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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赐婚了!

赴宴的时候是陆晅来接的她,照例还是像上次一样,她坐在陆晅的马车上,公主的銮驾马车跟在后头。

陆晅掰扯着永宁的脸,皱眉道,“你怎么化成这个样子了?”

永宁很得意的冲陆晅抛了个媚眼,“如何,是不是很不错?这是我精心挑选的衣服和妆容,保准那个什么巴特尔殿下不会再多看我一眼。咱们都能放心了。”

陆晅失笑,“你原本也不用打扮成这个模样的,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永宁吐了下舌头,“有备无患嘛。嘿嘿。”

照例是男女分开做的,永宁和陆晅说了一声,便去了女客那边坐了。这次与除夕家宴不同,女客更多,不止皇亲贵胄什么的全来了,就连大臣的适婚女儿也都来了。

对她来说是坏事儿,但是对某些贵女来说,嫁到北楚去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一嫁到那儿就是正妃,谁都知道北楚夺嫡之战中就这个巴特尔殿下活下来了,北楚可汗年事已高,这位巴特尔皇子就是北楚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第一夫人的梦,就跟钻石一样,在每个贵女的心中闪闪发光。

永宁是位分最高的,还是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不过今天她不担心,莺莺燕燕的这般多,她又打扮的这么俗艳,丢人堆儿里根本看不着。这回倒是没让她跟合仪坐在一起,不用听合仪聒噪她很满意。

宴席虽说快开始了,但是女客这边的人并不是很多,谁都想晚些出场,就跟女明星走红毯一样,谁压轴很重要。往年都是她压轴来着,但是她已经是大人了嘛,就不和那些小孩子一样争这个了。

“永宁姐姐!”朔雪一眼就看见了她,提着裙角跑过来坐在了她旁边的位子上。

“朔雪,”永宁由衷的赞叹,“你今天好漂亮啊!”

“真的么?”朔雪摸摸脸,笑嘻嘻的说,“我母妃说,今天说不定要给北楚的皇子选联姻的对象呢!哎?永宁姐姐怎么没拿着你那柄团扇啊?平日里拿着那扇子摇啊摇,可好看了。”

她就嫌那扇子太扎眼才不拿的,现在的她就是活脱脱一个普通贵女,要是乍一眼看来,还不如她身边的朔雪好看呢。

“扇子我忘到府里去了,”永宁说,“你妹子朔风呢?”

“朔风今儿身子不爽利,母妃便没叫她来。我还说好可惜呢。听说北楚的皇子长得很是好,可惜朔风看不着了。”

听着朔雪在这边说着,永宁不禁心里一沉。朔雪的父亲是齐王,朔雪是齐王第一个孩子,很是疼爱,只可惜齐王妃在朔雪一岁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现在这个齐王妃是齐王后来续弦娶得王妃。没多久齐王妃就生下来朔雪的妹妹朔风。朔雪自小在现在这个齐王妃跟前儿长大,自是把她当亲母妃一样敬爱的。但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齐王妃看来也是个知道内情的,当一国王后是好,但是这般远走他乡,到那儿什么势力也无。更何况,北楚和大梁一直不太平,若是哪天再打起仗来,这边这个大梁的王后的处境就危险了。

永宁看着傻乎乎还为朔风惋惜的朔雪,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朔雪到底是少女情怀总是诗,拉着永宁说了好久关于这位巴特尔皇子的事情。讲他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如何的勇猛无敌。永宁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再怎么骁勇善战又如何,可惜是个一见女人就发情的种马。

想起来那天被那皇子抱住的触感,她就不寒而栗。

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出场的贵女,都是精心打扮,用花枝招展来说都有点不够。永宁总算放下心来,饶是她是一个女人,看见这么多年轻的小姑娘们都不免要眼前一亮,更何况是那个种马皇子。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皇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永宁一边喝着果子酒一边打量着大殿,不一会儿萧远就出现了。身边这回亦步亦趋的却不是荣宠后宫的郭丽妃了,皇后站在萧远身侧,很是骄傲的抬着头。永宁往一边高台上看,却见郭丽妃很无所谓的站起来行礼,一点儿也没有嫉恨的表情,相反还有些轻松的样子。

