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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难兄难弟

“难七何在?”二公子脸上恢复了血色,显得威严些了,“难七在此。”一个人不知从哪里闪过来,毫无情感的说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见死不救呢?”二公子不知是怒是笑得说着,“她不想杀你,她没有杀意。”难七依旧没有表情。“罢了,难七,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听到之后你恐怕脸上就会有些表情了。”二公子脸上逐渐狰狞,发出恐怕的笑声。“哦?这么好的消息,除非是难十一的死讯。”“也差不多,不过嘛,”二公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于不符合自己王子的身份,稍微的克制了一下自己,对难七说道:“再告诉你之前,我需要你再对我说一遍你当初为什么要投奔我。”难七逐渐脸上有了表情“难十一作出了背叛族人的事情,难族因为他而蒙羞,他还是杀死我弟弟的仇人,我想杀死难十一,可他居然藏在大公子那里,我纵然有心,然而大公子手下高手如云,我又如何在这么多高手之下杀难十一。反倒是我,总要防备有人暗算我,以绝他的后患。”“于是你找到了我,我们很高兴的进行了一次合作,你为我出力,我替你监视难十一。”二公子接着说道。“没那么高兴,四年了,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难七的表情又冷了下去,“毕竟大公子之前总是把难十一当作自己的护卫嘛,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这次难十一负责保护四公子,让你一对一杀难十一的话,不难吧?”二公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难七。“难十一在哪?”难七盯着二公子,二公子被盯得的发毛,但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口:“是吗?你行吗,他可是难十一,而你,只是难七。”“他在哪?”二公子明显感到了他的愤怒:“他在降城,护送着四公子呢。”“我去杀了他,顺便帮你把四公子除掉。”难七依旧没有表情,转身离去。二公子看着,只是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似乎无谓前因后果一般说出三个字来“军神殿。”二公子细细端详着军神殿,每一根柱子,每一节台阶,都够让二公子看上许久,这是二公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军神殿。”二公子又说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二公子的精神恍惚了起来,仿佛无数幻象在他眼前,有他希望看到的,有他不希望看到的,“老四,我们何苦闹到这一步呢?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即使在自己的国度,也只能使用最简单的魔法的可怜人啊。我虽然按照规矩执掌军神殿,然而军神殿却一步步被架空,偌大的军神殿眼看着日渐惨淡,而你,连应的职务都不曾有过,何必呢?不值呀。”

降城以东一千三百里是赤牛城,这一千三百里中,头三百里除了零星村落,连一面像样的城墙也见不到,走出这三百里以外方才有一处小城暹镇,触国这般的小镇有两千余座,两千二百多?也许是两千三百多,即便是触王也搞不清楚。绝大多数暹镇这样的小城实则是一户、至多两户贵族打理大小事务,至于触王的命令,更像是贵族老少间口耳相传的传说,他们对此敬畏而又陌生,触王对他们来说,甚至比于蛮王还要遥远。

“难十一是个怎样的人?”南琴有些受不了了,这样一个不眠不休不食不语的人,南琴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一定是受不了的。“有什么问题吗?”四公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他......不吃饭吗?”南琴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一张嘴总要把问题排个先来后到说出来,南琴最后还是先问了这个问题,毕竟难七从与他们会面到现在,已经有十四天没有进食了,整个人还没有什么异样这对南琴似乎是一件比较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啊,说起来你爷爷也不用吃饭啊。”四公子平淡的说道。“啊......我爷爷平时,他吃饭的啊。”南琴惊讶的说道。“说起来有点意思,练到这个境界的人大部分人都得吃饭,不过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不过为了什么他们还是得吃饭。”四公子打趣的说道。“什么啊?什么功法练了可以不用吃饭啊.”南琴好奇的问道。“严格来说不是功法,而是境界,大部分功法练习到一定程度就不需要从食物来获取能量了,说来这是一种功法修炼的体现,强求不来,我还记得有些人境界不够故意饿自己饿出病来了呢。不过说起来,难十一这般年纪,练到这个境界也是很厉害了。”四公子笑道“我倒是想起来有人说过所谓不思食睡的说法,可这难十一到底是什么来头?”南琴说完看来一眼难十一,明显难十一是听到了,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似乎除了命令,他听不到其他。四公子看了难十一一眼,问道:“我可以说吗?”“随便。”难十一的回答依旧没有情感,白民,就是这种感觉,第一次见到白民时四公子就是这个感觉,然而难十一毕竟不是白民,但是几乎所有贵族都在刻意强调自己和白民的区别,即使在极为放荡的时候,也不会想让自己和白民有一丝相似。四公子想了一会,开口说道:“难十一是触国老族难族的人。难族是触国最强的几个贵族势力之一,他们的话语权来源于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南琴点点头说:“这个我见识过了,的确很强,但然后呢?”“难族为了自己家族都是强大的人制定了一项残酷的规矩。难族男子五十岁之前没有名字。”四公子继续说道。“啊,这也太不方便了,没有名字怎么称呼啊,不过这也称不上残酷吧?”南琴不解的说道。“想要名字很简单,难家守护着一条地道,地道中有无数难以想象的怪物,越往下越危险,能从一层活着回来就叫难一,能从二层活着回来就叫难二,在此之前难族命名最多到难九。这种制度让难族的男丁十不存一,也造就了强悍的难族。”四公子说道。“如果两个人都从同一层回来呢?”南琴问道。“两种解决方式,要么有一个人同意多下一层,要么两个人搏命,活的人有名字。”四公子说道。“那么难十一......”南琴惊讶的说道。“是的,难十一带回来十一层才有的怪兽头颅,说明他是从十一层活着回来的。”“等等,”南琴忽然说道,“如果有人一开始就不去那个地道,混到五十岁呢?”“在难族这是无比的耻辱,恐怕他自己都受不了苟且偷生到五十岁吧,就算他个人忍得了,整个分支也忍不了,也许结局是被绑起来扔下去吧,死在地道里对难族人来说倒是很光荣。”南琴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难十一。

