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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圈套

舒尔哈奇果然言而有信,不日富察氏便登门提亲。因顾着怕我来回奔波婚嫁礼仪精简了不少,连迎亲也只是简单的从孟古的小跨苑到南苑。毕竟女子一生只嫁一次,意义非常,我不想委屈了目珍,因此从嫁妆到婚饰我都为其一一置办。

好在建州府物资充裕,我要的应有尽有,不半晌便置办得七七八八。“姐姐真的要回叶赫了吗?目珍舍不得姐姐!”小丫头嘟着嘴撒娇道。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我打趣道 “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撒娇。成什么样子,小心夫君怕了你这撒娇模样。”小丫头不服气瘪着嘴。我压低声音继续道“再说,我离开叶赫已经有段时日了,是该回去了。”

“姐姐不妨多住几日,反正贝勒爷又不一定在叶赫。”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岔。照理说他应该早就到建州了,何以久久没有动静啊!见我不语目珍轻轻拉扯我的手臂“姐姐在想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呢!多陪目珍几日可好?”

我浅笑着想转移话题,抬眼间又见丰功楼,便忍不住想进去品茶。转而悠然对目珍道“大署天的,实在难受,不如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后面跟着我们的是建州府的两个府兵,帮着拿办置的东西,也着实辛苦,我微笑道“两位陪我们逛了半天,想必也累了吧!不如随我们进去饮杯茶水,可好?”

其中一人恭敬道“谢福晋好意,两位福晋进去便是,属下等且在门外候着。”

他们左一声 福晋右一声福晋的叫着,我便也不自觉显出一些主子的威严“如此,也可。不过这烈日当头的,你们且先回去安顿东西,我与目珍饮杯茶便回。”

二人俯首致礼道“是…”

难怪古来人们都信仰权力了,万人俯身于自己之下,何其威严!

走入茶楼,见场面热闹,四处挤满人,正欲叫上目珍回去。谁料小二上前叫住我们”客官留步。“恭敬道“姑娘是来饮茶的吧,还请楼上请,楼上备了雅房。”

“哦!是吗?如此便要上去瞧瞧了。”说罢目珍挽着我向楼上走去。门前来了一队人马,虽穿着便装,却传来一阵威严的气息。回头间只见金台吉身穿暗紫色长袍站在人群中,左右恭敬相对,我料想到他会来建州,却不想他竟是如此招摇。

他注意到我,冲我微笑,我见情势不妙,如此便暴露了他的身份。便率先向前与他招呼:“公子,原来您在这啊,让我一路好找。是何时到建州的?怎么也不叫家人相接?”

他虽奇怪我何出此言,不过好在我俩有默契,他随即反应道:“归来匆忙,别没与家里招呼了,不知母亲可好?”

我俯眼道“家里都好,劳公子挂心。”说罢小心转头看小二的表情,见他依旧恭谦的模样,心里松了一些。“如此几位先上雅房饮茶,可好。”

“多谢小二哥。”我举手请金台吉先走,叫上目珍一行人上了雅房。

要说这丰功楼的雅房还真是别致,墙上挂有岁寒三友,花雕木桌子,陶制茶具,红木板凳应有尽有。

这最绝的还要数壁上挂的那幅春花月夜图,正所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我自小爱古文见此名画不由吟诗。

金台吉颇有兴致,倒上一杯茶品茗道:“卿之才情,可比李杜!妙绝妙绝!”

我回首道:“我哪比得上李杜才情,只是见画吟诗而已,也本不是什么原作,套前人之才罢了。”古来男子皆读正史,少有诗文风雅。何况金台吉又是女真贵族,不知这唐代诗人张若虚之作实属正常。

小二有些惊叹,我亦是故意流露才情。“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在姑娘口中越发有感了。”

见他露出马脚,我不免暗笑:“小二哥可是女真人?”

我如此问,他有些警觉”小的建州本地人。”

“哦,是吗?那便是前都督觉昌安统治圣明了,女真境地竟有中原唐诗给你读。想必是考过秀才吧。”

“我”小二一时哑口无言。我更得意了“小二哥家事我不便多加揣测,这里茶水瓜果一应俱全,还请你留片清静地,我和公子叙叙旧如何?”

“是是是。二位慢聊。”小二如夏日得冰,烫红的脸白了不少。笑着出门去了。

见小二出门,金台吉悟到“莫非这茶楼有问题。”我举起手指悬于嘴上,示意他噤声“目珍,去门口守着去,不许别人靠近。”

“是”目珍推门出去。

见目珍在外守着,金台吉卸下防备”刚才那小二着实有问题。“

”谁说不是啊,我有意吟唐诗他却知作者,奇怪......“我附言道

金台吉笑了笑“那你也是故意将塔克士说成了觉昌安,如此便可知他是不是建州本地的。”

“唯有如此才可,非建州本地人,哪里知道表面建州两位都督执政,实则是塔克士掌权啊。”

他宠溺的点了下我的鼻子“你这鬼灵精,仍谁再过狡猾,怕也逃不过你的法眼。”

我不置可否,得意的笑了笑。猛然想起有些事该问: “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金台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桌上的茶具。“建州一间小小的茶楼都如此卧虎藏龙,我不该出来见识见识吗?”

“怕只怕你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我声音有压低了些“孟古,喜房里行刺努尔哈赤是你的主意吧。”

“怎么,你怪我?"

我亲昵的帮他揉肩,毕竟他才是我的夫君,我终身的依靠。”倒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这般冒险与努尔哈赤为敌,我们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知道此时我定不能维护努尔哈赤,所以只有口口声声为了我们将来,至于这里面究竟几分是为了金台吉,恐怕我自己也弄不分明。

“塔雅......”他感动的唤我,“我这样做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我必须铲除强敌才可保护你。”

“我知道,只是你这样做难免有些冒险。”

见我句句关心,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不知孟古成功了没有?她伤到了努尔哈赤没有?建州前几日戒严可是为了此事?”

我走到窗边,背对他,望着窗外的荷花池,叹道:“没有,你不知道那努尔哈赤壮得像长白山上的熊,不日便龙精虎猛。”

“如此说来,我倒是低估他了。”说着金台吉又饮了一口茶。神色微变道“塔雅,你可知这是什么茶。”

见他狐疑,我上前拿起杯子,正要饮,金台吉却抓住我的手,生生把杯子按了下去。突然力气有所抽离,人也偏倒起来。虚弱道“这茶里加了药。”

“什么!"我心里一愣,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金台吉却已昏厥。我摇动着皆不见他有所反应。

”凝香“慌乱中我忘了唤她目珍。目珍闻言推门而入压声道:”贝勒爷这是怎么了。”

“茶里有蒙汗药,金台吉已经昏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恐怕有埋伏。”我身体不住的颤抖,扶不起身旁的金台吉。目珍帮我把他扶起,门外的随从也跟来进来,七嘴八舌的问道“贝勒爷怎么了。”

我来不及解释只得喝到“我们怕是中了埋伏,得赶紧出去。”

而当我们架着金台吉走出雅房时,楼下竟站满了手握钢刀的黑衣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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