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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赤地千里血中眼

天奉十八年,边王叛乱。

且说天奉皇帝乃是娶嫂的皇帝,年号天奉,是为先皇的亲弟弟。二十年前由辽东入关继承皇统,请了一名星官,祈福天地,为锦朝带来了祥瑞之雨,一举解决了锦朝连续半年的大旱,甚至是救锦朝的皇族于危难之中。

当今的天奉皇帝在不是皇帝的时候,是为辽东南阳王,掌握辽东十八个郡县的军队,驻守边疆。是为中宗皇帝的亲弟弟。中宗皇帝乃是先帝的长子,先帝所出的儿子之中,南阳王乃是第四子,然后便是那第六子南疆的豫章王,八子西南的边王,九子在西北的宜宁王和几个在京城有王位但是并没有实权的王爷。

南疆的豫章王在南阳王叛乱之前一直是跟随着中宗的,于是在叛乱之前,豫章王暴毙,因而后继无人。边王一直尚未表态,在是十八年前的那场变乱之中,看清了形式,也就后来随着了南阳王,后来也就一直安心在了边疆,天奉十年的时候因病亡故,世子继承了边王的身份。那几位在京城的王爷,早也被天奉帝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削藩了去。

如今经过了几番变乱,在了那苗疆镇守的也就是边王。边王此番不知道为何在苗寨之间的火并之中,走了火,然后也就跟着加入了战斗,锦朝派来平叛的将军虎威竟然是跟着那边王、苗人一起也就叛乱了起来。

苗人的火并,很简单,当然是魔族之人引发的。苗疆的寨子之间本来也就有矛盾,矛盾之中任何一点点事情就可以让本来也就善斗的苗人给纷纷闹斗了起来,也就直接引发了一场大火并。魔们也就只消坐收渔翁之利也就是了。然后那苗人的战火早也就被那魔人给燃起来,不过闻音也就预料到了,所以才让祭祀和长老加固了双生一族的结界,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先将整个双生一族给隐藏了起来。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和麻烦,何况,若是双生一族的结界破了,肯定是要出了大事情的。

锦朝的变乱,却是已经让苗疆整个大地都已经变得赤地千里,荒凉一片。

边王叛乱的时候,闻音已经找了那落琳星杖有了两日,若是今日日落找不到,那星色长老也就是危险了。闻音很是焦急,但是却有知道着急不得,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去找月缘长老才是好了的,在众位长老中,月缘长老到底给了闻音一种很是安慰的感觉。

不过,却是到了长老殿,几个服侍长老的小童也就对着闻音鞠躬行礼。闻音请过来了管事,也就直接问了:

“管事,我想要请出月缘长老,不知道长老现在是不是方便。”

那管事被闻音叫住,也是万般的荣幸,也就对着闻音大祭司也是将右手放在了左胸口上,然后直接的对着闻音鞠躬了一下去,才说道:

“大祭司这么说话可是要折煞了小人了,大祭司要请哪一个长老都是可以的,小的这就去给您请,您稍等片刻也就是了。来人,给大祭司上茶。”

闻音本来想要说的是不用客套了,但是也知道这里是长老殿,长老殿是无诸长老最为自豪的地方,对法典的遵守也是最好的,闻音也不会那么的计较了去,不过叫了大祭司到底是生分了。早些时候也就看到了洛璃和离垢,还有很多同龄的孩子们,都是有无数朋友在的。自己虽然是大祭司,但是却从来都少有那样的可以交心的朋友,有的时候的寂寞,也无法去纾解。

半晌之后,那个管事脸色惨白的回来了:

“大祭司……”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闻音问着,却是手上也已经暗自掐指算了一卦,却是忽然一瞬间差点没有倒下去。也就自顾自的稳住了自己,半天才说道:

“是不是,月缘长老出事了?”

“大祭司果然神机妙算。月缘长老……已经故去多时了……”那管事说完,也就有些泣不成声,看来对月缘长老也是很是要好的人。

闻音连忙也就走进了月缘长老的长老殿,却是看见了月缘长老被钉在了长老殿最高的墙壁上,然后鲜血淋淋的流淌了下来,竟然是染满了一整个大殿,然后是那些血液已经是纯黑色的,看来也已经死了很久,竟然血液都已经干涸了去,闻音看了一会儿,半晌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最后竟然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也就那样忍住了自己的痛苦和恶心,才颤抖着问:

“月缘长老最后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管事泣不成声。

闻音一愣,临泽族长死了,然后是星色长老消失了,泽渊也受了重伤,如今也是昏迷不醒的样子,现在族中能够主事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闻音看着那个场面,也就念动了咒语,然后将月缘长老的尸体给解救了下来,头疼的一个净化的咒文然后收拾了现场,也就是对着那个场景给安然了去,闻音大祭司也就挥手离开了现场,只是觉得那个场面压抑得很,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闻音也就淡淡的笑着,干脆的放弃了去。

