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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夫少妇的婚后生活

“好了,瞎子哥。我看你就会贬损人,不会说好话。”王美英笑着说,“我是吓唬你的,会真把你往派出所送?”

“你敢,看看满堂的听客愿不愿意你。美英,你娘你爹是几十年不遇的稀罕事。有些事你爹不跟我说,你们和他们一墙之隔,你晚上不能听不到动静,给我透漏点有意思的。”

“我还没吃饭咧,饿着肚子跟你说?”

“这是两个羊耳朵,你把它吃了。”

“两个羊耳朵能叫一顿饭?”

“掌柜的,一碗羊肉汤加两个烧饼,不,三个,记到我的账??????不,下次开集我给你唱《一只鲜花插在牛粪上》新本,东头的老马家牛肉馆我不去了。美英,你可得给我讲些实货!”

“说曹操曹操就到。瞎子哥,他们赶集来了。”

“谁啊,我又看不到!”

“我公爹和我小娘。你一个瞎子,告诉你也白搭。”

“你不瞎就行。快把你看到的跟我说说,说得细一点。你公爹穿的啥?”

“他们没说赶集啊,怎么就来了???????我公爹穿一身粗布对襟黑夹袄,头上缠着一条雪白的羊毛肚子手巾,红光满面。穿着白粗布棉袜的脚上蹬着一双解放鞋??????在干啥?没干啥,只是翻着眼睛紧跟在我小娘的屁股后边,一颠一颠往前走??????我小娘?我小娘??????他俩走在一块真是不般配。小娘比我爹高半头,穿着那身身的蓝色列宁服。身材那个好啊,该洼的洼,该起的起??????胸脯?你这个死瞎子??????胸脯挺得像个小山??????白脸上红红的,像是涂了胭脂。我小娘胳膊轴上还挎着一个露出绿莹莹叶子的菜篮子。啊??????前边冒出来一个挎着照相机的秃头男人??????我小娘依偎到我爹身旁??????秃头挥着手,像是叫他俩靠近一些。闪了我的眼??????哎呀呀,爹!我爹摔倒了??????我的去看看??????”

“美英,一会你还回来跟我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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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咋了?”王美英把摔得满身灰土的皇甫德顺搀扶起来。

“爹??????没事。美英,你也在集上?”

“快走!路也不会走了?”廖红英怒目道。

“头挨近一些,再挨近一些。一起看着书本,要有陶醉表情。”乡文化站里,秃头摄影师焦躁地对换上蓝制服、手足无措的皇甫德顺说,“德顺,你怎么就是理解不了呢?笑得比哭还难看,学学你爱人??????对,红英,就是要依偎在丈夫身上。既要显示你们共同进步,也要显出你柔顺的性格,好,别动,我拍了??????”

“爹,你咋又摔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美英把大汗淋漓地公爹拉起来。

“德顺,不舒服咱们就停一停再照。”秃顶摄影师说。

“爱人,爱人,你咋又摔倒了。”廖红英跑回来,在摄影师面前大叫。

“哎、爱人。我很好,很好。”皇甫德顺弹簧般跳起来,咧着嘴说。

廖红英剜了皇甫德顺一眼,整理了一下他头上的羊毛肚子手巾。

“美英,下午,你叫顺耕到咱家一下??????”满脸流汗气,喘吁吁的皇甫德顺说。

在去皇甫德顺家的路上,皇甫顺耕想起第一次到他新家的情景:

“大哥,屋里坐。”听到笨拙地扫院子的廖红英喊,皇甫顺耕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顺耕来了!快坐,喝茶。”一身簇新的皇甫德顺忙不迭寒暄。

“一直在外边打鱼,知道的晚了,别介意啊。”皇甫顺耕将红绸子被面搁到桌面上。“一到家,李翠华告诉我,你们结了婚,吓了我一跳。”

“这??????我也没想到的事。”皇甫德顺红着脸说,“是魏,不,是你家云楼做得媒,我现在还云里雾里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为啥跟你,你还不清楚?我咋教你的!”廖红英没好气地说。

“德顺哥,老夫少妻??????你可得让着点老婆。”皇甫顺耕,心里动了一下,嘴上却这样说。

“顺耕,我们的事报纸都登了。”皇甫德顺讨好地看了老婆一眼,兴奋地将报纸递到皇甫顺耕面前,“说我们是革命爱情的典型!”

“还当过支书呢,”廖红英撅着小嘴说,“一口一个‘老婆’!”

“得叫‘爱人’,顺耕兄弟。”皇甫德顺说,“矿区都这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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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英把皇甫顺耕送出院子,皇甫顺耕嘱咐道:

“你新妈,是城里的姑娘,刚过来会过不惯咱农村的日子。你多干些家务,遇到事情让着她。尽管她年龄比你大不了多少,终究是你新妈,要敬重。”

“那还用我干,我爹炕上炕下的活都干完了。像打了鸡血,早晚得叫她榨干了,叫我咋敬重她!”

“你新妈在家,拿不拿式?”

