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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刺杀南皇,是不是你做的

随后,耶律泽的声音响了起来,弋栖月一向觉得耶律泽的声音很特别,很低沉,极有磁性,尾音有些长,却不显得拖沓,这大抵是因为他话到结尾总要笑上一笑。

“狄将军说五派那边有动静,本殿便去瞧了一瞧。”

那太监却很是谨慎,一副不肯被轻易糊过去的样子。

“那侍从说,殿下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门外,耶律泽颦了一颦眉,随后沉下声音来:

“这等事情公公都要管么。”

那太监身子一抖,随后小心翼翼道:

“奴才自然是不敢的,只是陛下和娘娘以为殿下终于开窍了,心下高兴,所以托奴才来问问,若是合适,也许便将婚事办了,这样冲冲喜,也提升一下士气。”

耶律泽却笑。

这个理由倒是格外的好啊。

只可惜,门里的那个女子,这世上只怕是无人能娶。

“公公多虑,父皇和母后也多想了。”

“本殿昨日在五派险些遭难,被这乡镇而来、采药的女子救下,本殿无恙,她却受了伤,做人应当知恩图报,一来二去本殿便将她带回来了。”

“将养几日,泽便会将她送回,其他事情,皆是不存在的。”

那公公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一时也不好再问,只得悻悻点头:

“如此,的确是奴才多想了。”

“世子殿下好生休息,奴才告退。”

耶律泽不动声色地点一点头,见这公公一扭一扭地走了,方才转过身去,将门推开。

孰知门一开便瞧见弋栖月那一对戏谑的眼睛。

耶律泽面上黑了一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弋栖月勾起唇角来:

“世子殿下编的这个理由也是真够烂俗的。”

“听得牙都酸了。”

这丫头还有没有良心?!

他编出这么烂俗的理由,不也是为了保护她?

耶律泽挑了挑眉,黑着一张脸,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了,几步走到床榻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凛着一对剑眉瞧着她。

“陛下好没良心,泽本是个诚实人,今日难得说谎,也是为了保住陛下的性命,不想竟被嫌弃。”

弋栖月哼笑了一声。

忽而又道:“昨日朕昏过去之后,那个女子怎么样了?”

耶律泽愣了一愣,随后摇头道:“她躺在阶下的血泊里一直没有动,我算计着此地不宜久留,就带着你跑来了,没有顾上瞧她。”

弋栖月的眸子暗了一暗,随后又颔首道:

“多谢你,的确,昨日……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弋栖月这么多年坎坎坷坷的过来,早就想明白了,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地保住自己,切不可意气用事而故意伤身。

因此,前些日子她用来要挟苍流众人的那个珠子,其实只是御膳房做出来的一种……甜甜的零嘴,所谓的疯病,改变血液,根本就是她瞎编出来唬人的。

耶律泽看了看她,忽而却道:

“陛下为何如此痛恨那女子?我昨日瞧着,陛下宁愿伤及自身,也要置她于死地。”

弋栖月摇了摇头:

“昨日……大抵是个意外,她的性命没那么贵重,配不上朕以命相搏,但是昨日朕身子衰弱得很,又不知道你会来的如此及时,她又跑了过来,要置朕于死地,如若朕不杀了她,死的就会是朕。”

“不过朕和她的仇恨的确很深,昨日实在撑不住了,一次只来得及简单提一句,今天便细细同你讲了罢。”

弋栖月早便算计好了这等事,择去‘敏感点’,将事情讲给耶律泽,这样子,他对她的戒备和怀疑便会减轻。

耶律泽便坐在塌边,听着弋栖月把这十年来的纠葛一一讲明,一直讲到了昨天……

“如此说来,陛下是被‘故人’派人强行劫到了苍流山。”耶律泽颦起眉来。

弋栖月点一点头,眸子一暗:“也是朕疏忽,那人……带着朕长大,每每对着他,朕便是疏忽得很。”

耶律泽眸光深了几分,随后却道:

“那陛下……如何得知我在附近。”

弋栖月抬眼看着他,却笑:

“朕并不知你在附近。”

“只是朕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劫来的,其他人,不是太远,就是朕根本没有信物,只有你这玉佩,朕怕暴露了合作,一直藏在身上,想着离南国也近,最近也出了些事情,联系到你,应当不是难事。”

耶律泽瞧了瞧她,目光盯得很紧:

“陛下也知道,这一带出了些问题。”

弋栖月颔首:“自然知道,五派的舞剑大会上,南皇遇刺,随后一片混乱,这边仇将军便出兵安民,前推兵线。”

“不错。”

“而如今我南国许多人都以为,单以五派之力,绝不敢同我南国作对,陛下又要如何解释?”

