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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故人来访

消息很短,只有几句话而已,但是却让沈心怡无比的惊喜,诸葛先生和李密已经启程开始返回北方了。

脱离了大楚京城那高高城墙的束缚,沈心怡和外界势力的联络也就畅通无阻,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南唐的都城已经在三月末被夏承志攻破了,但是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夏承志这一战功绩虽然辉煌无比,但是战果却有些不满意,因为南唐的太子再忠心的部将的拥护下,拼死突围出了京城,更是给夏承志的下一步征战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仔细想想天下的时局还真是十足的混乱不堪,南唐和大楚现在都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一个是辽军,一个是夏承志,而他们的皇帝呢,一个成了傀儡,一个成了俘虏,真是十足的讽刺呀,唯一相同的就是刘钰肯定也在伺机谋求脱身,南唐新帝在谋求复国。

如今南唐太子退守南部的建章一带,据说前不久,就在建章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称帝,把落入楚军手中的唐帝尊为太上皇。新帝继位之后,立刻发布灭敌檄文,号召散布在南堂的各地亲王汇聚兵力,同时又联络南方的野族部落,准备与夏承志一战,夺回京城。

而夏承志率军入京之后,就一直忙于整顿事务,安抚百姓,一时之间也腾不出手来,只好放任南唐新帝召集各方旧势力。如今,他们双方人马都陷入了僵局,分庭抗礼。

好像上一次接到诸葛正我飞鸽传书的时候,说他即将要去拜见南唐的新帝,商谋对策,以求天下大计,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商量成功。而且这一次裕亲王的突然离世,让诸葛先生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不得不在南方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处理留下来的事务。

沈心怡又看看消息发出的日期,算了算两个人在路上的日子,还在思索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大嗓门的呼喊声传来。抬起头来,隔着敞开的门远远看去,是他们的邻居李康德正从山道上回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李嫂子立刻就迎了上去,“你不是说赶集之后晚上去探望妹妹、妹夫他们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唉,别提了,哪里还有什么集市呀,我上午去集市的时候,都已经早早散了。”李康德摆摆手,神色有些萎靡不振。

“出啥事了吗,好好地集市怎么就散了?”李嫂子有些惊异地问道。

“还不是城里的那些蛮夷,四处烧杀抢掠,比冬天的野狼还要凶残,都没有人敢在集市里面卖东西了。”李康德又叹了一口气:“他们原本都是呆在城里面不出来的,如今就像饿狼下山一样,四处抢劫,弄得我们乡下的集市都不敢开了。”他本来是带着打好的猎物去集市上交易的,却白跑了一趟。

“唉,这些天杀的南蛮子,真是四处作孽呀。”李家嫂子忍不住骂道。然后又看到自己夫君两手空空的,立刻变了脸色,惊慌失措的问道:“你的猎物呢,莫不是全被抢了?没伤到吧?”拉着自己夫君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夫君出门的时候是带了不少的野味前去贩卖。

“我没有伤到,你不用担心。”李康德摇摇头道:“我看到集市早早散了,就直接去了妹子家,唉,别提了,惨的不行。”

沈心怡记得以前听李家嫂子说过,李康德的妹妹嫁到了京城附近的村子里,过的还是很富足的。

“怎么了,莫不是家里被人给抢了?”李嫂子紧张地问道。

“可不是吗,那一群恶魔,把能吃的东西都给抢光了,存粮一点都不剩,家里面都揭不开锅了。好在地里头还种了一些粮食,现在已经出芽了,妹妹想要用它来充充饥,可是妹夫倔的跟牛一样,死活不答应。还好我今天过去了,把那些野味全给留下了,让他们暂且度日吧。要是在晚上几天,只怕会饿死人的。我还听说呀,附近有几个村子里面,人都快被杀光了,东西呀也给抢光了,这还让人怎么活下去呢。”

“不是说那些辽军都是呆在城里面不出来吗?城里头那么多金银财宝,咋还跑到我们乡下来?啊,娃他爹,你说,他们会不会抢到我们这里来呢?”

