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手术
他们三人来到一个小公寓里，不大，和莫黎的那些房子相比，可以说是小，很小。
三室一厅，可却布置得很是温馨，另外，还很干净，刚进门的时候，苏倾羽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很有家的味道，同傅夕辰留给她的房子一样，很清幽，很温馨。
那栋房子，除了她和苏慕凡，傅夕辰不允许他们三人之外的人进入，即使是甄静之，她的继母，也是不曾进入。
只是从傅夕辰走后，那栋房子她便再不敢进入，但她知道，苏慕凡每周都有亲自打扫，即使再忙，也不假人手。
从傅夕辰入殓后苏倾羽醒转，她不再要过妈妈，不再认同苏慕凡这个父亲，更不曾提过回她和他们三个人的家。
这个小公寓，真的很小，可却能够让苏倾羽想起傅夕辰来，傅夕辰在厨房忙碌着为她准备食物、茶点，傅夕辰抱她在花园里荡秋千，傅夕辰总是淡淡的，只有在苏慕凡来看她们时，才会露出她最想见的笑容。
“美人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满意房子吗？这栋房子是哥哥最喜欢的。”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倾羽猛然回过神来，她发现莫欣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问。
感觉自己的眼睛很是酸涩，苏倾羽便料想肯定是红了，对着莫欣笑了笑，“我没事，我很喜欢这房子，很有家的感觉。"
看到莫欣眼里的不解和疑问消失之后，便渐渐放下心来，有些事，即使亲密如莫黎，她也是不想告诉的。
“莫欣，我们的房间在哪儿，现在的我们需要倒时差。”看着苏倾羽那微红的眼睛，莫黎猜到她应该是想起以前的什么事来了，两天后便要动手术，她的情绪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便打发走莫欣顺带着调理她的情绪。
扶着苏倾羽去了莫欣右手指向的屋子，明莫黎凑向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烫得她心颤，冰冷的话语也让她迅速收起了情绪。
“苏倾羽，你只是来治疗的。”
是啊，她只是来治疗的，不是么？她是不该有自己的情绪的，她的计划也不需要她有自己的情绪。苏倾羽心底暗暗苦笑，他只是在乎钟莫欣而已，收起你的思维吧！想再多，也没有人会在乎的。
看着她极快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似是听从了他的话语，但是莫黎明白，她苏倾羽有的，也只是不屑。
自从关尔尔走后，莫黎便一直将一种无副作用的安眠注射剂随身携带，且至少一支，和那一日从木林清水公寓带苏倾羽回来时用的一样。
有时候，他恨极了苏倾羽，为什么要在三年前去招惹他，又为什么三年不肯对他信任一份分，但是，直至此刻，他亦未曾想过放开她。
“先喝水”莫黎将一杯白开水递给苏倾羽。
他从来都不愿对苏倾羽用药，每次对她用药，最伤的却不是她，而是他莫黎的自尊。他从来都不愿对她用计，可每次都被她逼的无可奈何。
都说刺猬亦相拥而暖，可他想说，苏苏，冰冷不会只是你。
看着苏倾羽喝下那杯加了安眠剂的白开水，莫黎只觉得自己很是卑鄙。对一个女人却还需要用药，这有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就像他只能保证她活着，却不能保证治愈她。
人生三十五年，莫黎从来没有这般无措过，即使他长苏倾羽八年，却和苏慕凡一样，不能护她周全。
见苏倾羽沉沉睡去，莫黎逃似的离开那间有她的屋子。
直到此刻，若再不明白他对苏倾羽可能不只是贪恋那一抹温暖，那他莫黎可以算是白活了，他只是对感情不够敏感，却不是连大脑也迟钝。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但她于他，却是还没到不可或缺的地步。留她
看到坐在客厅的莫欣，莫黎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莫欣会是最懂他的，从数年前，他坚决要莫欣加母姓时，他就知道！
茶几上82年的拉斐，两只精致的高脚水晶杯，妖冶迷人的色彩，就那么直喇喇的晃入莫黎的眼睛。血红的色彩晕染、折射在他脸上，更显邪魅。
