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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酒宴

早起的秋日总爱犯懒,许是身体没好的缘故吧。总是没个精神。自从寻得美人后,金台吉便将归期拋诸脑后,我也只有随着他长长的在这总兵府呆着。

这几日梅萱与莫尔雅总拦着不叫我出去,我又岂会不知她们是怕我出去看着伤心的事,精神更加的不济。

我将椅子移到了窗外,唯有这样才能离外面近些,也好一补我不能出门的遗憾。远远的我便听见梅萱与莫尔雅嘀咕。“这总兵府的下人没个懂事的,见我们福晋与贝勒爷不睦,对我们也横起来。狗仗人势的东西,给福晋熬药都叫咱们等。”

莫尔雅道“好了,咱俩抱怨抱怨便得了,可别让福晋听了去又该伤心了。”

向来我以为梅萱稳重,却不想莫尔雅更要聪慧些,且有谋大事的忍耐,看来过去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二人与亚太进来。亚太道“福晋安好?亚太奉贝勒爷之命特来向福晋问安。”

事到如今他还会在意我是否安好。我附了句“谢贝勒爷惦记,我还好。”

亚太又道“听闻建州二老爷前往京中述职,路经抚顺,已在总兵府住下了。贝勒爷的意思是希望福晋晚上去赴宴。”

原是因为舒尔哈奇来才问候我,如今于他我已无心可伤。试问一个女子可以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丈夫与孩子,她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呢。想到伤心事,我心中难过失了好脾气。“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我到便是了。”

晌午刚过,我正倚在窗边发呆。忽的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姐姐。”抬眼看走进来的竟是目珍。嫁人后的目珍更显大家风范,见她面色红润,想必舒尔哈奇待她不薄。

我起身迎她言道“我的好妹妹,一别数月不见了,你还好吗?舒尔哈奇对你好吗?”

目珍紧握着我的手“姐姐不必记,挂目珍很好,老爷对我也很好。我与玉伊姐姐相处也融洽。倒是姐姐你,受苦了。身子好些了吗?”

我与她坐下我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子不好的。”

目珍道“梅萱告诉我的,贝勒爷怎么能这样,本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这般对待姐姐。”

见到目珍就如同见到了自家的姐妹,心中的苦楚便也增添了几分“都是当日那株雪莲惹的祸。金台吉误会我与努尔哈赤有染。”

目珍听后愤愤难平“姐姐为他出生入死,她竟怀疑姐姐贞洁,实在过分。我去找他理论。”

虽感激着目珍的关怀,却也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理论,你如何理论?本是说不清的事。还是罢了吧,让他自个想清楚,我塔雅是个怎样的人。”

“姐姐实在是太苦了。”目珍垂泪道。

晚宴现场热闹非凡,这与我这个还在病中的人实在格格不入。李成梁父子坐在主桌。金台吉与舒尔哈奇分做两边。目珍与玉伊坐在舒尔哈奇的两边,三人看起来十分恩爱,这也着实反了我对爱情的理解。

金台吉旁边坐着的是沈天心,虽没有正式进门,看来也是差不多的事。我坐在沈天心的旁边,并没有挨着金台吉。大伙看在眼里,想必已知我失宠的事实。

李成梁举杯助兴“今夜我总兵府有幸招待两位贵客实在荣幸,我实在开心,先干为敬。”

大家也都起身与他对饮。饮毕他又道“不知叶赫贝勒与天心准备何日成婚?”

金台吉道“我且先回叶赫,到时提亲,按福晋礼迎娶。”

按福晋礼迎娶,想当初我也不过是从府中西苑嫁到东苑,没想到金台吉竟打算从抚顺迎娶沈天心到叶赫。果然是出身显赫不同凡响啊。

李如柏假惺惺道“这恐怕不妥吧,贝勒已有福晋。如此我怕福晋不满啊。”

这话断不能让金台吉接了去,到时还落得个不贤惠的名声。我笑道“沈小姐系出名门,怎能屈于我之下,贝勒爷礼仪周全,妾身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舒尔哈奇看着我说“叶赫贝勒得此福晋还要二娶,还真是贪心啊。只是不知你可还记得,当日叶赫晚宴,你答应过我什么。”

见金台吉为难我阻止道“建州将军若想与贝勒爷叙旧,大可私下说吧。今日是总兵设宴,还是不谈那些往事更好。”

舒尔哈奇有些惊讶“如此福晋便是要担下这哑巴亏了。”

“妾身在此敬总兵大人一杯。”见我与舒尔哈奇意见相左,目珍解围敬酒。

我施以感激的眼神,酒宴才终于回到了正轨。金台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忆起了往日的情分吧,对沈天心也不自觉疏远了些。舒尔哈奇埋头喝着闷酒,看来气得不清。我知道他不想我委屈,可如今这是李成梁的地盘,沈天心是他的侄女,我必须委屈。

李成梁继续老谋深算的笑着,看来他很满意舒尔哈奇与金台吉不睦的局面。李如柏则笑着举杯道“这酒干喝着没意思,倒不如行酒令如何。”见场下人附和着点头,他又言道“今日秋景甚美,又有良辰做伴,不如就已秋来言诗,成语亦可须得有秋景。那我先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看不出这李如柏平日里显得平庸,却也会得这《九歌》中的诗句。接着便是金台吉。他拿着酒壶想了想吟道“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没想到温文儒雅的金台吉也爱得这水天一色的美景。沈天心,拿着酒壶扭捏了好一阵撒娇道“表哥老爱作弄人,存心让表妹我难堪。”

李如柏笑道“表妹才情了得,小小诗句难不倒你。”

沈天心含羞道“那我便试试吧。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李如柏笑开了怀“表妹刚还说不会,现吟出的诗倒叫兄长难堪了。句句没秋字却又点了秋景。”

沈天心恭敬道“表哥过誉了。”

李如柏又道“叶赫福晋,到你了。”

见他们接寻古人之句,我争强心起,不想在诗歌上输给沈天心,于是吟了他们段没听过的句子。也映衬了我此刻的心情“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舒尔哈奇笑道“福晋果然好才学,用前人之句固然应景,可哪里又比的自创之作来得可贵。”

他怎知,我不过是用了他的后人之作,我想他是段不知毛润之是谁的。但此诗也着实,应了我的心。想起去年的秋日我与他还长相依偎,现下却已物是人非。

“将军谬赞了,秋风可贵,难免勾起作诗之情,便是胡乱说的。还望有心人能明白。”

心知我话有所指,舒尔哈奇道“福晋情真意切,想必定能得有心人垂怜,见福晋深情,我想起一句,不如我先行令如何?”见众人不反对,舒尔哈奇吟道“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不知叶赫贝勒觉得可还应景?”

金台吉有些错愕“不知将军是何意思,不是行酒令吗?为何与秋无关。”

舒尔哈奇笑道“行酒令贵在应景,今日见贝勒爷抱的新人,我心中难免不想到这等绝世名句。”

“你”金台吉气结。我深深明白舒尔哈奇此刻有多么的生气,我也相信见我如今的处境他是多么的心疼。不过我更加明白此刻是在抚顺,金台吉又与李成梁沆瀣一气,段不可让他胡来。我灵机一动,对目珍道“妹妹,看来将军喝醉了,劳你扶他去醒醒酒。”

目珍何其聪慧,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与玉伊强驾着舒尔哈奇离开了酒宴。我深深明白此刻我不能发作心中的怨气,甚至不能允许别人为我不平。皆因我此刻的处境。我再不能让金台吉对我有一丝的嫌隙,怀疑。我再输不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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