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顺耕两口子刚刚吃过早饭。
“咣当”皇甫德顺撞开院门，胀红着脸，将一桶水泼在院子里。
“德顺，你这是干啥？”李红桃从屋子里跑出来，茫然地看着满院子的水。
“皇甫顺耕。”皇甫德顺，站在院子当中大声吆喝，“你出来！”
“大哥。”皇甫顺耕站在门口不解地问，“你这是干啥？”
“我晒的粮食啊??????”李红桃操起一把铁锨，向一边攉着水，“德顺，你发啥疯？”
“皇甫顺耕，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德顺哥，进来坐，有话慢慢说。我不明白你说的啥意思？”
“你这么聪明个人，能不请楚啥事？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说不出口吧、、、”
“大哥，屋里坐，咱到屋里说。”李红桃突然明白了，将火刺刺的皇甫德顺拉到了屋里。
“皇甫顺耕”皇甫德顺嘴角冒着白沫，“你是不是答应你家秀娇嫁给我家青稞？说好的事，怎么随便就变，覆水能收回去吗？”
皇甫顺耕坐在炕沿上，像木胎一般。
“你说话啊！哪有这样对待你哥的，不嫁青稞倒也罢了??????嫁给自己的儿子，这不是自产自销吗！丢死皇甫祖宗的人了??????呸！”
“他大伯，你咋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家秀娇和云楼表面上虽是兄妹，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咋就不能亲上加亲！”李红桃急扯白脸地说。
“我跟你这个娘们没啥说的，皇甫顺耕，你今天要给我一个说法！”
“德顺哥??????有些话说不出口啊。家门不幸??????皇甫顺耕一辈子没说过瞎话，哥，原谅兄弟吧！”
“说得轻巧，我家青稞气的上吊的心都有！”
“德顺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就原谅你顺耕兄弟一回吧！”
“不行，除非你们重新把秀娇许配给我家青稞。不说清楚，我就住在你家里了。”皇甫德顺脱掉臭气熏天的烂鞋，盘腿坐到了炕头上。
“德顺哥，我教子无方，我家云楼和??????”
“顺耕，不能说啊！”李红桃哀求道，“家丑不可外扬、、、、、、”
“对我哥，有啥不能说的。哥啊，我那混账儿子??????夜里钻进了秀娇的被窝里了！”
“啊??????”皇甫德顺，雷击一般颓然倒在椅子里。
“哥，你说遇到了这样的畜生孩子，你叫我咋办？我能叫秀娇嫁给你家青稞！”
皇甫德顺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向院子外边走去。走到院门口，又转回来：
“顺耕，婚事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不，到日子我和你一块给孩子操持婚礼。”
远远看到村头歪脖子老柿树下，坐着一男一女，皇甫德顺加快了脚步。
“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树下的皇甫青棵问。
“青稞，你不要再说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啊！”
“秀娇，”像猴子一般飕地爬上高大柿子树的皇甫青稞，做出向下跳跃的姿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是给你看、、、、、”
“青稞，你下来！”黄秀娇带着哭腔喊。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吓唬谁？秀娇，你别管他，叫他跳！”
“爹??????你添什么乱！”
“兔崽子，还不给我滚下来！”皇甫德顺，捡起一块土坷垃掷过去。
“秀娇，你别走啊。”跳下树来的皇甫青稞喊。
“瞎喊个啥，跟我回家去！”皇甫德顺一把攥住儿子的手腕，“青稞，好女子有的是，这个女子咱不要了。为什么？爹已经打听清楚了，她已经和皇甫云楼那个坏小子睡过觉了??????”
“啊呀??????”皇甫青稞惨叫一声。
晌午温暖的太阳，像往常一样透过肥硕的葡萄叶的间，隙洒落在三个吃午饭的人身上，
“云楼，秀娇是咋回事？再去喊。”端着饭碗的李红桃说。
“我刚才喊了，她不听我的。”
“你又欺负秀娇了？”皇甫顺耕瞪了一眼夹着一筷子菜往嘴里塞的儿子。
“没有。”
“秀娇，秀娇，饭都凉了，快出来吃饭！”李红桃对着秀娇所在的屋子喊，“你爹给你留着一条烧得喷香的小鱼，再不出来你云楼哥可就抢去吃了。”
“妈，”揉着红刺刺眼球，从屋里出来的黄秀娇说，“妈，我不饿。”
“秀娇，皇甫云楼真的欺负你了？”皇甫顺耕扭脸对着儿子骂，“你咋着你妹子了？”
“我，我没欺负她。”皇甫云楼将屁股下边的小板凳挪动，与养父拉开了距离。
“上午出去照相还是高高兴兴的。”李红桃拉着坐在旁边的养女冰凉的小手，“咋着了，我的闺女？”
“呜，呜??????”黄秀娇扑到养母怀里，委屈地哭起来。
“咋着了我的闺女，你哥咋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替你出气。云楼，秀娇马上就是你的新娘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知道心疼人了！”
“秀娇，你这是咋了？”皇甫顺耕听到伏在老婆怀里的养女，发出像小猫一般的尖利的哭声，“云楼，你咋把你妹气成这样？说，先把饭碗放下。不说别给我吃饭！”
“好，那我就说，早晚也得说！”皇甫云楼从矮凳上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养父，“我??????我，不想和秀娇结婚了！我刚才和她说了，她也不说中不中，就哭??????”
“你??????”皇甫顺耕听到炸雷般地睁圆了眼睛“什么？皇甫云楼，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是说，你不想和秀娇结婚了？”
“嗯！爹，我不能自己骗自己。如果婚姻没有爱，除了害了我，不是也在害秀娇吗？不如趁现在我们还没有成婚，把它了了。这对我俩都好。秀娇不是和青稞好吗，再找青稞就是了。”
“你这个畜生！”皇甫顺耕火红着脸，将手中的饭碗掷过去。
“爹，你就不会讲道理。”皇甫云楼低头躲过了挟裹着汤汤水水的饭碗说。
“儿啊。”李红桃带着哭腔。“你说得是气话吧！两个人拌拌嘴、斗斗气，咱可不能一生气拌嘴就胡说八道。好了，云楼，你向你爹和秀娇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今后可不兴这样说了。不道歉也行，坐下吃饭吧，就当这事没发生。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饭吧。”
“妈，我没乱说。”
“儿啊，你这是咋了？”李红桃哭着说。看到男人飞身起来将院门关上，操起一根扁担冲过来，她厉声喝道：
“皇甫顺耕，你给我站住！这是扁担能够解决的问题吗？你打吧，先打我！”,李红桃把头伸向喘着粗气的丈夫。
“云楼，”冷静下来的皇甫顺耕说，“你说说理由吧，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没啥理由。爱情的小鸟突然飞走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
“他爹，你给我坐下！”李红桃说，“秀娇，你们上午出门还是好好的，在乡上是不是有什么事？秀娇，你好好想想，莫不是碰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是真是碰见了什么不洁之物，咱就把水源村唐老汉请来。虽说是个老地主，都说他可会抓鬼了??????”
“妈，你乱说个啥！”皇甫云楼皱着眉头不满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