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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眼高歌惧未老

星色长老转瞬移动到了那里闻音并不知道,但是闻音知道自己也该回到了神殿里面,神殿需要一个祭祀进行招商的福照。闻音也就离开了星色长老的小屋。回到了神殿里面。至于所有的问题,也就那么搁置而下。

星色长老出现的地方,当然是离垢的小屋。

然而现在的时间里,离垢当然是还在昏睡,星色看着离垢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想也不想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星杖——星色长老的星杖是一根青色的星杖,青色带着透明的辉光。然后星色长老由星杖之中抽出来一股子灵力,毫不犹豫的直接注入了躺在床榻上的离垢的胸口。或许是因为灵力的冲击,或许是因为了离垢本来也就是浅眠,所以离垢睁开了眼睛看着星色长老,半天,离垢才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

“这么胡闹的做法,也只有你这个疯子能够做的出来。”

“也只有你这个小疯子才会在自己被附身魂缠身的时候,还心情很好的和我啰嗦这些事情。快点给我闭嘴,我快点完事然后有事情要告诉你。”星色长老不耐烦,很快也就收拾了自己的星杖,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离垢的床榻上,三十岁的男人还在一些时候闹腾起来,像是一个孩子。

离垢看着星色长老:

“看来是关于当年你的那个占卜命卦?”

“看来你小子还是没有忘记我当年那个惹祸的命卦啊,不过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子这一次算是弄错了,我不是为了我那个命卦来的。我只是想要说,问你一句:你觉得黑色的骸骨和黑色的羽毛在这个时候凭空出现是不是好事?”

“黑色骸骨和黑色羽毛?!”离垢几乎是从床榻上跳起来的,惊恐之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星色长老皱眉:

“临泽族长到底是太天真了,就算是用我们八位祭祀的能力以及双生塔的禁锢能力,又如何能够真正捆绑住神明。他的做法不过是让神明更加的愤怒而已,这种愤怒足够让我的命批、当年你算出的诅咒全部都应验。”

“但是,覆水难收,他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多年。我们现在来说岂不是于事无补?”离垢或许是因为拥有了星色长老多给的灵力的关系,脸色也就好多了。离垢和星色长老都是沉默了很久很久,两个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关于双生塔的秘密,八位长老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封印有松动吗?”离垢忽然这么问。

星色长老神色古怪的看了离垢一眼,最后才说道:

“你觉得像是封印松动了吗?”

离垢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也就看着星色长老有了抱歉的眼神。离垢也是离开了双生一族太久了,也就忘记了关于那个封印的事情,全部都是星色长老一个人承受的,那样的封印虽然是八位长老一起进行的封印,但是封印的时候只能是用三岁、七岁、九岁、十七岁、十九岁孩子的身体作为灵媒,来封印。这是古老的仪式,或许有些残忍,但是也是没有办法。

作为灵媒的孩子会长大,但是同时也承受着所有来自那封印之下的反击,因此这个孩子必须很强大很强大,他的生命和封印也终归会融为一体,封印若是破灭了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而若是那孩子出了任何的事情,那封印的力量也就会减弱。

所以,按理来说,那个孩子将会得到最好的保护。并且在找到下一个灵媒之前,最好长命百岁。

而,那个封印成的时候,星色长老正好十九岁,乃是双生一族的大祭司。离垢的前任大祭司。那一年距离离垢变成了大祭司,也不过只有一年零三个月而已。

星色不死,封印不破。

所以,星色长老才会是司医长老,星色长老从来都是被临泽族长保护的。而星色长老若是死了,肯定封印也就破灭了。

“算了,我很快也就要回去了,不然那些恶心的东西又会满个世界的来找我了。”星色长老这么说着,也就站起身来,“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情:闻音大祭司在澜沧江边遇见了黑色的骸骨和黑色的羽毛,而且,乃是一只需要了七岁男童的蛇妖。虽然封印没有破,但是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会比我容易明白。我虽然不如你掣肘,但是我没有自由。”

星色长老难得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或许星色长老的离经叛道是对临泽族长的最大的抵抗,也是因为了曾经是大祭司的缘故,封印的事情星色长老责无旁贷,就算是责无旁贷,也用这样的一种祭祀的责任让自己直接的失去了自由。星色长老和一夜的状况很像,不过,一夜是用肉身封印的方法,而星色长老却是用了灵媒的方法。星色长老之所以离经叛道是因为,无论他做的多么出格,临泽族长和其他的七位长老就算是多么的不满,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在找到了下一个适合的灵媒者之前,星色长老自然还有利用价值。