“不会吧,我们村子这么穷,他们应该看不上眼,再说……”李康德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他们应该已经回家了。

沈心怡在屋里面听到这些话,心中也是一阵黯然,辽军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前些日子天气还有些寒冷,他们不方便行动,现在大地解冻,春暖花开,正是他们劫掠粮草的最佳时机。

南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夏承志并没有和辽军翻脸,齐州的粮草供给还是畅通无阻的,现在他们就已经开始四处抢掠,看来是想要尽快的储备起更多的粮草,为将来的变数做好准备。

当初楚京里的一把大火,手段虽然十分的高明,但是不仅害的京城里的百姓没有粮食吃,也害的这些周边的乡野之民惨遭辽军劫掠,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

正在思量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响,沈心怡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刘皓回来了。

他一身洁净简单的粗布衣裳,为了行动方便,袖子都挽了起来,标准的猎户装扮,但是他身上那种高贵儒雅的气质还是在无形中透露出来,而且还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手里头现在正提着两只野兔子,偏偏那两只兔子还没有死,腿一蹬一蹬的,有点儿滑稽,也破坏了他的形象。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刘皓把兔子拎进屋子的同时随口问道。

“在想……怪不得村里面的小姑娘都喜欢从我们门前走过呢?”细细打量着刘皓俊逸非凡的脸庞,沈心怡忍不住打趣道。

“难道村里面的小伙子就不喜欢从我们门前经过了吗?”刘皓也打趣起沈心怡来。

沈心怡瞪了他一眼。

“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刚刚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刘皓观察入微得道。

“也没有什么。”沈心怡说道,把刚刚从李康德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刘皓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辽军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京城的,他们的野心是很大的,将来肯定会有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如今京城里面的存粮只能够三个月之用,这还是将城中富户贵族之家的存粮全部搜刮来的结果。依我看,就算是齐州的供应道路畅通无阻,以夏承志的老奸巨猾,定不会允许他们储备起充足的粮食,只有从别的地方掠夺了。”

沈心怡并没有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准确地得知这样的消息,他们两个人虽然身处深山老林,但是与外界的联系并没有中断,他们两个人都在京城里面有着潜藏的势力,刘皓自然有他的情报来源。

沈心怡接过他手里的兔子,问道:“你今天怎么就只逮了这两只小东西回来?”

“别的东西我们又不会弄,没办法了。”刘皓叹气道:“只有这兔子做起来简单一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刘皓打到的猎物还是很多的,但是其余的猎物,两个人都不会处理,也用不到,就干脆当做人情送给那些村民了。

听到刘皓饱含幽怨的语气,沈心怡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尝试做鸡吃的时候的场景,有武林高手在,鸡都抓不住,鸡毛满天飞,好不容易抓住了吧,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把它给宰了,那只鸡还狠狠地啄了刘皓几口,最后还是沈心怡去请了住在隔壁的李嫂子,人家几下就把那只鸡给搞定了。之后刘皓再也不敢打任何需要拔毛才能吃的动物回来,山里面的野鸡也因此逃过一劫呀。

“今天还是我来做吧,就烤着吃吧。”刘皓笑着说道。他以前也做过烧烤的,一只兔子还应付的过来。

“好,”沈心怡点点头,转身去后院拿蔬菜和炭火。

刚走到后院,又看到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她走上前去,那只鸽子温顺的冲她咕咕咕几声,任她捉进手中。

房中正在处理兔子的刘皓也听见了声音,朗声问道:“谁的?”

沈心怡看了看鸽子脚上的布条,是银灰色的,于是笑着说道:“是你的哟。”一边说着,一边捉着鸽子进了屋。

刘皓接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笺看起来。

两人眼下都是用信鸽和外界进行联系的,鸽子又不会认他们的容貌,现在只能以鸽子脚上布条的颜色来区分到底是谁的密信了。

刘皓的视线飞快的在纸条上扫过,看到后来,停滞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心怡,却又飞快的低下头去,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难以辨别。

沈心怡觉得奇怪,问道:“有什么惊人的消息吗?”是不是又和她有关系呢。

刘皓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大,不过是一些陈旧的消息,只是辽人又开始在京城里面大肆搜查了。”说着用内力把手中的纸条化成了粉末,四散飞去了。

