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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卷上部:残梦孤影(章节自《苏幕遮》) 139:势将息,王可立

“天······亮了吗?”“嗯······日出了。”

陈到一听这话,猛然翻身清醒,替身旁楚晴打理了一下头发。楚晴只是紧紧靠在他肩膀旁,又闭着眼睛道:“叔至哥哥,这个两人靠在一起坐在悬崖边睡一晚的事情,以前我可是想也不敢想的。”陈到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四周,又看着眼前那一抹并不耀眼却始终闪亮的日光,不敢置信道:“我们······我们真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嗯。”楚晴嘟着嘴点头道:“这是好事啊,至少说明,我们的内心足够平静,让我们在这种环境下都能够安然睡着。叔至哥哥,自从你随主公起兵之后,可曾睡过这样的安稳觉?”

“少之又少。”陈到道:“确实,难得这一仗能够稳定的拿下优势。这汉中之地,若是我们能够再拿下来,便正迎合着军师当初的规划,局势是一片大好。”

“即便拿下优势,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楚晴笑道:“走吧,我们在这停留的够久,也该回去继续努力了。晴儿相信,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现在一定会越来越好,就如这黑夜化为黎明一般。”陈到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道:“晴儿放心吧,汉中这一战我们势在必得!”两人这才起身,走下山去赶回定军山大营。

此时曹操正亲自引兵赶在汉水以西,刘备则召赵云、黄忠商议对策。诸葛亮笑道:“这次,甚是用不上派大军厮杀,仅仅用小小诡计,便可骗到曹操。”命赵云带五百人马前往汉水上游的土山,不住地擂鼓吓唬曹操。

同时,白天曹军一来挑战,汉军只坚守不出,等到晚上由赵云率兵擂鼓呐喊,顺着山谷的回声,让曹兵惶惶不安。曹军早已失了先机,得不到地形的优势,根本不知实际情况,只得向后撤退了三十里。

“曹操的本领果真只有这些,这么轻易就中计了。”邓泰看着赵云带着将士们回来,汉军也可以顺利渡过汉水,不觉得意道。

“其实不然。”陈到思索道:“天荡山、定军山皆已丢失,曹兵坚守山谷并非上策。如果是我们像曹操这般被军师这么吓唬,估计会更早就撤走。要是真有疑兵从山间杀到,那可就真全完了,倒不如妥善起见的好。”

“叔至哥哥,难得你面对曹操的事情能这么全盘考虑。”楚晴喜道:“看来你心里的理智终归还是超过感性的。”邓泰却不以为然道:“曹操再怎么谨慎,这汉中我们都拿定了。等我们再一鼓作气攻下长安,我一定要让曹操付出当年坑害我师父的代价。”陈到也点头道:“不错,即便他能够善待我师兄的儿子,却也不能够因此而原谅他。”

汉军刚刚渡过汉水,曹操便主动写信要求决战,诸葛亮欣然答应。次日便由赵云、黄忠四处埋伏,刘备亲率陈到、邓泰、刘封、孟达等人出战。同时,诸葛亮悄悄派严颜去阆中换了张飞和魏延,命二人急取南郑。

战前,刘备亲率陈到和邓泰走到阵前,曹操也率领两人纵马上前。陈到仔细看了看,认出来是许褚和明显神智有些不清楚的简常,心道:“简常之前怪不得能够以怪招瞬间脱离战场,果真是又动用了《济世策》上他乱补的功夫,他再这么乱来,估计就又要疯掉了。”又看着许褚有些发白的胡须和疲惫的面容,又暗叹道:“这么多年了,连许将军也老了。若是师兄还在,是否也将如此?”

“玄德。”曹操率先开口道:“你还记得吗?当初讨董卓、打吕布,是谁看得起你、扶助你,你却恩将仇报反对于我。非但如此,如今你还背叛朝廷,作乱于西蜀、荆州,我奉天命拿你,你还敢反抗不成?”刘备微微一笑道:“曹操,你僭越为王不说,篡汉之心人人皆知,而且还囚皇弑后、屠戮忠良,还好意思说什么奉天命吗?我乃汉室后裔,奉天子之诏,杀你报国。这才是奉天命。”

“呵呵。”曹操不屑的笑道:“天命何处,人心有之。我身后四十万大军早已磨刀霍霍,今日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你投降,非但是你,诸葛亮、张飞、黄忠他们的罪过我都可以免除。即便是杀害妙才之罪,也······”

“好了不必说了。”刘备摇头道:“与你这一战,我等了快二十年了。咋们也不必多费口舌,痛快一战便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你坟前祭奠于你。到那时候,咋们再回忆回忆一番过去,感叹感叹曾经的我们如何般意气风发、剑指天下。”

“哈哈哈哈,好!”曹操捋了捋自己有些花白的长须,道:“你说得对,只是过忌日的是你。每年清明,我都会来看你的,绝不让你孤单。”两人边说边笑,各自打马归阵。

陈到看着刘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化为冷峻的神色。心里明白刘备、曹操二人嘴上不服软,心里却都不算有底,便勒马横枪,和刘备并肩立于阵前,等候号令。

曹操一战先派徐晃出阵。陈到在刘备身边,正请战道:“主公,这徐晃我算是熟悉,让我去拿下他。”刘备却摆手道:“叔至,这一战,我们求正面拿下吗?”陈到明白他的意思,道:“给他拖一拖,等我方多路人马齐至就行。”刘备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一战,刘封去即可。”一旁刘封听了,立刻拍马抢上。

陈到在刘备身旁仔细看着,只见刘封越打越凶,好似恨不得要和徐晃同归于尽一般。刘备也看得明白,道:“这次不是求拖吗?怎么这么拼?”陈到心道:“少主年幼之时,主公曾考虑立刘封为嗣,因为关将军的反对而作罢。恐怕······这次刘封的心里一直不服,想要证明自己吧。”

