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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冷月无声

夏建华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心似乎都停住了跳动,原来这就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吗,太令人震撼了,心中对沈心怡的痴迷又增加了几分,可是随即又想到,那样的人儿岂是他能萧想的,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副统领,配不上她呀,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有着不甘,娘亲,你能告诉我吗……啊,她要走了吗,好想上前去抓住她,不让她走……职责所在,不能走开,看着身边的好友,自己的好友赵云,希望他能想得开,皎皎明月,期盼我所爱之人平平安安吧。

冷月寂寂无声挂树梢,沈心怡从喜雨亭走出来之后,向西边走去,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慈宁宫这边。此时的慈宁宫失去了原本的安宁祥和,在漆黑夜色的笼罩下,草木随风摇摆,传来沙沙声,影影绰绰,就好像要把人吞噬一般。

沈心怡抬起头远远看着寂寂无人、萧索空旷的宫殿,心里面无端生出一种年华易逝、悲哀落寞来,抬脚走进慈宁宫的大门。自从大火之后,太后和诸位太妃就搬出了慈宁宫,住到了凤藻宫后面的钟粹宫居住。

没几天,刘钰就下旨责令工部准备相关所需材料,从国库拨出所需银钱,开始对慈宁宫的重新修缮。

趁着修缮慈宁宫的机会,刘钰还下旨把宫里面的包括储秀宫在内的所有残旧的宫室都翻修一遍,首先动工的自然是慈宁宫这里了,所以,这些天以来,这边到处都是工匠杂役,每日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这里面服侍的人也都暂且在钟粹宫侍奉着,此处只留着几个粗使来负责照看材料而已。

已是深夜时分,宫外的男子是不能滞留在宫里头的,工程自然而然的就停下来了。

诺大的慈宁宫空无一人,就连看守房子和材料的小太监都不见了踪影。也是,如今的慈宁宫就只剩下一些建筑所需的木料、石头之类的东西,值钱的早已经搬到别处去了,已经不需要人看守了。

慈宁宫中数目繁多,枝繁叶茂,在春日里绽发着勃勃生机。比较起宫廷各处的富丽堂皇,这里总是有一种富贵祥和的气息,是呀,慈宁宫,那可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居所,怎能不富贵祥和。

沈心怡走过一道回廊的拐角,她想要去安德斋看看,自从大火之后,她就没有再来过这里,再也没有看过仪玉太妃当初的居所。

越靠近安德斋,越是寂寞萧索荒凉,还透出些许阴森与恐怖。被火烧得残败不堪的宫室已经被工匠们清除了,可是从周围的树木、花卉、假山、凉亭上烟熏火燎的痕迹依然留存。因为这里在修缮的缘故,还点着几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灯笼随风晃动,树影斑驳,兀得令她的心里面一下子升起一股寒意,就在这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沈心怡脸色大变,月亮一下子也不见了踪影,风也大了起来,好冷呀,心里又有些害怕,她紧紧衣领,跨过门槛。

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安德斋的门前,朦朦胧胧得看不甚清楚,难道是仪玉太妃的灵魂回来了吗?

“啊,”沈心怡惊呼出声,正想往外走。

只见那个身影转过身来,月亮又出来了,沈心怡借着月色一看,赫然是刘皓!

沈心怡觉得十分的惊奇,她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的亲王,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皓?

刘皓也看到了她,用着惊讶中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沈心怡。

“你怎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这句话来,却同时又住了口。

沈心怡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出那片阴影之地,招呼道:“没想到会再见到亲王殿下,真是让嫔妾深感意外呀。”

刘皓看着她走过来,立马转过身去,看着安德斋被烧的半塌的大门道:“梅婕妤怎会到这里来?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喜雨亭应该夜宴正酣吧?”

“夜宴正酣就不能出来散散步、醒醒酒吗?倒是王爷此时怎么还会都留在宫里面,真是出乎嫔妾的意料呀。“沈心怡笑道。

“哦,散心、醒酒到如此阴森的地方,婕妤真是好品味,非常人所能及。”刘皓嘲讽道。

“那王爷呢,您是来此地所为何事?可不要告诉嫔妾说是为了赏月而来的。”沈心怡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我正在这里查看一下工程,明天就要把这些都拆除了。”刘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沈心怡猛然想起来,刘皓是负责工部这一次重建工程监督的。她打量着眼前几乎被烧得一干二净的安德斋,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伤感,明天这里就要被拆除了!