沈心怡看着他指间流下来的粉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刘皓一定是有事情瞒着她,虽然她也明白,两个人身边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就算是能够完全的信赖对方,也不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好受。

“我去拿些蔬菜吧。”沈心怡勉强的笑道,出了屋子。

刘皓惊诧于她的敏锐,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晚饭时分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许沉闷和压抑,刘皓夹起一块兔子肉放到沈心怡的碗中。

沈心怡夹起来,有些气愤的咬了一口,刚入口,就觉得十分的好吃,微带着香气的兔肉口感鲜嫩,孜然粉和辣味融合得十分巧妙,烤的火候也十分的到位,好吃极了。

“感觉怎么样?我做的是不是比你做得好多了?”刘皓笑道。

“哼,就那样。”沈心怡气呼呼得道。刘皓的话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几个月的乡村生活,她的厨艺好像没有什么大的长进,连刘皓都不如,明明都是在一个起跑线开始的,为什么自己会不如他,难道说自己天生就不擅长这些东西吗,郁闷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盘菜炒的很有进步呀。”刘皓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面细细咀嚼,嘴角泛起微笑。

听到他的话,沈心怡伸出筷子,夹了青菜送进嘴里面,啊,还是有点咸,赶紧吃了几口白饭。不过,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这一次只是咸了一点点而已,不像以前那样……

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煮饭的时候,明明是想要做米饭的,却成了稀粥,还有啊,炒的菜咸的要命,都快把半罐子的盐给用光了,大楚的亲王就这样面不改色的吃完了自己做的饭……

“如今呀,我这个大楚唯一的亲王亲手给你煮饭夹菜,你感觉如何?”刘皓又夹了一块肉送到沈心怡的碗里面,调侃道。

唯一的一位亲王!察觉到他话里面的意思,沈心怡十分的吃惊。

“前些日子,隐藏在京城的睿亲王也被搜查出来了,已经被辽军给杀了。这样计算的话,先帝的儿子,还有那些宗亲被封为亲王的,只剩下我一个了。”刘皓很随意的说道。

沈心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楚原本有十几位亲王、郡王的,都居住在京城,这一次算是被一网打尽了。睿亲王是先帝的第七个儿子,资质平庸,没有什么大志向,做了一个富贵王爷而已,说起来,也是眼前这个人的弟弟吧。

“你不伤心吗,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呀?”沈心怡随意的问道。

“呵呵,我为什么要伤心呢?”刘皓笑道,“在我小时候,他们就只知道欺负我,鄙视我,打骂我,甚至有人说我是野种,那时候我就很恨自己的血统,还曾想过要杀光那些欺负我的人呢,我们刘家的人,从来就不存在亲情,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力而已。我算个什么东西呢,在他们的眼中,亲人,实在是可笑至极。”

“哼,那你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等他们都死光了,就轮到你继承皇位了是不是。”沈心怡带着几分怨气道。

“那可是说不准的一件事,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大楚的豪门显贵是坚决不会允许一个有着胡人特征眼睛的杂种来承继大统的。”刘皓很坦然的说道。

沈心怡沉默不语,刘皓的童年一定很辛苦吧,他一个没有丝毫后台的皇子能够建得起眼下这样的势力,花费的心血肯定是别人的十倍,甚至会更多,其中的艰辛实在是难以想象。

“我们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呢?”沈心怡忽然问道,将话题给转换了。

“自然是等到时局再有大的变动的时候,”刘皓苦笑道,“如今仅靠着我们手中的势力,什么都干不了了,只有静观其变,伺机而动了。”

“过几天诸葛先生他们就要过来了。”沈心怡不动声色地说出今天刚刚得知的消息。

“哦,那是好事呀,纸上得来终觉浅,能够听到诸葛先生谈一谈南方的局势,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也可以早日打算呀。”刘皓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是呀,”沈心怡点点头,心情却忽然之间沉重起来,诸葛先生一来,他们悠闲地生活就要终结了。忽然之间,又不敢去计算他们到来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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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怡正准备收晾好的衣服,一阵山风吹过,衣服被风吹起来,没有抓紧,一件春衫就飞走了。“呀。”沈心怡惊呼一声,伸手去抓,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眼看这就要从凳子上掉下来。

