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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周遭平添烦恼意

而后,以散发而起的灵力凝聚成为白练,用白练缝补已经崩坏的结界。则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法术,但是这等应变的能力——在看到了结界崩坏的时候不是想着去补充结界的灵力而是用少量的灵力就来缝补——的人,才是少数。

最后,那人能够从天之中引出了辉光,降临人世,净化劫灰,让大地恢复原状。此等能力平日里闻音也经常用,乃是双生一族人最是熟悉的一种能力——福照。

唯有,大祭司才拥有福照的能力。

哪怕,是曾经的大祭司——

就在双生一族的麻烦刚刚解决的同时,那在澜沧江的岸侧,月缘长老和那蛇妖的打斗也到底以月缘长老的胜利而胜利,妖也不能承受月缘长老的哨子之音,何况蛇妖的修行本来也就不高——半人半兽,千年修行是为没有。

但是,

蛇妖倒下的时候,蛇妖在笑:

“你们的大祭司都来了,我看你们怎么守住那个恶魔?哈哈,你们的死期也该到了!”

听了这话,月缘长老、临泽族长还有七位祭祀都是迅速的回头,却是看见了坐在独角兽上的闻音和泽渊,闻音和泽渊自然也是听见了蛇妖的话,闻音脸色异常的难看,看着临泽族长、还有七位祭祀,闻音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闻音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们回去!”临泽族长当机立断。方才也就觉得奇怪了,为何那蛇妖在看到了他们八个人的时候会有那样诡异邪恶的笑容,明明最后要死在了月缘长老的手上的时候,那个蛇妖竟然是那样的一副轻松的表情,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了这等关系,临泽族长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但是到底是当着人的面不好发作,临泽族长也就直接的对着那泽渊狠狠的瞪了一眼。责怪的意味已经很浓重,而所有的七位长老,脸上都是沉痛的表情。无诸长老看着闻音和泽渊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出来吗?”

泽渊也就立刻道歉:

“抱歉长老,是泽渊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回去给我将法典背出来一百遍!”无诸长老向来是严厉的,倒是旁边的月缘长老也是忍不住插嘴:

“若是生了什么变端,那封印破了,你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背一百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其实月缘长老不过是想要让无诸长老不要那么严厉,但是却给了闻音和泽渊一种很是抱怨的感觉,泽渊也就连连抱歉,临泽族长终于发了话: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你们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快些回去罢!”

见难得动怒的临泽族长此番竟然已经是动怒至此,闻音也就立刻坐上了独角兽,在上独角兽的那个瞬间,闻音的心情也并不好,但是闻音还是说了一句话:

“族长,我只是觉得,我是大祭司,不应该躲在神殿里面,接受你们的保护。我应该像是和所有的大祭司一样,站在保护双生一族和苗疆人的位子上,一步不让。如果我的任性造成了什么的话,我愿意承担一切的责任。”

闻音说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但是不知道为何,临泽族长和七位长老在听了闻音的这句话以后,七个人看向闻音的目光都是有了一种悲悯的意味在,临泽族长尤胜,最后临泽族长只是勉强说了一句话:

“有此心便好。”

其他七位长老保持了沉默,闻音并不明白那种悲悯的意味到底是什么。那是那种眼神让闻音的心情更加的低落。像是不屑,像是不认可,闻音回想起来,更多的时候,所有的长老和临泽族长都是将闻音看做了小孩子,一个可以保护起来预言未来的小孩子,而不是那个可以保他人的大祭司。

待所有人赶到了双生一族之前,其中一位长老已经发出了压抑的声音:

“结界已经破了。”

“还有劫灰的意味在。”另一个长老的脸色更加不好,带着深深的责备——

所有的人都没有长老和临泽族长明白,那双生一族千百年来的结界代表着什么,若是被破了,那将是如何的一场巨大的灾难,桃源将再也不在,而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将会和现实永远纠缠,甚至神明将要离开,而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双生一族的走向毁灭。那结界凝结了成千上百年来所有的祭祀的灵力和祝福,还有神明的祈愿,若是破了,岂非最大的背叛。

“泽渊,你怎么——”无诸长老几乎是要捶胸顿足,那样子是最为悲痛!

