梦境的渴望。还有对孤独的恐惧。

最后一杯酒下肚,张三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今晚,他几乎没吃什么食物,支撑他身体的唯一能量来源就是酒精,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张三已经没有什么意识,毫无疑问,明天的记忆会因为摄入过多酒精而‘断片’。

“张三,”夜荷悄声说,“上床睡觉吧。”

终于,张三在做梦了,他每天喝这么多酒,就是这个目的。

夜荷,他醉后梦中的妻子,扶着他蹒跚着向卧室走去。

“你很丢人,傻瓜,你知道吗?”

张三头脑不是很清醒,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妻子的关心,或者是担心,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丢人,可他觉得顺从是一个好主意。

他跟着夜荷拖着找不到的腿和脚,他看到了卧室内的床,这时候,他感觉到床的亲切,只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叫夜荷的女人。

夜荷让他很温暖,他依恋她柔顺的头发,迷恋她深情的眼睛,眷恋她甜蜜的双唇,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温暖,久违的温暖。

“恭喜你,张三老师,你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酒鬼。”

夜荷的责备还是那样,他愿意接受这样的责备。

“对不起。”张三说着,在夜荷的帮助下躺在床上。

夜荷没有像以前一样躺在张三的身边,她坐在床边,怜惜的看着酒醉的张三。

“知道吗?你最近的表现很糟糕。”夜荷的声音有些飘忽,可是张三能准确捕捉到信息。

张三有些犹豫不定,他试探着问,“是因为异能吗?”

“显然如此。”夜荷还是和往常一样,给出的答案直接了当,让他无可辩驳。

“我以为,我以为我在做正确的事情。”其实张三自己都是怀疑的,“至少你会明白我在做正确的事情,我以为。”

夜荷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总是这样,总是在给自己借口。”夜荷的声音低沉,神情也随着黯淡下来。

“你能确定吗?”夜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在正确的时间,用正确的方法,做正确的事。张三,你确定吗?”

面对夜荷的质问,张三觉得头疼欲裂,他的心底里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从脑海中找到的答案恰好和夜荷的一样。

“在机场,我救起的那个小女孩。”张三在组织答案。

“就是叫做左右的那个,这应该是正确的吧?”张三躲避着夜荷的目光,又有些不甘心的补充,“救人总归是正确的吧。”

他好像有了信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也间接的救了胖子。”

张三拿自己的眼睛寻找夜荷的目光,他觉得这个借口,哦,不,是答案,是靠谱的,他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救人没有错误。”夜荷凝视着张三,然后又在叹气。

张三觉得她的叹气让自己很不舒服,他从中听到了失望,可是,他并不想就此认输。

“难道除了撞车,酿成追尾的事故,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夜荷明显有些失望,她的声音在变冷。张三没有勇气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选择再次转移视线。

“知道吗?当时,你最好的方法,不是撞车,而是站在那个叫左右的女孩的身边,在她要跑出去的时候,你只需要轻轻地将她抱起。”

夜荷说的很快,张三觉得他的头又疼了,因为,他很自然的在脑海里重复夜荷的办法。

然后,张三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的方法,夜荷的主意更稳妥、更安全、更低调。

“是啊,我只需要轻轻抱起她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当时,我要处心积虑的选择用小帕去拦截呢?”

张三很苦恼,神情也很沮丧,就像做了事情向妈妈炫耀的孩子,他期待着被表扬,可是落在屁股上的却是惩罚的棍子。

“救人总是没错的。”张三倔强的辩解,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

夜荷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今天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充满斗志的战士,打败张三好像是她唯一的目的。

“冷秋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满足了你英雄救美的虚荣心。”

夜荷的声音冰冷中带着戏谑,张三害怕的看着夜荷,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夜荷突然怪怪的。

“既然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你却要用可笑的尊严来包裹你的善良。”

张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如果不是酒醉的厉害,他一定会跳起来。在张三的心中,尊严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不允许有人掀掉自己的尊严,即使夜荷也不行。

可是,张三回忆了处理冷秋的事情,他真的认为夜荷又一次是正确的,他本可以只表现自己的善良。

张三意识到,下一个事情,会是小芸的故事,他再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也许真的有更好的办法。

“小芸的故事很感人,你的初衷并没有错误。”也许是顾虑张三的感受,不想将他一棍子打死,夜荷的语气明显好转。

可是,随后夜荷沉重的叹息,让张三又一次绷紧了神经。

“小芸的事情,你留下太多的破绽,因为,你牵扯了太多的人,你真的认为大家不需要你的解释吗?”夜荷的声调再次升高。

“不,不是的,你只是在挥霍信任和忠诚,你只是在明确的告诉他们,你有一个特殊的秘密,仅此而已。”

“你明明可以更加低调的处理此事,其实,你只需要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现场就可以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简单的站在现场就可以了。”

夜荷说的很愤怒,张三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呵呵,恭喜你,你终于如愿以偿,你有了一个好妹妹。还有别墅,还有豪车。”

“你应该庆幸,穆青云的素质足够高,或者他隐藏的足够深,因此,你自认为巧妙的冷嘲热讽取得了成功。”

夜荷在继续,她要逐一的揭开张三的外衣,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当然,你的愚蠢已经超出了我想象力的极限,你亲手导演了一场自认为高明的闹剧。”

“你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暴露了你的异能,恭喜你,你点亮了黑暗中的灯塔。”

夜荷停止了激动的情绪,她轻轻的吻上张三的额头。

“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能的,我一直是这样,以后还会这样。”张三的心情糟透了,他有气无力的展现自己的倔强。

夜荷站起身,温柔的说:“我想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你这样。”

随后,她不见了。

张三需要反思,你我如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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