可不论刘封怎样拼命,都远没到能够拿下徐晃的时候。两人要来回交手二十回合,刘封实在抵挡不住,便败阵而回。曹操见状,立刻拔剑喝道:“进攻!拿下刘备者,封西川之主!”曹军立刻朝着汉军这边汹涌杀来。

刘备并不慌张,扭头对陈到道:“他们上钩了,撤。路上将辎重全都扔下来。”便引着大军往汉水方向撤。曹军一路追赶,一路抢着捡路上扔下的马匹兵器,曹操正下令撤退,后面赵云、黄忠的军马一起杀到。

刘备听着身后曹军大乱,立刻和陈到一起反身杀了回来。也算是曹操早就料到了不好,不顾着损失大些强行杀了回去,丝毫没给汉军任何活捉他的机会。

此时张飞和魏延的军马已经趁虚袭取了南郑,直逼阳平关。曹操只得率兵退守,张飞和魏延便先来见刘备。

诸葛亮让他们先去劫曹军运往阳平关的粮草。陈到嘱咐好楚晴看好留在大营的陈长擎、吕玲绮和傅彤、卢忠,自己和邓泰分别跟随张飞、魏延前去劫粮。

“曹操这真是锲而不舍。”张飞道:“从天荡山、定军山开始,再到汉水大战,丢了多少粮草了,现在居然还能够调集粮草过来。”陈到叹道:“调集的粮草,可都是中原百姓牺牲自己换来的,我们烧的、抢的看起来是敌兵的粮草,其实都是百姓的东西。”

“那也没有办法。”张飞道:“为了打赢这场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叔至,不论等会儿遇见什么人押粮,都不要有任何手下留情,你直接扑过去将他干下马弄死就行了。”

其时正二更天,阴冷的寒风瑟瑟,吹动众将盔甲。陈到听见前方坡下传来几声动静,仔细看了看,果真看见曹兵押着粮车赶来。他没有多想猛地从高处草丛窜了出去,一枪朝着领头那曹将的后背刺去。

那曹将好像有防备,又好像行动跟不上大脑一般,抡刀挡了一下,还未有多余的交手,反而自己便摔下马去。倒是把陈到看的一阵发愣:“这是什么怪招?”正要过去查看,只听身后一阵声响,忙回身一掌挡去,两人互相又一对掌,同时向后方退开。

陈到一看正是简常,道:“曹操也真是信任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办。”简常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跟陈到对了一掌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只扶着旁边战马道:“我救过他性命,他当然信我······”话还没说完,陈到又一枪抢上来直指他咽喉,让他不得不退避闪开。

张飞这时也飞身落下,一看到简常,就仿佛饿了几天的猛虎看到乡间野兔一般两眼放光:“是你这家伙!这次你可别想再轻易脱身了!”一矛“天雷十三矛”朝着简常劈头盖脸砸了下来。简常现在这身体状况,连陈到都远不能及,更何况两人夹击,只得掉头就跑。他又不敢再乱使将自己胡诌的《济世策》功夫,只得随便抢了匹马就冲上了旁边山坡道上。

张飞虽不想放他,却也知道劫粮为重,转身来拿最前头那曹将。陈到跟过去一看,居然是许褚,他心里倒是了解:“许将军在潼关之战曾一人抵挡住马超,在曹营之中确实算得上是最为勇猛的。让他和简常搭,确实算是曹军中最强的二人了。”但是看着许褚眼神迷离,一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不禁大感奇怪:“这派他俩精神不济的人来押运粮草,曹操是怎么想的。”

“是你这家伙。”张飞显然也认得他,一矛插在地上道:“我倒喜欢你这种心直口快的忠心将士。这次你要是识相点老早和那小子一样滚得远远地,我也就不来为难你了。”许褚听了,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把大刀拿稳,一把推开身边几个曹兵,道:“你······你少说废话,想要粮草,你得先赢了我再······再说······”他这么一开口,陈到和张飞都闻到一股浓厚的酒气。陈到扭头道:“看来他这是出发前喝了好多酒,怪不得走路都走不稳。”

张飞轻蔑的扫了扫面前的曹兵,拔出丈八蛇矛,却有些难以行动,对陈到道:“这样吧······这厮醉成这样,打赢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是······还是把这机会给你吧。”陈到苦笑道:“即便他醉了,他也终究是和马孟起战成平手的许褚啊。张将军,这时候可犹豫不得。”张飞这才一矛指着许褚直刺过去。许褚虽然眼睛看得精确,手臂却抬得缓慢,好不容易挡开张飞一下。倒是把张飞的好奇心调了起来:“看来你还很能撑的样子嘛!”一发力使将出“天雷十三矛”朝着许褚心窝便来。许褚好不容易挡住一下,手臂速度比起第一下更慢了许多,这“天雷十三矛”速度又奇快根本赶不上。许褚倒是反应灵敏,干脆不挥刀了,勉力一闪身子,正好躲过心口被张飞一矛刺中肩膀,他再一借力后退,重重撞倒了身后曹兵才倒在地上。

“许将军,你赢不了的,不必硬撑。”陈到沉声道:“这些粮草我们要了,你们回去向曹操复命吧。”许褚被张飞一矛直刺穿了肩膀,一时间连大刀都拿不起来。他再固执暴躁,也不至于以现在的身体状态去面对陈到和张飞两人,在身边几个曹兵的搀扶之下撤了出去。

“简直是轻而易举。”张飞用蛇矛挑起来几车粮草看了看,果真都是真的粮草,不禁得意道:“曹军现在真是没人了,如此重要的关头,竟找不出一个值得信赖的保护粮草的人。”陈到道:“若非他来之前喝这么多酒,我们也没这么容易得手。”“那是当然。”张飞道:“要是他没什么问题,那简常小子可能会留下来,那样我还有捏死他的机会!”说着用力将右拳一握。

