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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夏锦当下明白这是刘衫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其实自己心里不是对刘衫一点感激都没有的,可是在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想太多,她只能暂时丢下对刘衫的愧疚,去找许域。等她找到了许域,说清楚了一切,再找个时间跟刘衫说对不起吧,还是她负了他,是她辜负了他的一切。

而此时的许域也在目的地等待着夏锦,他把最关键的线索告诉了刘衫,不仅是知道刘衫喜欢夏锦,更是希望他能够正真看清楚,夏锦喜欢的是他许域,而不是刘衫。他要他知道,他纵然好,但是夏锦不是他的。他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开刘衫对夏锦的心结,也希望夏锦明白,她跟自己才是真正应该在一起的一对。

很多时候,夏锦不喜欢去想多余的什么,正如刘衫一样,说起来,刘衫和夏锦才是一样的人。既然已经明白彼此注定不能够在一起,那么刘衫也就放手了。其实感情也并不是说放手就能够放手,想忘掉就能够忘掉的。但是之于刘衫来说,夏锦是好,可不是他的,他也就不会再多想什么了。

谁都会伤心,谁都会难过,谁都会痛。但伤过心了,痛过了,也就过了。生活还得继续,至少在表面上,得过的跟从前一样,不过身边还有没有那个人。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经过了一些的自己,也终于变得凉薄起来,对待很多事情都不再热情,只是冷眼旁观,这样或许不好,但的确不会伤害到自己。

在所有人看来,或许都是这样的,人都是这样的。

夏锦又何尝不是如此,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发生那样的事,她的心里出了一个多大的洞,这是用什么补也补补上的。她能够做到的,只是不再去碰触,不看、不听、不想,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而已。

九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夏锦母亲就像学校请了一个月假,自己和她父亲轮流在家里照顾女儿,夏锦看起来舒舒服服的呆了一个月,实则什么也没有做,在家空闲了一个月,魂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夏爸爸和夏妈妈也察觉到夏锦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说了就一定有效果的,夏锦也大了,总有她自己的空间,不想被别人打扰。而有些事情,他们是怎么样也插不上手的。他们能做的,也只能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上多注意一些。夏锦虽然被之前的事情打击了,但也不算是彻底颓废,父母在生活上的关心,让她明白这天底下最温暖的地方就是家。夏锦只是觉得,回家真的很好,起码这样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也随着淡了许多。不去想一些事,见不到一些人便不会不快乐。

所以再到要去学校的时候,夏锦是很不情愿的。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有了这样任性的想法,或许可以请一阵子假,呆在家里多陪着刘爸刘妈一会。但是,夏锦当然不会这么做。也只是想想而已的。

许域和小雪早就已经转学了,之前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等到夏锦去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学期结束的时候。许是请假的缘故,让夏锦的成绩略微有些浮动,要知道夏锦在那些老师的眼中,无疑是个好学生,从不迟到从不早退也从来不旷课,学习成绩也总是稳居前几名。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假才请得十分的轻松,只要挂个电话过去,甚至都用不着父母出面,只需说明自己要迟些日子到学校就可以了。但事实上她哪里是有事,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影响了自己,不想那么早去面对罢了。

夏锦到刚回学校的那段日子,整个C城都下着小雨,城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略带些江南小镇的味道。夏锦说服了妈妈选择了住校,一个人的提着一个小小的包,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但看着,却觉得夏锦这副小小的身躯里藏了不少东西。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包裹也就是夏锦带来的所有的东西了。除了衣服和钱,妈妈还硬塞给夏锦的一些酸梅,夏妈妈知道自己女儿最讨厌夏天特地给她带着解暑。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部被夏锦留在了家中,虽然因为这个,在夏锦准备走的前一晚还被自己妈妈念叨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因为夏锦的一句我早晚会回来,夏妈妈妥协了。

在夏锦住的宿舍里,夏锦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总是喜欢跟在夏锦的身后,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总让夏锦觉得特别开心。只是不知道她本来应该在A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夏锦的视线里。