闻音也惊讶不已的看着那个结界,心中千万百转——方才若是自己听从了临泽族长的话,留在了双生一族,也就肯定能够守护了这些苗民,而结界也不会崩溃如斯,闻音这一次才是有些相信了泽渊的话,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并非是那蛇妖会带来很大的灾害,断然是临泽长老已经算到了双生一族的危难,才要闻音留下来。然而,闻音没有听从。第一次有了最大的罪恶感,闻音深深自责之中,胃里反而有些绞痛了起来。

但是,很快闻音细心的发现了那结界虽然破了,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妖魔鬼怪可以侵入,那结界被人缝补过,而且是用了很小的灵力也就缝补了起来,那缝补的人反而应该是很聪明的吧。想来,留在双生一族中,还有星色长老,闻音忽然心里也就安慰了几分。闻音指着那痕迹也就问道:

“那是星色长老所为吗?”

临泽族长也算是看清楚了,其他的七位长老也算是看清楚了,但是一听闻音这么一说,临泽族长的脸几乎都要绿了:

“那怎么可能!不可能!”

若是星色长老,那封印松动了去,岂非酿成了更大的灾祸,临泽族长和其他的七位长老都一刻都不能够在等下去,飞快的化作了浓烟,进入了结界,飞快的向着神坛的方向过去。闻音愣在了原地一会儿,才问泽渊:

“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我的大祭司……”泽渊只能如此回答,看着那结界的样子,泽渊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闻音也就只好带着泽渊跟着临泽族长和七位长老飞快的往神坛那边骑着独角兽飞过去。

但是,

没有多远,就已经被人潮而挡住了。而临泽族长和七位长老,都愣愣的站在了那人潮之外,一动不动,仿佛遭受了雷击、挨了雪霜。

双生一族之中,当然是经历了大大的一次劫难,看得出来那些农田已经算是换了模样,有人死去当然也就有人哭泣,不过,更多的人脸上的却是一种喜悦的表情,一种期盼和希望。那些人中有一些竟然还带着泪光,有一些人喃喃自语说道的是感谢神明、感谢大祭司。

听到了“大祭司”三个字的时候,闻音狠狠的愣住,为何是感谢大祭司,但是,很快闻音也就不会愣住了,因为闻音看见了临泽族长几乎煞白的脸色,以及星色长老似笑非笑的脸。最重要的是,有几个长老竟然已经走入了人群中去,想着人群中心的一个人走了过去。

见族长和七位长老回来,见闻音大祭司和泽渊回来——这些本来应该在双生一族有危险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人,现在竟然是马后炮的站在这里,那些欢快的人群,忽然也就安静了下来,忽然的安静有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人们带着疏离和被背叛、被欺骗的愠怒,看着临泽族长、七位长老还有闻音大祭司。

那种眼神并不是憎恨,但是却很伤人。

曾经的敬仰变成怀疑,像是不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割下来,带着点滴的疼痛,不伤人,但是却能够给你最深刻的钝痛,心上也就被恶狠狠的掐下去一个深深的坑,想要重新复原,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想要做好。

闻音不知道为何,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低了头,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还是波澜不惊的抬头,看着前方。

先打破沉默的人,还是星色长老:

“看来族长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老实不客气,但是也是实话,也是所有双生一族人的心声,更是那些家里死了人的苗人的心声。

临泽族长脸上挂不住,冷着脸: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不是对星色长老说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临泽族长是在对谁人所说。而那个人此刻脸色已经是雪白雪白的颜色,唇无血色的站在那里,听了此言,还未开口,星色长老却已经抢先说道:

“那怎样,不回来难道看着双生一族被毁灭吗?就因为你这个当族长的失误?”

“回来就好。到底都是一家人。”有一位长老出来打圆场。

“就是,大祭司你回来吧,我们需要你!”不知道是哪一个苗人这么开口说了一句,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苗人争先恐后的说着——

“回来吧,你能够守护我们,我们需要你。”

“你看你不在的日子里面,我们过得多么辛苦。”

“大祭司,你既然回来了也就不要走了。”

层叠起伏的叫唤中,真是让人有了一种似乎是王者归来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人民才应该是他的,而不是参拜闻音的。闻音远远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觉得不舒服,或许闻音是还没有练就了祭祀那种最深的不喜不悲的心境,或许没有人能够理解这样的反差。

闻音,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让你受欢迎能够到了这样的程度。当然,闻音相信在双生一族的历史上,所有的祭祀都不可能让自己的民有这样深的信服。

