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行听起来，他歌唱得很好。但在叶凡这样的内行看来，他的技巧相当娴熟，最重要的是，他的嗓子极好。
这是天生的。天生的一副好嗓子。
这时，围观的人群又渐渐多了起来，不匆忙的行人停住脚步，颇有兴致的听起来，还不时的在下面议论纷纷。
“唱得不错呀，有点李玉刚的味道。”
“可不是么。”
“有点好听啊。”
“可以参加好声音了。”
一首《新贵妃醉酒》结束，那人又一次摘下帽子走到人群前面，“讨赏”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转了一圈下来，又一次转到了叶凡面前。
“有钱的……”他抬起一看，是刚才打赏一百块的叶凡，笑了笑，“大哥你就不用了，给过了。”
叶凡低头一看，里面有一些硬币，最大的票子也就五块钱，从兜里又掏出了一百块钱扔了进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谢谢这位大哥。”那人十分感谢，说道，“我叫陆夏。”
“陆夏……”叶凡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阵子，在他的记忆名单里没有这一号歌手，这也不奇怪，要是专业歌手也不会在这里摆摊卖艺了，问道，“你是专业的么？”
“嗯？”陆夏怔了一下，回答，“没专业学过，都是跟CD里面学的。”
原来跟自己一样，都不是科班出身。自己是通过系统的分配，他这就应该算是天赋了。
“你准备唱到几点？”叶凡问道。
“这就不一定了，看天气也看收成。”陆夏抬头看了看天，雪没停，好像有下大的趋势，“这雪看样子要下大了，人少我就早点收摊了。大哥，你有事？”
“哦，也没什么事。”叶凡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住连城么？还是全国各地的唱？”
“全国各地的唱，走到哪唱到哪。”陆夏说
“打算在连城呆多久？”叶凡问道。
“不好说，这不快过年了么？打算再呆几天，然后回家过年了。”陆夏如实回答。
“哦，是这样啊。”叶凡思衬了一下，问道，“你有联系方式么？方便的话，给我留一个，要是有活我给你打电话，我觉得你唱得不错。”
“大哥，你是酒吧老板吧？”跟陆夏要联系方式的，之前也有过，都是酒吧的老板，花钱找他去做酒吧驻唱歌手，因此问道。
“你就当是吧。”叶凡笑笑。
“哦，好，那你记一下，我电话是138……”说完了电话，陆夏笑道，“要是有活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我都在。”
“哦，好。”叶凡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对了，老板。”陆夏叫住他。
“怎么了？还有事？”叶凡停住脚，问道。
“你们那还缺乐手么？我还有个妹妹，吉他贝斯架子鼓，什么都会。要是方便的话，我想着……呵呵，你看到时候能不能让我们一起去？”
“那你妹妹呢？你们怎么不一起？”叶凡不解的问道。
“她今儿运气好，接了个酒吧的活。”陆夏伸出五个手指，“五百呢。去那边演出去了，所以我今儿就耍单儿了。”
“行，我考虑一下。”叶凡笑道。
“她现在就在103酒吧，你要是不放心，方便的话可以先去看看。”陆夏说道。
“好，我知道了。”叶凡点点头说道。
“老板慢走。”
103酒吧是连城的一个摇滚酒吧，在连城不能说很有名气，勉强算得上小有名气。在叶凡的概念里，酒吧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除了上次找杨乐乐之外，他还没主动去过酒吧，更别说是去里面喝酒。
他本不想去，但是因为陆夏的缘故，走了一百多米之后，他又改了主意。陆夏的天赋这么好，那他的妹妹搞不好也应该不错。
之所以留下陆夏的联系方式，叶凡只有一个想法，工作室刚刚建立，正是人员不足的时候。可是现在工作室资金短缺，请有名的歌手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他才特别留意到身价低，但是却有天赋的这些人。
音乐学院每年的毕业生不少，而且还是科班出身，他也考虑过，但思量之后，还是因为钱犯愁。
从发歌到赚钱，他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五十万能维持多长时间，他自己心里也没数。王珂一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块，但她毕竟只是个学生，这些对于她来说，她已经很满足了，最主要的是王珂的确有音乐梦想。
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就不一定了，一千五想想都觉得雇不到人，更别说雇到优秀的人了。也正是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叶凡刚才才没有表态。
工作室人不能太多，多了养不起；但也不能只有一个王珂。钱，是主要原因。
他随手拦着一辆出租车。
“103酒吧。”上车之后，叶凡说道。他最后还是决定观察一下，万一真的是个人才也说不定。
只是，陆夏长成这样，那他妹妹……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如今这是个看脸的时代，颜值是第一位，好多有颜值又有才华的人都不红，更何况没颜值的。
