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恕罪。”
众人听了司马相如这清冷一声，却是一时无人反应。陈皎倒不觉得是歌有多美舞有艳，只是那辞太华，曲太绝。
却不想司马文君文曲皆通，随手拿来的一把琴都能抚得可比天籁。
可是为何却在正入情入景之时弄断了弦。好好的一首曲子，惜兮，惜兮。
“无妨。”窦太后却是毫不在意的，“辞听了一半，却也听得出来司马公子此辞妙丽至极。那孩子唱得好，且阿娇舞得美，连哀家这个眼瞎的坐在儿都能看得出来，阿娇舞艺日渐精益！”
司马相如淡淡作揖：“到底还是在下打搅了在座的兴趣，在下有罪，定要另单一曲赔罪。”
太后闻言喜，便又是絮絮说了些许大加赞扬司马相如的话。全殿的人因而去了怔然，皆皆都又话开了。难得太后今日心情上佳，就算是近日才与皇帝起争执却还喜笑颜开，看来是真真儿欣赏司马相如。
“且慢。”
在座重人皆齐齐变了脸色，无一不把目光徘徊在刘启窦太后二者之间。
刘启这分明是要找窦太后的不痛快呢。
“司马相如，上前来。”
被点之人不知自己所犯何物，却也是从命上前。
刘启端正着身子，声音长远严正：“你好大的胆子。”
论个人都会觉得冤屈。司马相如自然如此，却仍是遵循着规矩恭敬发问：“在下愚钝，不知该当何罪？”
“断弦惊人，本以是不敬。”刘启道，“既然不敬，为何致歉于在座，而非朕与皇后太后？”
众议讶然。话虽听着蛮不讲理，仔细琢磨，却竟也是合乎情理之控。于是看向司马相如的百十目光且不全是崇拜了。
“皇帝这是否是太过拘泥于小节了？”窦太后不满，皱眉发话，“司马——”
“好一个拘泥于小节。”刘启似乎等得就是窦太后这句话，“母后，好一个拘泥于小节。”
窦太后何等的聪明人，且是了解儿子指掌，顿时知道了他意指如何。
“皇帝！”窦太后别眼观望地下一群眼看别处却侧耳聆听着的戚贵公官，便是压低了声音，“难道非得在这儿不愉快？”
“母后无故杀人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能让母后怕了的？”刘启嘴角扬得嘲讽，却也没撕破脸，这一句话只有前面几人听了个真切。
“母后，一个低微墨客轻视了皇家你都能袒护，婳儿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刘启咄咄逼人，直瞪窦太后，“她到底如何招惹到了母后？”
窦太后嘴已经张开了一半，却又欲言又止。陈皎何尝不知窦太后苦衷在何处。月旎婳事情真景，若是十分不动地告知了刘启，才不知会有多大的不好。
人苦谁能知，心酸泪无痕。
－－－－－－－－－－－－－－
宴因这刘启的不快草草了了，陈皎也无心逗留，便随了刘彻回府。半路上刘彻被窦太后的人叫过去，陈皎独自一人，身后只是倾人和一个随意带出来的丫头二人，途经御花园，却看见了料到却没料到的。
“司马公子，你等等我。”
卓文君的靓丽身影比春蝶一般，飞来飞去。只是追逐的不是芬花芳草，而是满脸不耐的司马相如。
“司马公子，小女听了工资的词啊——”
陈皎见状忙是扑过身去，最后一刻搀住了脸快要着地的卓文君。可怜孩子，吓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陈皎左右见她没事，便是转身谴责肇事之徒。
“司马公子可是随便，”陈皎怒目瞪着背手清闲着的司马相如，“女子的脸面乃是最重要不过的，工资就这么看着文君摔到地上？”
“与我何干？”司马相如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别眼看这伏身在地上的陈皎，“在下未做任何事，此女却是半路上窜出来追赶在下，在下倒是觉得冤枉。”
陈皎哑然，默默看一眼卓文君，心生忧叹——一届流千古流芳的才女，年轻时竟然如此……不拘小节？
“你起来。”
陈皎犹疑回头，却见司马文君伸手向她。那手淡然无色，却是不似刘彻的手，骨节分明。
陈皎思虑良久，却是拿过卓文君的手，妥妥地放到司马相如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