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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战,又是血战

岁月冉冉而逝,历史的车轮堪堪进入东汉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四月。

常言道,春困秋乏,这一天,连天上的太阳似乎都被暖暖的天气弄得有些瞌睡,云彩也懒洋洋的随风飘来飘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蓝蓝的天空一片寂静,只有几只不是很招人喜欢的乌鸦在半空中盘旋。

一座突兀的小山上,有一个人正仰首望天。

此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偏上的个头,体型十分匀称,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制工精良,款式独特,竖领,披肩,都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特征,身后一席外黑内黄的披风随风轻轻摆动,配上一副温文尔雅、清朗俊秀的面庞和一身淡然自若、厚实凝远的气质,真是说不出的飘逸,道不尽的脱俗。

也许是脖颈有些乏了,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地上一排排行进中的蚂蚁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一串串一行行的蚂蚁并不知道有个庞然大物正在俯视着它们,依然毫不停息的忙碌着。

就这样看了半晌,他蓦地笑了。

他随即抬起头来,正正的看向前方,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凛然的战意,仿佛是一点星火落到了草原上,瞬间就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他忽地伸出右手,然后迅速高高扬起,两个炽热的字从嘴里斩钉截铁的蹦出,

“出兵!”

“传令出兵!”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刹那间,战鼓轰隆,仿佛万雷齐鸣一般直震得天地乱颤!

天上盘旋着的乌鸦吓得立刻远遁千里,原本悠闲的云彩也马上消散得无影无踪,正在瞌睡的太阳也猛然清醒过来,瞬间将璀璨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挥洒而下,整个天地间霎时变得炽热无比。

“轰!轰!。。。。。。”仿佛势能摧山裂石的轰鸣声响起在辽阔的大地上,一点也不逊色于震耳欲聋的擂鼓声,那是数以万计的人发出的整齐的脚步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在充满悲愤而又激烈的吼叫声中,两个万人方阵齐头并进,三个略小的方阵则成品字形随后跟进,那滔天的气势,滔天的杀气,仿佛就是让他们以身填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而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对面的一座坚城——谯县。

在谯县高高的城头之上,一身铁甲铮铮的豫州刺史王允,和身穿文士袍的别驾从事孔融,正忧心忡忡的望着前方浩浩荡荡的黄巾大军,满目的焦虑之色尽显无遗。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今年的三月五日,首先在青徐二州,原本被朝廷判定为慈善机构的太平道突然发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又在各处府署门上用白土涂写“甲子”字样,悍然发动了起义,士卒皆裹黄巾,故号黄巾军。

起义爆发后,青州黄巾大帅管亥和徐州黄巾大帅杨凤,各率领一个大方和三个小方的兵力,迅速占领了青徐二州大部,攻占官府、杀害吏士,势已成汉朝大祸。

然后便是冀州天公将军张角,兖州大帅严政,荆州大帅波才,扬州大帅于毒,各自召集大军,数日之间尽反。

紧接着,豫州太丘和建平二县一夜之间成为了黄巾军的大本营,太平道最高领袖大自在先师亲自坐镇豫州,指挥两个大方三个小方共五万黄巾军,迅速席卷了豫州大部,并包围了豫州州治谯县。

一时间,黄巾军七州并起,天下震动。

而现在,王允面对的正是黄巾军的精锐,由大自在先师亲自率领的最少五万的大军。反观谯县,却只有四千的郡国兵,以及临时征召的三千青壮,王允如何不愁?

谯县城下,五个方阵已浩浩荡荡的开到了谯县前三百步的距离,堪堪止住了阵势,只见黄巾军士卒个个皮革护身,刀枪锐利,将领更是铁甲武装,雄姿英发。

整个黄巾军军容齐整,阵势凛然,杀气腾腾,每个人的眼中都透露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和一种宗教徒特有的狂热,因为他们知道,太平道和黄巾军最高的精神领袖,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神——大自在先师就在他们的身后!

是的,就在他们的身后,两杆杏黄大旗高高招展,左面的大旗上书“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右面的大旗则绣着“大自在先师”,偌大的旗面迎风猎猎作响,遥遥可见。

两杆大旗之下,一位黄袍男子端坐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正是小山上那名最先发号施令的年轻人,他就是太平道和黄巾军的创始人,太平道和黄巾军的最高精神领袖,大自在先师——田遨!