次日曹操丢了粮草,只能主动出关求战。刘备依样画葫芦,带着陈到、邓泰、刘封和孟达出阵,并再次让刘封前去挑战。

陈到远远地听着曹操大骂:“卖履小儿,只会叫干儿子应战!等我黄须儿来,早把你这干儿子剁成肉泥!”心道:“这黄须儿······说的是不是曹彰啊?我记得曹彰和韩坚长得都是黄须。眼下韩坚已死,看来真的曹彰便要来了。”

刘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彻底丢了嗣子的机会,听着曹操又揭自己心里的伤疤,不禁大怒,挺枪直奔曹操而来。曹操也再次下命徐晃应战。刘封心知打不过徐晃,打了没两下便诈败而走。曹军刚追出去不远,四下里忽然响起喊杀声。曹操不敢大意,赶忙撤回阳平关。赵云和黄忠赶到东门和南门,开始放起火来。邓泰和孟达也分别赶到西门和北门,一面呐喊一面擂鼓。曹军坚守不住,只得杀出阳平关,回斜谷界口重新安营。

陈到正和赵云商议进兵一事,忽然听闻马超亲率西凉铁骑前来助阵,连忙前去迎接。

“很好啊。”马超看见两人,又看着斜谷对面的曹军大营方向,道:“你们好歹是没把曹操给我斩尽杀绝了,否则我还如何杀曹贼报仇?”赵云看着马超并无什么担忧的样子,也算是放心,道:“孟起,云禄她怎么样?”

“好得很。”马超乐道:“我又一个外甥要降生了,等咋们打赢这一掌回去,估计就成了。”赵云也笑道:“那我就要少动手了,多替孩子积些福报。”马超当即又提枪上马,道:“为孩子确实是需要,但是眼前的乃是,曹贼,决不可有一丝放松!”说着便带领手下骑兵直逼曹军。赵云对陈到道:“叔至,还是你们去跟着帮孟起一把吧,我来保护主公。”陈到知他的确是要少杀些人为孩子积德,答应一声,便带邓泰跟了上去。

马超刚刚迎上曹军的前军,正好便撞见曹彰的援军。曹彰本来奉命前来支援协助,一碰到曹操的败军,曹操立刻高兴的命他前来反击。曹彰心里是颇为不忿:“怎么?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视我为无物,也就上了战场,才会想起来我的存在!”虽然心里极度不满,却还是硬着头皮前去应战。贾诩并未告诉他韩坚的死讯,只是说韩坚发病已经藏了起来,让他前去顶替。他与韩坚二十多年兄弟情谊,自然放心不下。来此一是协助作战,二是来查看韩坚的情况。

马超看了韩坚一眼,自然是认不出他的身份,他也不管那么多,喝道:“既然是曹军将领,自然留不得!给我冲!”引着两翼铁骑兵直接冲锋上去。

曹彰本就心不在焉,哪里抵挡的住这势如潮水的铁骑冲撞。两军刚刚交锋一番,曹军便被冲翻一大半。曹彰抵挡不住,顾不得手下人,独自调转马头冲了出去。斜口道路狭窄,曹兵大败之后根本不容易冲出去。因为斜口里倒了太多尸首,西凉铁骑也不好冲出去,陈到一马当先追了出去,踏过无数的曹军尸首想要追上曹彰。

曹彰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越追越近,也不管那究竟是谁,回身便一枪戳了过去。陈到伸手一抓,便将长枪牢牢抓在手里,曹彰一看是他,惊叫道:“你居然也在这里!”猛力抓着枪杆想走。可泰乌云跑的比他战马更快,老早逼上前来。陈到趁势一扯枪杆,作势要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抓过来。曹彰从怀中一摸,忽然朝着泰乌云一挥,将许多白色粉末甩在泰乌云脸上。泰乌云骤然一停,便高声嘶鸣起来,险些将陈到颠下马背。好在陈到双腿死死夹紧,同时抓住了枪杆,曹彰非但没能将陈到击落,他自己倒因为不愿放掉长枪,被陈到硬抓的坠下马来。

陈到顾不得管他,连忙挥手在泰乌云眼睛那里拍了好几下,将残留在泰乌云眼睛上的灰尘拍掉,这才怒视曹彰道:“你这是助纣为虐!韩坚已经被简常杀了,你回去一定会后悔的!”

“什么?”曹彰好不容易爬起来,这才打算弃枪而走,一听陈到这么说,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你在胡说什么?”陈到早就猜到他和韩坚关系不一般,打定主意继续道:“韩坚已死,不然怎么又会派你前来顶替?你以为是谁动的手?韩坚贪恋跟随我的吕姑娘,而吕姑娘又和简常有杀母之仇。韩坚为了讨吕姑娘欢心去找简常,却不想被简常残忍杀害。所以你不能再回去了,简常不会放过你的!”

曹彰震惊不已,嘴上虽仍然不信,但是凭他对韩坚

的了解,知道他的确爱慕吕玲绮,而且陈到说得这般有理有据容不得他不信。陈到见他表情惊疑不定,并非之前那般坚决不理,心里暗笑,随即道:“我留住你,既是用你对付曹操,也是保你不被简常残忍杀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曹彰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骂道:“用我对付父王?你就瞎想吧!”转身便走。陈到看着前方情势更乱,看着泰乌云眼睛受伤不轻,他心里也很是心疼,叹道:“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就别去拼命了吧······”便勒马而回。靠着斜谷内混乱的地形和堆积的尸首相助,曹军才得以重新回到大寨。

马超虽然得胜,却始终没法进逼曹军大寨,便每日都在寨外叫骂。陈到也不再跟随出战,只是亲自去替泰乌云清楚眼睛里的残留物。自从元氏县开始,这一人一马相伴二十五年,陈到与泰乌云之间的情谊甚至比楚昭、楚晴都要早,如今那曾经叱咤西域、江南、中原各处的乌云神驹也早不复当年之光彩,也是一匹中年战马。虽然依旧神速并能够快行百里,却已不再能够和当年相比。陈到心里也清楚,过去的自己在战场上或可托大,也都是靠着泰乌云的神速能够保他杀出战场,而乌云如今也老了,也该自己为它着想,不再拼命乱战而取守势,既保自己也保乌云。

