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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烟雾缭绕翠石间,苍峰之上震人心 下

如此一来,大大惊动月明护法,穆鸿雁更是冷汗涔涔,想起那晚碧海楼内他正是被岁寒三友所伤,暗道:难怪玄天门主会邀岁寒三友同来,那时他们想必未尽全力,若非那场毒烟,我岂不命丧?

越是深想,穆鸿雁越打个寒颤。

不平和零碎几个华山弟子极力缠住穆鸿雁,忽然趁其分神,剑如流水般刺出,搅动无数的风波向前直冲,森森剑气使得穆鸿雁醒觉,连忙挥刀格开不平一招。

穆鸿雁打起精神,竦身移步,只闻呛啷啷疾响,他的刀往前劈时,撩开一排剑刃,好些个华山弟子吃不住这一力道,被震得手腕发麻,兵器脱手落地。

穆鸿雁来到切近,提起连环刀,奔着他们肩头下去,那些人正要接架相还,只见穆鸿雁刀起手落,如疾风扫叶,一道道刀光簌簌闪烁,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这穆鸿雁练就一身鸿雁刀法,是月明三圣使中最名不虚传的人,他的兄弟董南仲只会使小计俩,与大哥穆鸿雁相较,则无法相提并论。

穆鸿雁还有个兄弟叫孔疚生,平日寡言少语,当初在沈家时,就未曾说过话,来到这华山脚下,也未怎生开口,便死在碧海楼,都是些有名无实之徒。

如今三圣使只剩这穆鸿雁,可也不逊色,待众人回神,他的刀已瞬间划过数十人咽喉,随着声声惨呼传出,在场的最后一波华山弟子一个也没留下。

不平面色大变,发出尖锐的嘶叫:“师弟!”踊身扑上去,使劲摇晃师弟们,自然是一个也无法苏醒了。

他泪如雨下,满面含悲,身子嗦嗦抖个不止,伤患发作,渐渐不堪重负,神智迷失,倒在尸身旁,大约也该他幸运,免得与人争胜激斗,落得与师弟们同样下场。

清平心性本窄,眼见昔日的同门逐个惨死,好不痛恨月明教与玄天门,把熊必昌当仇人来杀。这不要命的打法,使得熊必昌不由失惊,也加快刀法,挺身相迎。

那天绍志也逮准杨凌烟与宇文飞恶斗,这会儿杨凌烟的竹器犹如无底深渊,别看那玉箫不甚起眼,却足有拳头粗细,自然箫棍上黏附的暗器也很多,把天绍志逼的无有退路。

岁寒三友见此大笑,杨凌烟更把箫棍旋转如飞,朝天绍志或打或射,操控灵活已极,竹器如利刃,根根锁魂。

天绍志时而用掌风来拍,时而用肘腕的劲气来震,也在不断地体力耗费中,累的满头大汗,暗道这杨凌烟好厉害。

钟妙引忍痛挥出长剑,帮他挡了几招,右腿却中了一镖,刺入关骨,把她疼得倒退两步,只盼天绍志能够一如既往地凝聚心神才好。

随着玉箫挥动,竹器越来越多,五尺箫棍也就渐渐缩短,变小变细,待竹器用尽,赫然露出个竹筒。

天绍志才稍稍喘息了两口,杨凌烟就以竹筒为利器,朝他砸来。

那细筒锋利程度堪比利器宝剑,且杨凌烟身法如迅电流光,见隙而进,总能攻人个猝不及防,还身子滑移飞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天绍志知他不好应付,又提气推掌,以身幻影,以掌相搏。

杨凌烟直至现在还不知道那幻影神功的巧妙所在,看不出门道,只是见天绍志移步腾挪,无论手上脚下,都幻化出层叠的影子,十分诡秘莫测,连忙避向一旁。

但他到底迟了一步,幻影神功更有个窍门,是当对手逃的时刻,能够及时变位,疾跟上去。

天绍志朝他后背发了一掌,杨凌烟闻得风声入耳,就知不妙,要用兵器来挡,结果被幻影神功将兵器打散,一股极强的劲气飘入他的肺腑,将他心脉震伤,立时立脚不稳,面对天绍志的攻势,吓得惨然变色。

此刻,那常年傲立江湖的‘竹’已然失尽风头,狼狈至极。

宇文飞瞧见杨凌烟落败,一来不甘心,二来怕天绍志乘胜追击,会要了杨凌烟的命,大呼道:“看我的松鹤流星!”

