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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当面问罪

与此同时,公安局方面已经查清所有案情,将给徐叔定罪,故意杀人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而关于甄百强,警方考虑到他是无心之过,虽然有错但也情有可原,再加上他本身态度良好,并且现在还病着,因而不会给予严厉的惩罚,顶多判个两三年,缓刑两年,实行监外执行。

云美获悉这一结果,悬着的心就放下了,总算能让父亲避开牢狱之灾,像爸爸这类人,让他去坐牢,就等于判他死刑。

甄百强在云美和国龙的精心照料下,比先前有了很多精神,逐渐恢复回来。可谈到小女儿要求见父亲时,甄百强就强硬地回说:

"别让她见我,不想看见她。"

云美听了很难过,但能理解父亲,只是可怜了甄小姐,从头至尾她都是无辜的,却无端搅入了这场浑水。

甄小姐还不清楚原因,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一次次拒绝见自己,心情很郁闷。她落寞地回到家,满腹委屈地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已经感觉到父亲在远离自己,而且这种远离会让人很心痛的。

可心痛的还不止于此,蒋氏悄然消失了,让甄小姐很纳闷,有好几天都没见母亲了,不知她去哪了。

而这时候,国威来到甄家,见到了甄小姐,让这女孩感到意外,同时也令她有了一丝安慰。

可是事实上,国威是来告诉她实情的,把这二十多年的原本始末毫不保留地都告诉了她。

顷刻间,甄小姐如五雷轰顶,头昏脑涨,险些晕倒,她柔弱地看着国威,不住地摇头否定这一切,希望他口里说的都不是真的。

可国威没有开玩笑,一脸严肃,甄小姐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口顿然觉得憋闷。

"爸爸,是不是因此而不认我了?"甄小姐巴望着国威,希望能得到确实的答案。

然而国威也无法给出答案,只怜惜地望着这个青涩的女孩,无奈地叹息着。

甄小姐无法接受事实,立马冲出去,哭着跑开了。

国威怕出事,急忙追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回来。

"别做傻事,你因为别人的错而惩罚自己,就太冤了!"国威声色俱厉地说。

甄小姐哭着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不是甄百强的女儿,而是...是一个野种,你无法想象这种感觉,无法想象啊!"

"那你就用死来解决问题吗?能解决吗?"

"至少我还觉得有点尊严,或许我的死会引起家人的关注,会让他们为我伤心,疼惜我。"

"你错了!你死了就没尊严了,他们或许会为你伤痛,可也只是短暂的、暂时的,因为生者还要继续他们的生活,而你的死只会让人在短期内注意到你,时间长了就淡忘了,他们只会评价你傻,你说你死的值吗?"

甄小姐怔怔地看着国威,悲切地说:"可现在,我也活着不开心啊。先是父亲不要我了,妈妈也不知去向,而你,从始至终就没真正喜欢过我,我没有生活下去的支撑啊,有什么快乐而言呢?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就像林黛玉一样,终结这悲惨的命运,别让悲剧继续上演了。"

国威气得揪着她的脖领子,一巴掌扇下去,要把她抽醒:"小甄同学,你就这点本事是吗?离开别人你就不能活了是吗?你真是温室里长大的废人,一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告诉你,如果我把我经历的那些事讲给你听,够你死一百次的了!

这算得了什么?天地大得很,总有容身之处,就看你怎么对待了。你的生活你做主,而不是依附于别人过活。拜托你以后多看看正经书,交往些心态积极的朋友,多懂点道理,开阔些眼界,别被自己的无知和狭隘的思想限制了自己、毁掉自己,不值得!"