田遨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众将,见到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灼灼的光芒,田遨满意的轻轻一笑,然后面容一整,右手向前一指,凛然道,

“进攻!”

“进攻!!”田遨身边两名魁梧的大将立刻兴奋的吼叫了起来,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裸的挑衅意味在两人眸中砰然相撞,下一刻,他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箭一般射向前方,分别疾驰到两个万人方阵前。

“这两个家伙。”

田遨嘴角轻轻一翘,显然对这两个猛将的行为并无不满。田遨心里暗道:臧霸,伍穹,你们两个家伙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随即,田遨又看向周围的三名武将,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掠过,只听田遨轻轻的道,

“太初,伯升,伯高,你们都去吧。”

“遵命!”

刘辟、龚都、何仪三人皆一脸兴奋的铿然领命而去。

战鼓愈烈,杀气愈炽,整个黄巾军似乎瞬间变成了一头嗜血的猛兽,誓要将对面的谯县一口吞下!

“来了。”

王允长叹一声,转头对身旁的孔融道,

“文举,我害了你了,没想到刚辟你为从事,谯县就面临如此浩劫,实在是。。。。。。唉!”

“大人此言差矣!孔文举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当初受了大人的征辟,文举就已有了今天的准备,此时此地,文举别无他想,只愿以死报国!”

孔融满面慷慨的说道。

孔融,字文举,一代圣人孔子的二十世孙,自小才华过人,聪颖异常,恃才刚傲,嫉恶如仇,只是不幸生在这大汉朝最没落的时代,虽然负其高气,志在靖难,但奈何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当真是天意弄人。

“好!果有古圣先贤的文烈之风!今天我们二人就与谯县共存亡!”

孔融的话无疑让王允精神一振,而王允本身也是个性格刚烈之人,身为一洲刺史却身披甲胄便可见一斑。

“大人!”

王允的身后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王允回头一看,却是本在城中安抚百姓的荀爽荀慈明。

荀爽,字慈明,豫州颍阴人。荀氏为颍阴望族,荀爽也是荀彧的叔父,爽父荀淑为战国荀卿第十一世孙,品行高洁,博学多识,有“神君”之称。荀爽兄弟八人俱有才名,当时被人称为“荀氏八龙”,荀爽则是“荀氏八龙”中的第六位,若论才学,则数第一,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美誉。

而此时的荀爽却形容慌乱,再没了平时文质彬彬、从容不迫的样子。

“慈明,何事惊慌?”

荀爽擦了下额头细细的汗珠,焦声说道,

“城内有百姓响应黄巾贼,皆裹黄巾作乱,足有上千之数!”

“什么?!”

王允一声惊呼,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孔融听言也是十分惊慌,但好在思维还没有混乱,急忙说道,

“无妨,我们还有三千新招募的乡勇,可速速平乱!”

荀爽点点头道,

“不错!城内作乱的大部分只是普通百姓,未有足够的武器和装备,我已派五百衙兵前去镇压,还请大人速速再派一千乡勇支援,迟恐生变!”

“好!”

王允十分果决,急忙转身喝道,

“韩龙何在?!”

“大人有何吩咐?”

一名身贯铁甲的武将疾步走了过来,一抱拳问道。

“你即刻领一千乡勇前去城中平覆乱民!不得有误!”

“遵命!”

韩龙铿然应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得意之色。

这时,城下的黄巾军已经开始全线进攻了。

血战即将上场。

只见浩大的黄色方阵中,率先推出了上百辆小车。

这些小车有些古怪,虽然车身主体是单轮小推车的样子,但在车子上面盖有一块蒙有生牛皮的木板,将下面推车的士卒遮了个严严实实。

小车急速前进,在身后留下了一行行的车辙。

城上的官兵一看那古怪的小车已逼近护城河,连忙搭弓射箭,纷纷如雨的向下倾泻而去。

然而,城上射来的箭矢要么落空,要么便钉在了小车的顶盖上,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小车内的黄巾士卒十分惬意的跑到护城河边上,双手只一抬,车上堆放的土袋便滚落河中,然后便呼哨着原路倒退而回,直到撤出城头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时,再掉转车头疾步回阵。

就这样,只十来趟的功夫,护城河便被填塞住了,一段两百多米宽的道路赫然出现在了城门前!

