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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都不曾知道他在演戏。

李云偲的动作不够连惯,眸子依旧没有焦距,墨静殊只是这么紧张的看着他的脸,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收了筷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有汤吗?”

李云偲的声音很平淡,只是那平淡的声音里有些许无法让人感觉到的颤抖。

墨静殊愣了一下,然后急急的取了边上的汤碗,或许是过于紧张,手不小心碰到边上的勺子,“啪”的一声,勺子摔成了数片。

墨静殊惊的一时忘了动作。

“哑娘的眼睛也不好吗?”

李云偲的声音很淡然,没有一丝的调笑,只是很淡然。

听到墨静殊的耳中,却是一股无形的压力。鼻子微酸,想应,不能说话,摇头,他看不见。心里那种难受让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云偲伸出手。

墨静殊愣了一下,然后将盛好的汤放到他的面前,取了另外的勺子放到他的手里。

可是李云偲接过勺子后,就换到另一只手上,左手的手依旧伸在她的面前。

“以前因为看的见,所以话少些。你不会说话,不说,本王便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可以告诉本王。”

墨静殊愣愣的看着李云偲,完全无法思考,也查觉不到李云偲的异常,出于本能,她伸出手,轻托他的手背,以指尖在他的掌心写道:“眼睛能看到,刚才有些紧张,明玥交待要伺候好爷,一时紧张,将勺子打碎了。望皇爷恕罪。”

李云偲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道:“这菜是哑娘做的吧。”

墨静殊没有想到李云偲会这般警醒,也是,他向来很能查觉身边的异常,伸手,在他的掌心写道:“是,做的不好,望爷海涵。”

“不会,本王很喜欢。若是可以,哑娘便住下来吧,两府走动多了,会引人怀疑。”

墨静殊很惊讶,心里有些疼痛。可是她来不及想更多的原因,只是麻痹着自己。将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抛出脑外,只想着能呆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现在他主动提出来,那么她没有理由拒绝,而且他的理由也很正当。

墨静殊没有多想,因为她不敢多想。

“好。”

李云偲终于收回了手,静静的喝汤。

墨静殊红着眼圈看着他安安静静的吃饭,偶尔会替他布菜。

这种陪伴的感觉让她完全忘记自己在李云偲的面前,只是一个大夫。

李云偲这一顿,难得吃的比较多。

扶着他入寝的时候,李云偲坐在那里,似乎并没有要入睡的意思,墨静殊不想离开,可是这会也不得不离开。

但是就算她不走,李云偲也不知道吧,站在那里,尽量让自己变成一盏灯,一张桌子,一个不会动的物件,一个能挨着他,看着他的物件。

李云偲习惯性的摸出一本书,拿在手里后顿了下,然后记起自己看不见,墨静殊看着他落寞的坐在那,手指摩擦着手页。

墨静殊很想上前,拿起他的书,一字一句的读给他听,可是自己却不能这样。长长的指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来来回回很多次,墨静殊才平稳下自己的情绪。

“哑娘,你还在吗?”

李云偲突然的话语让墨静殊惊讶的抬头看向他,随后快步走过去。

看着他伸出的手,墨静殊本能的接过他的手背,在他的掌心写着:“我在。爷有事吗?”

李云偲放落手中的书,墨静殊拿了靠枕放到他的身后。李云偲的面上闪过一丝的隐忍,眸子半敛间,沉向更深的黑暗。

“没事,只是还没有习惯。”

没有习惯看不见,没有习惯明明是你吧,却要装不知道。

李云偲的话让墨静殊的心抽疼了一下,看着他很痛苦的样子,只以为他是不习惯看不见,在她心里,李云偲该是很骄傲的人。

确实,在李云偲中天下无双以前,他的骄傲使他的性子洒脱,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

后来中了毒以后,他的骄傲便慢慢的藏在了心底,如今他唯一的骄傲是,能感觉到她,骄傲他即使这般了,她依旧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看剑、破浪、连营、长风在很久以前就跟着他了,明玥来施针时,看剑都会守在他的边上,而这个哑娘。

太多的破绽了。

李云偲袖下的手死死的掐着,强忍着将人拉入怀的冲动。

墨静殊看着他收回的手,再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咬了咬牙。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的站在边上。