过了几日,曹操一反常态,又主动出击挑战。刘备道:“根据细作来报,曹军的粮草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咋们顶住这一战,曹操若再不撤退,那汉中便是他的葬身之地!”马超一听,立刻和魏延一同出阵进攻。陈到见了,又和邓泰一起跟了上去。曹操远远地看见魏延从正面出现,立刻借着位置高远远地喊道:“我奉大汉天子之命,特来收服你们这些反贼!若是你们现在投降,还算大功一件,可加官进爵······”

陈到早就听不下去,凝聚起内力大骂道:“闭嘴!在那等着受死吧!”他刚刚喊完,魏延在他身边轻声道:“陈将军,此次机会能否让给我去?”陈到点了点头道:“放心,这里的阵脚我来扎住。”魏延这才放心的提刀赶上。

曹操看着魏延冲上过来,赶忙命令手下将领前去应战。魏延刚和敌将打了两下,马超便率兵包抄到曹军背后突来急袭。陈到一看马超兵到,便按照约定的对策,换邓泰扎住阵脚,他自己纵马杀上前去,喝道:“文长去取曹操,这人我来应付!”纵马替魏延拦住这人。这将一看,不想管陈到要挡魏延。陈到看着这人面容,倒是和平日里所见的西凉骑兵很是相似,一枪横劈过去直取其面门。这将赶不上魏延,只得抡刀抵挡,喝道:“挡我者死!”

陈到感到此人力大非常,倒是起了一丝比拼之心,重重一枪敲在他刀刃之上,道:“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人立在马背上,不等敌将出刀,一拳“晴天霹雳”朝着他胸口劈去。

这将一刀劈出一半,没有防备便被陈到一击击中,险些没坠下马去。陈到顺势一枪砸落下来,这将勉力横刀架住。陈到单手抓枪,像在南徐压制简常一般单臂凝聚“狮蛮功”内劲猛力下压。这将倒也是硬气,死命咬牙怒喝,倒是顶住了陈到的下压。

陈到心里也是暗暗称奇:“这人相对曹操账下成名将领,年岁不算大,倒能有这般功力,着实是少见。若真和文长拼命,文长恐怕狠不过他。”想到这,他虽有些惜才,但若这将忠心于曹操,他也不该在此时有所留情,于是一边下压一边道:“你是什么人?我看你和西凉将士装束相似,何不投奔过来?我们这里有马孟起将军!”

“别······废话。”这将咬着牙一字一句吼了出来,道:“故主马超有勇无谋,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如何能够投他?”趁着陈到有些失神,猛地一发力,竟将陈到金枪挡开。陈到听着他说什么“故主马超”,心里很是吃惊,这才给了他机会挣脱,他勒住泰乌云并不进逼,道:“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我乃庞德!”庞德也被陈到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下好不容易才深吸口气,道:“马超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害了多少西凉族人惨死?又使多少关中百姓身陷烈火硝烟之中?他连远在邺城的家人都能害死,又有多少人情味可言?还有韩遂,倾全部力量助他,却惨死西凉。跟他······我已虚度这么多年,不能再虚度下去了。”

“是你?”陈到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诧异道:“你不是西凉勇将吗?你投奔曹操,不才是忘本吗?”庞德不屑道:“他害了那么多西凉人,连自己家人都害死,他算是什么本?”陈到听他提什么“家人”的时候情绪就很激动,似乎有了些猜测,道:“你这个样子,遇上了孟起,对大家都不好。要是让云禄知道了,更是悲哀。”

“什么······云禄?”庞德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云禄她安然无恙······”“云禄自是安然无恙的在西川。”陈到对于自己猜测到庞德的心思很是满意,道:“大家都期盼你回来,不如弃暗投明,回西川与旧友们重聚。”

庞德耳朵眼神中真切的透露出一丝心动的气息,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又坚定道:“与云禄无关,马超做了太多的错事。中原百姓因此损失惨重,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唯一能够拯救天下百姓的,只有魏王。若是去你们那里,那才是弃明投暗,我坚决不做!”

两人还在对话,魏延早已朝着曹操扑了过去。曹操正指挥着手下人马迎击从背后杀出来的马超,根本没想到这边又有人冲过来。曹操所居地势更高,却也更容易被看到,魏延悄悄减缓马速,拿起弓箭朝着曹操便射了过去。

曹操刚刚听见身后响声,魏延便已一箭射到,直接将曹操射下马去。他一看曹操落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兴奋之情,一把将弓丢在地上,随即抽刀而上。

庞德听见身后响声,一看不好,也不再理会陈到,回马赶了回去。陈到因为和他相识,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拦他。邓泰远远看到曹操落马,奋起全身劲道抓起典韦的双戟快马赶上。

陈到依旧有些失神的停在原地,邓泰不解道:“大哥,如此好的机会,岂能就这样错过?”陈到喃喃道:“这人是孟起、云禄他们的朋友。”“那又如何?”邓泰道:“我看你和他说了半天,也没有说通他的意思,那又何必再和他废话?既然是曹操的手下,又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为师父报仇才是重点!”说着,也不管陈到的反应,拖着双戟飞马攻上去。

魏延正直取曹操,庞德却从后面急速赶来。眼看着就要赶到坡上,身后一阵劲风吹至,魏延只得回身一刀相挡,一看又是庞德,不觉奇怪道:“怎么?陈将军还拿不下他?”正在思索,庞德却不要命的抡刀连劈下来,魏延好不容易横着大刀挡了两下。庞德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怒道:“休伤我主!”毫不防御的抡刀又劈又刺,好像要和魏延同归于尽一般。

魏延本来只是想要立功,又不是要拼命,看着庞德这架势,先是一怔,忙奋力抵御了两下。庞德猛攻却难以得手,当下一刀抽在魏延的马头上。魏延都有些跟不上庞德这般拼命强攻的节奏,战马一被打,立刻乱叫嘶鸣起来。眼看着庞德又举刀来捅,魏延一看不好,拉马便要走。