城上的王允、孔融和荀爽尽皆悚然失色,却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这还没完,小车刚全数撤回本阵,方阵之中又涌出了数十架云梯,由黄巾军天工营的士卒扛着迅疾无比的向前飞奔,那整齐默契的步伐,超快无比的速度,绝对是平时训练有素的结果。

很快的,数十架云梯就被“当!当!当!”的架到了城头之上,云梯前端的倒钩牢牢的钩住了城头的女墙,然后天工营的士卒迅速将云梯底端的尖木桩狠狠的砸进大地之中,两点一线的云梯便呈四十度角搭在了城墙上,稳如泰山。

臧霸跨马于阵前,望着护城河一点点的被阻塞住,心中的战意也一点点的愈演愈烈起来,最后看见云梯竖起,天工营搞定收工,屁颠屁颠的回大阵后方去了,臧霸心中的激烈再也遏制不住。

臧霸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中军旗帜挥动,那是命令自己进攻的信号!臧霸顿时欣喜若狂,这攻下谯县的头功就是我的了!

臧霸,字宣告,兖州泰山华县人。臧霸身高中等偏上,身材有些偏瘦,但却十分结实,面容虽然很是英挺,却有股子阴狠的味道,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凶眸,时不时的闪过一道凶光,煞气逼人。

其父臧戒,曾任华县狱掾,因依据国法,不肯听从泰山太守因私杀人,太守因而大怒,将臧戒收监并押往太守府,押送官兵约有百余人之多,当时臧霸年仅十八岁,率领数十人于半途截劫,救出父亲,之后臧霸便与父亲亡命于东海,而臧霸亦开始以勇壮闻名于世。

四年前,先师田遨找到了藏匿于东海的臧霸,在先师田遨的亲自开导下,臧霸加入了太平道,正式成为黄巾军的一员。从那以后,田遨一直待臧霸甚优,如同亲传弟子般,臧霸也十分的敬重田遨,以师礼侍之。

如今,豫州战场开战,身为大自在先师的身边爱将,麾下拥有整个黄巾军最精锐的几支部队之一的第五方,臧霸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誓要拿下首功,以报先师教导提拔之恩。

臧霸高大的身材一挺,年轻却彪悍的脸上双眸寒光爆射,猛地挥起手中的乌金矛,放声狂吼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巾力士!随我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第五方的一万黄巾力士轰然大喝,纷纷举起左手的圆盾和右手的战刀,齐齐的向前迈进,远远看去,偌大的方块阵就像忽然之间活了起来一样,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向着前方目标坚定不移的涌动而去!

待临近护城河的时候,黄巾军将士陡然加速起来,顶着盾牌,冒着纷飞的箭雨迅速跨越了护城河,一头冲到了谯县城下。

“放箭!快放箭!”

城头上一片沸腾,在豫州别部司马柳续的指挥下,官兵们连忙纷纷扰扰的抵抗了起来。射箭的射箭,去推云梯的推云梯,还有的正奋力搬起滚石擂木,向城下一股脑的抛去,而更多的官兵则是一脸的紧张,满手是汗的呆立城头,等待着黄巾军上城厮杀。

“杀!”

臧霸奋勇向前,率先爬上了云梯,一边挥起手中的盾牌不停的遮挡漫空飞落的箭矢,一边双腿用力迅速上爬。

突然,一股巨大的风声呼啸而来,臧霸抬头一看,却是一块擂木势若奔雷的向他砸来!

臧霸夷然不惧,以口衔矛,右手迅速抓住云梯的横木,腰身用力一扭,右腿迅猛无比的向上撩起,正好一脚蹬中擂木的一端,只听“嘭!”的一声响,那擂木便被臧霸的巨力一脚改变了方向,翻滚着落向云梯的一旁,臧霸身后的黄巾士卒全部得以保全。

“好!!”

臧霸背后霎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黄巾士卒顿时士气高涨,随着臧霸狂猛的向上冲去。

“杀!”

臧霸怒吼一声,将乌金矛用力掷向城头,两名官兵霎时被洞穿,串成了一串栽倒在地。然后臧霸闪身避过一杆刺向他的长矛,迅速抽刀,向前猛跨两步,随手一刀剁下那官兵持矛的双手,也不管漫天飞舞的血珠,右腿猛然再向前一跨,已然登上城头!

“杀!!”