“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李云偲说着,然后将后背的枕头取了出来。墨静殊想上前帮他,却发现,他能将自己照顾好。

心中莫名的空虚着。

然后咬了唇默默的离开。

李云偲听到门关起来的声音后,手抓着衣襟,随后一阵猛烈的咳嗽。

墨静殊才出房门,并没有离去,听到他咳嗽的声音,泪一点一滴的流出来,随后无助的蹲到门边,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哭泣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去,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腕,心痛的厉害,想着手腕上的疼重一点,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可是感觉到口中的腥甜加着泪水的咸涩,都没有感觉心会好受一些。

看剑在她出房门的时候走近了些,看着她那般样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

“这是明玥师傅给的安神香,她交待过,要在房中点燃。”

说着将她箱子里的药拿了出来,然后放到她的面前。

墨静殊仰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看剑,看剑偏着头,然后转身离去。

这只是安神香吗?

墨静殊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只当是和昨天一样的迷香,想着放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她真的不放心。

在药王谷的时候,因为治疗脑中的淤血,药王给她服过很多的*和麻药,所在以这些药物上,她早就产生了一定的抗体,一般的*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这会也不必吃什么保持清醒的药。

感激的看一眼看剑后,站起来,擦了擦泪水,敲了敲门。

屋里边的李云偲自然是听到屋外看剑说过的话,嘴角勾了抹苦笑,昨天夜里,看来昨天并不是他的幻觉。

对于墨静殊,李云偲真的感觉自己特别的失败,每一次将她推离,她却总能再次站到自己的面前。

心中的喜悦是无法抑制的,痛苦也是随着这喜悦共同滋生的。

“进来吧。”

既然总要痛苦,那么能减少一些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他自然是愿意的。

墨静殊因为哭的时间过久,所以鼻音有点重,但是怕他感觉出异常,还是小心亦亦的呼吸着。

屋子里安静及了。

当安神香慢慢的飘了一屋子时,李云偲已然晕迷在了床上。

墨静殊小心的走到他的边上,费力的将人移平整,再将他长长的发顺到一边,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墨静殊的泪再次滴落下来,情不自禁的,附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李云偲伸出手来的时候,墨静殊惊呼了一声。

随后在紧张中,她终于嗅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味道。再回想起明玥给她喝的药。

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觉,香中有催青以及制幻的成份,而她来时喝过的药里有助孕的成份。当时她没有想起来。

这会倒是一片清明,是明玥的主意,还是看剑他们的想法?

墨静殊来不及细想,明明原本是要晕迷的人,此时正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向来自制,也庆幸自己的自制。此时才能保持仅有的清醒。

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碾压间,慢慢的加深这个吻。

“静殊,是你吗?”

李云偲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怀疑,还有莫名的迷惘。他确实是迷惘的,并不能百分之一百的确认这人真的是墨静殊。又确定除了她,不会再是别人。

或者自己真的中毒已深了,自己所想的清醒,早已经不复存在。

“嗯。”

看着他失神又迷惘的样子,墨静殊只当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药里有制幻的成份。在她看来,李云偲是真的已经没有清醒意识了。

所以她不必在演戏。

看着李云偲弯弯着唇的笑,墨静殊心头有些哽咽。

在她演戏的时候,他在演,现在她不必演戏了,他依旧在演。而她不管是在演戏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时候,都不曾知道他在演戏。

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一样。

“睡吧。”

李云偲终是舍不得,只是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墨静殊愣在他宽阔的怀里,然后反手,紧紧的抱着他。耳朵贴着他胸口的位置。

随后扯开他的衣襟。

“梦中为什么也要留下遗憾呢?”

她的声音沙碰而破碎,震碎了李云偲最后的清醒。

是梦吗?

李云偲分不清了,戏演到一定的程度,谁还会在意什么是真实?

旖旎的灯光下,芙蓉帐内,人影交叠。

慕容青华站在院子里,在遇到墨静殊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心里是有人的,随着她来到上京城后,他更加的清楚一件事,她心里的那个人,比她的命还重要。

知道一件事和接受一件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看着清冷的月华,慕容青华眉心紧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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