忽然空中闪过一道人影,如同风一样掠过树梢,衣服就被他收了回来,然后又闪电般的回旋,落在了沈心怡的身后,沈心怡一下子就掉进了他的怀里面。沈心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眩晕了片刻,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半是调笑半是担忧的俊逸脸庞。

这张脸既熟悉又亲切,正是好久没见的李密是也。

在她的印象之中,李密的形象一直是翩翩佳公子,豪放洒脱,不染尘埃,哪怕是久战疲倦,或是身负重伤,或是昏迷之中,也有一种别人不能比拟的清爽之气,此时他却看上去风尘仆仆,衣服上还有尘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赶路所致,唯有那一双大眼睛,依然像星辰般灿烂,隐隐透着关切,还透着几分火热。

沈心怡的心感到一阵的温暖,眼中也带着温暖和喜悦之情,全被李密看在了眼里面,刹那间就照亮了那张俊美的容颜。

“总算是赶上了,不然好好的一朵梅花就蒙尘了。”他语气十分的轻松,还开起了玩笑。又仔细的看着沈心怡的容颜,心里头十分的高兴,她是记挂我的,真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出没正行的话语,沈心怡是半恼怒,半窘迫中又夹着喜悦,“你还是没个正行,胡诌什么呢?”

李密忍着笑意,脸上却十分的严肃道:“布衣钗环,亦是倾国倾城,梅花高洁,凌寒而开,在下怀里面抱着的就是飘着梅香的梅花。”

“愈发爱胡说了?”她瞪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面,动了几下,想要脱离这尴尬的姿势。

李密开心的笑道,扶着她站起来。

沈心怡回过头去,诸葛正我正含笑站在门口。

一路上奔波疲劳,风尘仆仆,他也消瘦了不少,可是依然不减他的雍容气度。

沈心怡只觉得心里头一热,又见到他们,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心情十分的激动,眼角也渐渐的湿润起来。

“长久不见,二小姐吃苦了。”诸葛正我走进院子,看着周围的布置,语气中满是愧疚。

“先生,你才是真正的辛苦了才对。”沈心怡抬起头来,满含温馨的笑容道。

前些日子她已经得到情报,知道了诸葛正我这半年来的经历,当初一得到裕亲王病重的消息,诸葛正我就匆匆收拾行装南下去了,没有料到,还没有到汴京城就听说了单通病逝的消息,就如同噩耗一般。然后又是连日来的奔波,终于使得他病倒了,再加上之后的兵荒马乱,难民无数,虽然他智谋过人,但终究不是过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幸好有李密在他的身边照顾,才能够及时脱离险境,平安的抵达南唐。这半年来他在南唐不断的联络单通余下的旧部,又重新安排当年随他一起归顺南唐的姜国势力,暗中帮助照顾裕亲王的后人,,还要拜见唐帝,出谋划策……事务庞杂,都分不开身。直到前不久刚刚理出了头绪,安排好一切,才赶紧又返回了。

“都是心怡不好,让先生担心了。害的先生这样劳苦奔波。”沈心怡说道。

两人的精神看上去都还好,但是衣角上都染上了尘埃,眉宇之间难掩疲倦之色,显然这一路上他们走得急促。沈心怡知道他们都是极其重视仪表的人,尤其是李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是不沾尘埃,是有洁癖的。想到这里,心中禁不住就回忆起了在楚国皇宫里面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日子,心里面暖洋洋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李密。

“我们都是大男人,身上有些灰尘是小事,若不是来得及时,美人儿可就要沾染尘埃了,我可不舍得。”李密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十分洒脱得道。

自从沈心怡出了京城,几人之间很快就恢复了联系,但是靠几张纸条终究是说不清楚个中详情,沈心怡心中也存着好多疑虑正等着诸葛正我给她解惑。

几个人说起分别之后的事情,一个个似乎有千言万语,说都说不完。

沈心怡急切地向他询问着陈志的消息,虽然早就已经有线报说了陈志的近况,但她心里面还是忍不住担心。

几人说起分别之后的事情,千言万语也说不完.

