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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泊阳风景

昏暗的洞内灯火奋力的燃烧着,倒也是急得有些火焰不禁一个劲的忽闪忽闪,弄的这洞内忽明忽暗,压抑十足,也算是完美的衬托了现在洞内的气氛。

邪教之人群集其中,各个阴沉着脸不想发一言,毕竟打退堂鼓的这种话还不是每个人都能说的那么顺口的,毕竟面子还是要要的嘛。

“大家既然这许久都不言语,那我这老道便说一两句。当今之势大家也都清楚明了了,天道山与诸子各家高手如云。即便是我等人数优势巨大,又突然袭击,依旧是不能取胜。而又有那后生妖魔般的武功,实不能取胜。我看我等与其在这艰苦,倒不如直接散去各回山门的好。”虽说这话不好说,但是终究还是有人开头说的,这不神迹的羽松道人首先打了退堂鼓了嘛。一时之间各派也是相继响应,活像是商量好了的事情似的。

“众位,小女子于此是后生晚辈,自知学识武功都浅薄的很,可是我觉得就这样便退走了,也难免将之前付出的努力东流了。”鬼娘子罕见的正色道。

大家一时相觑又没了言语。可是羽松道人既然话开了口又岂肯就这般便被扁了下去?!张嘴反驳道:“你的身份谁人不知,又有哪个敢道你是后生?!可是天道山那些人们的道行尔等又非不知,且不说我家弟子,就是魔道的执旗使不也是被一击毙命了吗。”说完扭头看向魔教圣尊刑天纵,摆明了是要人家同意自己观点的意思。这刑天纵也要就打好了退堂鼓,这羽松道人的目光只一投过来也便是接上了,正待言语,洞内的深处一个刚毅的嘲讽之音悠悠的传来了。

“哼哼哼哼,不论神迹亦或是魔教,说白了不过都是些得了些功力的人种而已。哼哼。”

羽松道人与刑天纵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可是却又不敢有任何发作。话音未落,白泽已经从洞的深处走了出来,目光威严的盯着每一个在场者。顿时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压抑感充满了整个洞府,甚至就连洞壁的火把都被压抑的几尽熄灭,众人赶忙运功自理,可就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功力稍弱被压塌在座位上。就在众人即将无法撑住时,突然火把的光又明亮了起来,原来是那本来排山般的压力不知何时早就消失不见了。众人无人再敢言语,这羽松道人的手里也是捏了一把大汗,心想这白泽不愧为上古神兽,单只这一怒之威就几乎将自己压垮了,不觉心里竟然也留下了阴影。

“诸公既然如此胆怯,那我便再让诸公看样东西。”话毕只是轻袖微动,原本昏暗的洞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只见浩渺云海里有众多小麻点在不停穿梭,似乎是修武之人的在穿云拨雾的飞行。

“诸位所猜不错,这些正是天道山派来了的第二波部队。主要以天道山三派组成,人数共计三百五十六人,为首之人正是纵门掌门人鬼道然。”

众人闻言大骇,顿时间竟是一片哗然。不及众人反应,白泽又接着说道:“不只如此,就连梵音寺也是大作准备,如此几天修整估计那些和尚们也做好了阵法,随时请我等入阵了。”众人更加惶然,一时之间竟语塞不能言,诸家也可称的是各个得道妖人,名闻天下,可是如此情形却如老鼠见猫一般,根本不敢怒言。

纷纷杂杂间,或有言退者。或有言及今而退恐难保全者。反正各项言论纷乱嘈杂。还是鬼娘子精明,眼看各家着慌,而独白泽冷面笑而视之,料定有计,忙恭问道:“白叔是自开天辟地以来神兽,功力可与天齐。想必白叔必有御策之法,还望怜之说教。”众家一听猛醒,忙停争论,一齐恭首问策。

白泽目光如炬扫视众人,全无了平时有几分儒懦的姿态。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有夔牛在。”众人顿开茅塞,皆扶掌大喜,全忘了刚才窘境。

话分两头,此时云梢飘动有数百个小黑点织连成片,如箭雨直下直奔梵音寺而来。鬼闾季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的盯着空中的来者,而其他同道皆恭立于其后亦盯着天空,似在迎接着他们。果然天空的人落定,为首之人正是纵门掌尊鬼道然。鬼闾季首先抚掌大笑,上前执鬼道然之手道:“道然师弟此来,魔道败矣!”