臧霸身后的黄巾士卒见将军勇登城头,士气瞬间涨到极点,纷纷狼嚎着向城头挺进。

臧霸刚踩上城头的砖石,十数名官兵就在队率的带领下向臧霸杀来。

臧霸哈哈大笑,挺盾向前一个冲撞,当先两名官兵便被撞得倒飞而去,将后面的官兵砸了个人仰马翻。

臧霸趁机疾步赶上,刷刷几刀砍下,数颗人头便冲天而起!有几名官兵被吓得嗷嗷乱叫,鼻涕眼泪一起下的向后跑去,弄得周围的官兵一时间居然不敢上前。

臧霸趁机从官兵的尸体上抽出自己的乌金矛,在官兵的尸体上来回擦了两遍,把矛身的血迹都抹干净后,长矛一挺便向官兵杀去,直杀得官兵上窜下跳鬼哭狼嚎。

登上城墙的黄巾士卒越来越多,臧霸立即组织兵力向中间的城门方向杀去。

就在臧霸攻城的同时,另一边,伍穹率领第六方的一万黄巾力士也杀向城头。

伍穹,字德旭,豫州汝南平舆人。伍穹身材健硕,尤其是一双手臂,居然比一般人略长,国字脸,剑眉入鬓,环眼如铃,鼻梁挺拔,嘴唇正方,长得很有股子男人味。

伍穹加入太平道的时间比臧霸早,在六年前他就跟随大自在先师游历各地,组织黄巾军。在伍穹的眼中,先师是个神秘而又强大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和年龄,只是据说他曾在昆仑山学道。

但毫无疑问的是,先师具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

他高瞻远瞩,早早的便看透了汉朝腐朽没落的统治注定要被推翻,在二十二年前便开始组建太平道,游历天下二十载,活人无数,一提大自在先师,平民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便是边疆蛮人也对先师敬仰之至,以为天人。

在先师的指导下,伍穹的兵法武艺突飞猛进,最终成为先师麾下有数的大将之一。

然而令伍穹很不爽的是,后来加入的臧霸也让先师偏爱非常,这让伍穹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嫉妒,偏偏臧霸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于是二人经常明争暗斗,誓要比个高低,如今伍穹见臧霸先一步攻城,心中简直要气的喷火,连连呼喝士卒奋力攻上。

“杀!”

伍穹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须发皆张的大吼大叫起来,

“快!跟上!杀上去!不能比第五方的家伙慢了!”

“快点儿!娘的第五方的家伙都登上城头了!你们想当怂蛋老子不想!”

在伍穹粗暴的激励下,第六方的士卒皆憋足了劲儿奋勇杀敌,一时间势如破竹,居然比臧霸那边慢不了多少的登上了城头!

柳续在城楼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本来臧霸登城后他想立刻率兵前去增援,但紧接着伍穹又突破了城头的防守,大部队正如潮涌般涌上城头,左右两边同时告急,这可把柳续郁闷坏了,这救左边也不是,救右边也不是,可恨那韩龙到城中扑灭一群反民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大人,请立刻派人召回韩龙,末将先去左城墙增援,韩龙回来了让他去增援右翼!”

柳续说罢也不等王允回话,急忙率领亲卫向臧霸处奔去。

“慈明!”

王允满脸大汗的急声说道。

“在!”

荀爽也是一脸油腻的汗水。

“你速去城内,令韩龙速回城头支援,慈明可继续安抚城内百姓,勿要再出什么乱子!”

“属下这就去!”

说罢,荀爽便急冲冲的跑下城头了。

“唉!”

王允击节长叹,

“没想到,黄巾军只一次攻击就如此犀利!这可如何是好?!”

这句话问也是白问,王允身旁只剩一个孔融,这家伙现在也是一脸的无奈,让他写文章做学问孔融当仁不让,可这真刀真枪的两军拼杀,实非他所长,更何况,现在的黄巾军比历史上的泥腿子一窝蜂强了不知多少倍。

说书两端,荀爽荀慈明带着几名侍卫匆匆忙忙的赶入城内,却见道路之上一片混乱,百姓混杂着士卒纷杂一片,远处不时还隐隐的传来男女的声声惨叫。

荀爽心下大惊,难不成城内的乱民还没有肃清?这韩龙干什么吃的!

荀爽急忙拉住一个抱头逃窜的百姓,大声问道,

“城内怎么回事?可见到佐军司马韩龙!”

“黄巾军杀进城来了,官军也反了,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啊!快跑吧,快跑吧!”

那个男子一脸的惊恐,眼神涣散,显然受了大惊吓,绝不像说谎的样子。

“什么!”

