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京州的老城区,除了面前这幢高楼外,其他的都是一层的四合院式的建筑,郭秀的大院子也是在这附近。
乘着电梯,进了司雨竹的家,家里凌乱地散着各种衣服,还有方便面的包装袋,拖鞋也是东一只、西一只的,走到哪里掉到哪里的样子。
司雨竹脸上一红,解释道:“我很久没回家了,所以……”
李响也不说破,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后,对她道:“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那个匕首鞘我也没有急用,你爱实验多久就实验多久。”
说完李响要走,手却被司雨竹拉住。
“嗯?”
李响的手心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温度,司雨竹的手好像就是一块烧红的炭火般,炙烤着自己的手心。
“那个,李响,我想和你做联合研究。”
“联合研究?”
“就是灭宋匕的事,我一个人恐怕搞不定,还需要你的帮助,你的思路新颖,给我很多启发,可以吗?”
司雨竹这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要不是李响耳目聪敏,就几乎听不到了。
“好啊。”李响应道。
司雨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真的?”
“自然是真的,就怕我不懂实验上的事,给你拖后腿了。”
“不会的,不会,你这么聪明……”司雨竹说不下去了,要是丁老头在这里,一定会惊呼:雨竹丫头什么时候夸过别人聪明?
自从司雨竹发出了联合研究的邀请,李响接下来几天都往博物馆跑。
上官凌雪还以为他在为古玩店进货的事忙碌,只是吩咐他要小心身体,不要累坏了。
李响确实很累。
这几天虽然有了他的加入,可是实验却碰上了瓶颈,无论是木盒,还是那个灭宋匕,都没有任何线索。
中午,在博物馆的食堂内,李响和司雨竹相对而坐。
两人的餐盘里都是简单的两素一荤的菜,看起来二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司雨竹拿着勺子舀了一碗饭,还没送到嘴边,就说道:“就连应力检测也做过了,接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响也是紧锁眉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把那个记载了木盒的史料给我看一下,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司雨竹回道:“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新的线索。”
“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我想看看史料中有没有提到过这个灭宋匕的事。”
这倒也是,司雨竹这时才把那勺饭送入口中,觉得李响说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
“你们也在这吃饭?”一个声音传来。
李响看到丁老头站在餐桌边,脸上尽是暧昧不已的笑容。
司雨竹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怪笑的丁老头,只觉的这老头近几天怎么这么奇怪。
李响知道丁老头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现在这副场面,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不再辩解。
“对了,丁老,你来的正好,那个木盒的史料,你那里应该还有吧。”司雨竹看到丁老头突然想到这事。
丁老头愣了一下:“史料?有是有,不过谁要看?”
司雨竹指了指李响。
“是你?”丁老头一脸的狐疑。
“怎么了?”李响问道。
“你确定要看吗?”丁老头再次问道。
李响有些不耐烦起来:“对啊,丁老,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不是。这样吧,你到我办公室里来,老骨头了,东西搬不动。”
等李响到了丁老头的办公室后,看到那一叠叠厚厚的资料,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搬不动”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李响呆滞地问道。
“对啊,还有些相关的史料是孤本,不好借出,不过有影印本,在电脑上,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能搜索吗?”一听说有电脑上的版本,李响兴奋起来。
“切,做梦呢?”丁老头的语气和一个小年轻没什么区别,“谁帮你输进去?都是以图片形式保存的。而且不要想有什么OCR软件可以识别,有些还都是西夏文,慢慢看吧。”
李响坐下来,硬着头皮翻开一本《西夏贡谱》……这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然而李响连“匕首”的字样都没看到过。
这样要看到什么时候?
李响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提案的可笑处。
自己终究不是考古专业出身,这些文字与白话文不同,字简意深,每个字都要细细揣摩才能知道确切的意思。
更可恨的是大多数情况下碰上不懂的字,就是查字典也查不到,还要问问丁老头才能略知一二,有些字丁老头也不认识,就只能委托其他专家了。
一天看下来,李响双脚虚浮地扶着墙离开丁老头的办公室。
FUCK!这样能读出个鸟来!
李响拼命睁了睁眼睛,只觉那些古字变成一个个小蝌蚪在眼前挑衅式的游来游去。
李响走到司雨竹的实验室外,司雨竹还在里面忙碌着,李响在外面坐下,梳理一下今天的所得。
不一会儿,,司雨竹走了出来,问他:“找到什么了吗?”
李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雨竹将李响的疲惫样子看在眼里,劝道:“没关系,那史料当初也是耗费了我们博物馆所有古文专家整理了大半年才理出来的,你一个人自然看不完。”
李响也知道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又不可能请动这些专家再为自己的事忙碌,以前那可是国家任务,上面压下来,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现在上面已经放弃了这个项目,自然不会有人再来趟这个浑水,只有司雨竹以个人的原因坚持着。
“要不今天先这样?”司雨竹说道,不知怎的,和李响联合研究开始后,她那急迫的心情就不再耸动了,反而期盼着这个项目可以做得久些。
这念头背后还有着一个没有完全显露出来的理由,不过司雨竹并不愿意去多想。
李响略有些吃惊,前段时间最拼的就是司雨竹了,现在劝自己休息的反而是她?
司雨竹脸一红,解释道:“这毕竟是我的项目,要是让你累倒了,我怎么好意思。”
李响笑道:“我身体好着呢,怎么会累倒?”接着李响站了起来:“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看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