再观萧远,已然是被声色掏空了身子,脸色是不健康的黄色,眼底一片乌青青的黑眼圈儿。永宁不禁摇了摇头,想起来之前的传言,说是萧远最喜欢同时召幸好几个女人,她听了不禁咂舌,难怪萧远这幅样子,铁打的男人也受不住啊。哎,面对这样的男人,伴驾还真是个糟心的活儿。

宴席开始之后,萧远先来了一番场面上的陈词,就到了最让贵女们激动的环节了。

萧远说完宣北楚皇子觐见之后,一个身着金色交领窄袖胡装的男人打头领着一队人进了大殿,身量很高,一身健硕的肌肉将身上的劲装撑的鼓鼓囊囊的,他的长相很邪魅,一头棕色的长发在身后用绳子系着,随便一个眼风扫过来,就惹得在座的一众贵女们都惊叹连连。大梁男子长相多清秀,几时见过这般长相深刻的男子?一时间女人们无论年轻的老的视线都黏在这男子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当然这里面是不包括永宁的,她自这男子进大殿,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喝酒。

那男子对着上首的萧远右手环胸弯腰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北楚巴特尔,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好,好,好,”萧远抚掌而笑,“巴特尔皇子快快请起!”

巴特尔依言起身,却在起身的时候,飞快的朝永宁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可看的永宁心惊肉跳,她今天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这人还能认出来?他不就只在凉山寺见过她一次么!一定是她花了眼,要么就是她今天的打扮太奇葩。

永宁却忘了,别人根本不用记住她的长相,她是大梁的第一公主,排位自然是在首位的,不管她打扮成什么样子,只要往第一排第一个找她就行了。

巴特尔起身之后,朗声道,“小王带着北楚的诚意与礼物而来,愿与大梁结百年秦晋之好!”说着,他一击掌,从身后鱼贯而出一列美人,皆穿着紧身露腰小胡裙,衬得一个个都是细腰长腿波澜壮阔。最紧要的是,在这列美人最前面,站着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人,一头长发及腰,尽数编成辫子,头上戴着一个精致的发冠,四角垂下来无数的珍珠宝石,十分的珠光宝气。

“皇上,这是我们北楚最美丽的部族珍宝公主,在此,献给陛下!”

只见那女子慢慢走到萧远面前,解下了脸上的面纱,冲着萧远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因着那女子是背对着众人的,众人都看不见那女子面纱之下的真容究竟是怎样的,但看萧远那一脸震惊痴迷的表情,就可窥得一斑这女子的美貌。

“好……好……”萧远瞪着眼,上下打量着这美人,冲她招着手,“来,美人,过来,来寡人身边。”

那美人轻轻说了声‘是’,便款款走到了萧远身边。

却没想到,萧远拉住那美人的手一拽,就将那美人拽到了龙椅之上。

众人大惊,那可是龙椅啊!永宁也很吃惊,她倒是不在意龙椅不龙椅的,她比较关心的是萧远当着北楚人的面就这般把他们刚献上来的美人搂在龙椅上,是个什么意思。

“好好……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美人羞涩一笑,长长的眼睫低垂,“回皇上,我叫伊妮娅。”

“伊妮娅……”萧远痴迷的上下打量着伊妮娅的身段,那*就*裸的显示在脸上,“真是个好名字……”

一国之首,就这般当着众人和他国皇子的面这般明目张胆的起色心,委实是很不妥。登时大殿中众人脸上的表情形色各异,真是精彩纷呈。永宁瞥了陆晅一眼,那厮静静的喝酒,仿佛没有看到高台上的君主是多么的荒唐一样。

“皇后啊……”

在一旁坐着的皇后冷不丁的被皇上点名,脸上的嫉恨之色还没来得及收回,登时有些兵荒马乱,“皇上。”

“寡人看伊妮娅公主这般好,便封为楚俪妃吧。”

皇后一愣,随即脸上便挂了笑,“皇上,后宫之中已经有了一位郭丽妃妹妹了,皇上看要不要换个封号?”说完,皇后朝郭丽妃那里轻飘飘的一瞥,却瞥见那郭丽妃脸上嘲讽一笑。

“皇后糊涂了不成,寡人说的俪妃乃是伉俪的俪字!”