“二公子,玛羽还是被六公子砍了。”二公子的使者遗憾的对二公子说道。“礼物都送了吗?”二公子颓然的问道,“六公子门下能走动的人都走动了,没人愿意收,这......”二公子显得有些低沉,沉默了半天,说道:“我知道了,你说,我所有皇子中,我是不是最没用的。”二公子想问,可是却带不出一丝疑问的语气,好像自己都肯定了自己说的。使者也叹了口气说道:“二公子,我知道您人好,我也敢和你多说几句实话,人都说二公子手下的差难做,里外都难做人,但要说句实话,人里面还是庸人多,庸人和天才不一样,得有庸人自己的过法,可过庸人的过法,得自己承认自己是庸人。可就是有些庸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庸人,觉得自己是天才,若不是如此这般自己便能更进一步,玛羽是这样,玛羽杀的人也是这样,要说我啊,自己是庸人,那就得认,像我这种庸人,能当二公子的差,挺好了。”二公子看着这个使者,心情有些复杂,摆摆手说,“你先去吧,特羽,我知道了。”叫特羽的使者退出去几步,小声说了句“二公子该吃饭了”,便一口气退了出去。

能伴触国皇子吃饭大概是加官进爵的前兆了,即便没什么实权的四公子也偶尔有人攀附,毕竟皇家的事谁说的准呢?但二公子却成了一个天大的例外,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但也不能扔到石头上,二公子什么地位,从这破落的军神殿,傻子也能推测出一二分。这几年中,二公子居然几乎都是在一个人吃饭。好在做饭摆饭的都是白民,所以饭菜的质量和数量上还能维持一丝体面。前几天终于有个叫玛羽的年轻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分到二公子手下做事,一般识相的,走动走动,再在二公子手下出工不出力,混上一段时间,总能调走,然而玛羽却没这么做,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一天玛羽居然和二公子同桌吃饭。这在触国也算得上新闻了,在触国年轻人看来,什么人能肯踏踏实实为二公子做事,还颇献殷勤?那只能是有口饭吃就打算养老的人,几个年轻贵族有次见了玛羽便以此嬉笑他,玛羽先是据理力争,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动手了,玛羽杀了三个人。死罪,六公子有足够的理由定他死罪。可这么一做,二公子的客座恐怕要一直冷落下去。二公子也不说话,一个人闷头吃饭。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一个人吃饭啊。”二公子闻声望去,居然是触王。二公子僵直身子站起来,微微躬了一下,说了声:“父王”触王点点头,自己坐下,看了看饭菜,笑了笑说道:“还挺丰盛的,给我来碗软粥。”二公子吩咐白民去准备。触王自顾自说道:“人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不思饮食,再往上修炼,进食便就成了一种负担,而我如今什么山珍海味也享受不了了,就一口粥还能喝一点,唉,治理整个触国,就换了碗粥。”正说话中软粥已经端了上来,“哟,这么快?”触王接过软粥,喝了一口。“软粥现做需要半个时辰,所以每次吃饭要叫人先做好在厨房煨着,以备不时之需。”二公子说道。“你倒是很有孝心。”触王笑了笑。“不过这些年来,这些软粥的确浪费了不少。”二公子平静的说道。“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总要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人一辈子要做太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边要捧场,那边要赏光,照顾不到就会出问题,你照顾到了未必不会出问题。触国太大了,让我这个一个家都顾不周全的人去管理这么大的一个触国,太难为我了。”触王自嘲的笑道。“这是我听到的,这几年父王说过的唯一一句实话。”二公子平静的说道。“是吗,我这么久没说过实话了吗?好像有那么久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似乎是很久了,有些话你得对不同的人说好几遍,还要说成不一样的版本,其实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我更愿意把这个称作一种技能,就像我教你们的法术和功法一样。”触王说完放下碗,用勺子慢慢在碗中晃动,慈眉善目的看着二公子。“所以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让触国成了这样?”