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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他们应持的正确态度是心无旁鹜地专注于自己的资料查询,就如同周围所有人一样沉溺于网络世界里。然而他们在查找时内心充满了别扭,若大的一个游戏厅,玩家一般称网吧为游戏厅,网吧是文雅的名称,游戏厅才是通俗而真实的写照。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恐怕再没有第三个人是查资料来的,恐怕自开张至今也没有过。如果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告知在座的其他人,一定会引起哄然大笑的。甚至还会将他们轰赶出游戏厅的,因为他们不是来游戏的,这里是游戏者的天堂,不是学习者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他们确实感受到了这一点,网管虽然油腔滑调,但说出的话却不乏真实性。

他们抱着极大的希望查到了学校网站里有关社团创办的法律法规,却让他们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许的懊丧,因为不仅有严格的审批程序,而且条件规定近乎苛刻,根本不是他们想象里的想办就能办得的。以他们准备的情况与规定相比有较大的差距,看过后他们真有那种所谓的头大了的反应,接下来的工作已不是筹办的进程问题,而是办与不办的抉择了。

他们在反复阅读中又把关键的条款抄录了下来,而且对照没有错误后,起身离开了电脑走向网吧的门外。在他们向外走的过程,网管没有了迎接他们时的那份热情,尽管热情得不是很正常,但送出时没有了,有的是轻蔑的和不屑以顾的怪异目光。葛碧潭在李景余的心目中有着女神一般的地位,然而在这位网管看来远不如网吧里玩游戏的人们,这就是差异。千里马能让凡夫识得,逸足与伯乐也就无所谓了;高山流水能引起众生共鸣,就没有了伯牙与钟子期的美谈。

查找到的资料似乎使他们增添了思想负担,但走出网吧后他们的身心有种骤生爽快的感受,站在距离网吧门口不远处做着深呼吸的动作,仿佛要把从网吧里吸入体内的浊气全部排出。葛碧潭呼吸一阵后回头望着“网吧”二字,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竟然有那么多同学沉溺其中,以前只是听说或者从报道里看到类似的情况,今天算是目睹了现场。她不能理解长期生活在网吧里的人的所作所为,最大的疑惑是时间在这些人心里是什么概念,知识在这些人心里是什么概念,理想与抱负在这些人心里是什么概念。要让社会上的每个成员都成为精英,确实是不现实的,但社会上堕落的人出现群体现象也是应该深刻反思的一个社会问题,这种现象蔓延下去影响社会进步与发展是长久的危害,当下的危害是给社会增添了不稳定的因素。网吧的危害似乎人人皆知,然而网吧的泛滥却在无扼制中深入泛滥,已经不是救救孩子的问题了,不少的成年人也成了拯救的对象。

葛碧潭越想越畏惧“网吧”二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站在身边的周浩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因为刚走出室外感到寒冷。她没有告诉他真实的原因,只是点了点头予以应答。因为她这时心里堵得慌,实在不想说话,如果一旦说话难免语气里充满气愤,相信周浩是能够理解并且支持她的愤怒的,然而仅凭一个周浩的理解与支持又能把网吧怎么样呢?所以她没有发泄自己的愤怒。她也相信周浩一定也有如她一样的愤怒的,所以说给他听是没有必要的,但她又能说给谁听呢?说给网吧里的人,说给管理网吧的人,难道这些人不懂得其中的危害吗?正如吸食鸦片的人懂得鸦片是毒害神经的才吸食一样,走进网吧的人都是自甘堕落者,别人又能怎么样呢?加之社会管理者以及开设网吧者的纵容,自甘堕落者便可在自由自在中持久地堕落下去了。人的志向与意志力决定着人生的走向,旁观者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哀惋还能有什么呢?以已之能无回天之力,目不忍睹,心不忍想,唯有离开这种龌龊的地方而寻得自身的安宁。她在无言中向前走去,周浩忙赶上问她去哪里,她只简单地回答回学校,周浩提议到天一阁饺子馆吃过饭再回校,她点头表示同意。在走向天一阁的路上,葛碧潭依然闷闷不乐,这都是因为网吧二字萦绕心头压抑得她有了如此的表现。

两人刚走进天一阁饺子馆还没来得及寻找空位之际,忽然听到了被呼叫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程纹玺、刘嘉露、董茜茜三人在一起用餐。二人来到她们就坐的桌子一起坐了。见到他们后,三人表现得是那样的一致,几乎没有了平日性格上的差异——忍俊不禁,就连一向沉静得如一潭死水的董茜茜也有激动的迹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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