“小锦姐姐。”许落也看到了夏锦,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有声有色,“落落,你怎么会在这儿”夏锦看到了许落,便立刻朝她跑去,那一刻夏锦突然想到了许域。

已经在目的地等待夏锦的许域,莫名其妙想起夏锦漾起一抹笑,对着夏锦,无论如何他也总是疼爱,永远都恨不起来。

“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摸了摸口袋里的礼物,许域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什么,天上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许域并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他也不知道夏锦现在在哪儿到底带没带。但终究是不敢走,生怕夏锦突然来了看不到自己两人又因此错过了,也许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都从雨转成晴了。许域还是没有离开,就这么等着,他想夏锦总会来的。

离开C城数年,虽然记忆里的很多东西已经与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这个城区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也许是因为他是这座城市唯一保存下来的古城的痕迹吧,同九年前一样的城墙,一样的木桥。一样的北极星,一样的许域。唯一不同的是夏锦不在,但许域想着,她总会到的。

“小锦。”许域自言自语道。周围没有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就在刚才,他的这一句话已经完全表达了他这么多年的心情

许域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他们在图书馆的场景。

“等很久了吗?”许域微笑,揉揉夏锦柔顺的头发,刚刚有点事来晚了,说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夏锦约会迟到。

“域,不要老是揉我的头啦!”夏锦抗议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干嘛总这么对我嘛,哼以后再这样我都不理你了……”叉腰,“很久都没有跟你单独出来了,域你都不主动联系我。”

“哪有,不是最近学习太忙没顾得上吗,而且现在不是约你出来了,我很想你。”怎么会不想呢?许域笑道,面前的这个姑娘或许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生,但是却是他最喜欢的,他的双手却没有离开夏锦的发,挑着些许发丝,“我刚刚在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你等了多久,怎么不给我电话。”如果许域早点知道今天会在路上堵车,她一定会提前从家走或者绕道而行的。

“我有啊!可是我的电话好像出了点问题,没有打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夏锦娇嗔,“说不定是信号问题呢……”

“小锦,我给你换个手机好不好,你总是健忘,手机也是很久前的款式了,坏了也是正常”许域伸出手,拿出自己的手机“买一个跟我一个型号的手机好不好?我买的是黑色的,你就买白色的。这样你看到手机就会想到我,就会好好爱惜他了。”许域拿着自己的手机朝着夏锦比划着。

“域!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因为你的钱,你怎么能这样。”虽然知道许域的意思并不是如此,但是夏锦还是有些误会了,想想他今天来迟,心里更是哀怨了。

面对着夏锦同学此时的无理取闹,许域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夏锦是什么性子他自己知道,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对自己的不自信,可能是自己太长时间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吧。这也怪不得她,只不过夏锦的这些担心实在是没必要。许域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他跟一个人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在城中只有过这么一个女朋友。刘雅也很好,但是他不喜欢,就从来没有招惹过。

许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拉住了夏锦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锦见许域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想着他一定是有事才没有来,也就放过了他,不说就不说罢。夏锦也不想去计较太多东西,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信任和在乎,她在乎许域,不想失去他,也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如此夏锦也便没有再问,只是将许域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虽然夏锦的手也是常年冰冷,但两个人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两人就这么倚着图书馆的书架,和许域闲扯了一阵,主要是听着许域自己在那里“啪啦”“啪啦”的说,夏锦和许域在一起,总是不愁着没有话题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十分内向的许域,一跟夏锦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话痨,恨不得把自己每天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说给她听。

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夏锦有些困了,这才起身,可还未站稳就有要摔倒的趋势。

夏锦是真的累了,许域也看出来了,从见着许域站在书架旁的第一眼时,许域便看到了。夏锦从来没有在许域面前,表现过那样的表情,疲累,孤独而又绝望。就像是彼岸花,虽然有过一霎那的美丽,但终究还是要面对事实,面对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