二公子开始有些激动。触王喝了一口粥,继续说道:“可惜你三叔死的太早,当年他也是和你一样,对魔法没有天赋,甚至你会的那几个法术他都学不会。可你要知道,在触国即使不靠强大的魔法也能受人尊敬。”触王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二公子打断了“你相信吗?”二公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触王看了看二公子,又喝了一口粥,说道:“我相信,你三叔就做到了。”“我做不到!”二公子口气依旧愤怒,却坐了下来。“后来老四懂事了,我以为他会和你一样,但让我欣慰的是,他一直试图走你三叔的道路,我希望能他能把你引向正道,但是我错了,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们两个的不和比其他人更要严重。”触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米肉包似乎软和清淡一点,便拿了一个,双手掰了一半,咬一口,下咽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但还可以接受,细细嚼碎,缓慢的咽了下去。二公子不屑的说道:“那不过是被触国有国无我的风气蒙蔽了自己罢了。”触王笑了笑,反问道:“那你不也被仇恨蒙蔽住了吗?”触王见二公子不说话,继续说道:“森罗万象,逃不开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构成了起点和终点,居于起点和终点之间的不同位置,创造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也构成了世间万物,但你要知道,越接近起点或者终点的事物,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极端,就越容易崩溃。你现在就在走向一个极端。”“不止极端,而且极度危险,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发,也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破坏,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很危险,这让触国很多人都感到害怕。但能怎么样呢?明知必死之人没有安静死去的义务。”二公子显得有些淡定,很多话他在心中已经演说了无数次,以至于无论他眼前是什么人都能毫不怯场的说出来。二公子索性把手摊在桌子上,除了说话以外他似乎不想做任何事。触王咽了一口粥,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触国太大了,不要说他崩溃,只是停下来修补修补,代价都是我们所不能想象的,很多时候为了维持这么大的一个东西的运行就要耗费掉全部的精力,至于维持运作代价,有时候反而是最小的。”“这些话可以跟受益者说,可以跟中立的第三方说,唯独不可以跟受害的一方说。”二公子反驳道。“没错,强行站在别人的立场主张慷慨的人是值得厌恶的,那么你恨我吗?”触王忽然问道。“恨”二公子语气依旧平静却坚实。“那既然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抚慰你的仇恨。”触王说道。二公子惊讶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触王见他没有反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念及父子之情还是不愿意背上弑父的名声,但是你既然不愿意对我出手,你也不许对你的兄弟出手。我知道,你很痛苦,军神殿日渐破落,触国的贵族们捕风捉影,不愿意和你有太多瓜葛,这就中有我的责任,但这不是你做这些事情的理由。人始终有权利选择做一个好人或者坏人,就像老三,至少你还活着,他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再有一次选择,你不是老大和老四的对手,我不是贬低你,收手吧,成不了。”触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桌子上,大半碗软粥,半个米肉包,已经不少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阔步走出军神殿。二公子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抓起那半个米肉包,三两口啃完,似乎没有来得及嚼就咽了下去。