静悟方丈也是双手合十面露喜色道:“道然施主携主力前来,正好也能于明日攻邪门于长天湖。此来,甚善。还请诸位速入厢间休息,以图明日大计。”众皆承善而行。

风漫竹林,沙沙做响。清新的空气伴着鸟儿鸣唱。若非看到自己新换衣物,又哪还能想起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大战?

翻看手掌,总觉得比之以前更加的洁白莹瑕了,犹如妇人手掌一般。不,更应当是讲如新生婴儿,肌肤可以弹破。

“这是为何?难道练了这纵横密学可以返璞归真不成?若是如此,为何无涯无离二人皮肤依旧粗糙呢?”刘睿盯着自己手掌喃喃说道。

“乘此良景,不去游玩观赏,只在这里用功,不觉的白费了这长天湖为我等准备的这骄人美景吗?”

刘睿也懒得抬头去看,只是听音也知道是那个忘了如何正经的无离了。

无离自枝头飘下,若是刘睿去看,估计也会暗叹句潇洒。可是刘睿自有他事迷惑,也就更加懒得去看了。

这倒惹得无离不禁抱怨,“哎,我说,我这难得扮的潇洒,你这独一观众也不肯上眼一瞧?有点不通礼数了啊。”无离双手合抱,故作嗔怒。

“我这有事正忙,没空理你。”

无离一下子被刘睿的不想搭理整得卸了气,悻悻的走了过来在刘睿的旁边席地而坐。“你能有何事忙?无非也就是练功一事罢了。”

“承如你说,如此美景自当有人欣赏。我何不能做此赏心之人呢?”刘睿眼望美景,心却不自觉的迷离了。

“嘻,怕你是为了我纵横秘法在这独自困惑呢吧?”无离怂了怂刘睿,有着几分嚣张的问道。

刘睿斜眼看了看他,选择了不搭理。

“嘻,这样,你求求我,我发了善心也没准能指教你一二也说不定呢。”无离的嘚瑟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逼得刘睿不无嫌恶的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嚣张的令人作呕。”

“那也是因为我有嚣张的理由,怎么样?求不求?”

“我自有人教,干嘛在你这里作践?”

无离被说的一窒,“你这人也当真是无趣的很啊!我自作孽一次,也就直言相告你也无妨。你其实并不适合练我纵横秘法。”

刘睿被说的一愣。

“你到也别急得迁怒,我师尊给你秘法也绝非为了耍弄你。我纵横功法,讲究练气。以气为功,聚气成型。最后在借用外力,也就是自己的兵器,沟通寰宇,以宇宙之力拧己开天之力。而你却是以神门之学入道,神门功法说白了就如同一个铁匠,将现成的东西经过自己的手后成为了农具或者是兵器。他们是以天地为体,将自己融入进去。和我纵横以人为体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而你呢?跟这两者都不怎么挨边,你即可聚气凝力,又可借天地之气改变自己的形体,你的武学如同妖术,可能是跟你前世有关吧。”

刘睿看着无离,有着愣愣的问道:“你给我说这些有何用意?”

“意思就是如果你想学我纵横秘法,只得散尽先前武学。”无离郑重的说道。

刘睿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嗔目怒道:“要我散尽武学?那我这六年当负何用?”

无离仰首望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也感觉到了,你那自学的武学,伤身极大,恐怕你伤敌一分,自找八分吧。若是这样你习来又有何用?”

