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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道

“你们两个怂包也真是烦人啊……本来还想让你俩好好享受享受再品尝你们的血肉,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急性子,哎……还是阳气散尽的味道才美呢!可惜了……”

女鬼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她那长长的舌头,连带着一大股黄色粘稠的脓液也耷拉下来。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从台阶上一点点走下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自己平时里也算的上是艺高人胆大,但真正要是面对女鬼,也不得不承认,我也是怂了。

我甚至在这一刹那有点认同这个女鬼的说法了,说不定要是自己非要拆穿女鬼的真面目,或者干脆跟他一起来送女鬼回家,没准自己还能在幸福快乐中死去。

而现在的我,光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就足以让我感到魂飞魄散,更别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女鬼轻飘飘地走了下来,鲜血顺着台阶流淌,腥臭的味道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都给翻搅出来,让我感到一阵作呕,大肥在一旁极力挣扎,却不想那只鬼爪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没过多久,大肥的脸憋得通红,好像是刚从蒸锅里出来一样。

“来吧,死胖子,到我的房间里慢慢聊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我的家里聊聊么,咱们就聊聊你身上的那块肉更好吃吧……不过,你们男人身上的有些地方我可不喜欢吃,我嫌脏,喂狗嘛,倒是不错的选择……”

女鬼那断了的胳膊冒出了无数血丝,和她身体另一端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极长的胳膊,女鬼死死扼住大肥的喉咙,大肥翻着白眼,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被女鬼掐死了。

我怔怔地望着这一切,身体却如同置身梦魇之中,根本无法挣扎。

女鬼终于松开了手,扭头望向了我,她的脑袋扭曲的程度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那双猩红的鬼眼正恶狠狠地瞪着我,她张开腥臭的嘴,尖声说道:

“嘻嘻……小帅哥,还真是第一次见过你这么胆大包天的贼啊,明明偷了我的东西,还敢回来找我的麻烦,你真是不想活了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说罢,她那双血淋淋的鬼爪立刻扑向了我,我已经没有任何回避的余地和方法,只好任凭那惨白的鬼爪掐住自己的肌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鬼竟然并没有直接掐死自己,而是将他拎了起来,把他和大肥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我内心已经崩溃,死亡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女鬼拎着我他们来到了五楼,虽然我的身材比较羸弱,但被女鬼这么拎兔子一样地拽着,他还是感到十分的尴尬,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被扔到这间被血腥占据的房间之中。

一进房间,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我眯着双眼,试图看清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等他借着月光看的清楚后,却不禁感到汗洽股栗,冷汗路路而落。

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他不禁感到胃袋里的东西在上涌,房间里那些被碾碎无法分辨的内脏与白色颗粒状的脂肪混成泥,肆意地抹在了各个地方。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排列着几具尸体,我不知道这群人是在何时经历了什么,但散落各处的头骨都烂掉了脸,无一例外地一幅可怜模样。苍蝇的嗡嗡声混淆了他的听觉,我想让自己尽量冷静,但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

我再也不想再看了,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认知的范围。我根本无法把这堆东西想象成人,它们生前的模样他自己一点也联想不出来。

可是他就连眼睛也闭不上,只能直直地继续盯着。

女鬼将大肥也扔到了地上,狞笑着对我说道:

“怎么样,鲜血的味道很诱人吧……嘻嘻嘻……一会儿你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的……”

我仍然动弹不得,心脏却狂跳不已。

女鬼倒是似乎并不急于杀掉他和大肥,望着这满地的尸块,我就已经能够猜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怕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女鬼的脑袋,从她的被血衣覆盖的身体上掉了下来,然后晃悠悠地浮在了空中,一直浮到了我的面前,女鬼的嘴大得夸张,就像是被人掰开开了一样,腐黑的牙齿间都是鲜血,脸上却依旧是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小帅哥,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来选,你说……我应该先把你的那个地方给卸下来呢?虽然你们男人的身上哪里都是那么的肮脏……嘻嘻嘻……”