“曹贼纳命来!”邓泰从另一边飞马赶到,直接绕过庞德和魏延直取曹操。庞德一听,看着邓泰从身边窜过,抡刀便要砸。魏延回身一刀架了过去,好不容易挡住这一下。庞德怒吼一声,一掌按在马背上,身子轻轻一提,便一脚踢在魏延胸口。魏延一口气没跟上,忙撤了刀,勒马退出去两步。

邓泰眼看离曹操越来越近,猛然提起拖地的双戟便要砸过去。刚冲到一半,文聘从刺斜里赶了出来,提刀来挡,邓泰也不管他是谁,一戟砸了过去。典韦的画戟何等沉重、锋利,邓泰苦练了这么多年,想要用出这画戟的招式也是不易。文聘那大刀如何能挡,刚刚相交,便被倒砸回去,撞在文聘肩膀上。文聘强忍疼痛,反转刀把,将刀杆向后一撞,正中邓泰的肋骨。邓泰忍着疼痛,抓住一把画戟朝着曹操丢了过去。可那画戟沉重,他自己劲道已衰,即便两人距离不远,却也扔的歪了。

“抢上去!”魏延见此,也顾不得谁拿头功了,飞马上前拦住文聘。文聘一看是他,骂道:“荆州叛贼,如今还敢来送死!”魏延一看是他,也怒道:“襄阳一战本未分胜负,这次看我不取你首级?”举刀便砍。邓泰扫了他俩一眼,正拖着另一把画戟要冲上去,庞德已从后杀上,一刀朝着他后脑劈去。邓泰忙横戟一挡,庞德这拼命的架势根本抵不住,那画戟向后一倒,画戟的尾部正撞在邓泰的大腿上,甚至还扎进去了一分。邓泰一个踉跄,强忍着不喊出声,还未把佩剑反击,便坠下马去。

庞德举刀要砍,陈到已飞马追上。本来他还有些犹犹豫豫,否则以泰乌云的速度早就赶了上去。这下一看邓泰和庞德交起手来,顾不得许多催马冲了上去。庞德刚刚举刀,陈到一枪扫了过去,以枪杆撞在他小腹。庞德再怎么拼命,也扛不住陈到“狮蛮功”的劲道,闷哼一声拨马去护曹操。

此时马超从后面杀败了夏侯惇、张郃和徐晃的人马,正追击过来。庞德忙叫手下人护曹操而走,他自己留下来抵挡。陈到也压根顾不上曹操的死活,下马将邓泰扶起来,看着他右腿被画戟深深反扎进去,鲜血止不住的崩出来,惊道:“阿泰,你这受伤太重了,得先离开这里。”

邓泰却不管这些,挣扎的起身,并奋力一下将画戟拔了出来,道:“曹······曹贼,曹贼在哪?我要杀了他!”拖着一条伤腿就要爬出去。陈到连忙拉住他道:“你做什么?你再不走一定会失血过多的!”邓泰强忍着疼依旧往前挪,道:“只要能杀曹操,什么代价我都不怕!”陈到一看,死死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不给他再说的机会伸手便点了他四处穴道。邓泰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瞪了陈到几眼,陈到也不敢再看他,拖着他便回到马背上,打马就走。

马超飞马冲上,没想到正好却撞上了庞德。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信道:“令······令明?你这是······”庞德一言不发,抡刀便砍,马超忙提枪挡开,怒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庞德一收刀,指着马超便道:“我当然清楚!我也坚信我做的是对的!”说着举刀又砍。

马超一听,提枪一把便将他大刀击开,道:“你不要忘了,是谁害的我们西凉全线崩溃,将士百姓死伤惨重的!你现在还保护他?”庞德边打边道:“起初我还不清楚,西凉关中大难究竟是谁造成的,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曹操非要打西凉,是你偏给他机会!若不是你们乱来先向河东挑起战火,潼关一战怎么会这么轻易打起来?关中又怎会再次变为炼狱?”马超大怒道:“你这是都怪在我头上了吗?”“正是如此!”庞德说着举刀连砍,发疯似的猛逼马超各处要害。

马超看着他这般拼命,倒有些不想和他再耗着,一枪挡开他一刀,随即直扫他心窝。趁着庞德提刀抵挡,他调转马头,凭借天上雪的神速绕了出去。庞德一看,这样想追也追不上去,看着一旁魏延和文聘正打得火热,拍马赶了上去。

魏延和文聘两人混战的五十多招,依旧难分高下,他一看那拼命的庞德又赶过来,不觉心头火起:“当真以为我赢不了你了是吧?二打一还了不起不成?”死命挥刀连战两人,这时张飞、黄忠又引大军赶到斜口,陈到安置好邓泰之后也杀了回来。庞德和文聘不敢再战,迅速撤了出去,曹操也在徐晃和张郃的保护之下冲杀出了斜谷返回营寨。

眼看着曹操又败一阵,陈到心知这一战几乎没有了什么多余的悬念,便以安置受伤的邓泰为由先行赶回了葭萌关。“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陈到等回到葭萌关之后才给他解穴,邓泰憋了好久,一能开口立刻大喊大叫道:“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没有下一次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去?”

他这么一叫,把一旁坐着的楚晴、傅彤、傅彣和卢忠等人都叫的一愣。傅彣不禁道:“你干什么呢?怎么对大哥大喊大叫的?”陈到摆了摆手,对着邓泰微微一摇头道:“你情况不好,当时若是拼命,即便杀了曹操,你也是凶多吉少。若是让师兄知道了,他也不会安心。”说着将典韦的画戟都插在地上。

“那又如何?”邓泰带着哭腔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找这个机会为师父报仇。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又怎能错过?即便我不行,你为什么不去?以你的本事,杀了曹操有那么难吗?”

“也许有机会。”陈到依旧平静道:“但是我不先带你归阵,你会有危险。”“我的安全就这么重要吗?”邓泰道:“杀了曹操报仇,对我来说,就是比命更重要的事!”

