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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谁言年少不解愁?

在木辞心中,林荷的存在,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偶然的邂逅,这种邂逅,只能是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因为木辞很清楚,两人之间,实际上很少会能有交集了。

其实一方面是林家亲戚那边,有人向木辞透露过一些事,其中隐隐有一些警示的意思,另一方面,自己木家这边,也有对他不满的意思,倒不是担心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纯粹是出于鞭策的心思,希望木辞能够向对方看齐,而不是在心里存在着什么与年龄不符的心思。

打不过就加入的思想,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也是木辞还年少,未有真正的动过情,最多,也只是有一丝淡淡的的好感,姑且可以勉强称为情愫吧,但这份情愫,当时看来,是显得有些脆弱了。

但情愫,毕竟是一种情绪。

就像天边的云霞,虽然预示着阴雨,但这种惊艳,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时让人动容。

啪嗒~

当最后一滴雨水洒落在屋檐上,天外渐渐放晴,就如木辞此时的心情,如雨洗过。

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

“木辞!”

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唤道,声音很轻,却显得很有力道。

木辞立时回身看去,正是教授他修行的老师,江恕,顿时恭敬的行礼。

“江老师。”

“木辞,你今天的功课,现在已经完成了吗?”

“回禀老师,还未有,但很快了。”

这时候的木辞,显然还不会撒谎,还显得很稚嫩,或者说,很单纯。

但却是赤子之心。

这也是江恕尤其看重木辞的地方,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几乎是一种天然的,天生的,注定的,一出世便是要搅弄风云的。

所谓的赤子之心,最能体现出来的地方,便是对于天道的一种远超常人的理解,以及亲切程度。

比如,木辞可以在平时日常的课程中,轻易的就能做到举一反三,甚至还可以另辟蹊径,表现出格外惊人的天赋。

若不是上一月,班上新来了一位更加妖孽的小女孩,用不了多久,木辞称为整个学堂的焦点,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这几乎是木辞班上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可以说得上是众望所归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不测风云。

如果木辞可以很准确的预料到风云的涌动,一定不会在开学那一天倒到处闲逛,一定不会在那一天不带伞,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那天不带伞,若是木辞不是格外在意自己的衣裳会被打湿,如果木辞当时学会了水球术,或者是火球术,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也不至于,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一个令人尴尬的地方避雨,然后更不会因此遇见邂逅。

但是邂逅,不正是不期而遇的美好吗?

……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开,木辞认真的拿起刚才江恕递给他的一册书卷,眉头顿时皱起。

这种让人头疼的书册,实在不应该是修行之人应该接触的东西,因为这玩意实在太伤脑子了,若是可以,木辞宁愿再将道心篇抄写一百遍,也不想再看到这东西。

但是没办法,书册上那两个刺眼的字,让木辞实在无可奈何,只见那书册的首页上,正端端正正的躺着两个大字:“必修”,再之下,还有一行较小的字。

阵法基础,暨方圆数值推定理论。

九章算术!

这简直就是魔鬼一样的生物。

在木辞的心中,本来无一物,灵台清明,但是自从上月开始,便开始有了心魔入侵的迹象。

林荷可以算得上木辞的一个心魔,作为第一个全方位都能超过自己的人,木辞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无力感。

但至少,这是一个有人性的魔鬼,有时,甚至还会关心人,待临走,木辞心中还有一种失落般的舍不得,但是另一种,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魔鬼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人神共弃的学问,木辞一定会为算术学投上一万票。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算术学更可怕的东西,那一定是算术学中的战斗机,九章算术!

简称九章的极度可怕的物事,在惊恐榜上常年稳居高位,可见其中地位。

木辞现在都有些怀疑,林荷的突然离开,实际上只是表面上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更多的,应该是跟他一样,是因为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厚重如山岳一般的算术学。

……

闲话不提,待江恕尊尊告诫之后离开,木辞无奈的看了看手中的书册,狠狠的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来吧!

将军百战死,视死忽如归!

虽然隐隐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但似乎,还挺贴切?

苦中作乐了一阵,木辞终究还是要面对该面对的事,必修课就是必修课,要求自然要比其他课程的要求严格一些,最重要的一点表现就是,作为必修课,基本上每过一周就会有一次较为严苛的考试,如果没有达到及格线,哼哼,那结果就会很爽了。

据说,上一个没有达到选修课及格线的倒霉蛋,已经被罚着补了足足一个月的算术课,而且还是那种跟圆周率打交道的算术,每每一想到这一点,木辞这些围观群众,纷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没有切肤之痛,但是正所谓闻其声而知其悲,见其色而知其惨,见的多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也正是出于这种悲戚,对于选修课,班上的学生,多是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学习的,丝毫不敢有一丝马虎,生怕一个不小心,在下一个瞬间,就错过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知识点,若是下周的专业课考试中,恰好考到了。

噫,不亦悲乎!

