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震天的金丹自爆之下，自爆所产生的巨大能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着化妖丹所产生的血丝覆盖全身。
此时的杨震天，除了那非人的剧痛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要不是他那金丹巅峰的强大神识修为，换做其他修者，到了这一刻恐怕早已变成了一具意识尽溃的嗜血怪物了。
看着自断手断脚处正快速向外延展的四肢，杨震天凭借最后的一丝意识，对着眼前不远处的空明十二夜艰难地说，道：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全身上下只剩下头颅还没有妖化完毕的杨震天，空明十二夜用他那全无一丝感情波动的声音冷冷地回应道：
“为什么？你想问的为什么实在是太多了，你现在想问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听到空明十二夜的这声询问，杨震天却再也回答不出来了，因为血丝已经侵入到了他脖颈间的声带，此时的杨震天再也无法控制声带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他只能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带着不甘，带着愤怒，死死地盯向了空明十二夜。
而空明十二夜看到杨震天那副混杂了各种情感的眼神，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
“杨震天，你也许不相信，即使是这样状态的你让我非常羡慕。”
听到空明十二夜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杨震天还以为这是空明十二夜在自己临死前所做的嘲讽，他那紧盯着空明十二夜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着杨震天眼中的怒火，空明十二夜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以为我是在调侃你，或者在讽刺你吗？你错了，我真的很羡慕你，或者说，羡慕你们所有人。”
“对于你们这些人而言，你们至少活过，哪怕是现在饱经苦痛的你，也算是在经历着一场对人生的别样体验。但对我而言，活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真的是完全不清楚。”
说到这里，空明十二夜突然将手中的一柄血剑举起，同时向着自己的手臂割去。
看着自己手上鲜血的涌出，空明十二夜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般地说道：
“你也许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够骗过你，骗过乐空鸣，骗过你们苍音楼的所有人，让你们以为我只是一具全无意识的傀儡。
你也许直到现在还认为，我之所以会存有意识，是由于那噬神蛊出了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脑中的噬神蛊直到这一刻还在不断吞噬着我的神识，我的大脑之中的精神世界确实已被它啃食地非常干净了。”
听到空明十二夜这么一说，杨震天的眼中却依然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不信任。毕竟，若是噬神蛊没有出问题，那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而空明十二夜看着全身已快被血丝完全覆盖的杨震天，以及他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神，语气全无一丝波动地说道：
“杨震天，以你现在的状态，我骗你又有何意义呢。
你刚刚说过，那名吕姓神医曾将我诊断为经脉灼伤，五识皆损。
这个诊断倒也没什么错，但他不知道的是，我的身体与普通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空明十二夜说着，便将他那被血剑割伤的手抬近到了杨震天的眼前。
随后，就在杨震天的眼皮底下，空明十二夜手臂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愈合！
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杨震天那双眼睛睁地更大了。
空明十二夜看着杨震天那震惊的神色，却是将手臂缓缓收回，他一面擦拭着手臂上残留的血迹，一面淡淡地对杨震天说道：
“从我有记忆起，我便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
很小的时候，我便只能看到一种颜色，也只能闻到一种味道。你知道那种颜色和味道是什么吗？”
血衣修者一面对杨震天说着，一面将那手中刚刚擦拭下来的几滴鲜血缓缓放入了口中，道：
“没错，那便是鲜血的颜色与味道。
这个世界对你们而言，大都意味着多姿多彩，五彩斑斓。但对我而言，这个世界却不过是一个没有色彩、没有味道、没有感知的灰色存在而已。
我之前一直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我的身体异常。但经过你刚刚的讲解以及这些年来我在密室中的所见所闻。我对自己的状况倒也清楚了不少。”
说到这里，空明十二夜不由顿了一顿，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他继续说道：
“在苍音楼密室之中，乐空鸣为了成功研制出化妖丹，曾诱杀了大量的宗室弟子进行化妖试验。
在试验的过程中，乐空鸣发现，这化妖丹成功的关键便是要塑造出庞大而稳定的血丝。
这些比头发还要细的血丝不但承担着连接每一滴血液的衔接功能，更是充当着储存神识记忆的奇特功能。
可以说，正是由于血丝的这两个特性，才使得化血魔功第一重的修者可以做到以身化血，几无破绽。”
听到空明十二夜说到这里，已经快被血丝完全吞噬的杨震天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他的眼睛几乎睁大到了极限！
看着杨震天那双目欲裂的震惊眼神，空明十二夜淡淡地说道：
“你好像也想到了，我可是出生于那血丝覆盖而成的血蛹之中的。
虽然乐空鸣与那名吕神医都没有检验出我身体的异常，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体内一定也含有那血丝的成分！”
说到这里，空明十二夜不顾对面杨震天那震惊至极的神色，全无停顿地继续说道：
“我不清楚天机过云阁当年的那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与目的，以我为祭品摆出了那个禁忌之阵。
但是，这天机过云阁既然号称是天下第一玄门，其对着血丝的运用改造之法定是与那乐空鸣有着天壤之别。
这一点，仅从天机过云阁借天雷之力催化血丝融合来看，就比乐空鸣那借金丹碎裂之力催动血丝妖化强了太多太多。”
说着说着，空明十二夜再次抬起了手，看了看他那还有一丝伤痕的手臂，道：
“这种借天雷之力融合血丝的奇妙方法极为高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血丝很大一部分的特性都一直藏匿在我身体之中，甚至连我也不知道。
这也是为何在第三道试炼之中，你亲自对我净身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原因。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身体之中的血丝特性也还处于隐性的状态。”
说到了这里，血衣修者突然向着杨震天伸出了五个手指，随后，那五个手指竟开始向着不同方向扭动，在各自转了九十度后，以一种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形式展现在了杨震天的眼前。
“而血丝的第二个特性便是激活控制全身的细胞。
储存神识意识的特质使得我即便脑中被噬神蛊不断吞噬，但却还能靠着周身的其他器官保存意识。
在这长达十年的傀儡生活中，由于不能与人交流沟通，我每日所做的最多的事便是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进行着对话。
当然，这个能力还要感谢你们苍音楼的那第一个黑狱试炼。若是没有那长达一年的黑暗禁锢，我还真发现不了这激活血丝特性的独特方法。
也正因为这数年不间断地身体沟通，使得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达到了一种收缩自如的状态。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名筑基期修者能有我这样的身体控制能力了。”
空明十二夜说到这里时，杨震天身上的血丝已经将他大半个头颅都覆盖了。
此时的杨震天意识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感受到自身那几乎到达极限的痛苦，又看到眼前那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名成功融合了血丝之能却又没有妖化的空明十二夜，他的眼中在这一刻透露出了无尽的憎恨与杀意！
Ps：
感谢阴寒交加，实在好无聊啊的红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