只见他微一竦身,离开了崖缝间的松枝,那松枝荡了几荡,他已落在平地。

一霎时,宇文飞掏出随身兵器,是一只丹顶鹤,白羽皆以松茎雕刻,白如雪片一般,而那白羽并不是一件欣赏品,正如杨凌烟的玉箫暗藏杀机一样,这丹顶鹤也给人种寒意。

宇文飞将之掷出,天绍志已有了先例,深知并不是普通兵器,身体腾空而起,快如流星也似,拔高了一丈又一丈,这时,他也已看出这便是那岁寒之‘松’。

松鹤被按动机括,展开双翼滑翔,刺破呼呼的冷风,当空旋转一圈,然后又借着一种未尽的余力,飞窜天绍志那头。

加之宇文飞拧身踏步,过来用手催动真气,恰到好处地拍在松鹤上,或者把松鹤拿住,又抛出,就可把松鹤震出数丈远近,与此同时,白羽散开,投出数枚暗器,直击天绍志。

天绍志又只好与先时一样应对,如法炮制,不敢有丝毫松懈,不然穿筋透骨,便是眨眼间的事。

那松鹤势头尽了,忽而又被宇文飞握在手中,竟似神鹤般灵跃,任他自开自合,操持自如,连放无数松片,均都尖细如刀,凌空飞射,好似流星直入天际,散出耀目的光芒,却比流星更有杀伤力,伤的是人,穿的是心,透的是骨。

那岁寒之‘松’当真出尽风头,他仰头大笑,面目狰狞,笑声阴森可怖。

华山四剑被惊住,实不料岁寒三友这般利害,怕天绍志难以抵挡,终究年轻气盛,难免遭受不测,急切中,都想过去帮一帮天绍志。

奈何他们抽不开身,玄天门长老楚关山、华听雨,及月明教的贾天命,还有月明教主边灵,玄天门主赵铭锐就是不给他们机会,硬以肉掌相博,合力与他们比拼内力。

四敌五,内力一时持平,双方难分高下,轻易无法撤掌,渐渐的,待时辰久了,双方都开始有些吃力。

别说边灵是带伤硬撑,赵铭锐也一样。

三剑风记真早已看出边灵与赵铭锐那处是弱环,后继无力,把真气提上,冲驰过去。

可这关头,金杖婆婆聂贞看清形势,把对手上官倚明甩开,跳落在边灵身后,为她助力。

一下子,华山四剑对抗六个人,刚还略有胜算,这会儿危险骤增。

上官倚明少了聂贞一个劲敌,自是松缓不少,原先他以一敌二,对付聂贞与张萍,此刻纵然有伤,也好过先前,而且飞天圣女张萍显然也很吃力,早先被天倚剑打过。

这番两人奇虎相当,谁也不算占便宜。

张萍杀人时,颇为凶狠,完全不似她平常的妖娆柔婉,屈指为爪,急扑上官倚明。

穆鸿雁在旁提过大刀,看看也无有好的对手了,想捡个现成的,对张萍说道:“我来助你!”

张萍当然高兴,侧身让开个空位,回道:“多谢!”

上官倚明知不可久耗,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出华山剑法中的‘飞天一剑’,将身掠高,冲上天际。

他的这一招火候足够,比天绍轩之类,更炉火纯青,猛然临空折身,冲开约有三丈左右,倒坠身子,扑将下来,剑光如电,要闪已是不能,穆鸿雁惊骇间,被刺中肩胛,这还是上官倚明常期修道,饶了他一命。