若是闻音,定然是在这等的状况下,也就会对着所有的苗人微笑。若是临泽族长,或许对着苗民说了更多的安静的话,然后骄傲的站在那里。

但是,那里站着的人,不是闻音不是泽渊、不知洛璃不是临泽族长。

大祭司,应该是像是现在的闻音一样,穿着那长及脚踝的白色长袍,长袍之外还有对开衫的一件拥有长长后摆的外衫、羽纱所制造的披、舞在风中,衣衫都镶嵌了银丝。

白,乃正色,且最为纯净。

银,乃苗人之上物,配得起苗疆大祭司之名。

正色、上物,才对得起这双生一族大祭司之名,才可对得起这天下可以预言未来、自天而降的神祗之名。

而现在的那个,站在人群的中心,被双生一族的所有苗人用了这样的热情和崇拜来簇拥的人,不过是穿着的是灰色的衣衫。灰,乃非正色,像是不洁。而身边无银饰,更是云泥之间的差距。那人的衣服几乎都没有缝补,看上去竟然像是披麻戴孝了。不过他手中还有那根浅蓝色的星杖,唯一证明了那祭祀的身份。

闻音看着那个男子,却只是在他的眼里,看见了痛苦和挣扎。

星色长老忽然发了话:

“离垢,你难道不想要回来吗?大家都在等着你。”

离垢站在那里,不过摇摇头,没有犹豫,甚至带着坚决。见了离垢摇头,那些苗民又一次喧哗了起来,不相信的看着离垢,而离垢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去:

“我不会回来的。”

星色长老愣了愣,然后也就沉默不再说什么。临泽族长看着此番场景,那临泽族长也就只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既然回来了,也就回来吧。双生一族会是你的家。”

离垢看着临泽族长,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收了星杖,往前走了一步,站直在了临泽族长的面前,然后离垢开口说道:

“除非一夜复生,否则我永远不会回来。”

临泽族长听了离垢这句话,终归是抖了抖嘴角,然后才说道:

“执迷不悟!”

“叔叔、你也是一样。”离垢说完这句话,不再看临泽族长一眼,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不看那些苗人一眼,也不听任何苗人的话,更不会让苗人阻拦了他的脚步,就算是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很不好,但是却走得一步比一步更加稳当。

“离垢,你身上有附生魂你知道吗?”忽然月缘长老开口,叫住了离垢。

离垢站定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那么背对着月缘长老,轻声的说:

“离垢此去,是生是死,都已经和双生一族——再无关系。”

语毕,当然更是不做停留,直接也就从那结界中走了出去。月缘长老呆呆的看着离垢很久很久,最后只是无奈的摇头,对着星色长老用了心应:

“我以为他能够重新拿起星杖,是已经想通了。”

“毕竟一夜没有真的离开他,他不会那么快想得通的。”星色长老也就回应。

“只是很可惜了那孩子。”另一个长老也加入了心应之中。

离垢离开以后,苗民看着临泽族长和那八位长老,他们眼中都是失望,渐渐也就直接散去了。而在有些苗民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念念有词的怀念了曾经离垢在的时候的那些日子。没有人会死亡,就算是受伤,也一定是受在了大祭司的身上,真正是做到了大祭司守在了最最的前线。

临泽族长看了看闻音,闻音的脸色并不好,终归老人家还是说了一句:

“泽渊,你送大祭司回神殿里面去。另外大家留下修补结界。”

七位长老点点头,星色长老看了临泽族长一眼,最后也就那么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的侍神还真是有用呢。”

那语气之中的嘲讽,任是白痴都听得出来,而临泽族长不过是看了星色长老一眼,保持了沉默,沉默之中,也就做下去开始重新构造了结界。

而,

泽渊和闻音两个人那么慢慢的一前一后的走在了回到了那神殿的路上。闻音终于是一路无言,在到达了神殿的时候,泽渊还是开口说了:

“离垢叔叔这一次,算是做得过分了。”

闻音静静的听着泽渊说。

“离垢叔叔若是真的看得开,那么怎么会还要回来。若是真的想要离开了双生一族,怎么会还害怕它的毁灭。若是真的不想要回来,那么为何还穿着带有双生一族图腾的衣衫……”泽渊说着,停留了下来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走了两不说,“毕竟曾经是那么高的荣誉呢。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放开吧……”

闻音听见了这些话,忽然也就觉得自己的疑问也就明白了过来,但是闻音觉得委屈。自己不过也是在努力的想要做好的,但是却是因为有了离垢的缘故,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那些苗人都是喜欢着离垢,更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苗人对离垢的信仰更是加重了,而对闻音也就有了一份疏离,虽然相信,但是却不是亲切的相信。为何一个爱上了妖魔,要和妖魔为伍的男人,竟然能够获得那么多的敬仰。闻音不明白,闻音更多的是梗得慌,在泽渊送了闻音进了神殿以后,闻音也就一个人坐在了那床榻上,将纱幔放了下来,而后也就直接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双膝之间,然后闻音也就哭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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