“六公子这样不给二公子面子,是不是有些不通情理了?”执法殿的一名执事见萌问道。“执法殿是我苦心经营才成为诸王子争夺之中的中立地带,也因为执法殿不带有内斗的立场,才能够法办这么多犯法的贵族,执法殿处理任何人,都和诸王子争斗无关,这也是诸王子默认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六公子答道。“公正有时候不能让两方都满意,甚至有时候会让两方都不满意。”见萌答道。“是啊,二公子要求放人,执意要出面保玛羽,受害贵族的亲属还要夷玛羽的族,嫌一条命换三条命太便宜他了,这次咱们就是你说的让两边都不满意。”六公子笑笑。顿了一会六公子又说道:“不过我们让其他人安心了。”“其他人?”见萌问道,“就是二公子和受害者亲属之外的人啊,他们才是触国的大多数,事实上我们更多的是在保护他们。如果有一天他们犯法或者受到伤害,既不会有像二公子那样为犯法者开脱的人,也不会有像这次受害者亲属那样要求无线追加刑法的人,事实上触国贵族对于执法殿的这份信任平衡了某些东西,依靠这种平衡,执法殿的力量可能并没有多强大,却可以让这么多名门望族配合我们,触国贵族也因为这种平衡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六公子说道。

“前面就是暹镇了,四公子叹了口气,总算能落脚了。”南琴抱怨道。“不对头。”难十一忽然说话了。“什么不对头?”四公子忽然问道,“四公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能量要爆发,是迷毒魔法!”难十一说话的同时用魔法护住自己,得以幸免。四公子与南琴一行人修行太浅更加不及反应,以及昏死过去。“迷毒魔法极易使人中招还能人为地控制发作时间来影响更多的人,”难十一看了看周围,警惕的说道“这个迷毒魔法虽然很好用,但是不致死,你们肯定还有后手,出来吧。”不知什么角度掷来一把飞刀,极快极狠,难十一一瞬间凭本能用护体的术式硬扛住,感觉五脏六腑一阵激荡,所幸难十一的护体术经过千锤百炼,不但可以护住体外一层,连体内的内脏与血管也可以护住,否则这一下就足以废掉难十一。难十一还未完全调整好,又是一把飞刀掷来。难十一勉强抗住,“要知道飞刀是哪里的!”难十一想着,分出一部分能量外扩以感知周围的人,百步之内没有!几乎同时第三把飞刀掷来,难十一以仅存的能量抗住已经有些困难了,“不行,需要分出更多能量来感知更远的地方。”三百步以内没有!正感知着,又一把飞刀掷来,刺进难十一腹部两寸。“需要把能量扩到更远处!但是如果他在五百步以外,那么恐怕我......会死。”难十一犹豫了一下,“没有别的办法了,赌命吧。”难十一将能量一下外放,一个黑影却直接冲进来。“不好!”难十一叫道。这次躲在暗处的人却直接冲出来,倘若要难十一按原来的想法,当时就要毙命,虽然千钧一发之际难十一避过要害,但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你好,我是难七。”使飞刀的人冷冷的说道,算是做了自我介绍。“我知道你,你想杀我。”难十一没有太多意外,但两处刀伤已经让他不战就落了下风。正对峙间,南琴因为难十一之前出言提醒,最后用心法护了自己一下,虽然没能毫发无损,但过了一会便先醒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南琴看着眼前的景象尖叫着。“南琴姑娘带四公子走,这个人我来应付!”难十一勉强着说道。南琴不及多想,带着四公子,又心想简衣的秘密让外人发现,四公子难逃一死,带上两个人运起缩地决,虽然南琴缩地术不似四公子那样需要事前布置,立刻可用,但带上两个人也走不远,只得先逃入暹镇。

“虽然远处用飞刀杀你容易些,但你这种叛徒,别的手段不行,非得是近距离一刀刀把你剐了才解恨。”难七愤愤的说道。“你这手小刀玩了几年还没怎么长进,要是你能在五百步以外使出来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可惜你这个玩小刀的没这个天赋。”难十一故作镇定的说道。“是嘛?”难七向前踏步几乎瞬间刺过来,难十一钳住难七手腕,难七一时前进不得。“大意了!”难十一忽然意识到却为时已晚,难七腰间飞出七把飞刀,似乎有意识似的朝难十一攻来,难十一背上腿上各种了一把刀。“想要过难族地道可不能只靠远处扔飞刀,你太冒失了,不是吗?”难七说着,七把刀在难七身后悬空一字排开,忽然难十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上来,难七没看清是哪里发力,只是眼睛看着自己中了难十一一拳,身体却完全跟不上难十一的速度,硬是挨了一拳,被打出数丈。难十一和难七几乎同时拉开距离,一时间二人隔的距离有些太远了。难七思量着“他刚才为何不乘胜追击,这样的速度与爆发力恐怕我会被他打的无还手之力。恐怕获得这样的能力本身对他自身也有限制。”“再来!”难十一大喝一声,冲了上来“很快,但是和刚才那恐怖的速度比起来算不上什么。”难七一刀刺去,被难十一双手抓住刀刃,虽然血流一地,难七这边也不能继续向前。难七身后的飞刀趁机如毒蛇一般尽数刺向难十一,刺中难十一一瞬间,难七忽然觉得对方力气超过自己太多,一瞬间刀被难十一卸下,紧接着又中一拳。这一拳明显比之前一拳更加厉害。难十一看难七面色如常,除了几个来回出了些汗之外连血都不曾流一滴,但看难七身边的七把飞刀。已然有一把悄悄地回到难七腰间,“我明白了,你护体所依仗的不是一般护体的功法,而是在你身边布了一个特殊的阵法,你练成了七把刀,这种应该叫七星吧。这些刀不但可以自动为主杀敌,还能把自己受的伤转移到飞刀上,但你有一把刀已经废了,这种功法少一把刀就是天壤之别,这样下去你还能拖多久?”难十一冷笑着。难七听了,也不示弱,说道:“我以为你会什么厉害的功法,原来是生灭天这种缩头乌龟的东西,死吧!”难七忽然一闪,一瞬已经离开难十一三百余步,虽然一把刀承受了太强烈的攻击会一时无法使用,而难七的功法却可以重新分配难十一之前的两拳的影响,七把刀分担之后,七把飞刀又如原样一般。