也是木辞之前的专业课,都只是涉及到一些基础理论,最多,也只是考量一下众人的修为天赋,即对于道法的领会程度,没有出现这种惨绝人寰的现象,但是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学堂方面不声不响的推出了这一门据说是阵法基础的算数课。

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有些受不了,好在前期还算容易,只是一些勾三股四方面的探讨,最主要的是,即使回答错了,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第一个月,也能蒙混过去,之前那位倒霉蛋,也是因为其他的一门专业课没过关,才会去补课的。

但是从这一周开始,学堂方面开始大力要求了,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算术学,也就是所谓的阵法基础课程,至少能弄明白一个大概。

一石激起千层浪,用在这里一点也不为过,一时间学堂里哀鸿遍野,纷纷吵着要回家找妈,但是能够将孩子送到这所学堂来的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尤其是在听说,学堂居然开始教授阵法的时候,更是用更加强硬的方式将子女放养在学堂,还扬言不学出个人样,不会认这些个没出息的孩子。

至于其他之前一直看不上这所学堂的家长,这时候都来不及后悔,只是拼命地削尖了脑袋,找各种关系将自己的孩子往里面塞。

木辞对此是很不屑一顾的,说得好像真的可以将人的脑袋削尖一样,而且那阵法是正常人可以学的一样,若是这么容易,那还不是能上天了?

就悄悄问一下,这整个学堂,包括提出搞阵法教育的那个老师,他对阵法又能了解多少?

但是作为一个小年轻,木辞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即使自己弄不懂,也要装作很明白,至少,这样看上去,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很专业的,这样,如果自己下周考试失败了,至少,自己还能有借口,说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好,导致自己不小心失误了,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引起恻隐之心,这样的话,效果看上去会更好,更真实。

……

天色将近日中,早上的阴雨绵绵,及日中,竟然还能艳阳高照,若不是墙角湿漉漉的青苔,木辞还真的有些怀疑,之前的送别,是不是往事如梦。

纵然太阳可以欺骗自己,但自己手中的书册,却瞒不了人,那刺眼的几个字,在烈日的照耀下,隐隐泛着金光。

若是可以选择,木辞真的更宁愿去修习道法,而不愿意去碰这种劳什子阵法基础。

既然选择不了,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话说回来,手里这本书册,质量上要比道法注释书要好一些,下次再有桌子不稳的情况,用来垫桌角,想来效果应该很不错吧。

……

往事总是要比亲身经历时要美好,因为时光会将痛苦稀释,而将喜悦陈酿,因此每每想起往事的时候,人的嘴角,一般都会露出浅浅的,会心的,因为愉悦的微笑,木辞也是如此。

若不是当时,自己捏着鼻子学了一阵子的九章,现在的自己,想来,会更加不容易吧。

“木辞!”

门外那声呼唤,木辞自然是听到了,很尖锐的声音,但是木辞还是将其视作是呼唤,问候般的呼唤。

“您哪位?”

木辞已然看清来人,因此并没有太过动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波澜,就如一株青松立在那里,带着微笑看着来人。

来人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年岁看上去,与木辞不差多少,甚至应该还要小一些,因为木辞总觉得女子看上去有些青涩。

但正是这略显青涩的女子,现在却是一副怒气匆匆的面容,看着木辞,一双清秀的脸上,似乎要喷出火来,似乎木辞与他是不共戴天的债主关系。

即便女子这般神情,木辞依然觉得女子很清秀,因为,木辞虽然不认识眼前女子,但是从对方的衣着,木辞已经可以明白很多事了,因此也不问女子来意,只是起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然后示意班上其他人稍安勿躁,如果很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先出去一下,回头找萧浪要清场费。

这一套动作下来,简直如流水行云一般自然而潇洒,显然平时是有练过。

待其他人隐身之后,木辞才走近女子,在对方三步之外站定,然后轻声问道:“你们小姐,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女子见木辞问的这么直接,不由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木辞会是这般恢复,在她想来,即便是木辞认识她,她也可以在木辞问候之前,将自己过来之前,心里想好的许多话一股脑倾泻出来,至少,也能让木辞无地自容,谁让眼前这人,如此的不近人情。

但木辞问起自家小姐的事,女子虽然不悦,但心底还是隐隐有一些希翼的,毕竟,看上去,这是往好的一方面在发展,于是暗暗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的说道:

“我们小姐可厉害啦,早在几年前便已经达到了筑基,现在更是了不得,据说已经有了天人境的修为!”

“天人境?”

木辞微微一愣,这是个什么境界?认真将之前曾经读过的关于修为境界描述的书全部回忆一遍,发现并没有关于天人境的介绍,才不得不向对方低头道:“你所指的天人境,是指?”

“哼哼,不知道了吧?”见木辞很不不解的神情,女子顿时得意极了,眉宇间浑然没有之前那种兴师问罪般的怒气,现在有的,似乎只是一种窃喜。

见对方这种小女孩般的神情,木辞有些无奈,但是依然问道:“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呢?这里人多,你要是担心不方便的话,你悄悄的跟我说一下,可以吗?”

“哼!”

见木辞的态度不错,女子理了理右肩的饰带,看动作显然是一种习惯了,应该是一种出于自豪感的习惯吧,毕竟,女子眼中那种得意的小眼神,怎么都散不去。

只是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表情,现在却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将一双眼睛在木辞身上细细打量着,仿佛是呀将木辞的样貌深深记住一样。

被女子这么盯着看,倒是让木辞有些不习惯了,只好干咳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看得出来,木辞似乎很关心这一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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