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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决绝

苏蔺的脑子被撞得有点蒙,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一只健壮的胳膊拉到角落,它的主人正是那堵肉墙。苏蔺顺着胳膊看一眼主人,不假思索转头离去。

“苏蔺,我有事问你。”拽着苏蔺的胳膊见势加了几分力,阻止她的脚步。

“有话直说!先把我手放开!”苏蔺挣扎着去掰开江墨北的手。江墨北并没有苏蔺的妥协而松手,他太了解她了,若是此刻松手,再想逮到她就困难了。

“我们回家说。”江墨北作势要抱起苏蔺,遭到她的强烈反抗:“别碰我!有什么话在这儿直接说,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不就是婚礼么?和谁?”江墨北气极。

“与你有关么?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你这十年来的生活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身上哪儿最敏感我都知道!““啪!”苏蔺的肩膀止不住颤抖,“江墨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苏蔺的嗓音掺了颤音,扇过江墨北脸颊的手藏在身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握成拳。

江墨北撇着头,没有面对苏蔺脸庞,也没有看见她红圈的眼眶。

“江墨北…我…在你眼里究竟有多不堪!值得你一毁再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有资本一再羞辱我!如果是这十年来对你的纠缠让你厌倦了,我…我也放弃了,不会再缠着你!如果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情,我也认了!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我可以有一天在你心里留一个位置,哪怕只是摇摇欲坠的边角那也好过你从未放在心上…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所有人都是对的,你也是对的!因为只是我爱你嘛!我贱!明知道你不爱我我还他妈眼巴巴贴上去!这十年算是我犯贱欠糟蹋的青春!到今天为止,让这些废渣离开我的世界!你带着你的所有滚出我的世界!”苏蔺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紧咬唇瓣,不让呜咽渗出缝隙,带着决绝离开他的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墨北在没有她的世界嚎啕大哭。

顾凉城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看过照片的江墨北应该气愤地去找苏蔺要求解释才对,可是现在却是出乎意料。江墨北仍是没有踏出房门的迹象,甚至比前段日子更加安静。顾凉城担心地从物业那儿拿了备份钥匙,偷偷地潜进去过,被躺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满脸的胡頾,邋遢油腻的头发,床上俨然是一个垃圾堆,各种啤酒罐堆在被子上。

“江墨北!你到底在干什么!”顾凉城从垃圾堆中扯出江墨北,拽着他的领子质问道。

江墨北没有理睬他,脑袋仍然歪着,双眼紧闭,任由顾凉城扯着领子。

“江墨北!别给我装睡!”顾凉城一巴掌扇在江墨北的脸上,惨白的脸上印上五指的红印,“你给我振作点!自己的女人被抢走了,你就只会在这唉声叹气,自我买醉,有什么用!你要做的事情是噗把她抢回来!你这个孬种!”顾凉城反手一掌,江墨北的脑袋偏向另一个方向,左脸与右脸形成对称。

“呵…”顾凉城手下的江墨北抓住顾凉城的手,发出轻哼,“抢回来?别说笑了…”

“我没有和你说笑!你到底知不知道抓住眼前的人!你…”

“是她不要我了!是她!是她说要放弃我!放弃十年的感情!是她为了那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放弃了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背着我找男人了…呵…”江墨北扯开顾凉城紧拽着的手,单手撑在床铺上,另一只手扫过床头柜,找到一罐啤酒。顾凉城眼疾手快扫过酒罐,酒罐从柜子上跌落,在地上咕噜噜地转动。

“江墨北,我告诉你!她不要你是你活该!这十年的感情,这十年的时间是她单方面的付出,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你有什么资格责怪她为了别的男人儿抛弃你?要是我,早就在十年前就和你撇清关系!还用的着把自己最美好的岁月浪费在你这种人渣身上么?”顾凉城气极,不轻易动怒的他眼眶泛了红,原本白皙的面颊涨得通红。

江墨北重新跌回大床,他想起他们的初识,想起他们之间的一起苦笑的五年,想起他们之间柴米油盐的五年婚姻。满眼都是她的稚气,她的小计谋,她为了让他开心做的蠢事。他们在广场和老婆婆跳舞,她拉着他去游戏厅,她不要他的昂贵礼物,只要他在以后的每晚紧紧拥抱着入眠。她的贪婪只有那么一点,而他我总是不能满足她。十年,是他辜负了她,他永远欠着她那三个字。

顾凉城早已离去,他知道江墨北不会让他失望。

“喂?”

“哥。是不是真的?”

“谁那么八卦,当然不是真的,是常枫。”顾凉城解决完江墨北,心情一片舒畅,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这样啊,那过几天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有可能赶得上。”

“不用了,常枫因为过几天要出差,所以日子提前了,我替你和他们说过了,你先把手头的事情完结了,那可是很重要的。”眼看重要的时刻就要到了,怎么可以让它毁于一旦呢?

“嗯。哥,记得替我祝福他们。”

顾凉城挂断电话,只能在心里暗叹:坏人总是有我来当…

苏蔺心不在焉地听着阳浅浅的话。

“苏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一起去玩?嗯…你说丽江好不好?”

“嗯…挺好的…”

“苏打,你怎么了?最近这么不正常?有心事?”

“没事…我困了…”苏蔺瑶瑶头,疲惫地站起。

“苏打…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阳浅浅担心地说。苏蔺没有回头,将房门轻轻带上。

阳浅浅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苏打,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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