上官倚明知道张萍还不会退却,又使出一招‘银河落地’,长剑向外一荡,张萍吓了个胆落魂飞,穆鸿雁也急忙躲闪。

那剑气好似银河之水,连绵不绝,又似山洪一般直泻,不是张萍可以挡避的。

张萍终于不济,上官倚明趁此,挺剑取她百会穴。

张萍身无旁的利器,只好举掌相还。

但上官倚明却给了个虚招,剑锋掉转,点她的巨阙和关元两穴。

张萍顿时觉得肝胆俱裂,血气停滞似的,面如死灰,看穆鸿雁的身后空荡,逃去远方。

穆鸿雁刀法再快,也受伤不轻,见张萍都逃,自己又打不过上官倚明,留在此处,也是无用,无心迎战,也转身逃离。

这时,华山四剑已经快要不济,上官倚明疾步上前,推了一股真气给他们,四人一下子少了几分负担,与月明教、玄天门再次僵持,难见分晓。

而另一头,天绍志连番耗战,被宇文飞及杨凌烟拖住,专门消耗他的体力,他简直有虚脱之感。

宇文飞的松鹤暗器散尽,他落在地上,行动已不像先前那般利索,却不敢放松心神,知道这是攻击宇文飞的大好时机,当下强行提气,全力卷向宇文飞。

宇文飞冷冷一笑,闪身让开这一招,掷起那脱了羽翼的松鹤,只见光秃秃的松翅竟在半空中开裂,绕着一个中心,把鹤身的松片成弧状分出,形成了半把弯刀。

宇文飞纵起丈许来高,握住鹤头,来砍天绍志。

劲风席卷,天绍志丝毫不敢大意,而宇文飞似乎还有余力,斗气正盛,两人相较,可是天壤之别。

宇文飞也知只有缠住他,才有机会不教他使出那诡异的神功,自己也不至落败,因而快劈、快砍,也不停顿。

电光火石间,天绍志被划了数刀。

钟妙引急叫:“小志,小心!”言还未尽,天绍志已寻思出了对策。

他打定主意,看准罅隙,一只手猛然从斜刺里蹿出,来扣宇文飞的眼睛。

宇文飞若然不躲,岂不眼睛要瞎,连忙上身倾斜,手中的松鹤兵刃因此偏了几寸,没砍中天绍志,从其腋下穿过。

天绍志身子向后滑出七八尺,双臂交叠,画了半圈,霍然对准宇文飞拍出,一时间,无数幻影使得宇文飞眼花,胸膛被击中,喷出大口鲜血,甚至比杨凌烟还狼狈,晕倒在地上。

杨凌烟受伤不轻,也怪啸一声,勉力过去救他。

别看他们是异性兄弟,情意甚笃。

岁寒之‘梅’公孙翰沉不住气了,两位兄弟全都落败,使他恨恨道:“好小子,接连躲过我两位兄弟的夺门暗器,看看我的‘天散梅雨’,你是否躲得过?”

他立时掏出一朵明晃晃的五叶梅花,与前者有别的是,竟然是玄铁所铸,不大不小,刚好能托满掌心,中心以铜为茎,花瓣密密麻麻,满是尖细小孔。

天绍志不需多看,就已明白这又是一门厉害武器。

公孙翰冷冷一笑,手指按在梅花底部,所谓的‘天散梅雨’被脱手抛到天绍志头顶,五个花瓣也齐齐绽放,洒下了无数铁针,好似天上落下了绵绵细雨。

但这细雨却是杀人利器,如被射中,还不立即倒毙?

天绍志将身倒立,手按着地,开始翻筋斗,表面上无甚稀奇,就像小孩子玩意,可他巧妙地起纵,却很有用,总能躲过暗器。

公孙翰纳罕:这是狗屁功夫?

可他来不及细究,就想把天绍志杀死,飞身展开轻功,天散梅雨势头尽了,就凌空打个转,被他提气抄回手中,然后又看准天绍志,用力抛出,如此不断追击,迫的天绍志沿不大的峰顶跑圈圈。

不过一会儿,两人就把峰顶跑遍,难免祸及甚多,清平也扔下月明教两个护法,把钟惜引拉出圈外。

熊必昌避之不及,在疲累中,被铁针刺中,起步快跑间,破口大骂岁寒三友。

公孙翰却不管不顾,一心除敌。

天绍志那躲避的样子,让人觉得甚是滑稽,快要接近华山四剑那边时,五剑冯武腾出手,拧紧拳头,把天散梅雨打落。

公孙翰瞪着眼睛,看向天绍志道:“算你小子命大!”

可五剑冯武微一分神,被月明教钻了空子,贾天命立即将全身真气凝聚,朝华山派那一头推了过去。

华山四剑与上官倚明接招十分吃力,看看就要危殆,天绍志急奔过来,坐在他们身后,推回一股真气。

于是,华山派与玄天门、月明教又开始持平。

天绍志助了华山派,不多会儿,赵铭锐又撑不住了,杨凌烟与公孙翰看见,飞身上前,又来提气相帮。

赵铭锐有了这股真气,面色缓和不少,说道:“多谢二位!”