皇后一听,登时白了脸色,伉俪这个词从来都只能形容夫妻,皇上这般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这个正宫皇后,给一个新纳的妃妾起得封号是伉俪的俪字,真真打她的脸。

皇后嗫嚅着,想要再劝一下,但见萧远那一脸痴迷的神色,登时心凉了大半,北楚使臣还在,她也不能就这般直截了当的驳了皇上的面子,只得一口银牙咬碎,咬牙切齿却又悲凉的说,“是,皇上。”

“巴特尔皇子啊,”萧远一把搂住伊妮娅,“你带的这个礼物这般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回礼啊?”

却听得那巴特尔皇子朗声一笑,“小王不要什么回礼,只求与大梁结百年之好,特在此恳请皇上,将大梁的尊永宁公主,赐婚于我!”

此话一出,真是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永宁震惊之下,直接手一抖摔了杯盏,在这大殿之上,便显得格外的明显。她白着一张脸看向大殿中站着的巴特尔,后者见她的目光瞥来,对着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永宁瞬间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萧远也愣了,心道他这个克夫的妹妹怎的这么招人,若是旁的什么郡主的便算了,他要便给他,但偏偏是这个永宁公主。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脸色很不好的宁怀因,又说道:

“这……巴特尔皇子有所不知,寡人这个妹妹,是先帝最看重的幺女,身份尊贵,且又是个很有主意的。皇子之前也未曾跟寡人打过招呼,寡人便未曾问过这位皇妹的意见……等寡人问过公主的意见,再做决定不迟啊。”

永宁原本高高悬起来的心在听了萧远的话之后微微有些落下,她不禁有些奇怪,萧远何时这么维护她了?定是非奸即盗。

“若是永宁公主肯尚与我,便是我北楚日后的王后!不止如此,北楚愿将边界后退十里!以此作为小王的聘礼!”

两国征战,一直以来的原因就是因着这边界问题,那处土壤肥沃,草场遍布,北楚一直不消停。如今巴特尔却说情愿将国界后退十里,这可比送上金山银山还要贵重。

如此丰厚的条件,萧远似乎没有理由不答应。

就在永宁急得不得了的时候,陆晅慢慢悠悠的发话了:

“巴特尔殿下,这可就不巧了。”

巴特尔回头见是陆晅,哼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大梁的定安候,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在战场上小王对定安候可是记忆颇深啊。不知定安候说的不巧……是怎么个不巧了?”

陆晅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站起来踱到大殿中央,说道,“不巧的是,永宁公主与本侯情投意合,已向皇上请了赐婚的旨意了。皇上,”陆晅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君主,“五日前臣已向皇上递了求赐婚的折子,皇上当时正与郭丽妃娘娘一起,皇上不记得了么?”

萧远登时懵了,“五日前……寡人为何不记得了?”

永宁也很懵逼,陆晅他什么时候给萧远递了求赐婚的折子了?她连听都没听他说过!

就在两厢僵持之时,一旁一直默然不语的郭丽妃突然说道,“皇上,您忘了,当时您与臣妾正在忘忧楼中饮酒,定安候就是此时来的,您当即看过就批了折子的。”

见萧远还是一脸茫然,郭丽妃又说道,“那折子皇上批过之后就顺手放在了龙椅旁的小几上的,后来您还叫臣妾收起来放到您的折子匣子里头的。”

“定安候,”巴特尔讥讽的说道,“莫不是你记错了,若是你真的递了求婚的折子,为何皇上一点印象都没有?别不是你心慕公主已久,见小王求娶公主,按捺不住才这般出言阻拦吧。”

听巴特尔这般针锋相对的说话,陆晅只淡淡笑了一声,说道,“有与没有,一看便知。皇上,何不派人去郭丽妃娘娘说的地方查看一番?”