出了长老殿,也就听闻了一个消息——泽渊已经醒过来了。闻音也就立刻往那个星色长老的小屋里面去了。闻音只是觉得无论是临泽族长还是月缘长老都是死的很是蹊跷的,到底是什么人来让了这么两位死去了,闻音都心里想要算计一番,但是却是总有大雾阻隔了一般,到底是看不透的。

想着,闻音也就来到了泽渊的面前,泽渊看着闻音,也就是带着没有血色的嘴唇也是笑笑说道:

“大祭司。”

“月缘长老死了。”闻音开口,泽渊是闻音可以信任的人,闻音也就毫不犹豫的说了。

“什……么?”泽渊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像是要吐出一口血来一样。

“月缘长老死了,星色长老现在明在旦夕之间,那落琳星杖怎么都找不到,泽渊你又重伤在这里,我到底要如何去办?”闻音看着泽渊,也顾不得那么多,洛璃那个人是不能够诉说这些事情的,就算是洛璃和闻音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洛璃也算是会帮助闻音忙的人,但是洛璃没有灵力在面对了魔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闻音想了一会儿,也不等那个才说道:

“我会去让各位长老到神殿议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泽渊看着闻音起身,也就忽然一把拉住了闻音的手:

“我也要去。”

闻音感觉得到泽渊的手指温良,这么多年来泽渊第一次这样拉着闻音的手,闻音也就觉得很是温暖,然后摇摇头:

“不行,你伤得很重,星色长老也没有在。”

泽渊摇摇头:

“你是大祭司都一步不让,我也不会退让,何况,你要相信洛璃的医术。”

说着,泽渊也就站起来,然后招呼出来了自己的星杖,然后也就让那个星杖支撑了自己的全部重量,然后泽渊也就强撑着对着闻音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泽渊也就对着闻音说道:

“这样,我们也就去吧。闻音,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闻音看着泽渊,听着泽渊说着这些话,然后心头也就微微的暖了暖,闻音起身,点点头:

“也是了,我们走吧。”

但是,闻音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按照了无诸长老的话来说,泽渊乃是被魔物所伤,那若是被魔物所伤,如何能够被洛璃给救了回来,而若是不是被魔物所伤的话,那么到底是无诸长老骗了闻音大祭司。

也就是在那么一个瞬间,闻音错过了一个真相,因此,星轨便是朝向了预定的轨迹,逐渐的滑落,面向了死亡。

如今的苗疆双生一族,相比了外面的:赤地灰空、长戈战场,血流成河、千百倒转,群魔乱舞的这种情状,也要说不知道是好了多少倍去。

泽渊到底是身体虚弱,所以闻音也就搀扶了泽渊一起向神殿上空走过去,神殿乃是下过了神谕的地方,神兽是上不去的,泽渊在闻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踏上那塔前的九十九级台阶,向着那神殿和神坛一步一步走去。

这个场景,忽然让闻音想起她梦境里面的神界神之王之大婚。千百年,唯有之喜事。不过,当时上台的人,乃是孟婆,是那个穿着华服喜袍的女子。

闻音此刻身上穿着平日里最常见的衣衫——整个苗疆之大祭司才拥有的衣裳:长及脚踝的白色长裙,长裙之外还有对开衫的一件拥有长长后摆的外衫——像极了对面梯台上的那件喜袍之后摆——长到可以风中飘扬万里,羽纱所制造的披、舞在风中,衣衫都镶嵌了银丝做边。

白,乃正色,且最为纯净。

银,乃苗人之上物,配得起苗疆大祭司之名。

正色、上物,才对得起这双生一族大祭司之名,才可对得起这天下可以预言未来、自天而降的神祗之名。

然则,

此刻闻音却是要面对了苗疆数百年来未有的灾难,就像是当日站在这里的历任大祭司,闻音忽然有些敬畏那个十五岁就可以站在神坛上的离垢大祭司,那个白衣的男子倒地是拥有了强大的灵力,都说泽渊也是拥有了强大的灵力而生的人,只是不知道了,在这等强大的灵力下面,是不是将来也可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不过,那个时候,泽渊也就会成为了双生一族历史上第一个拥有了祭祀是天降的族长,也是史上灵力最为高强的族长吧。

闻音想着,却没有留意泽渊的话。

“闻音?”

“什么?”

“若是闻音不见弃,我方才说的话,希望大祭司能够考虑考虑。”泽渊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挑看着闻音。

闻音看着泽渊,知道不好再问,只好自己暗自用了“时空沙漏”让时间倒流了一会儿,才是听见了自己在出神时候泽渊对闻音说的话:

“若是等这场灾难结束了,大祭司愿不愿穿着绣着凤纹刺着锦绣的喜袍,花开彼岸、缘起三生,飞过忘川、踏过望乡,做我泽渊的妻子?”