只是这些,终究是被许域看到了,他也终究察觉,他想,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

许域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他的小锦已经跟原先不一样了。但也正是因为她的改变,才让自己更加喜欢。

许域看了看天空,觉得等会还会下雨,想着附近应该有一家便利店来着,便想过去了,反正即使夏锦到了也一定会等他的,他相信。

夏锦在路上找了许久,直到天黑看到了北极星才正确的找到了许域的方向,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夏锦也很焦灼,但她仍旧坚持找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总觉得,如果这次放弃了,那她和许域或许就要分别一辈子了。

一辈子有多长,夏锦并不知道。但她知道,没有许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过去那九年,她生活在回忆里,回忆里虽然有美好的许域,但也有着更多不美好的东西。她忘不掉,也放不下。直到这次再次遇见许域,她才明白,她对许域,是真的爱,是超脱了喜欢的爱。她终于可以这么名正言顺的对着许域说一句:我爱你。但是却又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即使是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夏锦被折腾的也够惨。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的她,已经有了要虚脱的现象,但她还是坚持着,她想见许域,想跟他在一起。

想到了,夏锦咬紧了嘴唇,加快了脚步,继续像那边寻找着。

终于找到了对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古城区。夏锦忽然哭了,她终于找到了。

可是她却没有看见许域的影子。

原来他终究是等不了她,走了吗?

看着周围的无声无息,夏锦笑了笑。许域怕是已经走了许久了吧。

终于忍不住蹲下大哭,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和许域在一起,夏锦就止不住的难过,仿佛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活,如今他不要她了,她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小锦。”夏锦忽然听到许域叫她的名字,猛的一下抬起头,发现许域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把伞,还有一把是尚未开封的。

她忽然笑了,原来他并不是不等她,只是怕她生病去买伞了而已。

夏锦慢慢的站起身子,对着许域笑了笑。这笑容无疑是最真心的。

在夏锦看来,许域无疑也是快乐的,他也对着她笑,虽然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她并不能完全看的懂。但既然她爱他,又何必在乎那些虚无的东西。只要他也能够给她要的回应那就很好了。所以看着此时许域熟悉的脸庞,夏锦只是微微笑了笑,她不是不激动,只是已经经过了那么多,她已经明白,许域会跟自己在一起。

想想过去,许域,以前他不是随时都笑着的么?即使不是对待每个人都像对待夏锦一样,但起码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好的。只是夏锦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笑过,说起来夏锦还真是不习惯。

于是夏锦就这么静静地走上前,正如多年前的许域一般,手挽住许域的胳膊。

“许域,我来了。”夏锦说。

许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用餐巾纸擦干了夏锦脸上的泪水,像很多年前一样的揉她的头发。

“小锦。”许域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在。”夏锦回应着。

许域将脸埋进夏锦的头发里。

“小锦。”

“我在。”

“锦。”

“域,我在。”

“这样真好。”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谁都不说话,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夏锦心里乐开了花,她想着,其实这样就很好了。不需要再说其他的事情,没有不信任,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这样就很好了。

“过段日子,我带你去看我的父母吧。”许域和夏锦牵着手走在路上,许域对着夏锦说道。

“啊?”夏锦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傻瓜,嫁给我好不好。”许域柔声说道。

“域…”夏锦突然紧紧的抱住许域,两人相拥。

突然一声急刹车,夏锦大叫一声推开了许域,许域还没反应过来,夏锦就已经撞上了一辆轿车,等到许域反应过来的时候,夏锦已经被那车撞上来,许域抬头,发现那轿车开的方向分明是朝着许域的,刚刚如果没有夏锦挡着,出事的就是许域自己了。

“小锦!小锦!”许域见此情景虽然心里难过都是也来不及想太多,只能急忙上前抱住夏锦,但夏锦已经晕了过去,流了很多血。

现场的人立即打电话找救护车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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