说完,女鬼朝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血沫,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血红而模糊,女鬼那苍白扭曲的脸也显得更加狰狞,但是我的喉咙却似乎能够发出声音了。

“救命……”我的声音颤抖,连这声呼喊都显得软弱无力。

“救命……?多么可笑的字眼,如果这两字真的有效,我又怎么会死?”女鬼突然尖声狂叫,苍白的脸上皮肤开始龟裂,鲜血顺着缝隙爆涌而出,好像这两个字极大地刺激到了她。

“别……别杀我……求求你了……”我的嘴唇不住地颤抖,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就当我这句话刚说出口,心里就不禁懊悔起来,一般在恐怖片中,说“别杀我”的人死的往往比谁都惨,而大喊着“有本事杀了我的”,才大都活到了最后。

“嘻嘻嘻嘻……求饶吧,害怕吧……你们该死,你们这些男人都该死!既然你自己不选,那我就替你选好了,就从你的右手开始吧!就是它偷走了我的东西吧!”女鬼放声狞笑,她的下半身体拿着一把菜刀飘了过来。

我僵硬的身体直挺挺仰面朝天,那锋利的刀刃从正上方竖劈下来。

“不要……”我瞪大了眼睛,几近绝望。

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要被剁掉,他却无能为力!

这下真的完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我内心已经妥协,自己这双沾满了罪恶的手,或许早晚也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

可是这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去当小偷,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样一条罪恶之路,难道我就是绝对的错么?我内心还在替自己辩解,但菜刀却似乎并没有那么的思考时间。

风声飒然,却又戛然而止。

“嘭——”

“咚嗡——”

眼前一道蓝光射过,如有一枚利箭飞射而出,将要劈下的菜刀也被这股力量弹飞到了地上。几乎同时,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无量天尊,孽鬼,贫道恭候你多时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白须老头正指向这里,手指尖上还凝聚着一股蓝色的耀光,似乎刚才这弹飞菜刀的光束就来自于他的手上。

“可恶……长这么丑还出来见义勇为!呸——”女鬼唾了一口血沫,鄙夷地望向门口的这个老道。

“去你大爷的,看你那张鬼脸,跟一坨拉碎了的屎一样,还敢说贫道丑,真是大言不惭,看贫道今天不把你这个小鬼拍死!”老道突然满口污言秽语,似乎对自己的长相抱有极大的自信,以至于如此任性。

在忿骂的同时,老道手腕翻转,蓝光再次凝聚到一起,这次直射女鬼的头颅。

“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想我没死之前,我也是花容月貌,一大堆男人追!”女鬼避开了老道的攻击,嘴上却还在为自己的容貌反驳。

“呸,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一大堆男人追,老子十四那年学道时,也一大堆男人追!”老道见一招落空,立刻掏出了桃木剑,猛冲过来。

“……”

女鬼一时无语,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从地上捡起菜刀,迎向老道。

老道的桃木剑横封斜掠,形成阵阵散发着淡蓝色气焰的剑光,我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心中为这个老道默默助威,激动得都快要哭了出来。

我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头,身子骨却异常灵活,脚步间辗转腾挪,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很快,女鬼的身体就落入了下风。

但女鬼虽然疲于应付老道的剑法,可是她的脑袋却可以在空中自由浮动,就在老道与女鬼的身体纠缠的时候,女鬼的脑袋竟然已经悄悄绕到了老道的身后。

女鬼的身体露出破绽,老道一剑刺下,就在这个空当,女鬼的头发突然间暴涨起来,猩红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怨念,撕裂的嘴中发出了一声让人胆裂魂飞的尖叫:

“去死吧,丑老头儿!”

一瞬间,女鬼的头发从后方死死缠住了老道的脖子和双臂,老道手中的桃木剑也一下子脱手掉在了地上,女鬼的身体反应极快,趁着这个机会,她的身体已经一刀劈了过来。

“完了!”老道瞪大了眼睛,一声疾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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