“可对我来说,你远没有报仇重要。”陈到拍了拍邓泰的肩膀,道:“好好养伤吧。未来还有机会,好好想想,这仇······究竟有没有性命重要。杀了曹操,你究竟能够获得什么,而如果你死了,大家又会失去什么。”说着长叹一声,走出寨外。楚晴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你到底弄什么呢?”傅彣跑上前道:“大哥拼死救你回来,你怎么这么对他说话?你师父的仇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你要是死了,你叫弟兄们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邓泰看着傅彣关切不甘的神色,只觉大腿伤口一痛,猛然摔倒在地,卢忠赶忙过来搀扶。邓泰只是神色茫然道:“我······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我要静静······我要静静。”

“叔至哥哥。”楚晴快步赶上了陈到。陈到也停步道:“晴儿放心吧,我没事。”“你当然没事。”楚晴道:“没什么能够打倒我的叔至哥哥。这一仗怎么样了?曹操即便没死,应该也受了不小的创伤吧?”

“是啊。”陈到点头道:“这一仗我们几乎是赢了。曹操打肯定攻不过来,即便是一直耗着,他们粮草损失大半,肯定耗不过我们。我只是在想,拿下汉中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楚晴笑道:“主公年纪大了,应该会大赏 三军,到时候论功行赏之时,肯定少不了叔至哥哥的功劳。”

“我不在乎这些。”陈到道:“晴儿说得对,我们年纪大了,未来的机会也就少了。如果不能抓住时机继续进取,只会给曹操喘息的机会,应当在他缓过劲之前,一鼓作气继续进攻才是。”楚晴想了想,叹道:“这固然是对的,却并不是我们女儿家希望的。”陈到明白她的意思,身后揽她入怀,道:“是我对不住晴儿,若是战事早些结束,我更希望带你们回乡野田间,不问朝堂之事,过快活的生活。”楚晴笑得滴出两滴泪来,摇头道:“叔至哥哥何必说这些?这些是你不愿意做的,晴儿怎会强求?这乱世不止,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难?叔至哥哥是对的,晴儿自当陪伴跟随到最后。”

果不其然,曹操一战失利,实在不敢再打下去,即刻班师返回邺城。马超还是不放弃,又领兵追出一阵,看着实在追不上曹操,这才返回汉中。刘备又派人拿下了上庸诸郡,这便论功行赏,大赏三军。随着疆土扩展,文武官员竟都有了推刘备为帝之心,只是刘备推辞。于是又有官员建议刘备先行称王,再以形势而变。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陈到对身旁赵云和卢忠低声道。傅彤和邓泰都受伤不轻,还兀自留在家中养伤,并未现身。

“确实不是。”赵云道:“主公若是称王,必将分封土地责任。将士们更多会以守土为责任,忙于加官进爵,而不是继续进取。”“那军师应该反对才是。”卢忠道:“我记得当初军师的设想规划就是从汉中和荆州两翼同时北上威胁中原。现在机会已经出来了,若

是他劝说主公放弃称王继续进取,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

“是啊。”陈到道:“或许只是主公自己的意思,军师说不动也未可知。”三人虽然有些想法,但是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逆着所有人的意思来反对。就这样,在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刘备称汉中王,接受百官拜贺。

楚晴、马云禄、傅彣等人看着陈到、赵云和卢忠闷闷不乐的返回大营,都颇为奇怪:“此等庆贺之事,你们怎么都这个脸色?”

卢忠摇头道:“主公称汉中王,我们已经失去了继续东进的机会了。”傅彣不解道:“主公称王只是称王,和东进有什么关系?”陈到道:“既然主公称王,必然以安守各方土地为主要任务,短时间内是不会发大军东进的了。曹操刚刚丢了汉中,正处于虚弱的阶段,我们从汉中和荆州一起出兵,两路进逼,曹操必当陷入两难境地。若是江东同时进攻合肥······我们毕竟只能算是盟友,想让他们适时配合我们没那么容易。”

“既然主公已经称王了,那便没得改变了。”马云禄道:“那么只要和关将军说好,等一个时机两路一起出兵,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不是吗?”“怕就怕在关将军想不到啊。”楚晴在一旁道:“关将军只知道主公称王,却不一定能够想到两川都不会再出兵进攻了。若是他独自从荆州出兵,曹军想要抵挡还是比较容易的。这件事我们都想不到,关将军······说不定嘛······”

“还是相信关将军吧。”陈到道:“关将军比曹仁要厉害,进攻襄阳、樊城定然能有优势。且不说两川军马给不给曹操压力,上庸各郡只要能及时给予关将军支援,大局定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赵云、卢忠等人都点了点头。

八月,关羽为策应汉中之战,发动襄樊战役,开始进攻襄阳、樊城。

“这可真是不好办了。”陈到听闻了这个消息,很是着急的在家里自言自语。陈长擎和吕玲绮听得都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楚晴道:“子龙和云禄他们刚刚生了新儿,这件事就别麻烦他们了,我们自己解决吧。”陈到“咦”了一声,道:“晴儿,你又猜到我的想法了?”楚晴笑道:“叔至哥哥的心思,晴儿自是了解。叔至哥哥不喜欢这般享受富贵的生活,两川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战事,以叔至哥哥的性子,一定会亲自去荆州帮关将军的。”

“唉。”陈到叹道:“我确实是这个想法,但是以我们的能力和智谋,想要扭转荆襄战局可没那么容易啊。”楚晴想了想道:“那我们临行前,去见见孝直问问他的意见好了。”陈到刚刚点头,陈长擎、吕玲绮和刚刚九岁的陈桐便凑过来围着他道:“爹,您又要去哪啊?”

