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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断肠月明红豆蔻

闻音骑着自己的独角兽也就回到了双生一族的神殿上,当然没有也不可能会吃到了晚训。闻音在念完了诵文之后,也就自己回到了自己神殿之中的居所内。据说曾经每一位祭祀身后都会有六名侍者,这些人和祭祀的能力相差无几,若是祭祀忽然死了,也就由这些人来顶替。断然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侍者的位置慢慢也就消失了去,现在无论是双生一族还是苗疆的各个寨子,所有的祭祀都不过一人而已,就算有收徒弟的制式,但是也就再也没有那侍者之在。

同样的,拥有祭祀能力和神明相关的,当然也还有西域圣教。西域圣教的教主乃是教主也是祭祀,可谓是政教合一。

因为如此的缘故,闻音想来都是一个人住在那个神殿之中,周遭出了守卫就只有独角兽。而那些守卫,从来都是暗卫,来无影去无踪,不会打扰闻音——所谓不打扰,也就是不会让闻音看见了他们。

闻音才坐在了自己那白玉的椅子上,也就忽然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又大的事情要发生,却又算不准到底是什么事情。闻音其实已经撵着自己手中的珠串算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就是算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星轨已经混乱了去,原来看的很清楚的命运的线条,全部都因为那一日有魔物的侵扰而全部打乱了去,星轨改变、所有命途都将要发生改变。这种情况,闻音这么多年来也就见过一次,前一次乃是天奉元年,锦朝大变的时候星轨混乱。自古以来的君王都是承接天命的,所谓“皇天无亲”,如此变幻之后,闻音是用了三天不眠不休才算出来了日后的变化走向,而今,却又一次被大乱了去。

就像是明明已经理好的麻线,被忽然搅乱,要重新整理,甚是头大。

闻音没有算上几个回合,就已经有人已经来到了神殿之下,闻音只好起身,然后慢慢的走出去,也就看见了族长临泽还有七位长老——星色长老没有出现。

“大祭司,对那魔物可有推算?”长老地种如此问,地种长老原名临地,因为是成为了长老也就改名为地种。乃是临泽族长的弟弟,两人在相貌上长得很像,唯有一点不同是地种长老并不蓄须,而临泽族长是蓄须的。

闻音看着地种长老,也就先摇摇头,接着说了出来自己方才的推算:

“唯一可知有二:一,此乃魔物,且是上位魔物。二,此魔物为的乃是通天之物而来。”

所谓通天之物,正是人、魔、鬼、妖四界众生所可以借着此物上天到达神仙两界之物,人若得了,便是能够一步登天成仙成神;魔、鬼、妖若拿了,便是攻击天界的利器。只是,这通天之物,到底是所指丹药、神器,抑或是某种力量,一个神、还是另外别的什么,都未可知。星轨的多端,能够料出此般,也已经不容易了。

听了这些话,临泽族长的脸色也就沉了沉,然后看了看闻音,开口说:

“如此,倒是辛苦祭祀了。”

闻音摇摇头:

“族长和长老们,可有什么对策?”

“我想要组织了苗疆的祭祀去搜,总是会先一步找到。”无诸长老这么说。

“浪费人力物力,而且牵扯闲杂人等太多,此法过于冒险。”方才打了星色长老的哪位唯一的女长老,这么说着。

“秘而不宣断然不是办法,被动挨打,岂不是要让妖魔横行?”另一个长老这么说着。

“不如联合我们几人力量,助闻音找出那对手是谁?”

“灵力外泄,容易使得妖魔集聚。”

闻音看着几位长老各执一词,还是争论不休,看着临泽族长也是面有倦色,知道方才闻音离开的下午应该已经如此争执着了,如今要有意见也算是为难了去。闻音也就径自后退了几步,想要有个完全之策。忽然也就想到了一个人,然后闻音开口:

“为何不去问问苗央先生?”

听见了闻音开口,一直在争执的几位长老也就立刻停了下来,听清楚了闻音在说什么的时候,几位长老也就愣了一愣,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苗央,而是正是因为太清楚不过,所以才会有了震惊。

况且,

这个天下谁人不知道苗央。就像是这个天下任何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大道是上官末尘,能够从皇宫中盗取能够起死回生的碧蕺灵草,天下第一捕头是藤一。

苗央,乃是苗疆神奇的预言师。苗央不会说话,每天给三个人算出他或者她的未来,所有的预言都一一应验。在苗央的身侧,有一个叫眉笑的男子,能在苗央不开口的时候,就对来人讲出苗央想要讲的所有。苗央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命运,甚至比闻音还要看得清楚透彻,苗央被世人尊称为了先生,就像是那个能够逆生死、枯骨生肉的玲珑大夫,被世人尊称为了“玲珑先生”一样。苗央居住在澜沧江对岸的空山之上,那空山乃是常年的毒雾缭绕,没有人能够上去,若是苗央不出来,那也没有人能够去打扰了苗央。