随难七一挥手,七把飞刀直逼难十一而去。“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功法,生灭天的确可以在受伤之后短暂提高自己的能力,但伤却依然会受,以你之前的狼狈表现来看,七把飞刀齐出你必死无疑。”一遍难十一一时找不到难七的位置,只是原地警戒着,“之前的,飞刀,还是七把,不好!”

再说暹镇之中,只有一脉称作柳白氏的贵族替触王守着这不大不小的镇子,柳白府邸正在镇子中央青猡庙边,外面南琴四公子,难七难十一一番事情倒也惊动了这一脉族人。这会柳白氏一族族长柳白敬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闭目养神,忽然长子柳白常慌忙赶来说道:“父亲。刚才青猡前辈告诉我,有人闯来暹镇了?”“哦?”柳白敬缓缓睁开眼“暹镇这种小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外面的客人来了,是谁这么有雅兴?”柳白常擦了擦汗,继续说道:“恐怕不是雅兴吧?一股人在镇外打起来了,看能量的波动都是高手,一股人已经到了暹镇似乎是藏起来了,一股人在暹镇快速移动,似乎是其中一拨人的援军。等等,有一个人是四公子!”柳白敬听了也严肃起来“触国王子之间的仇杀竟然到这来了?你快去,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人死在我们暹镇。”“好,平日我们供奉青猡前辈都很谨慎,在暹镇我们的实力应该足够了。”柳白常说完念了一段咒,对着青猡庙方向一作揖,说道“青猡前辈,这次又要麻烦您了。”说完一阵昏厥,还未倒下,猛然睁开双眼跳了起来。跨步如飞一般跑了出去。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底牌。”难七吐了口血,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刚才那一招对难七本身负担也不小。“错不了,怨虞天!”起死回生的修炼手段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成功修炼成功的却是极为少数,于是不少人另辟蹊径,一部分人认为所谓起死回生,可以从复活人的某一肢体做起,先让身体某一部分做到无论受多严重的伤都可以复原如初,这一招被称之为怨虞天,虽然最终没有达到能起死回生的目的,但也作为极度恐怖的秘术流传于触国的传说中。“难十一,我对付不了你,但是你死期也快到了。”难七怪笑着,手中掐着咒,忽而消失。“是和他事前准备好的刀交换位置的术吗?”难七喃喃说道。