“这不过是一座在寻常不过的太妃宫室,查看工程竟然还需要劳动王爷的大驾亲自前来查看,真是稀奇呀。”沈心怡嘲讽道。

“既然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宫殿,那为何盛宠不衰的梅婕妤怎会趁着深夜无人前来观赏风景呢?”刘皓同样不甘示弱反问道。

因为要反驳沈心怡的话,他一下子就转过头,沈心怡看着他,月光忽然亮了几分,她竟然发现刘皓的眼睛微微发红,难道说,难道说……

想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沈心怡立刻后退了一小步,怔住了。

刘皓看到沈心怡呆呆的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妥当,连忙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她。

沈心怡顿时哑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

“你,你……”沈心怡原本不相信刘皓会因为什么好笑的查看工程在这种时候跑过来,查看工程什么时候不行,非得选在这种时候,脑海中的念头清晰的浮现出来,忽然她道:“你和仪玉太妃,是……”

“你应该就是仪玉太妃所说的那位故人,仪玉太妃家人的冤情是你告诉她的吧,还有也是你帮她的家人收殓入葬的。”沈心怡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密谈的时候,仪玉太妃就说宫中曾有一位故人帮助她在宫外秘密调查当年的真相,还为她祭拜家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竟然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刘皓转过头来,用那双含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沈心怡脸色微变,没想到在这里的一次偶遇,让两个人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暴漏了一些出来。

他的眼睛闪着冷冽的光芒,身上的杀气也放了出来,沈心怡不由的有些害怕,又退了几步。

“察觉到自己有些情绪激动,刘皓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是仪玉太妃告诉你的吗?”

“仪玉太妃确实告诉了我一些宫中旧事,对我这个后辈关爱有加,使我获益良多。“沈心怡说的模棱两可。

“呵呵,宫中旧事?“刘皓笑了,”什么宫中旧事?是关于王家如何使计策害死她的家人吗?“既然沈心怡已经知道了,刘皓索性不再隐瞒,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对于这样坦白的话语沈心怡倒有些不适应,她轻声笑道:“太妃并没有提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只是对我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已,而且这些秘密王爷想必也是耳熟能详,王爷又何必如此焦躁不安呢?嫔妾知道的不多,否则也不会见到王爷在此如此的惊讶了,宫中禁地,还是小心为上呀。”

仪玉太妃既然与刘皓有关系,那么关于刘钰的身世之谜他应该也是知道的,联想到刘钰继位之初的那个谣言,只怕也是两个人合作的结果吧。沈心怡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应该不会有错吧。

“仪玉太妃曾帮过嫔妾两次,她的恩德嫔妾一直记在心上,也很喜欢和她说话,我们是能谈得来的朋友,只是实在没有想到王爷竟还和仪玉太妃有关系。”沈心怡试探的问道。

刘皓沉默了好一阵子,抬头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长长的叹了一声道:“都是陈年的旧事了,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年先帝还曾经想要把我这个最不讨喜的儿子过继给她,只可惜,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是肯定的,”沈心怡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会拒绝的,当年先帝想要把刘皓过继给仪妃,必定是因为仪妃刚刚小产,宠爱也没有淡化,先帝不忍她伤心过度,才会有如此体贴的安排,可是当时的刘皓年龄和仪妃顶多相差不过五六岁,当时刘皓可能只有十一二岁,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可是再过上四五年了,只怕就会流言满天飞了。

听了沈心怡的解释,压在刘皓心里多年的芥蒂忽的一下子就解开了,原来是这样的。

他蓦地回头,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语气中竟然还含着一丝颤抖,“我,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的眼睛呢。”

沈心怡听了之后,有点儿惊讶万分,她虽然与刘皓的交集不多,可是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以他如此精明的心思竟然会想不通。