“好了好了。”陈到苦笑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荆襄的争夺是非常关键的。再说了,我们这次可是去帮关将军,你们几个老实在家呆着就行。还有啊······长擎你可得照顾好你妹妹。”

“那是当然。”陈长擎点头道:“我们也有好久没见关将军了,爹您可得帮关将军打个胜仗啊。”“放心。”陈到道:“这是肯定的。关将军天下无敌,又有我们从旁辅助,又怎会有别的问题?”这便和楚晴去见法正。

法正之前中了简常那么一刀,已是受伤不轻,正在屋里调养,听闻陈到和楚晴来见,急忙命家仆迎进。

法正听了陈到和楚晴所言,咳嗽着点头道:“这事军师也和我都谈了,我们也有所考虑。那其实就是主公的意思,我们也不得不从。但是如今关将军已经出兵,看来······咳咳咳但川内军马确实也不好再调出去。叔至你们主动暗中前去相助关将军,那自是最好咳咳咳······但记得万事小心······”

“好好。”陈到连忙道:“孝直你安心养伤,前往荆州一事有我和晴儿就行。”得到了法正的认可,陈到和楚晴这才放心的回家开始进行准备。

“确定不叫上其他白毦兵帮忙吗?”楚晴一边打包好部分行囊,一边收好九节金鞭和神锤鞭。陈到摇头道:“不必了,丹平和阿泰的伤都没好,行良虽然能够出战,但是还受庞军师之死的影响,远远没到当初的状态,就别让他去冒险了。吴岱、罗森他们都是军师的贴身护卫,带他们去也不好,还是咋俩一起比较方便。”“那是。”楚晴笑道:“还是晴儿和叔至哥哥最搭。”

邺城,贾诩府邸。“为何······要将坚儿尸首冻入冰窖之中?”韩连看着韩坚的尸首被送进去,眼中颇具怒色,道:“他活着的时候没得到什么好的待遇,连死了也不能安宁是吗?”

“别误会。”贾诩道:“我只是要最大化他的作用。眼下只剩下曹彰一人作为曹彰他自己了。未来曹丕继任魏王之位,他这个人多疑,很可能会为难曹彰。为曹彰多着想一番,未来若是曹彰真的落难,我们拿出韩坚的尸体,还能为曹彰遮掩一番。”

“让我已死的孩儿为曹彰再死一次的意思是吗?”韩连冷冷道:“这么弄的话,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不合格了?”贾诩微笑道:“你和他们生活这么久了,在你眼里,曹彰难道不也是以孩子一般看待的吗?韩坚已经不在了,那我们自然还得多为曹彰考虑考虑不是吗?咋们啊年纪都不小了,要能够放下,多向前看。至于为韩坚报仇一事······”

“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会报仇的。”韩连目视前方淡淡道,拍了拍贾诩的肩膀,这才大踏步离去。

走出去不远,便看见曹彰急吼吼的跑了过来,他便停在原地。曹彰看到了他,连忙冲到他跟前停下,道:“韩······韩叔叔,到底怎么了?韩坚他怎么样了?”

韩连很是平静,道:“他走了。”曹彰身子一颤,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韩连知他确实和韩坚之间有着真情,一掌按在他肩膀道:“他是被人所害。”

“是谁?”曹彰厉声大呼,森然道:“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韩连点头道:“很好,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为坚儿报仇吗?”“当然!”曹彰道:“我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李莲正独自坐在屋内,苦闷的等候着简常归来。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道:“是我。”

李莲听出这是韩连的声音,开门道:“韩大哥,你们回来了?我听说······”“没所谓了。”韩连道:“坚儿已去,旧事不必再提。”李莲听了,不好再说什么。韩连便继续道:“我带着坚儿回来的早,听闻简公子在战场上受了些小伤。”

“啊?”李莲先是惊呼一声,随即捂着嘴往屋里指了指道:“孩子们都睡着呢,我们出去说。”便和韩连一起走到屋外空地。

韩连叹道:“简公子理应是遇上了陈到他们,光凭他一人之力,确实是很难和陈到他们抗衡的。外加上鞠破军那家伙身份特殊,不好在军营里相助,只靠他一人,被陈到他们多人围攻,受点伤也是难免的。”

“那······那怎么办?他受伤重不重啊?”李莲很是担忧。韩连从袖子里抽出两袋药粉道:“这是我在回来路上遇到的‘再世华佗’名医,在他那求取到的药物,正好能够帮简公子恢复。”李莲一听,顿时喜道:“我也听说过这‘再世华佗’的名号,想不到韩大哥你能够遇上他,这可真是幸运。”

“是啊。”韩连也叹道:“看来的确是上天眷顾。等服下了‘再世华佗’的药物,简公子应该能够立刻恢复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寻陈到,为坚儿报仇便不在话下。”

“什么?坚儿是陈到害的?”李莲道:“这家伙就和楚昭一样恶心,没想到居然对坚儿下毒手!真是太狠毒了!”韩连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将药粉递给李莲道:“罢了,我和陈到的恩怨王往复了二十多年了,也是该了结了才是。等简公子回来,你好好照料他,务必让他将药物服下,他越早恢复,我们才能越早去对付陈到。”

“没问题。”李莲满口答应的收下药粉,韩连这才缓步走出他们府院门口。他听着李莲将房门关上,随即便停步,并缓缓从怀中摸出两页皱巴巴的纸卷,喃喃道:“我原以为,这两页纸自从撕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用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简常好不容易回到贾诩的府邸,便直接去见贾诩。贾诩看着他浑身破烂,头发稀拉的倒向一边,知他肯定废了好大劲才从战场脱身,道:“常儿,你也是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李莲等你很久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汇报也行。”

“不不。”简常道:“贾叔叔,我······我感觉我还是需要治疗一番。”“什么意思?”贾诩道:“你不会是又动用了你那胡诌的《济世策》上的功夫吧?”简常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啊,好不容易正常一段时间谁想再回去啊?您不知道,我们在汉水打得正激烈,没想到那什么乔锐形啊、楚勋啊、穆康啊,还有一大堆我不认识的人全都一拥而上杀出来。他们可都是认得我的,我要是被他们看到,还不得被他们群殴而死啊?所以我赶快用那轻身功夫溜了出来,但是······我好像又迷惑了一段时间,这才好不容易回来。”