祭祀和大祭司,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种悲剧的存在。看似尊贵神明,其实没有丝毫的自由。

“侍神被你说成是恶心的东西,你还真是一点口德都懒得积攒。”离垢不客气的回敬道。

所谓侍神,其实也就是神,不过是很低级的一种神明,虽然是神明,但是游离在人世间,甚至可以被人给控制,像是一种奴仆,所以也就被称呼为了侍神。侍神都是黑色魂灵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形的一种很丑陋的神灵。

侍神平日里的存在就是融化在了大地之中的,若是窜出来就像是源源不断的黑色浓浆一般,让人看了一眼恶心。倒不是星色长老的故意那么说。

须知,

在星色长老的小屋周围,全部都是临泽族长布下的侍神。离垢可是记得,有些时候星色和他在江边喝酒的时候,忽然从地面上窜出来的侍神,每一次都能够让星色狠狠的发火,然后不客气的摔碎几个杯子,站起来起身也就走掉——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

其实,

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还能够保持这样子的任性,倒也还是不容易了。

星色挥挥手:

“我要走了,不然临泽的侍神真的出来我也就不好过了。”

星色长老是个洁癖的人,虽然侍神从泥土里面出来不会带着泥土,可是星色长老还是很是嫌弃,每一次都要对着来看病的病人大发脾气,或者是做出了更加离经叛道的事情让临泽族长很不开心,这就是互相的报复。

星色长老走了以后,离垢想了一会儿,也不想那么多,反正已经离开了双生一族太久了,现在的离垢不过是一个纹身师,就算是能够做什么,也不过是杞人忧天,没有必要去理会那多了。星色长老前来告诉离垢的唯一目的,不过是告诉离垢,如果这件事情你要管的话,趁早!

黑色的骸骨。

黑色的羽毛。

那并不是恶魔,也不是妖魔鬼怪。唯有神明,才可以给神明留下惨痛的教训。唯有孟婆,才可以给神之王最大的伤害。这是神界最大的教训,所以,神在人间的代理人——祭祀也有了同样的条文和法典:祭祀不会伤害另外一个祭祀。

“咕咕——”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声音忽然出现,离垢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本来是平躺在了床榻上的他陡然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了在自己头顶漂浮的小南,小南在无意识的时候又一次飘出了离垢的身体,那样漂浮在里面眼前,几乎鼻尖就要碰触到了鼻尖。那“咕咕”的怪声音乃是小南发出来了,看着小南歪歪的发鬓,有些模糊的影子,那小女鬼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看见了离垢醒来了,小南也就很不好意思的飘起来,很快的躲到了房屋的角落里面。

离垢起身看着小南,小南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连忙飘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你不要过来。”

离垢看了小南一会儿,才说道:

“你是……独子饿了?”

鬼和人是一样的,人一顿不吃饿得慌,鬼不吸血一样饿的慌。虽然小南也是一路这么饿过来的,但是离垢看着小南那样子,也就觉得小鬼很是可怜。

“你以前饿了的话怎么办呢?”离垢好奇。

“我会睡觉。”小南委屈的说。

“那今天怎么……”

“因为有人来了,而且是个很强灵力的人,血很好吃很好吃。所以也就饿醒了。我很快很快就会睡着的,一定会睡着的……”小南不断的重复着,躲在角落里面不再靠近离垢。

离垢看着小丫头的样子也觉得小丫头很是可爱也很是固执,离垢也就慢慢的坐起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小南。”

“我要睡觉、要睡觉……”小南还在不停的悼念,反而现在有点像个老婆婆的感觉了。

“小南!”离垢加大了声音,喊了小南一声,小南才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抬头,看着离垢,离垢看着小南,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是神经受到了刺激或者是要对小南做出什么事情来,离垢只是朝小南伸出了手去:

“小南,你过来。”

小南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离垢,想到这么多天来的相处似乎离垢也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要灭绝她的事情来,所以小南也就安安静静的飘到了离垢的身边。离垢看着小南的眼睛,那眼睛很大很明亮,和一夜的眼睛有很大的区别,离垢也就轻声问:

“小南,你说灵力很强大的人的血很好喝吗?”