沈心怡目光急切地问起陈冽地消息,虽然早已经有线报告他陈冽的情况,但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诸葛正我安慰她道:“阿志他没有危险,如今的刘钰算是被夏承志给软禁起来了。夏承志对他还算是好的,好歹能够用得着他,刘钰身边的人也没有动,只是一直派人严密监视着。我看他是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把刘钰控制在手里面。”

如今的夏承志已经攻陷南唐的京城,刘钰自然而然的也移进了南唐的皇宫,刘钰以前可是做梦都想着能够以一个帝王的身份,一个征服者的姿态,君临南唐的帝都,可是现如今,虽然得偿所愿,却是以一个……

沈心怡的心里面有些难受,刘钰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极其的自负和高傲,被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所背叛成了人家手中的傀儡,同时自己的京城又陷入辽人手中,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被辽人一扫而空,原本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自信满满的征战沦为了天下人的大笑柄,所有的努力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他的心中会怎么想?对他来说又是多么大的打击呀。

沉默了半晌,沈心怡摇摇头,如今她都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惋惜别人了,即使无限感伤,也抵不过形势所迫,现在的她,只希望陈志平安无事,她所关心的人好便是。

“根据传闻说夏承志在南唐的京城安抚百姓,休养生息,不许扰民,而南唐的新帝则在南部的建章一代韬光养晦,雄心勃勃准备光复京城,依先生之见,南方的战事还会持续多久呢?”沈心怡问起自己最关心的战事问题。

“只怕不出五个月。”诸葛正我郑重地道。

“五个月?”沈心怡睁大了眼睛,觉得十分的惊讶,看着诸葛正我,在她的心里面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夏承志攻陷南唐的时候,有些过于急躁的入主京城,反而使得原本布置精密的的计划,出现了大的漏洞,反而让南唐的监国太子给趁乱逃走了,很快的重新纠集起反抗的势力,想要夺回京城。

前几天她还受到密报说南唐新帝已经招兵买马、训练新兵,在督促兵马北上,准备与夏承志一战,光复京城。消息的传递不是十分的便利,有些许的滞后性,按照时间来计算的话,这一战应该已经开始了吧,依照沈心怡的粗浅判断,这一战只怕会拖延好几年才对呀。

“唉,这一仗只怕还用不了五个月呀。”诸葛正我的语气十分的苦涩:“夏承志可是棋高一着,十分的自信呢?”

沈心怡听到诸葛正我的语气,不等他解释,脑海里面灵光一现,难道说……

“难道说,夏承志他……他是故意放走南唐太子的吗?”沈心怡难以相信的问道。

夏承志放辽人从自己的封地入关,就像是引狼入室,使得北方的局势变得更加的波澜诡谲,就算是他手中握有辽人的杀手锏,也很难保证辽人不会撕毁协议,破釜沉舟,而且夏承志所率领的将士都是楚国人,虽然京城的人氏不是很多,但是京城被辽人占据的消息一经传开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他们会担心自己的家人的安危,自己的家乡会不会遭辽人洗劫一空,如果不是夏承志治军有方,严于律已,威望极高,开战以来又是屡战屡胜,而辽人又没有扩充地盘的意思,要不然早就军心不稳了。所以说夏承志想要平定南唐,就一定要速度快,多拖延一天的时间,北方的局势就更加险恶几分,辽人的阵脚若是越站越稳,也就更加难以赶出去,军心也会一天天的不稳。

南唐各地的势力纷繁复杂,纵横交错,虽然每一个都无法与夏承志的精兵对抗,但是如果他们要是联合起来,那也是不可小觑的;又或者是让夏承志挨个去打他们,只怕没个三五年根本就打不下来,而那时候天下的局势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说,越拖越危险,只能速战速决。而把南唐太子放走就不一样,太子本来就在监国,他就像是太阳一样,光辉万丈,会把那些想要反抗夏承志的人都给聚集到一起,等到所有的敌人都结成了一股绳,打起来就方便多了。但是这一条计策也是有风险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反抗势力都集结起来,还是很多的,不知道夏承志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夏承志的野心和自信让他敢于这样做,因为他根本就不能败,如果他败了的话,就会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被人千刀万剐,而辽人肯定也会倒戈一击,让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夏承志如何能够保证自己一次就胜利呢?”沈心怡看着诸葛正我问道。诸葛正我既然说在五个月之内南唐的新帝就会被夏承志给收拾掉,定然有他的原因。因为诸葛正我每一次说的天下大势都没有落空过。