左右护法望望形势,许是这么多的高手比拼内力,以致旁边花草摇曳了起来。

因为杨凌烟和公孙翰的帮助,华山派又呈现吃紧现象。

熊必昌与郭启亮想抢在清平前面,过去占个便宜,忽听破空声响,一人从斜里蹿出,火速坐在华山四剑后面,推掌就把真气渡了过去。

这人就是天倚剑,紧挨着上官倚明坐定。

天倚剑这一来到,破坏了大局,月明教与玄天门那些人本就承受不了再多的对手,华山派这头真气暴涨,他们霍然被震倒在地。

当空传出一声爆裂疾响,众人被迫挨个跌倒,歪着身子,看着对手。

钟妙引看天倚剑将李裳放在草丛里,趁机扶起李裳,见李裳昏如死人,还不知内情,急切道:“夫人!夫人?”无法将李裳唤醒。

半响过后,边灵拾起身子,还不干休,喝道:“都给我上,一个不留!”

那玄天门中的人虽不愿受她指挥,但也明白,华山派也已受创,所谓良机难求,何况大家都有共同目的,拼尽全力,不就为了对付华山么?中途打了退堂鼓,焉肯情愿?

所以他们还想击败华山派,拿到天名剑,边灵喊话,他们各个强撑着起来,再次作势开战。

华山四剑也衡量形势,并排站定,围成一面坚不可摧的人墙也似,上官倚明与天倚剑相觑一阵,也各立两旁,可只有六个人,少了一个,风记真朝天绍志唤道:“志儿,就差你了。”

凭借刚才所见,他已看出天绍志武功精进不少。

天绍志窜过去,挨着天倚剑立住脚。

这番华山七剑虽失了三人,只剩四个,但加上天倚剑、上官倚明,威力也不逊色,何况又有天绍志以神功相护,倒也有几分当年华山七剑的雄风。

他们在这边激战恶烈,不时有人伤亡,鲜血能将空地染红,并不知道华山派中发生了状况,很快天绍琪与沈无星就在沿路碰到个小弟子报讯,少时,一并疾赶来此,告诉众人一个消息:天名剑不翼而飞。

华山四剑听了大惊,立时收住招式,风记真急问那小弟子道:“什么?”

那弟子跪地啼哭,揉着眼睛,讲不出太多话。

天绍琪道:“天名剑不见了,不知何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拿了宝剑。”

小弟子哭诉道:“是真的,弟子每天看守那处地方,今早起来查验,天名剑就被盗了。师公,师父,是弟子疏忽,你们罚我吧!”

赵铭锐非常诧异,不相信地说道:“想用这招蒙混过关?”

聂贞一边用手捶背,一边将金杖掷在地上,望向华山派一干人,说道:“以此逼退我们,有失华山派的作风。”

那弟子闻言霍然起身,大怒道:“一定是你们,缠着几位师公和师父,又暗中派人盗剑。”

他这番指责,却不是无的放矢,这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是没有道理。

边灵作色道:“一派胡言。”

那弟子抹去泪水,勉力镇定情绪,问道:“半个月前,你们两派是否派人上山挑衅?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这话震得众人半响没言语,上官倚明虽不是个模糊人,却也有些黯然神伤,叹道:“想不到布局如此严密,藏剑之处机关重重,也被人轻易拿走,真是高深莫测,到底是谁呢?唉!”

众人这才发觉华山派并非玩笑,一时间愣住,凝神揣度起来。

边灵眼珠子一转,倏地瞅向赵铭锐,疑心道:“背后搞这套,居心叵测,看本座好欺么?”

赵铭锐不由气急,也不相让道:“剑已失,仇恨在,玄天门长老听令!”狠狠瞪着月明教众,冷冷一笑,前仇旧恨在脑海里复生,似乎这会儿又成了月明教与玄天门仇视。

他们本来就是来讨剑的,既然剑已不在华山派,自然看也不看华山派的人了。

楚关山与华听雨也甚了解赵铭锐心思,齐声问道:“门主可是要除去他们?”瞟向月明教众人。

赵铭锐恨道:“一个也不能放过,杀!”

一股劲风忽然从他们身上暴起,楚关山与华听雨举掌劈向月明教那边,贾天命及聂贞急忙挡住边灵,硬生生接下二人一掌。

边灵与赵铭锐往前横扑数丈,也同时翻起肉掌,倏然在半途相接。

此刻,峰顶又变成他们互相猜忌了。

华山派伤亡过多,无意在此多留,且华山四剑与上官倚明等人都有伤,又丢失天名剑,怕还有人血洗华山掌教,没心思理会这场纷争。

天倚剑扶起李裳,华山四剑探了探李裳伤势,摇摇头,风记真道:“她伤得很重,快将她扶回去吧。”言罢,一个个离开峰顶。

清平与那弟子也扶起不平,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天绍志因担心母亲,加上自身又被竹器刺中,也没多余气力,由钟妙引搀着,下了峰顶。

只剩钟惜引,还在观望玄天门与月明教恶斗,猛见华山派的人不见,骇的一跳,也不敢与这伙人为伍,朝远处叫道:“清平哥哥,等等我!”