小南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的,很好喝!就像是玫瑰糖一样!我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玫瑰糖,只是现在吃不到了……”

说到这里,小南有些小小的委屈。深深的摇了摇自己的手指——那似乎是小南的习惯。

“那我的血呢,也很好喝?”离垢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

“我那是太饿了!不是故意咬你的……”小南有些窘迫的看着那个伤口,“你的血是很好喝……”

小南这么说,离垢也就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南。小南一看离垢那个神情,也就立刻摇手:

“不、不、不,不对,你的血难喝死了,我再也不要喝了。”

“不喝血你不是会饿的吗?”离垢淡淡的回问,五岁的小鬼是不能够和一个二十岁的男子说谎,这样的说谎不攻自破,若不是小南已经是了女鬼,这样小南也就不会脸红,要知道,若是小南脸红了,那么肯定也是很多次的事情。

然后离垢也就淡淡的抬头看了看小鬼小南,然后小南也看着离垢,离垢伸出了自己的手,对着小南说:

“没有关系。”

小南摇头:

“你会死了。”

“你需要喝那么多的血吗?”离垢有些好奇了,不过是一个五年的小鬼而已,若是换了五年前的离垢,手下不知道灭掉了多少个这样的小鬼,现在竟然有了这等心情来和小鬼胡闹,离垢真的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看来是和离经叛道的人待久了,也会变得离经叛道起来。

“我不要!”小南后退开去,又一次到达了墙角,“离垢是好人,小南不喝好人的血。”

“那你会饿。”

小南不能反驳这一点,呆了一呆,只好重复:

“小南不喝离垢的血。”

“你不喝我的血,那么是要去喝别人的血,然后害人吗?”离垢逗小南。

小南连忙摇头:

“我从来都不喝血!”

“那这是什么?”离垢抬起自己的手腕给小南看,小南没有话说了。小南愣了很久,才听见了离垢说:

“好了,没有关系的,你要是饿了就喝一点我的血也没有关系的,但愿能够让你聪明一点,想起来自己的心愿,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留在这人世间,这样,我才好帮你。”

小南愣了愣,然后离垢也就直接仰面躺了下去:

“我要睡了,你要是饿了的话也就快点动作吧,天、就要亮了。”

离垢说着也就真的躺下去睡着了,小南看着离垢,犹豫了很久很久都不敢过去,饿了很久很久,小南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因为饿的已经连飘都飘不动了,所以才会无意识的附身到了离垢的身上,若是再少了那种血液的滋养,恐怕在想起自己的愿望之前,也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因此,小南也就只有这般安静静的看着离垢,最后还是咬咬牙,告诉自己如果不咬离垢就会饿死,而小南并不想要饿死,小南觉得自己有没有完成的心愿,但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也就是这样子,小南才想要留下来,况且,离垢也说过了是可以喝血的。

小南也就飘到了离垢的身侧,看了看右手腕上的伤痕,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道伤口,小南咬了咬离垢的手腕,虽然很轻,但是小南不知道离垢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躲开。毕竟,曾经是祭祀,一个祭祀怎么可以饲养一只小龟。

小南咬得很是温柔,但是还是到底是吸血了去。过了一会儿,吸了一些血,小南的形象开始清晰了起来,小南也就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脚,然后冲着离垢小心的说了一句:

“喂,你不要死了喔。”

离垢已经睡着了,没有回答小南的话,小南看了看离垢,看着离垢还有些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浅浅的呼吸,小南也就若有所思的沉身了下去,躺在了离垢的身上,然后很快化为白烟回到了离垢的身体里面。而外面的天空,已经快要清朗起来,又是一个新的、炎热的夏日就要来临。

此刻,昨日和蛇妖发生了冲突的苗寨,此刻已经是在澜沧江的对岸,燃烧起来了熊熊烈火,火焰撩人,很快也就蔓延了开去,那些苗寨人跑了一些出来,但是很快也就被那肆无忌惮的蛇妖给守在了火舌外面给一一吞噬了去,蛇妖有恃无恐,带着黑色的骸骨在澜沧江的对岸肆虐了起来,而且,蛇妖似乎在一夜之间拥有了更加多的能力,蛇妖咬过一些人,而那些人就像是死去的僵尸一样,开始转头攻击了自己的村民。

相互残杀,已经是流血漂橹。

苗疆的寨子大大小小成千上百,各自都有各自的信仰,双生一族按照严格的意义来说也算是苗疆的一个寨子,但是双生一族因为拥有了神明闻音的关系,也就逐渐成为了苗疆的宗教领袖,在很多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就需要双生一族出来管理这件事情。苗疆的寨子之间,当然也各自都有冲突,那些寨子若是被别的寨子灭了,当然也就有寻仇的、暗自称快的,一个寨子的毁灭,很容易招来苗疆的寨子之间的相互兼并和新的一场大战,那个时候也就生灵涂炭,自作孽之始也。苗疆的历史上唯一的统一乃是来自泪湖宫,借助了神明信仰的力量,也就直接的统一了苗疆,但是在泪湖宫衰落以后,苗疆多年来,都已经没有这样的大战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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