刘睿甩袖转身背对无离,突然声音填了几分颤抖。“你不懂这对我的意义,这是熊妈教给我的东西。”

无离一,他看见过,自然也知道那头熊对刘睿的意义。

清风依旧在摆弄青竹,闹着沙沙的响。可是气氛却好像转换成了掉针可闻的宁静,弄的无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格外的存在。

“嗨。。这一跟你说道,倒是忘了本来的目的。我这来可是诚心邀你玩耍去的。”无离有点刻意打破沉默的说道。

“哎呀,走啦。”无离也不等刘睿分说,直接就进入了状态。“我还要于此练功呢。”刘睿显然还未走出来。

“成天只知道练功,岂不忘了这生活的乐趣?这长天湖乃是中原第一湖景,你初来此地只是享受了这份清净,难道就不想再去看看那份喧嚣?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邀你同赏的。”

“那喧嚣在何处?”刘睿问道。

“自然是去此一百三十里外的长天湖畔第一大城泊阳城了。”

刘睿也是着实想出来透透气了,寺庙里那沉重的临战压抑感让他感觉到很不适应。这是在人类战场上没有过的压抑,沙场上万军丛如蝼蚁,不被自己正视。可是如今此地的战场,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自己被藐视的压抑。而那份藐视又来自何方呢?自己又不知当是哪个来向,只是觉得还有个对手,让自己无法直视。

泊阳城, 泊阳城。宋国东部边城,处于长天湖西畔,是长天湖畔第一大城市。长天湖东岸是秦国地盘,两国以此为界。因为两国常年修好,兵戈屡岁不兴,泊阳城商旅繁荣,也成为了宋国第一大淡水港。泊阳城西靠白鹭山,东临长天湖,成西高东低之势。历史上泊阳城扩建过三次,而每次扩建又都完整的保留了以前的城墙,这就完成了泊阳城有三围城墙及护城河,使得泊阳城规模远大于天下所有城市。所以泊阳城也是天下第一大城市,为各国所垂涎。

无离刘睿二人乘着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在护城河上缓缓前行。无离伸手抚着古老的城墙,闭目享受。

“吐。。。”刘睿痛苦的握着船梆疯狂的倾泻着腹内的食物。

惹得刚有了感觉的无离一阵嫌恶,“我说你就不能风雅一点吗?面对如此美景,你就?,。。”

“吐。。。。”刘睿终于成功吐的把周围的河水到搅混了。

无离只好无奈的抚着额头,几乎无言以对,“刘兄,这船做了一路你就吐了一路,你今天的饭在肚子里还有吗?”

“这是昨天的,没看到有青菜叶儿嘛。”刘睿倒是没忘了风度的擦擦嘴。

“你可行了,说的我都想吐了!”

“呵呵呵,这位客官是北方来的吧?”船夫一边撑着桨,一边还不忘做出来了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北方干旱,水系较少,多是骑马步行。不似这南方水乡,到处泽国,出门只能这小舸晃晃,倒也难为了闲庭信步惯了的人了。”

无离刘睿听着一阵新奇,心想这一普通船夫竟然还颇通呢。“听老哥一语,感觉老哥必定有几斗墨水呀,却不知为何甘做船夫呢?”无离问道。

“哎。。”一语说到了这船夫的神伤之处,“不瞒您说,我本是北方燕国人,小时候也上过私塾,后来从军做了书吏,二十年前部队被打败做了俘虏,被贬为奴仆。十年前我因为主家战死逃了出来,在这里才立了家。一起被俘虏的那几百号人现在就剩下我了,一把年纪了无以为生,只有倒插门做了人家女婿才有了这泊桨的生计做。”

无离搀着几乎虚脱的刘睿走在泊阳城宽阔的大街上,“你说这人可真是命运多变,是吧?”

刘睿抬眼看看无离,应道:“又要发哪门子的感慨啊?”

“感慨战争。你说如果不是战争,那个船夫会不会还在故乡悠然见南山呢?”

“那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扶我上岸,我能把前天的饭菜都给你吐出来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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