耶律泽的一对眼睛明晃晃的,像是一匹凶狠的狼。

弋栖月却只是笑笑:

“朕答应过你,不会伤及你的父皇母后。”

耶律泽愣了一愣,随后凝着眸光看她。

“世子昨日想必也派人探查过朕的情况了,如今朕这幅身子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世子心里应当也是清楚的。”

“如若……如若真是朕算计的南国和五派,又何必将自己毁成这幅样子,连走路都困难,还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

耶律泽心下算计着,昨日他的确是派亲信过来了,那医者给弋栖月把完了脉,摇了摇头:“怎的亏空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好在她身子底子还厚,不然恐怕以后连孩子都要不成了。”

“如此,先在床榻上安安生生躺个十天半月,我开副方子,每日五次,先补着罢。”

的确,弋栖月这……狼狈了些。

弋栖月叹了口气:“再说,不讲如今朕的状况,便说朕会让你来救朕,如若朕心里当真有鬼,又岂会请你帮忙。”

“朕的胆子再大,也不会伤了人还往对方营里跑。”

耶律泽听她如此说,也觉得有道理。

“不过,仇将军向前推兵线一事,的确是朕授意的,毕竟如今世道本就不安稳,前些年,这三州的灾祸也不少,如若再爆发大的战乱,这里的百姓便没有活路了。”

耶律泽点了点头:“此事倒是轻的。”

“仇将军前推战线,只是将我南国军逼退了几分,并没有挑起大的战乱。”

弋栖月叹了口气:“若不是三州,这本就不干北幽半分事,五派的异心朕一向知晓,这几百年来,祖祖辈辈也没能管得,如今同你们闹起来,朕所能做的只是护住百姓。”

耶律泽颦了颦眉,道:“陛下的意思是,是五派所为?”

弋栖月抬眼看着他,摇了一摇头:

“朕岂会知道,方才同你讲这番话,朕并没有当你是南国世子,只是当做合作之人,简单谈谈。”

“这些天朕受制于他们,其实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南方五派和南国起了如此冲突,但是事实的确如你所言,‘单以五派之力,绝不敢同南国作对’,可如若他们真的想做什么,若能寻到一个替罪羊,便是极好的。”

“朕这些天便一直担心被他们当成替罪羊,毕竟他们是将朕抓过去,却并没有杀朕。”

“即便是昨日那个女子,苍流人皆知她怀着掌门的孩子,可是昨日你也瞧见了,她是孤身一人去杀朕的,朕怀疑,她极有可能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苍流掌门算计朕,将朕劫过去,却又迟迟不杀,世子以为是为何?”

耶律泽听着有些愣怔。

可昨日的场景,他也知道,也的确诧异过……

毕竟他当初参加了那场‘失败的婚礼’,知道那个女子是如今的苍流掌门夫人。

所以,他究竟当不当相信弋栖月?!

孰知弋栖月看着他这犹豫的样子只是一笑:

“罢了,朕也只是说说自己的猜测罢了,此间因由,如今谁能讲得清楚。”

“反正如今朕落在世子手里,全凭世子信与不信了。”

语罢她只是笑了笑。

耶律泽转过眼来看着她,眸子里光华一闪。

他的立场是如何的呢?

如果他完全为父亲着想,大概应该把弋栖月交给父皇,让父皇处置。

但是,父皇真的可以让他完全信赖、依靠吗?

耶律泽的心头有一根刺。

——父皇的近臣。

这次父皇参加五派的舞剑大会,也是那近臣劝的,而耶律泽派人一查,发现那近臣的身份和弋栖月所说的几乎没有差异,基本认定那近臣并不是北幽的奸细。

所以这个人是从何而来?

这次舞剑大会,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就像如今朝堂上,很多人的矛头直指那个人。

可是父皇依旧护那近臣,护得很紧。

耶律泽念及此,颦起眉头。

——不成,他不能让弋栖月落到父皇手里,不能让她‘顶上罪名’而死!

他要让那个近臣死!

“别这么讲,陛下肯留着那块儿玉,肯让泽来救陛下,我们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不是么?”耶律泽转过眼去,勾起唇角。

见弋栖月没个动静,他也倒是自己方才那番话太过直接,也许伤人,犹豫了一下,又道:

“陛下也知道,泽如今也隐瞒了陛下在这里的事情。”

“陛下便先安心养好身子,剩下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弋栖月方才抬起垂下的眼,点了点头:“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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