“她刚入宫的时候只有十六岁,那时候我才刚刚十一岁,”刘皓回忆起往事,叹息了一声,他脑海里那一次花海中初见她时的场景,彩蝶在她身旁翩翩起舞,就好像画中的仙子一般……

沈心怡品味着刘皓话语中蕴含的感情,可以听得出,他对仪玉太妃一定是有感情的,而且这种感情应该是十分的厚重而真诚吧,也是因为如此,这样简单的道理竟然会让一个如此精明的人看不透事情的真相。

刘皓淡淡的道出自己往昔珍贵的回忆……

后来仪玉太妃虽然拒绝收养他,可是对他一直照顾有加,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给他留一份,就像是自己的娘亲或者姐姐那样,后来自己满十六岁了,按规矩要出宫建府封王,可是他那个对他无比鄙视的父皇竟然没有给他这个长子操办,但是祖制不可违,还是让他入兵部历练,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仪玉太妃父兄当年惨死的真相,犹豫了好久,还是告诉了她。之后,他竭尽自己所能帮她设计谋划复宠,每天强颜欢笑服侍自己的仇人,可惜啊,谋划了那么久,还没有开始计划,他那个风流的父皇就死在了榻上……

沈心怡仔细的听着,刘皓对他的父皇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呀。

刘皓语气平淡的叙述着自己和仪玉太妃之间的事情,就好像在讲旁人的故事一般。感情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以沈心怡的聪明才智,只要稍稍调查就会知道,所以刘皓也不再隐瞒,一一道出。

“唉,当年我就不应该把事实真相告诉给她呀。”

“为什么不告诉?她给自己的家人报仇有什么不对?如果生活在虚伪的世界之中,那才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呢?”沈心怡立刻接口道。

“你知道什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刘皓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她能够幸福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即使是她的家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了给家人报仇,而日日夜夜活在仇恨中。”

沈心怡听了之后脸色大变。

刘皓说完之后才注意到沈心怡的神情,也有些愣住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陷入了僵局,半晌后,沈心怡开口道:“这一次算是我的谣言害死了她,你怨不怨我?”

“我不会怨你,那是她自己选择死亡道路的。如果当时她选择出宫的话,我一定会帮到她的。”刘皓叹息道。

沈心怡明了的点点头,她早已经知道刘皓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闲云野鹤、安闲自在,手中一定有着他自己的势力。要适宜于太妃选择出宫的话,刘皓一定会将她密密的救出,从此脱离宫廷,可是如果真的离了这个宫廷,她又能去哪呢,天下之大,没有一处容身之地属于她,她又想起了那一夜仪玉太妃说的话:“我在这宫里面不过十几年的岁月,却是将一生都耗在了这里……”

仪玉太妃已经是心神俱疲,再也无力支撑了,选择了死亡,沈心怡面上一片黯淡,心里面难过得很。

她想起仪玉太妃对她说起这句话时的绝望凄楚的表情,又想起她早生华发,短短的十几年,在深宫里面的日子,让她失去了美好的年华,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的家人也离她而去,这个世间还有谁记得她,知道她,缅怀她?心死了,一把火将所有的恩怨情仇付之一炬,成为两个人最后的记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一夜的大火。

在这个寂寂无人的宫殿里面,他们两个人并排坐在那处残存的横栏上,清冷无声的月光之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夜色愈发浓重,天上都看快看不见星辰,唯独冷月挂东墙,隐隐约约似乎有歌舞声从飘渺湖那边传过来。

沈心怡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刘皓,低着头,似乎在无声的哭泣着,因为此时他的身上传来的是悲伤的气息。

看着他,沈心怡不知道应该还说些什么安慰他,人生真是奇妙无比,她和刘皓从上一次的针锋相对,到这一次的坦诚相待,同时缅怀一个人,真是奇妙无比呀。

“你怎会穿着这样一身衣服,有些于理不合吧?”刘皓忽然问道。

“没有办法,被人算计了,就献了一舞而已。”沈心怡毫不在意的说道。

刘皓看着她的衣服以及脸上的妆容,忽然惊讶的道:“你跳的可是‘凤凰涅槃舞’?”