萧远看了看大殿中的情形,便对郭丽妃说道,“那爱妃就跑一趟,替寡人将定安候说的那折子取来,一探究竟。”

郭丽妃应了声是,便离开宴席去了。

为了缓和大殿中的气氛,萧远打了个哈哈,“定安候与巴特尔皇子也别这么干站着了,先落座,先落座啊。等寡人的爱妃拿了那折子一看便知。来人啊,上歌舞!”

巴特尔与陆晅两两对视一眼,便回到了位子上。偏偏为了表示尊重,还将巴特尔的位子与陆晅放在一排。永宁在远处观察着,就看见这两人从落座之后就一直在你来我往的说话敬酒,好像多年不见的拜把子兄弟一样。

“定安候当真是临危不乱,”巴特尔举起酒杯冲陆晅示意了一下,“在下佩服,临时扯起谎来也这般顺嘴。”

“不敢不敢,”陆晅回礼,“主要还是因为有这个事实在,不然本侯也不能说的这般平和。”

“哼,是真是假,等会儿一看便知。”

“对了,巴特尔殿下,不知道上次走水,有没有伤到你啊?要知道大梁夏季天干物燥,可是很容易走水的,下次可千万小心了。若是回不去北楚,殿下辛辛苦苦争得的继承位便白白便宜的他人。”

巴特尔攥进了酒杯,难道上次他隐蔽的地方突然起火,是定安候指使人干的?!“定安候为何会知道呢?”

“大梁古语有云,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东西,便会遭天谴,”陆晅冲巴特尔又一举杯,“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呢?巴特尔殿下。”

陆晅看着巴特尔气愤的双眼,微笑着饮下了杯中的酒。一瞥瞥见永宁顶着那张化成唱戏似的脸贼头贼脑的往这边瞅,陆晅看了一眼巴特尔,冲一旁侍酒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款款走到巴特尔身旁,“殿下……奴婢服侍您喝酒……”

刚好挡住巴特尔看向永宁那边的视线。

做完这些,陆晅朝永宁笑了笑,缓缓吐出几个字。

“不、要、担、心、万、事、有、我……不要担心,万事有我……”永宁一字一顿的分辨着陆晅的口型,终于知道他说了什么。登时心里便有了支撑。她条件反射想摇扇子,却想到扇子丢在了府里没有拿,便改为用手在衣领处扇了几下。

“永宁姐姐很热么?”朔雪小声说道,将别在腰带上的小折扇拿了下来,“永宁姐姐要不要用这个?”

永宁本想说不用的,但又怕朔雪这孩子多想,便接了过来,就听见朔雪小声的凑在她耳边说,“没想到那巴特尔殿下竟然直接上来说要求娶姐姐……难道是一开始就看好的?”

永宁打开折扇,看上面画着映日荷花图,心道怎么扇子上怎么都喜欢画荷花荷叶之类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与这北楚皇子也是第一次见,谁知怎的就瞄上了我。”

朔雪听了笑了一声,口气颇有些酸,“姐姐怎的用‘瞄’这个词儿啊,巴特尔皇子刚才都说了,姐姐若是嫁过去,可就是北楚的王后啊!而且北楚还会后退十里……这般好的条件,姐姐怎么不应允啊?”

永宁扇着扇子,突然也想不管不顾一把,“我已经有了定安候,又怎会应允他呢?”

果然,朔雪听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姐姐你……你当真是和定安候私定了终身?”

他们虽然没有私定终身,但是离私定终身也不远了,毕竟她可是被陆晅那厮该吃吃该摸摸该看看的差不多都给做了个遍了。

永宁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叫私定终身呢!我与定安候发乎情止乎礼,一直守礼的很!朔雪,你怎可这般说我!”