所谓,月老的红线,可以缠绕弱水三千。

神明不老,皇天易老,天若有情人世无常。闻音忽然也就愣住了,这么多年来,若是在了人间的女子,到了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十五岁的一夜遇上了离垢,都是可以嫁娶的年纪了,所以,闻音想了一会儿,才是淡淡的说道:

“原本是命。”

闻音这么说着,却是已经红了脸庞,洛璃早就说过闻音对泽渊是不一样的。所以,兴许这等不一样乃是喜欢吧。只是,没有人知道,闻音也算过了泽渊的命格,那是唯一的一个没有主动问过了闻音,闻音也就直接给了对方算了命格的人。

命格说此人会成为双生一族的族长,然后娶到一个神明。然后命格变换多段,竟然是让闻音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泽渊日后的命运是大起大落的。

“落琳星杖,倒是难找,星色长老恐怕凶多吉少……”泽渊忽然说,没有回答闻音的话,但是却是脸上也有了几分深重的笑意。

闻音知道,也就下意识的说:

“落璎星、落琳星终归重逢,千年之后,禁生塔倒塌,魔煞六道,神之王之女,将会劫灰灭尽天下。唯有杀了神之王,才将不会有神之王之女。命批所言,当属真实。千年之前没有人相信孟婆,然则因她乃是苗疆的大祭司,所以谙熟法典,当然知道千年期满,当真禁生塔倒塌,六道尽毁,天地重开,轮回重现,当下现世,才是新生了的新界,所谓西域众神,也不过此劫之后。但,法典上对神之王之女,没有任何的记载,像是天地自然毁灭、禁生塔自然倒塌。我想过用我的落璎星杖去找,但是找不到,感觉很弱的灵力,终归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此言多是闻音的感触,当然也就如此的感觉了过去。闻音记得,在梦境中的神之王之女不会说话还是个瞎子,总是撞到屋内的东西,她在那漆黑的环境中,总是能够听到器皿掉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一步一步,脚步声在她听来会越来越大,不断重复,不断循环,脚步踏来踏去,像是被困死的野兽,垂死的挣扎,还可以听见禁生塔里面被一一净化的咒怨、亡灵、恶鬼、妖魔的凄厉惨叫,然则,似乎神之王之女还是一个聋子,神之王之女只不过是从这里走到那里,撞翻东西,然后又从那里走回来。

一日一日,周而复始。

闻音还是不由得想起那个黑色衣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她那样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肌肤洁白、轮廓清晰,眉骨和鼻梁完美的连接在一起,带着一种清冷却也脱尘的美丽,眼眸闪光很是漂亮,长长的黑色袍子拖曳在身后,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那女子有非常好看的锁骨,肌肤洁白的几乎可以看见肌肤下的青蓝。透着干脆的光芒,反而更像是神祗。

那黑色衣衫的女子的星杖不能够化为刃,但是却能够化为一把黑色的竖琴,随手就是弹出了杀戮之音,每走一步也就随手拨弦,那些琴音变成绝杀,每一次都能够割下人的手臂、脚踝、身体任何地方的皮肉,然而却不至于会死。那曲子音调悲伤,然而非常长,人身上的肌肤、皮肉随着曲子的进行而一点一点像是羽毛一般脱落,飘散了一地,一旦掉落在了地上,也就变成了一朵又一朵的曼珠沙华,人在死亡之前都可以看见自己的脚骨、手骨、乃是是琵琶骨,看见自己变成一具森然的白骨。

彼岸花开,到底是预示了往生和不吉利。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生生相惜,永世不见。

“闻音!”忽然传来了洛璃的声音。

泽渊和闻音同时转头,两个人携手站在了神坛上的样子,倒是洛璃最后看见了两个人的样子,洛璃愣了愣,才说道:

“我看见了外面有人在不停的围绕着双生一族求饶要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泽渊却是惊讶。

“他应该是可以进……”闻音还么有说话,却是看见了泽渊勉力对着那个洛璃也就一击攻击了过去,然后也就看见那洛璃也就幻化开去,然后一大片的魔也即忽然出现在了神之下,那个红色铠甲的魔君站在最前面,然后是魅姬带着了那个星色长老站在旁边,星色长老看上去是受尽了折磨,状态很是不好,不过就算是状态不好,星色长老依旧是用眼角看人,很是孤傲的冷脸。

“你们……”

“结界破了……”泽渊声音虚弱,却是说出了最为可怕的一件事情来。

“那……”闻音不敢相信,结界乃是千年灵物,若是破了,除非、除非……神明要双生一族死。然而,星辰之中,却是从来没有这等界限……

神明,竟然是要放弃了双生一族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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