“王爷真是博学多才,从一件衣服上竟然能看出嫔妾所跳的是何舞。”

“机缘巧合罢了,好像是从什么地方看过描写凤凰涅槃舞的书,只是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过,婕妤才是令人大开眼界呀,这样的舞蹈也会跳,看来,婕妤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王爷就不要取笑嫔妾了,只怕过了今日,嫔妾又会惹来众多仇敌,到时还望王爷能够伸出援手,帮嫔妾一把。”沈心怡道。

刘皓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那边不是夜宴正酣吗?”

“心烦意乱,那些丑陋的嘴脸看不下去了,索性就出来走走。”沈心怡随意的说道。

“看来是麻烦自找上门了吧?”刘皓轻轻的笑了,声音已恢复的和平常一样,“婕妤就不怕被抢去了风头?”

“一个小丫头而已,还被人当枪使,不足为惧。”沈心怡冷哼一声道。

“不能够大意,”刘皓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个深宫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肮脏、污秽上许多。”

沈心怡忽然想到一句话,“旁观者清”眼前的这个男子,在皇宫里面生活了近二十年,虽然她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于这些卑鄙的手段、勾心斗角的争端只怕他看的不比别人少。

她不想说什么,此刻的不想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只想在这里安静一下,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想着让她能开心点的事情。

“皇上生母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刘皓忽然问道。

沈心怡点点头,问道:“他的生母,就是当年齐国的那位宠妃袁紫烟吧。”

“是的,仪玉告诉你的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不过我一猜就猜出来了。”

“袁紫烟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可怜。”刘皓说道:“她确实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而已,后来被大楚的御医给救活了。”

“呵呵,活过来又能怎样,可怜的要侍奉一个毁灭自己国家的人。”沈心怡嘲讽的笑了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的头部受了重伤,被救醒之后,心智受到损伤,不再记得以前的事情,先帝就把她带回大楚,安置在紫烟宫中,当时正是秀女大选,先帝就骗她说,她是一个普通的入宫选秀的秀女,家人都得时疫死去了,就连名册,家世,什么都编的清清楚楚。”

沈心怡这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样的遭遇,对一个女子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可怜,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描述这个女子的离奇故事了。

“其实,那个时候,袁紫烟早已经逝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大楚的妃子而已。”沈心怡笑道。

“只是这样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子,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头根本就活不下来,先帝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在她身上的宠爱很快就淡了下去,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先帝早已经有了更多的新宠。”刘皓说道。

“再后来呢?”沈心怡问道。

“还能怎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宫里面。”刘皓语气冷淡的说着这个传奇女子的最后生涯。

“是太后动的手吗?”沈心怡又问道。

“不知道。”刘皓道:“永远没有人知道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去关注一个不受宠、又没有背景的女子。”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冷月,自己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了初见袁紫烟时的情景,那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美,不该存于这个世上,就像是天宫里面的嫦娥,怎么能留存于这个污秽不堪的皇宫呢,那一年,他真正的知道了什么才是《洛神赋》中描述的那种美。只是那种美丽却被世俗所玷污,很快便魂消香断。所以他格外的厌恶自己的父皇,这**里面的每一个女子包括他的母亲在内,都是美好而又纯净的,他根本配不上她们,可是就是因为他是大楚的天子,就可以坐拥那么多的女子。

沈心怡听完了袁紫烟的传奇一生,竟然是这样悲剧的收尾。看着此时的刘皓,沈心怡觉得自己忽然看不透他了,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她忍不住去猜想。

一片静默散在两人之间,今夜两人的心靠近了许多。

“娘娘、娘娘,“一身呼唤传来。

沈心怡一听那是春花的声音。

春花这时候也跑了进来,惊诧的看着两人,沈心怡恢复了平时的表情,站起身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喜雨亭那边的夜宴结束了,皇上召娘娘侍寝呢。”春花回道。

沈心怡听了之后眼里面闪过一丝厌恶,不敢去看刘皓的脸色,淡淡的应道:“这就回去吧。”

春花上前来,扶着沈心怡的手,两人就着月色走了出去。

刘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沈心怡远去的背影思索着什么。

快到门口时,春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的身影已经看不清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个人看上去和娘娘是如此的相称,就像书上说的那样,一对璧人大概就是那样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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