沈无星夫妇却没走,冷冷瞪着月明教两个护法。

待天倚剑等人走了,无人约束,沈无星想也没想,便提剑追击熊必昌与郭启亮,那二人哪敢懈怠,眼下他们也不好过,不想打架,见沈无星追来,忙往山下逃,沈无星也就跟了出去。

天绍琪拦不住沈无星,又怕月明护法暗害,沈无星又是个死脑筋,只得在旁相帮。

峰顶上,厮杀仍然不减,边灵与赵铭锐杀红了眼,渐渐支持不住。

蓦然,聂贞被楚关山拍倒,边灵看看大势已去,生了退意,把赵铭锐甩脱,拉起聂贞就逃。

贾天命见教主走了,自己也没意思,虚晃一招,也遁得无影无踪。

赵铭锐便与楚关山等人下了山,才到山下,忽见迎面走来一人,本还在愁闷中,看见他,喜出望外,叫道:“门主!”

到了赵铭锐跟前,那人有些吃惊道:“门主,是谁把你伤成这般模样的?”又斜望玄天门两个长老,都是面色惨白,走不稳当,讶异道:“如何两位长老也受伤了,那华山七剑当真如此厉害?”

赵铭锐不答,冷着脸,扼住他的咽喉,怒问道:“你怎么没有死?这么久,干什么去了?”把那人摔在地上。

那人捂着咽喉,咳了几声,说道:“那晚有人暗算我,我进入厨房,丁未丙就拿走我的药,我与他纠缠了一阵,他要拉我去大厅治罪,可这个时候,屋顶掉下一只蜘蛛,偏巧的很,落在丁未丙身上。那蜘蛛先时没咬丁未丙,只是爬上他的脸,岂料丁未丙别的不怕,就怕那蜘蛛,正要张口呼唤,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听到此处,杨凌烟问道:“很明显有人下毒,他是中毒而死,那你怎么没事?”所指正是碧海楼内,丁未丙与祭月在厨房相斗的事。

祭月身子哆哆嗦嗦,还有些后怕,颤声道:“我见他突然死了,就往外逃,哪知有阵毒烟飘来,我就……原本也想呼救,知会你们,可……可是……”

他不敢说,赵铭锐看穿了他,轻哼道:“怕出声,立刻就会没命?哼,没胆的东西,要你何用!”

祭月知他胆大,不好顶撞,凛然打颤道:“我平时备有辟邪之药,不过我也想不明白,他们可以趁我晕了,再杀了我,但又为什么没有下手?醒来一看,到处都是死人,门主你们又都走了,外面还一直下雨,我只好躲在附近,打听门主的下落。”

赵铭锐忍住气道:“既然没死,速去找人把铭希叫回来!”

这便是赵铭希后来在河木村突然而去的原因,是得了兄长赵铭锐的召唤。

几天后的华山,天倚剑带着昏迷的李裳下山了,天绍志及钟妙引也一并赶赴裳剑楼,天绍琪与沈无星也去了。

裳剑楼的绿俾、梅俾自动请缨,赶去苏州求助苏神医,希望可以医治李裳。

那日恶战过后,钟妙引本想找机会问钟惜引关于武功的事情,哪知钟惜引提前离开华山。

她不明白妹妹为何不告而别,只见清平满面黯然,总是怅触前尘,却不是因为钟惜引。

清平终日兀坐在山峰上,遥望那碧海蓝天,静静地出神。

那日他说把钟惜引当妹妹看待,钟惜引一气之下离山。

清平实际上并不难过,也不觉得多么愧疚,有些事可以答应她,有些事却不能答应她。

那是他的秘密,他不能委屈自己,也不能强迫自己。

欺骗一个人,很不对,清平常这样说。

六年前,有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常常和他在这里玩耍,清平那时痴长一岁,也说不清两人相处是什么感觉,只是习惯了那种怀念,此后年年回味,然后他还会想起黄居百大寿那天,他初见天绍青长大后的样子。

清平很后悔自己秉性怯弱,明明心里想好的事,平日自问不会胆怯,偏偏见了她,不会说话。

他悔恨着每一天,钟惜引却说:“你把我当妹妹,我却不想要你这样的哥哥,以后不会来了!”转身而去,离开了清平视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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