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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缘由

“嘉真,今天我感觉还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外面风和日丽的天气,已经可以站起来正常活动的我显得有一些百无聊赖,说实话,一直躺在床上的感觉并不好,那种新型治疗的感觉也并不好,不过效果倒是不错。

前段时间的化疗让我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有的时候早晨起床,面对镜子里面的光头佬,我自己也觉得有一些好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这种感觉,化疗时一种透支生命的治疗,虽然经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还有身体状况都差了很多,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如果还不出去走走的话,我真怕自己会撑不住。

“好啊,你想去哪里呢?”嘉真温和的看着我,看到我今天的状况不错,她的心情显然也挺好,她还没有将手里的那份协议拿给我看,仔细的看过之后,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实际上,在一个人的生命里面,真正的好事和真正的坏事是很少很少的,所以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好坏参半的,这一件事情也是一样。

至于到底是好的方面多一些还是坏的方面多一些,很难用言语说的清楚,至少现在看起来,嘉真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不是应该将手里的这份东西拿出来,或者说,有一些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帮着我做决定,而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到处走走吧,就像一对无所事事的情侣一样,浪费时间,开心快乐,简单直接。”我哈哈一笑,对于嘉真,我的心里愧疚的感觉一直都在,我没有给她什么,开心快乐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情,自从成为我的女朋友之后,我们甚至连一次稍微正式一些的约会都没有过,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不算是补偿吧,我也想要和她好好的走走,相处才能相知,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发现自己的个性有了一些改变,说是瞬间长大了不少也不为过,微笑的看着那个同样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少女,心里有一种默默的坚定,活下去。

“好啊,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请假。”嘉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达钧啊,你就好了,去约会不要忘记回来给我们带点吃的啊,哈哈~~~”以我的经济条件自然不可能拥有独立属于自己的病房,住在大病房里面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至少住在隔壁的这个大叔就很有意思。

我住的是肿瘤科,会到这里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小病,但是住在隔壁的这位大叔不过是早期患者,发现及时,也已经做了切除的手术,只是留院观察而已,与我不同,与周围的人也不同,他一直都很乐观,对我也是很好。

住在这个地方与他的交流也算是乐趣之一了,有的时候我们说话能一说大半天,虽然嘉真会经常抽空过来陪我,但是在这病房里面的无聊岁月,有他陪伴也算是不错了,不过他好像快要出院了,唯一的一个朋友就这样走了,我的心里除却不舍,也替他高兴,要知道,十个进来的人,能走出去三四个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癌症,可不是说笑的事情。

“赵叔想吃什么,我今天恐怕没有那么早回来啊。”对于赵叔的请求,我当然会答应,住在这里,我是不用钱的,一般的医院对病人的管制对我来说也等同于无,这也算是签下那份协议之后的一些小小特权吧。

赵叔做过手术,胸腹之间的伤口实际上已经完全的愈合了,就等着拆线而已,但是忌口还是要的,医院这一方面管制的相当严格,实际上人么,吃喝拉撒睡,一辈子最重要的五件事情,吃喝在首位,要是限制了一个人的吃喝,那简直和卡住了一个人的喉咙没有两样,住在医院里面,吃着那种可怕的营养餐,今天出去,我也一定要吃一些我早就想吃的东西,口腹之欲若是没有了,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随便带一些吧,嗯,小心些,不要给那些丫头们看见了,嘿嘿~~~出去玩的愉快啊。”赵叔挤眉弄眼的看着我,住在一起这么久,嘉真是我女朋友他当然是知道的,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多少有一些猥琐,特别是在调侃别人的时候。

与瞿影说了的一声保证在晚上九点之前回来之后,我与嘉真离开了医院,在同样的环境下面呆的太久了,人会对这样的环境产生一种莫名的厌恶感,特别是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自己所身处的环境的时候,这种厌恶感就会更加的强烈,说实话,医院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因为绝大多数的时候,它还是挺安静的。

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这也是大多数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呆着的人会有的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慢慢的呆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面,缓缓的享受自己的一切,这就是到现在为止,我的生活的主旋律,它不是很好,却也不坏。

