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云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四面巨鼓迎风而立，几个赤裸这上身，浑身肌肉虬扎的的破虏军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鼓槌，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朝着身前的巨鼓咋了下去。
旁边的几个士兵看了鼓手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担心之色，这些鼓手本来就是身高体壮、力大如牛的士兵，他们手里的鼓槌也有几斤重，看他们击鼓时候的样子，显然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不知道那薄薄的鼓面，经不经得起他们的敲击。
咚！巨大的鼓声响起在旷野之上，连鞑子战马的声音似乎都被盖住了，隆隆地战鼓声传到了破虏军每个士兵的耳朵里，激发这他们潜藏在体内的热血。
方大山和罗东也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每一排的火枪队列都有一个营长在指挥，听到了鼓声之后，他们几乎是在同时下令：“预备！”
顿时，四排火枪手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因为换装了黑龙二式燧发火枪，所以点燃火绳这一步省略了，开枪之前也不用闭着眼睛了，士兵们也有更多的机会去瞄准鞑子的骑兵。
虽然滑膛枪的命中率很低，但是他们现在一排可是有三百零八人，而鞑子骑兵一排才四五十人，他们完全可以五六个人同时瞄准一个目标，这样一来，命中率至少也是成倍地增加。
“放箭！”
不过鞑子却他们一步出手了，巴东带着骑兵杀到距离破虏军一百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是，便下令鞑子骑兵放箭，前三排的鞑子兵得了命令，迅速拉弓射箭。
于是同时，破虏军的队列中当即传出几声惨叫，只这一阵箭雨，就有二三十个士兵失去了战斗力，其中甚至有一半人阵亡了。
这一幕让在阵列后方的方云脸色非常难看，由于破虏军已经换成了火器化，铁甲对于抵挡火器的伤害还不如棉甲，所以方云并没有给士兵装备铁甲，破虏军上至他自己，下到普通士兵，都只装备了棉甲。
棉甲不仅造价比铁甲低很多，而且将士们穿戴起来也更加方面，另外棉甲的重量也比铁甲轻多了，行军时，对战士们的体力消耗也更小。再有一点就是，登莱可是正宗的北方省份，又正值小冰河时期，一年十二月有八个月是寒风刺骨的大冷天，棉甲的御寒能力比铁甲强出了几条街。
只是方云却忘记了，除了自己的破虏军之外，不管是朝廷的军队还是鞑子的军队，都只装备了少量的火器部队。
当然火炮除外，现阶段不管是鞑子还是九边的明军部队，装备火炮的数量都远远超过方云的破虏军，毕竟他们兵马的数量可比方云多得多。不过真要是被火炮击中，甭管是穿棉甲还是穿铁甲，结局都差不多。
面对鞑子的箭矢的攻击，棉甲的防护能力就铁甲差多了，一旦被箭矢射中，铁制箭头很容易就刺穿了棉甲的防御，刺入破虏军士兵的血肉之中。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疏忽，就给破虏军带了这么大的伤害，这还是只第一批鞑子的骑射，可是鞑子的骑兵足足有一千人，这个规模的攻击，他们至少还能进行其七八次，真要是那样，第一排两个哨的火枪兵可能就要全部被报销了。
偏偏这个时候，鞑子还处于黑龙火枪的射程之外，让破虏军的士兵想反击都没有机会。
其实就算破虏军的士兵没有装备铁甲，面对鞑子的骑射，也不是无计可施，只要挖一条战壕或者堆砌一道胸墙，就能有效的方云鞑子骑兵的骑射。
只是这次是方云在进攻鞑子的金州卫，不是鞑子在进攻他，胸墙砌的远了，他们的火枪打不着敌人，那纯粹是浪费时间和人力物力。如果可以，方云当然想把胸墙砌到城墙下面去，可人家城里的鞑子也不傻，怎么可能会给方云这个机会。
不过方云现在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道鞑子的骑兵会主动来进攻自己，说什么也要弄几道胸墙给士兵们当掩体。
“开炮！”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方云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
开炮的命令是方大山发出的，黑龙火枪的有效射程是只有一百米，但是虎蹲炮的有效射程可不止一百米，两百米都不止呢，而且发射还是散弹，最适对付这种集中冲锋的骑兵了。
虽然只有六门虎蹲炮，而且发射一次之后，估计就没有开炮的机会了，可是这个时候方大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士兵被鞑子的骑兵当成靶子射杀，还能无动于衷。
轰！轰！轰！轰！轰！轰！
在两个炮兵队正的催促下，六门虎蹲炮对着喷出了怒吼的火焰。
炮兵队正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出手的，鞑子兵才开始和步兵接触了，战斗才刚刚开始，现在就开炮，虽然能给杀伤鞑子兵，但是无法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而且之前指挥长的直属炮营的大型火炮已经亮过一次相了，当头炮的威势已经有了，相信鞑子也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破虏军火炮的厉害。
这个时候，虎蹲炮这样的小口径火炮，开不开炮都没有影响，因此炮兵队正决定深藏功与名，等鞑子快撑不住的时候，在送他们一个特大的惊喜。
没想到鞑子竟然这么无耻，仗着弓箭的射程比自家火枪更远，在步兵们没有还击能力的情况下，对步兵下黑手，炮兵队正当然不能忍了，本来还想给鞑子的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可惜他们自己不珍惜。
鞑子兵的弓箭是射的远，难道还能远过他们虎蹲炮的有效射程吗。鞑子连汉化都说不标准，还想学汉人玩阴谋诡计，炮兵队正决定教他们怎么做人。只是炮兵队正似乎忘了，方云的直属炮营之前也是欺负鞑子兵的弓箭射程不够远，隔着几百米，就把人家炮轰了一顿。
不管炮兵队正没有忘记这一点，现在炮弹都打了出去了，就是现在他想到了，也不可能把打出去的炮弹收回来，当然，估计炮兵队正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六门虎蹲炮，六发三斤重的炮弹，六百粒五钱重的石弹如同暴风骤雨一样，朝鞑子的骑兵队伍横扫而过，一百米出头的距离，虎蹲炮就像是吃了春药一样，威力得到空前的加强，鞑子骑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齐齐地倒在了地上。
炮弹的威力和子弹的威力还是不同的，如果只是被子弹命中，鞑子的身上最多出现一个或者是几个窟窿，但是被炮弹的命中之后，下场可比这个惨多了。
三斤重大石弹咱就不说了，被它击中的目标，不管是鞑子还是鞑子的战马，不是缺个就是缺腿，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不叫下场惨了，比起那些被打死的人来说，只是残废至少还活了下来。可是被三斤石弹命中，基本上当场就挂了，缺胳膊少腿只是附带的效果。
不过三斤石弹毕竟只有六发，所以主力还是五钱的小石弹，这种石弹足足有六百个，尽管鞑子的骑兵散开得有两百米，但是虎蹲炮本身就是发射霰弹的霰弹炮，又是六门齐射，那杀伤范围加起来也有一百米左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