朔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之前合仪说的,说你和定安候早就……早就……我一直是不信的,永宁姐姐别生气。”

又是这个合仪,虽说她和陆晅的关系确实比较那么那啥一点,但是她也是很讨厌这般镇日里在背后嚼舌头的人了。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她这阵子都没再见过宁怀因,宁怀因的邀约她也都推了,正好给合仪大把的机会。她不抓紧去勾搭宁怀因,镇日里盯着她做什么,真真的无聊。

永宁耐下性子说,“我不生气。我与合仪一直不睦你是知道的,她的话自是不能信。”

“哦……朔雪知道了……那,永宁姐姐,那定安候,当真向皇兄递了折子了?”

“这个嘛……”永宁心道她怎么会知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了过了不一会儿,郭丽妃就捧着一个匣子过来了,“皇上,那折子臣妾就收在这儿了。”

歌舞顿时没没人听了,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萧远手中的盒子。

只见萧远将那木匣子打开,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儿,果真找到了一本陆晅的折子。他打开一看,愣住了,抿了抿唇,看向了陆晅。

陆晅坐在下首静静的望着他,眼底无波,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萧远又看了一眼折子,笑道,“啊……瞧寡人这记性,定安候确确实实是递了折子,寡人……也是应允了的,只是还未曾给定安候下旨意。巴特尔啊,”萧远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这次你可真的不凑巧了啊!寡人既然已经赐过婚的公主,自是不能再尚给你了嘛!不过,大梁贵女凡几,就在座的这些,尽是才貌皆佳的贵女,哪一个都不输寡人这妹妹的!你看上哪个了,寡人立刻就赐予你!”

巴特尔在刚才萧远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惊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阴沉的看着陆晅,又向萧远拱了拱手,“既然永宁公主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皇上为何不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定安候单方面的求娶,公主若是心中不愿,未免叫公主受委屈了些。”

他先前着人打听,这定安候陆晅乃是乱臣贼子,之前也有过篡权夺位的意思,这位公主是大梁圣德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对这般乱臣贼子也定是深恶痛绝的。

却没想到,那位永宁公主低着头害羞一笑,说道,“永宁与定安候爷确情投意合,多谢皇兄赐婚。”

回去的路上,陆晅当着一众人的面,不顾永宁害羞,直接将她横抱上了他的马车。

一上马车,二话不说,陆晅将永宁搂在怀里就吻了上去。他急切又热情,只吻得她身体不断向后倒去,她承受不住这力道,拿小拳头锤了锤陆晅的胸口,刚想开口叫他停下,就被陆晅趁机长驱直入,一番攻城略地,将每一寸国土都洗刷一遍,连个渣子都不剩。

“唔……陆晅,唔……你……”

陆晅不让她说话,伸手抽了她头上的主簪,登时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散下,钗环配饰掉了一马车,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陆晅抱着她就势倒在马车上,沿着她的香唇一路向下吻上她的脖颈。

她的上半身被陆晅从背后托起,此时便是一个弓形的,她的头还挨着马车,但是身体却已经被陆晅托了起来。她看着埋头于她胸前的陆晅,有些害羞的红了脸。宴席结束。外面都是要打道回府的人,此时吵吵嚷嚷的仿佛集市一般,晚风不时吹动起车帘,她躺在那儿,甚至可以从窗帘的被吹起的瞬间看到外面的人。

她有些害羞,若是此时外面有人无意间往车里看一眼,便会看见她的衣裳被脱到了肩膀之下。

“侯,侯爷……”她一开口,竟是这种声音,带着**带着颤抖,尖尖的,让人几乎忽略的声音。难道环境不同,她也格外动情么?确实,她已经好久没与陆晅温存了。猛地一经滋润,身体便格外敏感。

这个认知让她羞红了脸,况且陆晅与她朝夕相对那么久,早就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纵使两人还未真正的合二为一,但陆晅撩拨起她来真的是得心应手。

陆晅自她胸前抬起头来,看见永宁那张红彤彤的小脸上那一双水汪汪含春的眼睛,登时有些把持不住的喘了一声。

“侯爷……”他不安分的放在裙子下的手被她按住,她明明已经动了情,看那娇嫩的被他亲吻的有些肿的嘴唇,看那饱含秋水的雾蒙蒙的眸子,但她说,“侯爷……外面还有人呢……”

“那你是说……”陆晅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眸,她的耳朵,“如果外面没人了,就可以了么?”