“怎么样?想好我们要去哪里了么?”走出医院的大门,嘉真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我的原因,她的时间也大多数耗在这里了,消毒水的味道闻的都想吐了,但是她却没有埋怨过,只是默默的承受,但是我相信,相对于医院里面的苍白和死亡,医院外面的七彩斑斓充满活力的世界才是所有的人都会更加喜欢的吧。

看着嘉真脸上露出的真正的笑容,我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直到此刻,我才清晰的感觉到世界有多美,空气有多新鲜,阳光是多么的温暖,这些每天在经历的东西,若是不失去一次,你是绝对不可能明白它有多珍贵的,脑袋里面转悠着一些年头,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带着嘉真去哪里。

“要不,我们去阳明山吧?”突然脑袋瓜子里面一转,我想到了一个去处,说实话,在台北这个地方,能去的地方很多,可是真正适合现在的我的,几乎没有,所以我想到了最健康的也最容易被答应的运动方式,爬山。

实际上,也不能算是爬山,阳明山上的风景秀丽,算是我曾经相当向往的一个地方,实际上,在台北,我向往的地方还有很多,例如建中,例如台大,这些地方都算得上我心目之中的圣地,虽然说起来,我并不算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

有的时候在社会生存,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并不是一味的所谓随大流,也不是一味的所谓的走一条一直在重复的道路,只是有一些的东西必须要去经历,就好像上学,放学,逃课,上更高一级的学,就是这么简单,若是你想要走出社会之后有一个更好更高的起点的话,这些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有的时候,分数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毕竟,那就是一个数字,代表不什么,最多也只能说明你在某一门功课上面的成就,不能决定你这个人的性质,可是在某一些时刻,这些数字,足以决定你之后的道路到底要往什么方向走,前面会遇到什么,会有什么挫折,会不会真的成为人上之人,这些都决定于一场三天的考试,一些莫名其妙的分数。

有的时候想想也是觉得可笑的的,人类自从创立科举以来,很多的事情都好像变得可以改变,但是又有很多的新的不可改变的规则在发生,我是这种制度之中的牺牲品,虽然这只是我自己这样认为,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相当的深刻。

嘉真的成绩也并不是很好,说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是属于这种制度之下的佼佼者,平凡的一塌糊涂,我们都不是那种惊艳似的人,只能是安静平和的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惜,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完成的,就在我略显费力与嘉真一起游览阳明山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件颇为令人尴尬的事情。

“达钧,快过来啊,呵呵,再走几步我们进入文化大学咯,嘿嘿,说起来,我还有一个表哥在这里读书呢。”此刻的嘉真显得特别的欢快,或许是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地方让她一下子将很多的东西释放出来了,我们都还没有到那个悲春伤秋的年龄吧,对于死亡,除却好像我这样有过经历的人其他的人哪里会真正的懂得它的残酷?

不过这不就是我的目的么?出来走走,无论如何,至少让嘉真在这一刻是真正开心的,对于我来说,就算只能带给她暂时的快乐,也算是很珍贵的回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现在,且不管我是不是真的能活下来,我都要好好的珍惜和嘉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人生有很多种意外,我遇到嘉真是一种,我和嘉真在文化大学的门口遇到她的表哥又是另外一种。

如果偶遇这种事情也一定要分好坏的话,那么我与嘉真的偶遇显然就是好到了极致的哪一种,那么,我们两与嘉真表兄骏达的偶遇呢?是属于哪一种呢?当看到骏达那略显愕然又有一些不解的脸庞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结果恐怕不会太好,旋即我的脑袋里面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会不会是一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里面不可遏制的涌起了一股很莫名的感觉,转头,我看见了略显惊慌失措的嘉真,她不是一个开放的人,虽然说她已经决定了不要离开我,可是她却并不敢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给她的家里人。

实际上的人,大多数嫌贫爱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品格低劣,而是因为现实使然,同样是养大的女儿,为何养大了之后要嫁到一个贫穷的家庭里面去和别人一起奋斗?为何不能嫁到一个好人家享福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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