看着哥哥莫黎如此的颓靡，莫欣只觉得心脏似是被什么捏住一般，沉重而迟缓的疼痛一丝一丝浸入大脑。
他一直都懂这个男人，从莫黎逼他加母姓时，他就懂。也或许，更早。毕竟，莫黎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莫氏本家那些人，莫欣一个都不认，他知道，他的大哥和他会是一样的，他们都恨那些人，而且，他们的母亲钟玉就是被那些人逼死的。
那些人从来不会拿大哥当人看，大哥于那些人的意义，也只是赚钱工具。
“哥，我会尽全力留下她。”作为苏倾羽的主刀医师，谁也不会比莫欣更有资格说这个话，可他也只想哥哥好过一点而已。
“我知道，天亮就送她去特护病房吧！”看着莫欣眼里的担忧，莫黎极力的扯动唇角，拉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拍了拍莫欣的肩膀，眸子里却是闪过欣慰。
“陪哥喝酒吧！哥不喜欢喝闷酒的滋味！”
莫欣呵呵一笑，爽朗应着好“好！”茶几上的瓶子一个又添一个，莫欣拉住了又要去拿酒的莫黎，酒虽是好酒，可莫欣他却不心疼，他只是觉得他们不能喝了，酒多误事！
……
莫欣看着将苏倾羽抱进车里的莫黎，只是为他觉得心疼，虽然苏倾羽最后一定会是自己的嫂嫂，可他还是为莫黎心疼。
他心里默念，哥希望上苍对你的折磨就此停止，我愿拿一切来换。
为了防止苏倾羽醒来情绪波动过大，不利于抽样鉴定，莫黎便让莫欣在那时效12个小时安眠剂快要失效时又补了一剂。
看着那张苍白的睡颜，莫黎只觉得一阵钝痛在拉锯他的心脏，他用手段将她绑在身边，他想，这便是报应吧！
待将她的身体生理指标数据整理妥当后，莫欣决定在第二日也就是明日手术，随后便硬是拉着莫黎回去休息，那个手术费时很长，他想哥哥肯定是要一直等在手术后的。
但是那毕竟是哥哥在乎的女人，莫欣也没有忘记布下几个信任的人二十四小时守护，毕竟哥哥是半黑半白的生意人，仇家不会是一般的多！
苏倾羽一觉醒来便是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打在脸上，刺得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她胡乱的喊话“阿黎，阿黎，你在哪儿。”
眼角溢出的泪顺着她的太阳穴流入头发里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傅夕辰走的那几天。无论她说什么，也没有人回应她。
莫欣听到苏倾羽喊阿黎时边放下手中的活计，对几个助理医师吩咐了几句便走来她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他似乎明白哥哥为什么舍不下她了。
“美人嫂嫂，我是莫欣，”他对着助理医师事了个眼色，很快，就又将注意力放在苏倾羽的身上。“哥哥在外面等你呢！美人嫂嫂要配合我才能见到哥哥哦！”莫欣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助理医师很配合，极快的在女子身上注入麻醉剂，安眠剂，看着苏倾羽的意识渐渐模糊，莫欣收起那般笑容，吩咐，五分钟后整理完毕开始手术。
手术中莫欣在手术室里汗如雨下，精神高度集中。
这个手术是要用药物控制大脑的某段神经，这需要高度精准，只要有一点差错，轻则造成神经紊乱，重则直接死亡。而且这些药物必须直接作用于神经才能做到封闭身体机能达到假死状态又不损坏身体机能，所以这项技术才被评为半成品技术。
手术刀下的是他的嫂嫂，莫欣自是高度紧张。而且这个手术，只有他来做，才能将风险降至最低。
莫黎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颓废异常，只是精神却是高度紧张，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台手术。
莫欣，与苏倾羽，无论他们谁出了事，莫黎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告诉自己，苏苏，我再不会对你用药了！
有时候，莫黎想，他和他的苏苏或许都是刺猬，所以，才会让彼此都那么痛。只是，刺猬亦相拥而暖！他不允许苏倾羽这样的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