荀爽骇然心惊,连手中的百姓什么时候挣脱跑掉了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黄巾贼是怎么进来的?官军反了?莫非是。。。。。。”

荀爽的心头一个惊雷炸响,直撼得荀爽面无人色,要是韩龙真的反了,那谯县真的就完了。

就在这时,长街的拐角处行来一行彪悍威猛的壮汉,领首四人更是全副武装,龙骧虎步中充满了一股豪气冲天的凛然气势,无形的威压遥遥的便扑面而来。

这四个人荀爽都认识,正是谯县夏侯家和曹家两族中当代的杰出才俊之士,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和曹洪!

领首的夏侯惇体形最为魁梧,脸上的皮肤有些黝黑,浓眉滚目,宽鼻阔唇,下颌长满了络腮胡,一看就是个猛恶之人。此时的夏侯惇身穿革甲,背负圆盾,右手挽刀,左手竟拎着一个人头!

荀爽定睛望去,散乱的头发之下,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皮不是韩龙是谁?

“咚!”

夏侯惇随手将韩龙的人头扔到荀爽的脚下,吓了荀爽一跳。

荀爽正惊疑不定间,只见夏侯惇抱拳沉声说道,

“从事大人,韩龙勾结黄巾匪类,在城中大肆侵掠百姓,滥杀无辜,已被某一刀斩之,现率族中子弟四百余人增援刺史大人,共保我谯县不失!”

其实韩龙也是比较冤枉的,虽然韩龙确实想趁火打劫,借搜捕黄巾贼众为名抢掠百姓,但他却并没有投靠黄巾军的念想,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打夏侯家和曹家的主意,本想发笔战争财的韩龙被奋起反抗的夏侯敦砍了脑袋,最后夏侯家和曹家一不做二不休,还给韩龙扣上了个私通贼党的罪名,不过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不管怎么说,荀爽听了这番话,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只要能控制住局面,韩龙这种人渣死了也就死了。

荀爽长吁了口气,连忙称赞道,

“夏侯家和曹家果然忠义!乃我大汉之柱石!刺史大人正在城头力抗黄巾贼,元让可速速前去相助!”

“喏!某这便前去!”

夏侯惇虎虎的一抱拳,便率夏侯渊、曹仁和曹洪以及族中子弟前往城头救急。

待到夏侯惇等人登上城头,就见城上形势已万分危急,臧霸和伍穹一左一右已杀至城头中央不到两百步,两人就像在比赛一般,纷纷怒吼着奋力杀进。

处在两人夹击中的孔融已经面无人色,双腿乱颤,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几乎忍不住要掉头跑下城去,只是之前大义凛然的誓言让他碍于脸面,不得不强自坚持下来。

而王允却满脸赤红一片,额头青筋暴突,右手长剑在手,率领一票亲卫奔走呼喝,大吼杀敌,时不时的还挥剑砍杀几名冲过来的黄巾士卒。

这时不得不提一下王允,他绝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县人,此人自小便意气非凡,少年时期王允就已经成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习文章、阅经典之余,王允还坚持习武强身,他崇慕卫青、霍去病的威猛和气度,同时也佩服他们誓死卫国的精神,认真不懈的文修武练不到数年,王允便出落为一名文韬武略无不精通的全才,此时正当壮年的王允,一般的大汉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也正是王允的奋勇抵抗,才保住了城头勉强不失,但形势仍然十分危急。

夏侯惇四人一见局面已危如累卵刻不容缓,也顾不上和王允打招呼,连忙分头向两边杀上,夏侯惇和夏侯渊率二百子弟迎上臧霸,曹仁和曹洪率二百子弟则杀向伍穹。

臧霸正呼号着奋勇杀进,眼见王允遥遥在望,只要再加一把子力气就可以阵斩王允首级,献到先师帐下,立一大头功。

然而突然间,两百余彪形的大汉就猛然出现在臧霸眼前,领首二人更是满脸煞气,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一个身形极为魁梧的大汉手拎厚背*,挥起一面大盾便砸向臧霸的面门,而另外一个身形不是十分魁梧却很是修长的大汉则拎着一把环首刀,刀光闪闪,霎时便化作一道寒光斩向臧霸的肋间,二人配合十分默契,瞬息间就已将臧霸的退路全部封死,誓要将臧霸一击毙命!

臧霸心中一寒,高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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