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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飞头降寻石(中)

和尚跟我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叹息,“哎~……”,听起来像是那个刚刚杵在门口的女人在表达失望寂寞的情怀似的,只不过这家伙的声音实在是太诡异了,悠长的叹息声中好像埋藏了无限的哀怨,透过门缝儿传进来,让人听着觉得自己不搭理人家就是用了很残忍的手段,我的同情心差点儿瞬间就被这迷幻的声音给唤了起来,整个心神竟然会有种舍己为人的欲望,越听就越冲动……,和尚堵着自己的耳朵狠狠的压着门看着我道:“赶紧把耳朵堵上,千万不能上她的当,这声音致幻……。”

我闻言赶紧用起我的二指禅插进耳朵,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不少,叹息声微弱的如同蚊子嘤嘤嘤……。

这声音在回廊里游荡了有半柱香的样子才渐渐消泯,等这玩意儿一消失,我赶紧紧咬着牙问和尚道:“他娘的,差点儿让老子上当,你快说关于柳橙姑娘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那门外的女人脖子上的血痕真的跟柳橙姑娘的伤是一样的?”

和尚把手挪开耳朵,哆嗦着道:“看着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这情形,那柳橙姑娘还真的不是人了。”和尚一脸的失落,像是到手的窝窝头儿被人抢走了似的。

……

我严逼之下,和尚终于开口给我娓娓道出了部分关于柳橙姑娘的的故事。当然这些都是在和尚没有撒任何谎的前提下,我只能知道这么多,而这些也许只是柳橙姑娘极其复杂的一个侧面而已。

和尚讲柳橙姑娘原名杨柳橙,淮南金坛人士,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她好像还不是土生土长的金坛人,只不过自她记事儿起,她便生活在金坛与句容交界的深山里,所以自认为是金坛人,她真正的家乡她自己也不得知。据她自己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生父生母,她记事儿起就是一个靠采药为生的老头儿抚养着她。

她六岁起便进身于临山的茅山,开始识字断句。其时的茅山在十年动乱间已经被毁弃大半,十年动乱刚一过,杨柳橙便入住了进去,当初采药老人这么做大概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是他自己年事已高,预计可能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二是杨柳橙也到了学习知识的年龄。

杨柳橙讲抚养她的那个老人似乎曾经也是个知识分子,可惜年代动乱,为自保才躲入山林,靠采药为生。老人将她送入茅山的本意是不想耽误了这个孩子,当时的茅山经过破四旧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千年道教源头几近怠灭,道众们要么四散逃离,要么是死于非命,等动乱结束的时候就只剩下当初的大道长还守着草庐不肯离去。

他见宗派灭亡之际还有人敢来求学,很是感慨,庆幸茅山这一支脉终于不会在自己这代灭亡了,当即便答应了老人的请求,替他抚养孩子,顺带着教孩子读书识字。就这样杨柳橙就在茅山住了下来,除了六岁那年的秋天随大道长下山埋葬了她的养父,她十二年间再也没有离开过茅山一步。至于她都学到了些什么,除了识字之外是否还学了什么神出鬼没的茅山道法,她从未提及过。

在句容与金坛的交界,有山名曰茅山,其实茅山有两座,南茅跟北茅,一般所说的茅山都是南茅一支,主峰在句容境内,纵横绵延至金坛边界。相比北茅的学贯古今,南茅其实更重道法,葛洪抱朴修炼即是在这里为之。

杨柳橙在茅山一待就是十二年,这其中发生过什么除了大道长跟杨柳橙两人之外没人能知道,只是在十二年后,大道长郁郁寡欢无疾而终,她才一个人离开了茅山。据说她先是去了云贵川,后来又沿澜沧江南下,跑到了东南亚开始了周游列国,可在一年后她却突然出现在了宁夏海原。

南亚和尚说道这里,咳咳的清了清嗓子,看着我道:“现在你应该清楚她去海原干什么去了吧。”

我答道:“就是单单为了去找那块儿石头?”

和尚点点头,接着说道:“但是她没有成功,而且还负了伤,顺路北上一直逃到了阴山根儿,才被姥姥所救下。之后……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姥姥身边儿服侍她老人家,再也没有离开过阴山半步。”

剩下的不用和尚讲我也知道个大概了。自我跟和尚进入到姥姥的地盘儿,她便开始有目的的接近我跟和尚,她选人的眼光还不错,和尚对女人几乎没有什么戒心,很快就入了她的圈套。

她不甘心当初在海原的一时失手,想这回借和尚之力再次拿到那块儿盐井之眼,但是至于为何她不能再次进入宁夏,以及她如何受的伤,我问了和尚好几遍,他都说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杨柳橙都没有告诉他,只说唯有那块儿石头能治她脖子上的伤,所以才要得到它。

我好奇的问和尚道:“这么说来,她脖子上的伤好像并不是在海原寻石的时候留下的,而是在她去海原之前就受过伤了,她去海原只是为了找石头治疗,却不料又中了招?”

和尚扑棱着脑袋,摆手道:“你甭用这么绕来绕去的,我听着都嫌麻烦,她脖子上的伤确实是在去宁夏之前就有了,这个我问过她。”

我听后闷头想了一阵儿,感觉好像哪里还有点儿不太对,这姑娘很有可能在某句话里埋了个谎,或者避重就轻的没透漏出她寻找石头的真正目的。现在看来这丫头当时说她比我入师门早应该是故意诳我的了,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我也想当她的师兄来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伙早年就拜入了姥姥门下,只是中间这段儿故事无人得知罢了。

和尚看我不说话,杵了杵我胳膊道:“你说柳橙着丫头不是人那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我盯着和尚的眼睛,仔细看了看,他的这两个玻璃球子黑暗中正闪动着灵光,接着一道闪电咔嚓而过,我的倒影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瞳仁里,身材依旧挺拔,相貌依旧俊俏夺人。闪电过后,就剩下外面瓢泼大雨怒砸大地的汹涌之音,连我跟和尚的呼吸都被淹没的如泥入海。

我问和尚道:“你可有仔细看过柳橙姑娘的眼睛,我隐约记得她的眼睛灵动俏皮,生机无限,我看她应该是活的。”

和尚听我这么说眼球紧巴溜的转,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抓寻之前的记忆,忽的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她好像说过她的眼睛是被姥姥治好的。”

我一惊,赶忙问和尚道:“她的眼睛以前也受过伤?”

和尚以吞吐的口吻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这么一语带过,我记得我当时夸她眼睛漂亮,她不高兴就说了这么一句,我怕她又生气就没敢再深问……。”

和尚看着我惊恐的脸色又问了句:“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难道门外的那个一副死鱼眼的女人真的跟柳橙有关联?我小声儿的跟和尚说道:“门外的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柳橙派来监视咱俩的吧?”

和尚挪了挪身子,把门压的咯吱咯吱响,在雨水狂躁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停止了扭动,看着我道:“难不成她料到我办不成这事儿?她娘的她这也太不相信我了。”和尚一脸的丧气,晃着脑袋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我安慰他道:“估计这丫头不仅仅是姥姥的徒弟那么简单,没准儿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跟我的哑巴师父似的。”

和尚抬起头问道:“何以见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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