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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九】鸾凤和鸣伴驾行

随着天气回暖,京中往来进出的人渐渐增多,从各地赶来走亲访友、谋求出路的人大把地有。自从嘉煜帝登基之后,除了稳固朝政,京都及附近各城的商业也在努力促进。有华、靳两家商业大贾带动推进天朝商业,这一点倒是用不着嘉煜帝多费多少心思。

最近进出宫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睿晟帝在时便允了华靳两家每年春季可进宫向华太后和靳太妃汇报去年一年的收益,长此以往,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远远地看见那两辆马车缓缓驶来,宫门守卫不识马车上木料、布料的好坏,然那番凌人贵气他们却感受得清楚,稍微有些眼见的小兵已然认出那是哪家的车驾,不等到前来便后退一步,让出道儿来。

两辆马车,前面一辆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挂牌,上附“华”,后面一辆上附“靳”,字虽小,却鎏金耀眼。那作帘的料子乃是金帛绣的蜀锦,寻常人家用来做衣都尚觉奢侈,更勿论是用来做马车的帘子。

便是那垂在两侧的珠帘亦是由珍选的上品珍珠,颗颗都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甚显纯白富贵。

新来的小兵不知情况,但也算是识相,见来人气势斐然,军中资历较老的几人都已退下,便也跟着退下,直到两辆马车从面前缓缓驶过,方才小声问道:“这两位是何人?”

有人答:“掌管我朝所有商业命脉之人。”

“当真?”

那人便笑了笑,伸手指着他的全身上下,“你每日所饮、所食、所戴、所穿、所配、甚至是所见之物,又有几样不是出自华靳商号?”

闻言,众人皆愕然,一时无声。

三月天,百花盛开,香溢满园。

两名宫人装扮的丫头,一人手中托着盘子,另一人手里提着一大包草药,正急匆匆地往着含象殿赶去,根本顾不得去仔细看身边的过人。

眼看着含象殿已经近在眼前,两人的脚步不由得更快,竟是没有注意身边盛装的几人,突然其中一人一步踉跄,狠狠撞在前面一名女子身上。

只听得“哎哟”一声,被撞的那人身形一晃,差点摔倒。亏得身边的宫人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扶住。

随行的姑姑立刻出声喝道:“谁这么不长眼睛,冒冒失失撞了靳夫人?”

“对不对……”一听“靳夫人”三个字,撞人的小宫女顿然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地行礼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姑姑不管,继续呵斥道:“谁允许你在宫里跑来跑去的?成何体统?”

另一名宫人跟着求情道:“姑姑息怒,奴婢无心冒犯,只是月妃娘娘病了,奴婢急着给娘娘送药去,这才惊了这位夫人。”她说着又拉了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一把,“还不快求靳夫人饶恕?”

“靳夫人饶命……”

“月妃娘娘?”突然只听另外一名身着轻衫的女子低吟一声,侧过身来看着几人,问道:“是大宣的皓月公主?”

见有人识得自己的主子,小意顿然一喜,忙道:“正是!”她说着微微抬头偷偷瞥了说话之人一眼,只见她的装扮该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偏偏生得皮肤白皙,就像二十多岁。

却正是润泽楼以及华家三大总管之一的华柔。

“月妃娘娘怎么了?”

“许是染了风寒,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咳个不停,浑身发烫……娘娘不想劳烦他人,就让奴婢去取些药来……”

华柔的身份周围众人都心下明了,见她开口,其余人都不再说话,等着她决断。只见华柔沉吟片刻便淡淡一笑,道:“娘娘病了,怎的不请太医看个究竟?光是吃两剂药怎的能行?你——”她说着指了指小意,“你是娘娘的贴身宫女?”

“奴婢是跟着公主一道从大宣来的。”

华柔便点点头道:“娘娘远道而来,尚不熟识宫里的人也是情理之中,弗如你去请皇上过来瞧一瞧,免得耽误了病情。”

小意不由眼睛一亮,喜道:“是啊,奴婢怎的就大意了?奴婢这便去请皇上来,多谢夫人指点!”

