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
旁边的男人在叫我，将我从幻想中拉出……
是，我软弱。幻想，只适合偶尔想想……
从地上坐起来，朝那个男人走去。
“君默……”
月宿从身后拉住了我的胳膊，硬硬的甩开他，没有回头的说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他。”
胳膊被松开，我继续朝那个男人走去。
月宿跟在我的身后，离那个男人只有几步之遥，我用极慢的速度前行。
走到他的身前，他的嘴里还在重复那个人名，听不清具体是什么，只能听出是个人名。
抬手，朝男人伸去，手被月宿抓住，侧头，看到月宿脸上严肃的表情，朝他咧嘴一笑，问道，“你不相信我？”
月宿身子一僵，松开了手。
见他松手，开始在心里默念咒语，咒语念完，手上聚满了黑色的物体，噬魂咒，这是我第一次用。
“君默！”
月宿又在叫我，不想再理他了，将手上的东西丢到那个男人的身上，看那团黑色的物体，将这个男人侵蚀。
最后，和那团黑色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月宿在怒吼，还是不想理他，跌跌撞撞的朝冤狱的门走去。
我虽然没用过，但我知道，噬魂咒用了会怎么样。
噬魂，一命偿一命……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若能解这一时之气，谁还管的了以后……
冤狱里怨魂见我独自一人出来，纷纷开始低鸣，他们想对我发起攻击，又怕同我一起来的月宿。
呵，月宿现在又怎么有时间管我，他应该去自然城去救那个男人了。
也可以说，是去救我。
不知道我第一次使用噬魂咒效果怎么样，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被那群噬魂送到自然城。
那里，以后或许也是我的归处。
“来无来处，去无去处，本来就是无，何时成了物”
从自然来，回到自然去。
无月以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的记忆，以我能看到的效果在恢复。
刚刚，我记起了噬魂咒。
那个不论是谁，都只能使用一次的法术。
我知道，我上辈子是蛇君。
不对，不是上辈子，是以前。
我活了多久？
以默默的身份活了几百年，那以君默的身份，又活了多久？
我又好奇了，无月说，没事不要想那么多。
对，不能想太多。
怨魂的嚎叫越来越远了，抬头，看看昏暗的天。
冥界的天，不伦何时都是这样么？
拖着身体朝奈何桥走，脸上的麻木也褪去了很多。
我没有很疼，只是感觉到耻辱。
那个男人没有羞辱我，只是打了我，听到了孟婆汤打了我。
或许他对孟婆汤有着很深的怨念，或许是他心爱的女人喝了孟婆汤。
书生一直都是这样深情，书上是这样说的……
月宿也没有嘲笑我，只告诉我，不要伤害他的子民。
是，是我自己傲娇了，只是因为他们都没有那样对我，所以我才会产生莫大的耻辱感。
“回来啦……回来就好……”
沧桑的女声，抬头，看到了桌前正在倒水的孟弱水。
孟弱水抬头，朝我一笑，看见她的笑，一阵恍惚。我好像从她皱巴巴的脸上看到了慈祥，或许，是我看花眼了。
闷闷的应上一声，朝奈何桥走去。
孟弱水没有问我，那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回来。
我也不想解释，我知道，月宿会解决一切，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自然城不是那么好去的，就算是一界之主，也无例外。
我……好像去过那里。
站在桥上往河里看，看了一会，捕捉到了河底巢崖的身影。
头也开始了晕，带着阵阵的疼。
奈何，奈何，是谁给它起了一个这么美的名字。
转移眼神，去看岸边的曼珠沙华，我还不想让自己跌到奈何里。
忘记--我已经忘记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娇艳的曼珠沙华无风自动，火红的花丛中，不见一点绿叶。
自古红花都要绿叶配，也就它，不需要任何东西搭配，也是这样的美，美过任何东西。
“花叶不相见，永世不悔……”
转身，看见了名副其实的孟婆，苍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
“弱水，你给予别人忘记，自己却还是不能忘……”
语出，惊住了我和孟弱水两人。
刚刚那话，是从我嘴里说出的吗？
孟弱水从我在不知什么情况下说出那句话之后，一直盯着我看，好大会儿之后，长叹一声气，侧头看向岸边的曼珠沙华，“你终不是她……”
没有想问孟弱水“她”是谁，无月说，该我知道的，终会知道。
随着孟弱水一同看向曼珠沙华，猛然想起刚刚孟弱水说的那句话，开口问向身旁的孟弱水，“曼珠沙华为什么没有花叶？”
孟弱水明显一愣，回过神后连忙问道，“曼珠沙华，就是彼岸花，这样说，你有没有想起？”
朝着她摇摇头，孟弱水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叶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又是这句……
真的能永不相见吗？
侧头去看光秃秃的花茎，身旁孟弱水还在说着彼岸花，“花苞时，彼岸花枝叶茂盛，花将开时，花叶退落，不等见花开，就已落得干净，等到花败时，叶子会再次长出来，等待下一次花开……”
孟弱水又在叹息，侧头去问她，“叶子为什么会退落？”
孟弱水撇我一眼，轻声道，“这个要问花叶……”
“……………………”
可能是她不想说，也可能是她不知道，等到长出叶子时，我一定要去问问花叶，为什么不见花开。
“花开等了几千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孟婆幽幽的说了最后一句，转身朝桥下走去。
摊前，鬼魂自觉的在喝水，桌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孟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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