“他们是水鸭嫁旱鸡,我看长久不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屋里院里也是一身板正正的列宁服。叫她去给猪添食,吓得猪跳出了土墙。吃不惯咱农村的饭食,动不动就叫我家青稞,到矿区小食堂给她买面包。城里成天吃的是白米精面,咱这里只有红薯玉米,菜帮子还是从矿区捡来的??????有点白面吧,不几天就叫她吃见了底。”

从皇甫德顺家回来,皇甫顺耕满脑子心思。

“顺耕,你回来了。”躺在被窝里的李翠华抬起了上身,“我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天德顺叫你去干什么?你给我讲讲。”

“叫我洗洗躺下,慢慢给你讲。”

自从李翠华来了之后,躺在炕上聊天,成了他们必修的功课。也是他们打发沉沉长夜的办法。

“那天雪越下越大,”皇甫顺耕躺进被窝里,点上一支旱烟,吸了一口,慢慢地说,“涧水河上快要散架的木桥上,铺满了厚雪,高压电铁架上的灯照得周围白天一般。雪花在歪斜的木桥上空白晃晃的光线中扯着团往下落

过了桥,我就将身后的钢铁怪物遗忘在脑后。眼前黑黢黢的,脸皮被雪团打得生疼。脚下的厚雪发出吱吱响声,不远处农房墙壁在白雪中显得黑幢幢。街上少有村人。密密麻麻的雪蛋子砸得睁不开眼。我把眼眯缝起来,凭感觉径直走向德顺家的小院。”

“顺耕,你说话文绉绉的!”

“不喜欢听?”

“喜欢,只是觉得怪怪的,不像庄稼人的话。”

“我是有意学着书本上的句子讲,觉得这样有味道。”

“继续讲!”

“快到小院,我停住了脚步。窗户纸是黑的,大门也关得铁桶一般。我被一个硬梆梆的物件绊得一趔趄,被迎面打着手电走过来的村医老陈,扶了一把才没摔倒。借着手电光,我踢开积雪,看到是一条嘴角有乌紫血迹的狗。我扒掉狗毛上的积雪,坐到雪窝里几分钟没起来。这是咱他家的小花!”

“小花!咱家的小花?我的小花啊!”李翠华从床上坐起来。“青稞把咱家小花牵走才几天,怎么就??????死了!你就不该叫青稞牵走它。”

“青稞说他家里院子最近不清净,我才叫他牵走的。”

“家里有喜,咋还会不清净?小花咋就死了呢?”李翠华不解地问。

“你听我往下讲。我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裹在已经冻得梆硬的小花身上,把它抱在怀里。老陈看我难受,嘟囔说:

‘他们是嫌小花多事了??????狗走窝子,也知道不吭不哈的。他们倒好,惊天动地,连狗都臊得慌!’

我们说着话,德顺家的大门咣地一声大开。王美英从院子里冲出来,呼天抢地地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爹呀!’

我拉着老陈跑过去。魂飞胆破的王美英,顾不得解释,将我俩扯到一间屋子门口,张着大嘴指指屋里,止步不前。

我们抢进屋子,看到廖红英,正双手掐住大口喘气的德顺往床铺上搬,

我扯过被子盖到瘦成一把骨头的德顺身上。老陈怕有骨折双手伸进被子做检查。我心急火燎问已经钻进被窝的廖红英,这是咋了。,廖红英吭吭哧哧,说是不小心摔倒了。已经进屋的王美英气哼哼地说:

‘摔倒了鬼哭狼嚎个啥?为啥又抽搐还吐白沫子!’

老陈,仔细端详着桌子上药汤里残留的褐色枝梗。我认出是在乡下常用壮阳的乌鸡藤。我问已经醒来的德顺:

‘这么冷的天咋还热?你怎么体虚成这样!’看到廖红英冷冰冰的不耐烦表情,我起身告辞。出了屋,我问王美英:

‘他们是不是想要个孩子?’王美英咧了咧嘴,干呕了几声说;

‘茅坑都不能看了,飘了一层小气球。我公爹刚才那是‘马上风,’,廖红英是想叫我公爹早点累死!。’

翠华,你不知道知道‘马上风’的意思吧。”

“就你们男人知道!”李翠华咧着嘴说,“快讲。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老陈出来了。”

“德顺啥也没说?那叫你去干什么?”

“可能是想说啥,没找着机会吧。明天我再看看德顺,我这个哥傻啊!”

“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有人背后罩着,有啥不放心的?有人敲门。”

满头汗涔涔的皇甫青稞,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顺耕叔,我爹出事了!”

“咋了,青稞?”皇甫顺耕把皇甫青稞让到椅子上。

“我爹失踪了、、、、、”

“失踪了?几天了?”

“三天了!这眼看要下大雨。”

“三天了?你该早去找找??????我想你不要你爹了呢!”

“我咋会不要,那是我爹。”

“你小妈不着急?”

“着急个屁。照吃照喝,跟没事似的!”

“回吧。你爹没事。”

“我爹没事?原来你知道他在哪里。这我就放心了。哪有这样当爹的,出去几天,也不和家里人打招呼。顺耕叔,我爹在跑到哪了?”

“你别问了。他现在比在家了痛快。”

“我不放心!””

“他不叫说。他有他的难处。你新妈要是问了,你就把我说的告诉她就行了。”

“顺耕,德顺在那里?你怎么连我也瞒着。”皇甫青稞走后,李翠华不满地说。

“我瞒着你干啥,是忘跟你说了。躲进了江记寿材铺。你记不记的乡东头破房子后头那家寿材铺?”

“我咋不知道,乡上就那么一家。”

“‘德顺哥,回家吧。这里一片白花花的寿木,怪渗人的。’那天我帮村西的老李家办丧事,在那里遇见他说。

‘不回,’德顺正蹲在墙角一口棺材面前刷油漆,‘回去活受罪。这里多安逸。’

‘你现在是新闻人物,闹起来影响不好。’我劝他。他说:

‘顾不得什么影响了,保命要紧。这地方不吉利,才没人想到我会躲在这里。就是廖红英知道我躲在这里,也不敢过来找。’我说:

‘又没个床啥的,晚上咋睡?’他指着面前一溜寿木,得意地说:

‘我和老江说好了,晚上,这十几口寿木,随便我挑着睡。我就挑那口刚刚打好的白茬柏木的,又宽又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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