“你乱曲解我意思!”永宁伸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真是讨厌。”

“当真么?”他坏笑着做着放肆的事情,果然又惹得永宁气恼的阻拦,“当真讨厌我么?”

陆晅突然紧紧的将永宁抱在了怀里,由衷的说道,“永宁,谢谢你。”

谢谢你肯嫁给我。

永宁抬头问道,“谢我什么?”

陆晅抱住她自顾自的说道,“永宁,你喜欢在几月成亲?秋天好不好?秋高气爽,你也不用害热。刚好来年的夏末我们就能添一个孩子,你坐月子也不用太辛苦……”

永宁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成亲?坐月子?”

陆晅抬起头,“方才你在大殿上都同意了,”慢慢勒紧,“难不成你想反悔么?”

永宁这才知道陆晅是在说什么,她磕巴了半天,“这个……刚才不是权宜之计么……”

“权宜之计?”陆晅眯了眯眼,“难不成你方才都是装的?”

永宁一听这话登时头发汗毛全竖起来了,她现在要是敢说是……她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也……也不全是……”

陆晅冷哼一声,一口咬上她的肩膀,“不管是不是,方才众目睽睽你已是答应了。永宁,你要不要明天就看看嫁衣的布料呢?”

永宁呲牙咧嘴的忍着痛,“啊?明天就看啊,会不会太早啦?”

“怎么会早呢?聘礼我可是早早的就备好了。”

永宁听了只想仰天长啸,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准备好了聘礼啊!后来永宁问陆晅,他正在看书,连头都没抬,“这还用说?第一次见你就叫管家准备了。”她哑口无言,难道他对她起歪心思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了么。一想到俩人刚见面这厮就已经琢磨着将来怎么娶她,永宁只想浑身打哆嗦。

甘泉宫中,萧远才刚进大殿,就返身给了跟在身后的郭丽妃一个耳光。

“贱人!”

郭丽妃被打的摔在在地,她捂住一侧脸颊,愤恨的目光一闪而过,乖乖的在地上跪好,“皇上息怒。”

“你……你……”萧远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活像一头困兽,他取下一旁墙上挂着的鞭子,猛地在地上一甩,看看抽在郭丽妃身侧,“贱人!你何时与定安候勾搭在一起的!”

郭丽妃捂住脸抬起头,好不委屈的说道,“皇上,您可冤枉臣妾了,臣妾怎会与那定安候有牵扯!今日您也看到了,定安候心慕的是您的妹妹永宁公主啊!”

“那你又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份奏折!”萧远将那份赐婚折子摔在地上,奏折登时四分五裂,“上面还加盖了朕的皇印,你们真当寡人是瞎的么!来人啊,把郭丽妃给寡人打入冷宫去!”

“皇上!皇上!”郭丽妃爬行着抱住萧远的腿,“您听臣妾解释啊!这定安候早就对永宁公主动了心思,此番若是您将公主赐给了北楚的皇子,那定安候定会又做些以下犯上的事情来啊!皇上,您那天不也对宁世子说,如今要隐忍,静待时机么?要说那奏折,臣妾刚出大殿门口,那定安候就派人给臣妾送了这个折子来,臣妾为了皇上的安危也是没法子啊皇上!”

萧远掐住郭丽妃的脸,“你此话可当真?”

郭丽妃美丽的小脸淌满泪水,“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皇上,臣妾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皇上啊!”

萧远定定的看着郭丽妃看了一晌,突然笑着将郭丽妃扶起,“爱妃早这么说不就全都清楚了么,哎……”萧远温柔的抚摸着郭丽妃被打的那半边脸,“疼么?可怨寡人?”