“唉······”贾诩道:“定军山一战失利之后,鞠破军那家伙几乎就泄了气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次去参战。我也说不动他了,就是赵云出现在他跟前,他说不定也没什么动力。未来之事,我还得多多靠你才是。这陈到什么的咋们也不管了,稳住朝中政局才是重中之重。”

“哦?什么意思?”简常听着贾诩的意思,似乎有所针对,不禁大为诧异。贾诩点头道:“我确实是挺不放心韩连的,有些事情,现在确实不大好让他去做了。”

“为什么啊?”简常很是不解道:“韩老哥帮助我们牺牲了多少啊?开始就丢了妻子,然后西凉家族被曹操打得全灭,最后就韩坚一个儿子,还惨死在帮我们执行任务的路上······”

“正是这些原因,才使我不得不防着他。”贾诩打断道:“你把韩连的遭遇换成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你这般丢妻子、失家族、丧独子。你还能够安静的继续下去吗?难道你就不会有那么一丝的怨恨心理?”

“呃······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啊。”简常自言自语道:“而且西凉韩家全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陷害马家,结果把韩家也搭进去······”

“这是我的疏忽······”贾诩苦笑道:“人老了,计算失误的事情的确是多了。我只想着算计马家,却忘记了韩遂那时和马家利益相连。结果马家确实是被迫挑起战争,但是整个西凉都和曹操开战,韩家也难以逃避。我这么一算计,倒是帮了曹操一把,帮他找了这么个机会,将关中诸侯一并收拾了。”

“唉不说这个。”简常一摆手道:“贾叔叔,那到底该怎么办啊?韩连现在毕竟还是我们的盟友,不会······您不会真要对他动手吧?”以他以前对贾诩的了解,贾诩可是不会留有一丝情面的。

“不必操之过急。”贾诩摇头道:“他有威胁,却也有作用。毕竟除了常儿你之外,也就他比较有能力了。但他越有能力,就越有风险。如果他要不利于我们,那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危险的。所以你要记住,如果发现他真有什么异动,那也不需要通知我了,要么将他制服住再通知我。要么,就直接杀了便是。即便有损失,也不能让这么大的风险停留在我们身边。”

“明白。”简常道:“贾叔叔,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暗中注意他的。”

跟贾诩谈完之后,简常好不容易才回到住处。李莲见他回来,连忙将他紧紧抱住,道:“夫君,你没事吧?看着你安然无恙真的是太好了!”

“你这是怎么了?”简常摸了摸李莲的额头道:“你也没发烧啊。有什么好担心的?什么人能够伤到我?”

李莲对他的嘴硬早已习惯,又在他身上摸了摸道:“你和陈到又交手了?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简常想了想道:“陈到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还叫了好多帮手,我赢不了不也是正常的吗?再说了,谁上战场还能够毫发无损呢?不过不必担心,我也就受了小小的一点内伤和外伤而已。”

“哼!”李莲有些嗔怒的拍了简常胸口一下,道:“每次不论多么凶险的情况,你都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啊?不行不行,即便是什么小伤,也不能轻视了,我这里有在‘再世华佗’那里弄到的药物,你赶快服下,有助于恢复。”

“什么?‘再世华佗’?你是怎么弄到他的药的?”简常道:“这人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医术也很高超。”李莲道:“对啊,就是他,这人和华佗神医一样喜欢云游四方医治病人,前些日子刚好到了邺城附近,我便正好找他要了些药粉,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夫君这次回来,刚好派上用场。”她知道若真和简常说这是韩连给的,以简常的性子,肯定会罗里吧嗦扯这扯那,到最后还不一定答应吃药,所以索性干脆说是自己弄来的。

简常知她是好意,却还是推辞道:“这药既然是向‘再世华佗’要来的,定然是十分珍贵。我现在伤的也不重,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先留着好了,若是未来再有什么伤病的事情,再使用不迟。”

“不行。”李莲道:“‘再世华佗’他老人家喜欢四处云游治病救人,说不定哪一天就又来到邺城了。那时候咋们再向他要便是了,现在局势紧急,刘备的大军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进攻。你得快点将伤养好,再去对付陈到他们才是。”

简常本想说现在陈到他们已经不是重点,但是觉得再和李莲扯下去,怕把熟睡的两个孩子吵醒,只得轻声道:“那就这样吧,我听你的,把药熬了我就喝了。”李莲这才欢喜的去熬药。

简常坐在位置上,仔细思索着贾诩的意思,过了没多久,李莲便端来两杯药水,道:“就这么点,你可得节约啊,一滴也不能够浪费了。”简常借着烛光瞧了瞧那颜色,好似污浊的白色脏水里混杂了红色枸杞一般,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那里面的红色又随之消失。

“这药······看起来真是奇怪啊。”简常自言自语两声,端起杯子闻了闻,表情立刻变得异常怪异:“这真的是药吗?怎么闻起来这么奇怪?”李莲笑道:“良药苦口嘛,越是好的药物,味道就越奇怪。我小时候生病,那些大夫开的药越难喝,病好的就越快。”

“那倒也是。”简常回忆起过去,似乎也是如此,这才捏着鼻子将杯里的药水一口喝干。

“呜呜······”里面好似脏水一般的味道差点没让他一口喷出来。好不容易将药水都咽了下去,简常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对李莲无语道:“这确定是那什么‘再世华佗’给的东西?这味道为免也太奇怪了吧?就像是街道上的泥水,混上些茶叶泡出来的,太恶心了!”

“不会吧?”李莲道:“这就是‘再世华佗’给的药物啊,既可治内伤也可疗外伤,这剩下的药水可别浪费了。”

“可别。”简常连忙摆手道:“这就不必了,有这么一杯足够尽快恢复了,求你别逼我了!”说着推开房门,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到屋旁一棵树下大吐特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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