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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医生,医生……救救他!请你一定要救他。”

一个泪流满脸,傍偟无助的女人跪在地上,哀求医生要救她的丈夫。

医院里寒满了伤者,全都头破血流,眼神呆滞。他们哭的哭,怕的怕,能动的急着打电话报平安,不能动的只好坐在轮椅上,由护士照顾。医院的自动门没时间关上,伤者的家属一个个走进院里,救伤车也把伤者逐个个推进来,警察急着向伤者查问意外的经过,亦帮助遇难者家属认屍,医院的内外还堆满了记者。

“各位市民,由於中正机场刚刚发生了意外;一架原定九时三十分起飞,飞往伦敦的客机,在跑道上失去控制,撞向另一部客机,发生暴炸。暂时情况:机上五十名乘客受重伤,由救护车送进医院,有十位送院前证实死,受伤者中有五个严重,两个危殆……”

一名记者正报道着意外发生的情况,她被进出的人撞来撞去,站也不稳。

“别挡着!看不到这里有很多伤者吗?让开!”

救人员推着一名正昏迷了的伤者进医院,那名伤者的头虽包着绷带,仍然渗出血,情况看来非常严重。

“情况怎样?”医生问。

“头部受伤严重,呼吸微弱,血压下降得很快。”救护员回答。

“准备过床,一、二、三。”

“找人通知龙医生,这位病人需要进行脑部手术。”

“可是,龙医生正在放假……”

“叫你去就去!人命重要!”

护士吓了一跳,快速走出急症房。

“……就是这样,请你立刻回医院。”护士对着电话说。

刚从机场回到家的龙美善,还没坐下就接到医院的电话。她没听清楚真正的情况,只知道发生了严重的意外,医院里全是伤者,不够人手,要她回去帮忙。

“好,我明白了,十分钟後到医院。”

身为脑科主管的她,这种情况遇多了,因此显得非常镇定。

“我要回医院,发生了意外,有病人等着我做手术。”她简单交待了情况,拿起车钥出门。

“我送你去。”夏俊打开门,从龙美善手上拿过车钥。“浩曦,你打电话过去给小悦吧。”关门前,他不忘交待一声。

大门关上了,屋子里剩下夏浩曦一个人。从机场回到家,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呆呆的握紧口袋中的介指。

“为什麽?为什麽……”他自言自语,双目无神。“她总是这麽自以为是,怎麽不曾为我想过呢?”

夏浩曦走上自己的房间,疲累的躺上床,突然,他感觉後有硬物。

“什麽来的?”

他翻身,掀起被子,被子下的是一盒录影带。他把带子放进录影机里,然後开着电视。

“哈罗!”

一把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见到我很奇怪吧?”电视里的人问。“当你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我已经……”她调皮的眨一眨眼,灿烂地笑。“哈!这不是遗书喔!我只是带时离开一下,很快会回来的。”

“是吗?”他对着电视机问。

“别怀疑我的话,我什麽时候骗过你?”她像知道他会不相信,再次说明。

夏曦摇头而笑,看着笑得如此天真的夏静岚,什麽也消了。

“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对吧?”夏静岚垂下眼皮,像犯了错的小孩在认错。

“她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夏浩曦觉得录像里的夏静岚太厉害了,完全知道他会有什麽反应,就像真的在跟他谈话一样。

“还记得你煮给我吃的那餐饭吗?”她问。

“嗯。”他点头。

“是我吃过以来最好吃的饭菜,好想再吃一次。”她夸张的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我会为你再煮一次。”他回答。

“我知道你会愿意再为我煮,可是意义已经不同了。”她微笑。“不再是以前的味道,不再有以前的感动;有的只是无奈。”

她叹了口气,眼睛没有直望镜头。

“没有不同。”夏浩曦紧张的说。他了前面的只是一个影象。

夏静岚再次望回镜头,露齿而笑。

“看完这影带以後希望你忘记以前的夏静岚。”她眼泛泪光,却仍然保持笑容。“然後……待我回来之时,重新的看待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错,是妹妹。”

她重复说着“妹妹”二字,向自己肯定,也向夏浩曦说明彼此的关系。

“傻瓜!你不是我妹妹!”他又恼又无奈。

“我……”她声音擅抖,泪水明明该流下,却被她压制住。“我好高兴自己终於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爸爸、妈妈,还有……”

“说不出哥哥这两个字吧?”他了解她的感受。

“还有你,一个又帅又捧的……哥哥。”

她合起双眼,泪水终於落下。

夏浩曦感到心痛,看着无助的她;每次,她都是独自承受一切,什麽也不出口。这个误会更令她陷入黑暗的漩涡。

夏静岚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拭去眼泪。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日,早上六时零三分,最後一次为你流泪。”

画面突然消失了,只见一片雪花。

“龙医生。”

护士看见踏进医院的龙美善,立刻上前。

“病人呢?”龙美善颢出医生专业的神情。

看着周围的伤者、记者、警察,她知道事态非常严重。

身边的夏俊明白到此时此刻的龙美善,身份是一位专业而认真的医生,他自动退一边去。

“正在急症房。”护士为龙美善穿上白袍。“夏医生也是刚刚赶到。”

“晨?他也来了?”龙美善怔了一下。“他是心脏科的吧?你不是说那病人需要进行脑部手术吗?”

“是的。但心电图显示那病人心跳微弱,似乎是先天性得有心脏病。”护士把急症房的布帘拉开。

夏晨立刻把布帘拉上,走出急症房。

“晨,你干什麽?病人正等着呢!”龙美善疑惑地问。

夏把龙美善拉到一旁,避开护士的耳目。

“嫂嫂。”他已改口,不叫她美善。“一会儿看见什麽也好,别激动,别伤心。”他凝重的说。

“你想说什麽?”

“只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一位医生。”

龙美善心头一震,又是那种可怕的感觉。

“哥有陪你来吧?”

龙美善点头。

“很好。”他咐身边的护士说:“去大堂把一位叫夏俊的人带来。”

护士快步走去大堂。

“晨,告诉我出了什麽事!”龙美善拉住夏晨的白袍说。“里面的是谁?我认识的吗?”

她真的太聪明了!毖事情分柝得这麽快。

夏晨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安慰性的说:“没事的,我知道你一定行。”

这时,夏俊刚来到他们面前。

“什麽事?”他看着夏晨和龙美善凝重的眼神,尤其龙美善害怕的神情。

“跟我来。”

夏晨把急症房的帘子慢慢拉开。

“血压一直下降。”

“帮她输血,快!”

“心跳下降。”

“做心外压,准备推上手术室。”

龙美善一步一步的走近病床。

“龙医生,你终於来了。”陈医生喜出望外的叫。“有你在就没问题,你……”龙美善眼睛不曾望向他,他於是闭嘴。

夏俊看着病床上的人,整个人发呆了。

眼前的不是真的吧?

“她……她……”龙美善口唇擅抖,手轻轻的抚上床上人的脸;一张毫无血色,如白纸的小脸。

“因为飞机失事,她是其中一个伤势严重的人。”护士开口解释道。

“不、不……”龙美善後退两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该上了飞机,她该在飞往伦敦途中,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夏晨肯定的说。“你要相信,必须要。接下来她的性命就要你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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