“一点都不疼,是臣妾太鲁莽了,不怨皇上的。”

“爱妃真是体贴啊……”萧远将郭丽妃拥入怀中,“寡人今晚去你宫中。”

萧远这么说着,郭丽妃却突然露出害怕的神情,她正想说着自己身体不适不能侍寝,就听见大太监禀报,“皇上,楚俪妃娘娘在外求见。”

郭丽妃瞅准这个机会,很是贤惠的说,“既然楚俪妃妹妹求见,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美人在外,萧远也没什么心思再放在郭丽妃身上,便挥了挥手叫她下去。

路过宫门口,郭丽妃正好跟新封的楚俪妃对上,楚俪妃依旧带着那幅面纱,大大的描了妆的眼睛看起来像波斯猫一般。太监出来请楚俪妃进去,她轻轻的带着些许嘲笑的眼光看了郭丽妃一眼,便扭着腰肢进去了。

郭丽妃哼笑一声,你嘲笑我?我还可怜你呢。想想萧远平日里在床上的那些手段,她就不寒而栗。

“娘娘……”随身的小婢扶住她的手,“皇上又打您了?”

郭丽妃恨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妨,早习惯了。回去跟父亲那边传个信儿,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儿别再让我做了,他愿意讨好定安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娘娘不能这么想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毕竟是娘娘的娘家。”

“今天这事儿你以为我那么说皇上就相信了么?这事儿我再干两回,怕是真的要进冷宫了。你当那定安候还真的会替父亲进冷宫捞我么?如今他权势滔天,又怎会在意父亲这样一个小小的势力。”

郭丽妃无奈的望了望天,上了妆的脸此刻终于显露出几分疲态来,她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是羡慕那个永宁公主啊,有这么多有权势的男子爱慕。”今日一开始若不是看在宁世子的份上,萧远恐怕当即就答应了,更何况萧远又不是第一次干卖妹妹这种事儿。

连妹妹都能随随便便的用来做交易,这人的心又能好到哪儿去?更别提她们这些一抓一大把的宫妃了。

郭丽妃扶着小婢的手,孑孓行走在华美却冷清的宫中,寒冷的月光打在地上,像凝结成冰了的寒霜,几乎要让人走不下去。

宫里这幅景象,北楚人那边也并没有好多少。巴特尔从回了驿馆之后就一直在发脾气。

“这定安候……真是可恶至极!本王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傲木噶垂手在旁边候着,耷拉着眼皮子不说话。

“殿下……”傲木噶待巴特尔发完了脾气冷静下来了之后,才慢慢的沉声说道,“殿下息怒。这定安候固然可恨,但……还望殿下不要忘记殿下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巴特尔闻言有些狼狈的抿了抿唇,冲着虚空挥了下袖子,“本王当然没有忘记。只是恩和那小子藏得颇深,一时之间找不到罢了。”

“殿下在大梁待的时日不可过久,一则免得大梁皇帝猜疑,二则也放着北楚再出什么乱子,虽说北楚如今有继位资格的只剩下您一人,但还是小心为上。傲木噶斗胆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殿下来大梁也有一月余了,但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那个永宁公主身上。臣以为,不太妥当。”

“傲木噶!她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若是这般白白回去,本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傲木噶很理解您的心情,毕竟傲木噶也年轻过。但是殿下,美色就如过往云烟,若是殿下想,完全可以找出和永宁公主一样美貌的女人。被您送给大梁皇帝的伊妮娅公主,不就很美貌么?且您不也尝过什么滋味儿了么?若傲木噶没记错的话,您在知道永宁公主之前,也是很痴迷这位伊妮娅公主的呢。”

“伊妮娅美是美……但永宁公主和她是不同的!好了傲木噶,本王累了,你可以下去了。”

话已至此,傲木噶知道说的再多也是徒然,只期盼这位冲动易怒的皇子可以安安分分的做完正事之后打道回府。傲木噶这般想着,冲巴特尔右手环胸行了一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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