国威极其犀利的一串痛骂把甄小姐骂醒了。她喘着粗气,回想着国威说的,渐渐有了新的感想。

国威继续告诉她,现在生活有了变化,环境不一样了,也要适应它,这是她必须学会的功课。

国威说完就离开了,让甄小姐自己好好想想,今后要怎么面对,如何继续。

而在医院这边,甄百强已大体恢复,云美则谨慎地劝说父亲,让他见一见小女儿。

然而心结没那么容易打开,甄百强很矛盾,多年的亲情确实难以割舍,可一见到小女儿,就会想起令他难堪的事实,想起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得七零八落。

国龙也劝说云美,别催促父亲,要给他点时间,以免弄巧成拙,大家都顺其自然一些,或许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甄百强有自己的打算,他要亲自见一见徐叔,很多话想当面对他说,问他一些问题,想解开埋藏这么多天的疑问。

甄百强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国龙。

国龙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局面,并没感到奇怪。

可云美不太支持,担心父亲见那个人会受刺激过度,怕再气病了就不好了。

而国龙是男人,很能理解甄百强的做法,所以就宽慰云美,让父亲自己面对这件事吧,那是迟早的事,否则他一辈子都心存疑惑,会因这件事而苦闷的。从长远上说,把这件事彻底清理了是最好的。

于是国龙就着手安排甄百强和徐叔见面,所有周边人也都做好了准备。

国龙挑了一个好日子,带甄百强探视徐叔。

云美在父亲探视之前百般叮嘱,让他不要生气,心平气和地去谈话,以自己身体健康为重。

甄百强欣慰地看了看云美,但他有自己的打算,想好了就去见徐叔。

徐叔被押解着坐到了甄百强对面。他的脸色极其灰暗,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正眼看甄百强。

甄百强看到他就很气,但他知道此次来的目的,所以忍着没发火,只想把事情问清楚。

此时在场外,云美也在担心着,怕父亲再出状况。她心神不安地握紧双手,直向上帝祈祷。

国龙则在旁扶着她的肩膀,给她力量,以缓解她莫大的压力。

在局里,甄百强直截了当地问:"老徐,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打拼那么多年了,一直把你当我的亲人对待,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徐叔低垂着眼帘,仍不正眼看甄百强,并且也不答话,继续沉默着。

"老徐,你究竟怎么想的?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必须给我个说法。"甄百强耐着性子说。

徐叔闷哼了一声,抬起眼帘,瞄了一眼甄百强,低沉着说:"不为什么,只是二十多年前造成的一个错误而已。"

"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当你娶小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嫁错人了,不该跟你的,而应该跟我。可惜,你当时很有势力,而我只是你的一个随从,无法配得上她。并且她的家人对你很满意,却不会对我满意,所以,我们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本想把这份心思收起来,可是,你太信任我了,你出差不放心的时候,还让我去照顾小蒋,我和她见面的次数自然多起来。而那时你专注于事业,根本无心经营婚姻,有很多时候你都冷落了她,所以,她才渐渐把感情投向我这里。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在结婚前夕看到我时,就已经对我有了好感,但因为要和你结婚,她只好把感情藏起来。

正因为这样,我们在日后的相处中才渐渐加深了感情,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做了有悖常伦的事。"

甄百强怒瞪着对方,压抑着愤怒说道:"你这样讲,是想说你们不是故意背叛我的是吗?是想告诉我,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情不自禁是吗?"

徐叔严肃地看着桌面,没有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带她走?还在我的眼皮底下生了你们的孽种?你这也是无心的吗?"甄百强犀利地盯着徐叔。

徐叔却很平静地说:"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我跟本没想到她生的是我的孩子。"

"什么?"甄百强开始压抑不住愤怒了。

"当时她怀孕,我就很担心,建议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告诉我,你已经知道她有了,连婆家都知道了,她不好做处理了。所以,我们就赌一把,也许这一胎就是甄家的。可天不遂人愿,孩子出生不久,我就发现她身上有块胎记,居然和我身上的胎记很相似,也长在了跟我差不多的位置上,我就知道坏了事,那孩子是我的。后来在以后的一些事中,我也了解到她的血型,跟我是一样的,我就更加断定,她是我的女儿。

好在她长得像妈妈多一点,所以才隐瞒了那么多年没被人发现。但我心里一直很忐忑,很不安,就怕有一天被人拆穿,所以终日惶惶不安。可随着时间推移,发现周边的人并没有怀疑什么,我也就渐渐放松了精神,不再那么紧张了。"

甄百强不断摇头:"真没想到,我看人一向很自信,一向认为我能把一个人看透,了解他的内心在想什么,所以我才能成功建立起这么大的事业,可万万没料到,我竟然没看清你,没看清我身边竟藏着一只会咬主人的狼!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呀,天大的笑话,一定是上帝在跟我开玩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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