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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世间最为低劣的解脱

晚间8点,段雨薇的微博炸开了锅,纷纷询问吕慕白直播画面出现的具体情况,以及小说《如果爱情终将颠沛流离》最后一章的更新结果,一筹莫展的段雨薇拨通了胡灿的电话。

“雨薇,不要慌张,这样,我给的建议是,第一,发表推迟更新说明,对于传闻不做任何解释;第二,明天我会赶到北京,和你们一起前往晋州,明确具体事件进展,再与张继哥哥商议;第三,对于你们小说的最后一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需要联系弘毅,他会告诉你怎么结局?”胡灿说完电话,就和吕慕白父母、CC道别,做了安慰,也做了长期打算,并且说明“他”可能出国待个两年,期间可以送他们一起去国外看看,至于什么时间,再定……

晋州出口处,事故现场。一批交通勘察队、救护车、数名交警赶赴现场,医生护士忙前忙后,交警拉开警戒线,交通勘察队技术人员开始采集相关数据、证据以及涂抹车辆痕迹……

“博硕,你可还好?做完笔录,我们就先行回去吧……”

“只是,只是,他,他该怎么办?”实习白车的司机是一个精神抖擞、娇小、消瘦的年轻小伙子,看到眼前的场景,着实吓坏,已经做完笔录的他指着野马GT车辆,根本语无伦次,站在一旁高高瘦瘦的白净小伙,不耐烦的说到。

“没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爆胎,他是处理不当,再说千不该万不该,夹在两辆油罐车中间,地上还出鬼似的有那么多碎石渣,警察会查明一切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听候通知,等待处理意见,当然这件事就不用和你姐说了,免得他担心,我希望人员没事……”

“我怕,我怕他不行了,拖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

“好端端的婚事,被你们影响了,千不该万不该,选在七夕说办酒席,我通知爸妈,取消吧,我们回去再做商量……”王博硕坐上男子的车,缓缓离去……

“这是一个约定,只可惜……”王博硕继续回想刚才撞车的那一幕,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自责哭喊起来。

“不要说了,千万别告诉你姐,等缓一些日子再说,我不想现在打扰她的心情,够麻烦了,明天我托人看看,事情到了什么地步!”男子提高了嗓门,呵斥着。

等到张继、胡灿、段雨薇赶到晋州市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车祸发生的第二天下午了,虽然直播平台、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议论声、非议声不断,但胡灿还是找到了各大平台相关媒介负责人,压制住、和谐掉小道消息,而晋州市交管局、公安局联合相关部门,对于此次事故造成的人员伤亡和媒体信息进行封闭,可在那世界炎热酷暑、天平间凄惨阴冷的冰床上,他们看到了血肉模糊、部分躯干烧焦,不忍直视的吕慕白,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上帝已经收回去的人间的怪物和幽灵。死,将是人世间最为低劣的解脱,而他躺在那里,模糊辨认出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嘲弄上帝的笑意,人们说看见自己死亡的那一刻,这一生所有的回忆以每一帧50秒的速度倒叙播放,想必他的那一刻是从容的、快乐的。

“你们是谁他的家属?事故鉴定已经出示,上局指示,没什么异议的话,尽快入土为安,平息舆论压力,同时进行家属安抚工作,这可是我们晋州不小的案子,领导们很重视!”晋州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副局长等人相继出面说明。

“鉴于事故情况不清晰、不透明以及说法不一致,我作为当事人的生前律师,我想清晰以下四种情况:第一,交通勘察事实情况及事故认定最终说法;第二,保险公司对于事故认定最终说法的认定有何异议?第三,晋州市相关部分对外界如何说明此次事故,是否考虑到我的当事人生前死后的名誉影响?第四,家属见面会、追悼会行程有否具体安排?”张继一方面抚慰了雨薇的悲伤,一方面和胡灿在一旁商量几句,紧接着和晋州市各部门领导交谈和咨询。

“纯属意外的交通事故,由一起实习车辆的爆胎引发操作不当,进而被超速驶出出口的油罐车追尾,造成猛烈撞击、翻滚,并引发第二轮的追尾事故。我们交通勘察队技术人员已经提交技术鉴定报告,保险公司理赔人员、技术处理鉴定人员也无异议;不过,鉴于吕慕白先生生前的个人影响力,我们遵从省政府领导的意见给出以下建议,严谨、妥善的做出事故声明和报道,积极配合死者家属的理赔工作,同时,希望各方人员提供积极良好意见,悼念吕慕白先生,妥善安置后事……”

当一群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留在天平间陪同【他】时,像是阴阳两隔的桥梁已经打开,他能自由微笑、站立和耍宝。胡灿摘下眼镜,默默擦拭着眼泪,而雨薇不忍看他模糊的脸,静静哭泣,一旁的张继忽然笑了笑。

“小子,真聪明,全把自己算计到,一切都按照他自己的安排走下去了,别人一无所知,却又只能照办,是他自己真的想要离开,才感动了上帝,还是上帝觉得这小子太聪明了,不能留他一时半刻?”

“白哥,你就是大傻叉,你真的是傻糊涂了,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祭奠不可理喻的爱?还是你觉得活在我们心里才够牛逼?”雨薇终于难掩她心中的悲恸,失了声。

“请问,哪一位是张继先生?”忽然殡仪馆里来了一位年纪大概在60岁左右、神情淡定、穿着朴素的老者。

“我就是,您是哪位?”张继觉得诧异的是,在晚间10点左右,还有人探访,并且能够说出自己的名字,想必又是这小子的安排。

“各位节哀,我是晋州魏征公园的管理员,这里有封吕慕白生前写给我的绝密信件,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们了!”老者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破旧的信封,递给了张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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