闻音早就知道苗央的名,当然在这个时候,若是去问问苗央,倒是一件好事。

然而,几位长老面露难色,似乎并不是很想要接受闻音的意见。

“苗央……”良久,临泽族长才开口说,“到底是外人。”

闻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临泽族长要这样说,是不是外人在这样面对了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似乎根本不重要,况且,从前不也经常要闻音到了双生一族之外去给大家祈福的,到底为什么闻音不明白,但是见了几位长老和族长都是不同意,闻音也就再问了,看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此刻,泽渊正好走了过来,对着无诸长老说了什么,无诸长老听了脸色也就大变,然后对着临泽族长说了什么,也就神色匆匆的离去了。闻音看了族长的脸色也开始不好,闻音也暗中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珠串,随意的占卜一算,算的乃是双生一族最近的命运。

怎知那一算出来,竟是大凶之兆。木火之位,乃是绝命。如何能够算出了这样的一个命格,恐怕那魔物的来临对于双生一族是有很强大的影响的。然而,就在闻音这里正在担心的时候,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一个长老开口了:

“为何不去找离垢?”

闻音惊讶的回头,因为竟然能够从八位长老之中的一个听到了离垢的名字,而离垢不过是闻音映像中见过了一两面的人,一个让闻音很好奇的,会去救助妖怪的祭祀。应该说,对于闻音来说,离垢是一个神秘的人。

然而,却从八位长老的口中听见了离垢的名字。闻音看着那个长老,那个长老自然不知道闻音认识离垢,他只是说出来以后,立刻也就被所有的其他六位长老用很是责备的眼神看着,而临泽族长更是摇头,几乎是痛心疾首的说道:

“不要再提他了。”

那个长老见临泽族长如此,便当然不再提起,看见闻音一直在看着这边,临泽也就对闻音说了:

“孩子,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们会有一个结果的。”

闻音听了,也就点点头,到底临泽也算是将她养大的一个亲人,闻音更是喜欢在私底下也和泽渊一样叫临泽爷爷的那种感觉,闻音虽然被人们奉为神,也是从天而降的,但是闻音并不相信自己是神。

闻音才是走进了神殿里面,忽然外面腥风大作,一闻起来也就血腥的味道,到底要杀了多少人才能够使得风中都带有了血的腥气。闻音走进去没有几步,也就立刻张开手掌,星杖瞬间在手,闻音立刻一个进化的灵咒念了出来,白色的光晕散开了去,神殿以及双生一族的所有范围之内,也就被灵咒包围进化了过去,腥风也就那么一个瞬间的事情,灵咒一出,立刻也就能够将怨灵和任何妖魔侵袭的可能给进化了过去。

闻音已经动手迅速,几位长老也各自开始念咒巩固了那个白色的光晕,确保双生一族没有多少事情。临泽族长看了一眼又从神殿中赶出来的闻音,临泽忽然也就紧张了起来,让长老都各自散去了,长老在双生一族的周围那是有各自的位置,可以制成一个防护的网。而临泽族长则是一跃上了神坛,走到了闻音的面前:

“孩子,此番劫难,你千万不要贸然出手,我们会处理好一切的,你是苗疆的祭祀、双生一族的祭祀,你要保护要自己,不然我们也就失去了神灵的保护,你自己清楚这一点。我让泽渊带着人回来保护神殿就是了。”

闻音听了临泽族长的话,觉得临泽族长似乎已经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两种可能致使了临泽族长没有告诉闻音。第一,临泽族长要保护闻音,保护苗疆和双生一族。第二,这件事情和闻音本身有关。

不过,闻音相信是前面一种,也就点头,但是转念一想:

“族长,还是让泽渊去保护族人吧,我到底是个祭祀,而且神殿有神明的庇护,我也并不是手无寸铁的人。”

临泽族长听了闻音这么说,也就欣然,撩了撩胡须、赞许的对闻音点点头:

“你这孩子,倒是有赤诚之心。”

闻音喜欢看见临泽族长这个老头这样撩动自己的胡子的动作,感觉很是温暖,带有老人家的宽慰。

“但是,闻音,泽渊有责任保护你。这是他的责任,他身为我临泽的孙子的责任。他的父亲死得早,也就是被那些锦朝的奸邪给害死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要好好照顾,泽渊的责任一样,是保护族人,保护你,大祭司。所以,这是他的责任,你无须推辞。”临泽族长这么说着,也就淡淡的笑着离开了,然后用通灵咒,将泽渊给叫回来。

就在临泽族长在通过通灵叫泽渊的时候,闻音无意识的回头看到了神殿的窗外,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闻音一惊,连忙掠过了桌椅直接站到了窗户边也就看了出去。然而,闻音却惊讶的发现了,窗外飞过去的竟然是一只独角兽!