“去吧。”华柔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直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身边众人方才不解地叽叽喳喳问华柔,只听靳夫人问道:“柔妹妹方才何故要让她去找皇上?妹妹明明知晓这月妃娘娘与皇后娘娘那可是……”

她本欲说“敌手”,然话到了嘴边又觉不妥,被华柔以及冷冽眼眸压了回去。

“都别耽搁了,太后在等着我们。”华柔只沉沉一笑,并未解释,带头朝着凤寰宫的方向去了。

从田赋、水产到丝绸绫罗,一一汇报下来倒也需要不短时间。

屏风后,华太后拉了华柔一道话家常,待听得含象殿外一事,她忍不住连连轻笑点头,道:“这事儿你做得很好,这两个小丫头为了自己的主子不惜以身犯险,倒是多亏遇上了你。”

华柔亦轻笑,道:“左右都是要惊动皇上那里,与其让您来发话,倒不如顺势卖她们一个方便。不管怎样,她们这么冒失地闯出来,本就是因为得知今日我与靳家夫人要进宫见您和太妃娘娘,为的不过是让我们把事儿闹到您这里,再转告皇上,总之,让皇上知道她们的月妃生病了就是。”

说到这里,华柔停了停,微微凝眉道:“这大宣公主进宫已经快四个月了,皇上待她……”

华太后顿然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哀家本以为有新人入宫,且这皓月公主知书达理、聪颖异常,皇上至少会在意一些,确实不想,就算他与衣凰吵了架闹得不愉快,也很少踏足含象殿。好在这大宣公主算是识大体,从未有过丝毫抱怨和不满。哀家看着又喜欢又心疼,可是却又不敢劝皇上什么……他与衣凰是历尽怎样的险难方才走到一起的,旁人不知,咱们自个儿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你叫哀家怎的忍心逼他?”

对于苏夜涵和衣凰只见的事情,华柔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听华太后这么一说,不由也觉得颇为为难。一面是皇嗣沿袭,一面是苦命鸳鸯,身为长者又怎会不为难?

也许,真的是他们错投了帝王家,如果没有这样的身份,他们会不会能活得更自在潇洒些?

微微摇摇头,见华太后面露倦意,华柔便不再多言,替华太后轻轻捏着手腕,让她安睡一会儿。

含象殿内却是热闹一片。

小意倒也真有几分胆识,竟真的把苏夜涵给请了来,眼下苏夜涵正陪着玄音在院子里的亭下对弈,看着闲逸的两人,却忙坏了含象殿的宫人,忙着跑进跑出,端茶送水送点心。

见之,苏夜涵虽未说什么,眼底却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微微抬首看了对面之人一眼,见玄音神色淡然清净,全然不似小意几人的欣喜或是急切、小心翼翼。

“听说你病了,既是病了,何不好生休息?”

玄音微微一笑,摇头道:“哪有那丫头说得那么严重?臣妾不过是在屋里待久了,有些闷,出来走走就好了。”

“这么说来……”苏夜涵嘴角陡然一扬,沉声道:“她们在骗我?”

玄音蓦地一愣,似是没料到苏夜涵会这么说,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起身行礼道:“皇上莫怪,她们也是为了臣妾……”

苏夜涵一伸手将她手腕拖住,轻轻一笑,笑意看不出深浅,玄音甚至看不出他的喜怒。“你不用惊慌,她们的心思我看得出。你坐下,该你落子了。”

看他笑意泠泠,却不知其意,玄音顿觉自己离这个男人明明是越来越近,可是他们之间那段无形的距离却已经越来越远。

顿有,咫尺天涯之感。

她起身,心有忧虑,慌乱落子,棋局残败一片,惨不忍睹,可是她却无心去关心这些。

苏夜涵不由沉了脸色,神色清肃利然,如炬冷眸中清光乍现。

“心乱了。”他冷声道,听得玄音又是一怔。

“玄音,你的心已经乱了。以前那个淡然自若、冷静如水的玄音,在哪里?”

玄音愕然,呆呆地坐着不知如何答他。

苏夜涵站起身,颀长身形玉立,正好遮住了从头顶照下来的光。玄音抬头仰视眼前这个如神一般的男人,心中有万般滋味儿。

他终究是出手了,出手救她的国家,救她的哥哥她的大宣。然玄音却只觉这一双援手冰冷生硬,没有一丝温度。

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自己变了?

“大宣的事你不必担忧,两天后我会亲自领着五万人马离京赶往大宣,此行无论如何势必要拿下这一战!”嗓音醇厚雄浑,略带一丝王者霸气,他嘴角有残冷笑意,不是因为玄音,而是因为这一战。

闻言,玄音心中担忧不已,她并不想他亲自前去,尽管她知道若是苏夜涵去了,这一战就有了必胜的把握。

“那皇后娘娘……”

提及衣凰,苏夜涵眼底没由来的轻轻一缓,沉吟片刻,幽幽轻笑,“衣凰,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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