一边南琴保着四公子和简衣,用缩地法把三人送到一户白民家中,南琴看看周围,虽然破旧,倒也整洁,相较于触国大多数白民的住处来说已经显得有些奢侈了。这个时候白民一定是出去做工了,家中空无一人,南琴盘算着“那个人实力好强,不知道难十一能不能打败他,只能当做难十一能了,暹镇的贵族不知道可靠不可靠,不能贸然去找他们,对方肯定还有其他人,要坚持到难十一与我们汇合,我能吗......”南琴思索着。忽然门被打开,柳白常一见是南琴,吃了一惊“南琴姑娘,怎么是你?”又一看,四公子正在南琴一边昏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柳白常走过来探了探四公子脉象对南琴说道:“四公子并无大碍,只要休息一会就可以醒过来,用青猡前辈的力量的话还可以更快。”说着柳白常念起咒,将一股气导入四公子体内,四公子顿时醒来,大叫道“还是比老二晚了一步!”说完之后便感觉脑袋一阵昏疼,看了看周围,是南琴,简衣和柳白常,见了柳白常,强撑着站起来“我记得你,在螨神降大会上,你是柳白家的嫡子吧,让你看笑话了。”柳白常笑道“哪有的话,四公子这是......有人想害您?”四公子虽然醒了,但恢复的还不十分好,揉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恐怕是温禄那群人这会估计我们出不了暹镇了。”四公子说完苦笑了笑。“温禄那条狗平日就仗着军神殿的势,这次他想反了不成,四公子放心,这些年暹镇供奉青猡前辈十分谨慎,在暹镇周围温禄不是对手!”正说话间听门外正是温禄大喊“四公子不用藏了,我来接你了!柳白常也在?把四公子的头给我割下来,我记你一功。”“放屁!”柳白常大喝一声,破窗冲了出去,一瞬冲到温禄身前,二人拳脚对打几招,柳白常虽然年轻,却不落下风。“这个柳白常年纪轻轻,居然敢单对温禄?”四公子看着,说道:“不是他面对温禄,是青猡面对温禄。”“青猡?那是什么东西?”南琴问道。“这就关系到柳白氏的秘法了,那秘法其实就是能够借用山间灵兽的力量,人世百年,长寿的也不过二三百年,而灵兽的寿命就不好说了,一只灵兽,几个绝顶高手恐怕都制不住,而柳白氏的秘法却可以与他交流并合作,柳白氏的一代族长找到了青猡并代表柳白氏供奉它,柳白常这样的实力,恐怕就是青猡借给他的力量。”温禄笑道:“早就听说柳白氏有家传的秘术,你这般年纪居然敢与我正面对拳脚这么几招,今天看来的确有点意思。”柳白常得意地说道:“还不止这些呢,你今天犯在我手里,就把命留下吧!”说着柳白常向后一跳,跳出十几丈,念着另一种咒法,随咒法念着。周围山林山风忽然大起,四面八方吹向柳白常,温禄这边被风吹的连眼睛也睁不开,狂风不知刮了多久才停下,再看柳白常神态已经有些可怕,让人觉得不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南琴与四公子看着这个状态的柳白常怪笑着,冲向温禄,温禄似乎毫无还手之力。挨了不知多少下,已经是遍体鳞伤。“这么恐怖的实力在相国府门下也不曾多见!”南琴惊呼道。四公子看看南琴,说道:“这是柳白氏秘术最高境界,直接把灵兽请进自己身体,柳白常这个年纪能够做到的确是天赋过人,但是最好尽快解决战斗,温禄的所修炼的功夫可能正好是柳白氏秘术的克星。”

正说间,温禄这边也狂笑起来,柳白常这边一边怪笑,一边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不时突袭温禄一下,温禄完全跟不上柳白常的节奏,只是大声狂笑。两种笑声结合着不时传来撕裂血肉的声音,让场面变得十分诡异。

四公子喃喃说道:“这个温禄是个怪胎,他本来是清净宗的门人,清净宗把一切外在的修炼视为奇技淫巧,全力修内在,清净宗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开始结婴,本是体现修行到一定程度返璞归真,修为内敛的标志,可这个温禄却结出了一个怪胎。说不上是什么,本能一样撕咬吞噬别人的能量化为己用。温禄这幅模样,恐怕那个怪胎又要出来了。”

“结婴过程本来就是映照内心的过程,倘若修心的功夫不够,往往会出现问题,但结出这样的怪胎,恐怕这个人内心就是扭曲的。”南琴说道

“我担心的是那个怪胎出来,恐怕是青猡强大的能量把他引了出来,恐怕那个怪胎把青猡当成了自己的食物,再拖下去恐怕柳白常有危险。”

柳白常的攻势一阵猛过一阵,但却一直击不倒,随着二人的过招,温禄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而柳白常这边怪笑声越来越低,速度和力量也随之跟不上了,忽然柳白常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道:“小子,在这么下去咱俩都有危险,先拿你几年阳寿一用。”说着柳白常大叫一声,听声音倒是柳白常的声音,似乎是因为疼痛,叫声十分凄厉。柳白常边叫边长出一对獠牙,脖子上长出一丛鬃毛。对着温禄一阵咆哮,似乎把温禄体内的怪胎吼出,温禄身上的异征也一下不见。柳白常又一阵怪笑,冲了上去将温禄撕碎。

“果然是美味。”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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