不过闻音惊讶的原因不是因为独角兽,独角兽对于任何人惊讶都不为过,但是对于闻音她是不会惊讶的,因为就是闻音去到了丛林之中将独角兽给领了出来的。对于闻音来说,独角兽是纯白的、是安静温柔的,眼睛纯粹明亮带着聪颖的光芒,展翅在天空中飞翔的时候——尊贵而且洁净。

但是,闻音确定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只通体纯黑色的独角兽,在天空中飞过,一路散落下来的都是黑色的羽毛,而那独角兽在飞翔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闻音发现了它,它回头看完闻音的那一眼,全然里面都是深深的愤怒、痛苦和绝望。

闻音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独角兽,也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眼神。

闻音愣了很久,再抬头想要去追的时候,竟然天空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痕迹,像是刚才是闻音的幻觉一般,闻音不可理解的揉了揉眼睛,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再出现,闻音盯着那片天空看了很久,心说到底是不是因为最近学法典太累了,也就成了这种幻觉。

独角兽乃是上古灵兽,只有白色,如何能够有黑色。

此刻,泽渊也赶到了,对着在门口的临泽族长恭敬的鞠躬:

“族长,抱歉我来晚了,只是有人说洛璃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也就多找了一会儿。让族长久等。”

虽然泽渊是临泽族长的亲人,而且是亲孙子,但是,临泽族长在双生一族创造了这样一种和所有苗疆人都不同的相处方式,无论亲疏关系,都是要对族长和祭祀很是尊敬的。须知,在其他苗疆的地方,是全然不讲究的。虽然不像是胡人完全不讲究,但是苗人也没有汉人那么讲究礼数,尤其是女子,苗疆的女子当然要比汉人的女子活泼和爽辣些。

“洛璃?”临泽族长皱皱眉头,当年救下了这个洛璃,真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总是给族里惹祸不说,但是却没有真的想要驱逐洛璃。临泽族长也就叹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就对泽渊嘱咐了几句,也就赶快投身去了族人的安抚中去了。

“洛璃还没有回来?”闻音知道洛璃去了那里,但是回来的时候洛璃没有跟着回来闻音也就觉得奇怪,本来平日里也不会对洛璃这个喜欢胡闹的人多担心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能够挂起腥风,断然是有大屠杀发生了去,怎么能够那么轻松的让洛璃一个人在外面。

泽渊摇摇头:

“还没有,这都夜幕降临了,恐怕不要遇到什么危险了去。”

闻音对泽渊多少要好过洛璃,毕竟洛璃总是一个孩子的感觉,泽渊却给了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泽渊虽然有的时候身上也多了些成熟的气息,但是终归洛璃是背地里不停的说着泽渊的坏话,而泽渊都是在关心和担忧着洛璃。

“我知道他在那里,你让人去那里接他就是了。”闻音开口说着。

“喔?那真好,我先来应该问了你的,这都忙着忘记了。洛璃在何处?”泽渊也就笑了。

闻音说:

“在澜沧江边一个叫做离垢的人家里。”

泽渊本来是笑着的,但是听到了闻音口中说出了离垢这个名字以后,泽渊的脸色下意识的变了一变,脱口而出:

“你认识离垢?”

“怎么,他是一个很出名的人吗?”闻音反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提起他的时候,脸上都是很奇怪的表情,长老也是、族长也是,你也是,离垢怎么了吗?他不是在澜沧江边的一个原本是祭祀现在是了纹身师的人吗。”

见闻音这么问,泽渊也就吸了一口气,看着闻音笑了笑:

“如此,看来你见过离垢叔叔了。”泽渊笑起来的时候能够微微露出他的虎牙,泽渊的虎牙很好看,尖尖的带着一种灵媒的感觉,或许这样的人很适合作为祭祀,拥有祭祀特有的神秘和灵媒。

“离垢——叔叔?”闻音听见泽渊这么叫,忽然有了心中几分的猜测。

因为,闻音忽然想起来,她知道泽渊的父亲,临泽族长的两个胞胎儿子之一,也就是九年前在天奉元年和熙景末年的变乱中,为皇朝所杀的那位祭祀,叫做离光。

离光祭祀在十二年前,闻音还没有降生在双生塔的时候,就已经是担任了如今闻音身份的人,后来因为锦朝皇帝的邀请,也就去了锦朝成为了锦朝的星官,也就是如今星官子午坐的位置,然而朝代交替的时候不知道是做了谁人的替罪羊。也就是因此,临泽族长,很是恨透了锦朝。

但是,泽渊的父亲离光,就算是活着,也应该是三十多岁了,离垢看起来才二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是兄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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