想着想着，出租车已经到了。
下了车抬眼望去，103酒吧几个金色的大字镶嵌在上面。酒吧门面不大，还有一些破旧，跟上次去找杨乐乐的那家酒吧相比起来真是相差甚远。
如果上次的是五星级酒店的话，那这个103酒吧，勉强称得上是普通的小旅舍而已。要不是打着特色摇滚主题的招牌，这种档次的酒吧，在连城早几年前就要绝迹了。
叶凡走了进去，里面烟雾缭绕，灯光有些灰暗，感觉像是雾霾一样。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四周十分嘈杂，里面的各色男女随着聒噪的音乐，摇曳着身姿，全然没有了冬天的气氛。
“是不是演出时间还没到呢？”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左顾右盼的也没找到陆夏所说的所谓乐手。
他找了一个四方桌坐下，服务员立刻迎了过来，喊道：“大哥，喝点什么！？”
因为实在太过吵闹，他只能扯着嗓子喊。其实叶凡也听得不太清楚，但勉强听得见，伸手打开菜单，点了一杯“蓝色海洋”。
他也不知道这个叫做“蓝色海洋”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只是因为是菜单上最便宜的一个才点的。
服务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就是来这里喝花酒钓凯子泡妹子，点酒的档次也太低了，就这个档次，百分之九十九成功不了。除非，是来捡尸的。
“这位小哥，你们一会儿有演出吗？”叶凡贴近他的耳朵喊道。
“有！九点！”服务生勾勾着手指，一边比划一边喊道。他不想在叶凡身上花太多时间，有的是客人需要招待，干嘛花时间在一个点了最廉价的蓝色海洋的人身上？
叶凡看了看手表，四周太过昏暗，于是拿起手机点亮了屏幕，晚上八点半不到，还有半个多小时。
上面显示着一条微信，来自杨乐乐。打开一看：“王八蛋！都几点了？还没到家！？死外面了？！”
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于是紧忙回复了一条：“到了，刚到家。”他随口扯了个谎敷衍。
却不料杨乐乐发来视频请求。
拒绝。
请求。
拒绝。
几个来回之后，杨乐乐大怒，发来了语音：“你大爷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苟且的事呢！？说！你丫肯定是在骗我！”
四周吵杂，也听听得也不是太清楚，勉强听见几个字而已。但大概猜到杨乐乐都说了些什么。
“我没回家呢，在外面了，太吵了听不清，打字吧。”他回复道。
“就知道你小子骗我，干什么呢？！给我从实招来！”
“在酒吧。”
“酒吧！？叶凡你可真行！把我哄回家做乖乖宝，自己跑去酒吧撩妹子！”后面还配了几把菜刀。
“什么跟什么啊，我在忙正事。”
“放屁！老娘当年也是酒吧的queen，你当我没见过世面是不是？”
“我是听说这里有个乐手不错，所以来看看，真的是忙正事。不然你什么时候见我逛酒吧？”
说得也是，叶凡几乎从不喝酒，杨乐乐也知道这点，于是问道：“又是女的吧？”
“对啊。”
“就知道你色心不死，贼胆包天！你个淫魔，淫/棍，我看你是下决心要把我的工作室弄成你乌烟瘴气的后花园了！”杨乐乐慢慢醋意，手指快速的敲击着屏幕骂着。
滋溜！来了一条叶凡的回复，虽只有两个字，但心情好了不少。
“巨丑。”叶凡回复道。他虽然没见过陆夏口中的妹妹，但想着陆夏的模样，他妹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的？”杨乐乐将信将疑。
“嗯，真的。”叶凡心里十分笃定。
“跟我比呢？”
“那肯定是萤萤之火跟皓月之光的差别了。”
“一会儿拍个照片给本宫瞅瞅。”杨乐乐听说有这么大的差别，心里得意的不行。显然萤萤之火说的是那位，皓月之光说的是自己，美滋滋的对着电话傻笑。
“没问题，九点才开始，到时候给你拍照片。”叶凡回复道。
九点钟，时间刚过，整间酒吧的背景音乐停止，舞台的灯光霍然亮起。一个男主持人走上台，举着麦克风说道：“各位帅哥美女，你们好，晚上的演出即将开始！有请我们今晚的表演嘉宾！”
说着，从后台走上来四男两女。
叶凡辨认了一下，一个身材中等，长相比较标致，化着浓妆；另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背心和亮色皮裤，长发及腰，化着淡妆，十分精致漂亮。
依照陆夏的长相，这两个都应该不是他妹妹。如果要真有一个的话，估摸应该是稍微矮一点那个。
却不想，那个长发美女鞠完躬之后，竟然转身朝着架子鼓方向走去。
“搞错了吧？这能是那个陆夏的妹妹？”叶凡不敢相信，脑子里回想着陆夏其貌不扬的长相。
“喂！照片呢！”杨乐乐发来信息。
“我可能是走错地方了。”叶凡回复。他说得不是谎话，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走错地方了。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陆夏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妹妹？
“少废话！快发！”
叶凡勉强的拍了一张那位长发美女，发了过去。
杨乐乐看过照片勃然大怒，质问道：“你说，我俩谁是萤萤之火，谁是皓月之光？！”
“当然是你。”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