诸葛正我长叹一口气道:“再来这里之前,我就曾经去见过南唐的新帝。”

沈心怡眉头微挑,还在等他进一步说明详情。

“哼,”诸葛正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李密就气呼呼的冷哼一声,蔑视得道:“一群酒囊饭袋的好色之徒而已。”

沈心怡的心已经变得沉甸甸的。

“我对唐帝提出建议,让他们派使者北上,以提供给辽人粮草为条件,与辽人商讨结盟的事宜,一起对抗夏承志。”诸葛正我说道。

沈心怡听了之后,觉得无比的心惊,如果南唐的残余势力与辽人勾结在一起,夏承志的危险和压力立刻就增加了许多,那后果简直不敢去想象,最直接的一条就是辽人会立刻挥师南下,到时候,他们所经之地,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不堪言了,一想到这个,沈心怡的心里面就十分的酸楚,闷得发慌,就问道:“那结果是怎样的?”

“呵呵,结果,唉,被他给臭骂了一顿,”诸葛正我满脸苦笑道:“对于那些南唐臣子而言,这北方的蛮夷之人就不值得一提,把他们的名字说出口都是一种侮辱,更不用说与他们结盟了。”

沈心怡也是面色黯淡,南唐久居繁华之地,物产丰富,是及其富庶的地方,相比于北方这些占据政权来说,辽人每年南下,都会让北方政权损失颇多,而南唐历史悠久,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受过辽人的抢掠了。快乐的日子享受的太久,对于那些北方的政权以及关外的胡人,就更加的看不起,把他们都成为蛮夷之人,说他们茹毛饮血,不知礼仪。就算是到了亡国的危险关头,依然放不下那可笑的身段,还在鄙视那些人,不希望他们与自己平起平坐,也许,在他们的心里面,他们认为只要把南唐的旧势力集结在一起,就可以打败夏承志。

又想起了前些天接到的密报,南唐新帝继位没几天就下了两道旨意,一道是招兵买马,招揽士兵,一道是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太平日子过久了的君王,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呢……

“白白丢了一个好机会呀。”沈心怡叹了一口气,但是内心深处,却又有几分轻松,还好,南唐没有和辽人勾结在一起,如果两军一旦结盟,辽人定会立刻南下,到时候五胡乱华的大**场面,岂不是又要上演一遭。

“如今聚起来的兵马虽然多,但是难以统一指挥,新帝又是一个文人书生,喜欢诗词歌赋和美人、美酒,对于军事那是一窍不通,而他的手下有没有可以服众的大将,最糟糕的是,为了增加兵力,他还专门派人叫来了南方各个部落的夷人参战。”

“啊,夷人?”沈心怡惊疑道,她是听义父讲过,南唐的深山老林里面住着不少山寨民族,都是归附于南唐的子民,“我听说那些夷人战斗力惊人,可以和辽人相提并论的。”

“不错,这些夷人虽然长期处于南唐的统治之下,但是南唐对他们过于苛刻,一直是盘剥加重税负,矛盾重重,这一次新帝为了扩大实力,派人给了许多部族好多重礼,让他们来参战,但是他却不知道,有时候并不是兵马越多越好。”诸葛正我十分的忧心道:“而且南唐的存粮全部都落到了夏承志的手中,而南唐的诸军却是粮草不足,新帝又把都城定在了建章,此地是一个中等的城市,与夏承志的战事一旦拖延下去,朝廷许诺给夷人后继的重礼就无法兑现,到时候军中势必会大乱,而夏承志盘踞京城,粮草充足,又有好多金银财宝,如果他派人去联络夷人的话……”

沈心怡是越听越心惊胆颤,这样下去的话,南唐是注定要灭亡了。夏承志此人果然计谋出众,实在是很难对付。

三人正说着,外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是刘皓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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