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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起题反诗

李逵赌钱的地方在渡口,有固定的牌局和一群经常聚在这里的闲人,这类场子不属于某人的产业,只能算是民间的散局。

陈敬济没有见识过散局的场子,他在阳谷县西门庆的店铺见过正规的赌场,但民间散局的场子却是头一次接触。

这里赌局的方法简单而快捷,使用两枚骰子放在木制的小罐里摇动,摇出的点数最大的为胜,摇动小罐是散局场子的中间人,因此作弊的可能会比较小。

骰子是用牛骨制成,中间人是对赌双方推举的人,每轮对赌都会更换筛子与中间人,这样的赌局减少不确定性,即便是遇到善于倾听的高手也不能在其中捡到便宜。

李逵输钱的男人坐在庄家的位置,他已经连续赢了十几把,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银子与抵押物。

“又来送钱了?”男人看到李逵时得意的笑了。

“呸!”李逵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不屑的指着陈敬济说:“这是我的小兄弟,他要与你对赌几轮。”

“哦。”男人朝着陈敬济友好的点头。

“让阿三做中间人。”李逵小声的对陈敬济说。

阿三在浔阳湖打渔,他是李逵的发小也是这个散局场子的老客,他在这些闲人当中是个人缘颇为不错的人。

阿三?

陈敬济心里已经放弃这个中间人,叫什么不好要叫阿三,不知道咱最讨厌用手抓饭、一脸男娼女盗的阿三吗?

“小兄弟,你要谁来做中间人?”坐庄的男子向陈敬济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咱俩玩个更快的方法。”陈敬济从桌子上随意的抓起一把大钱对男子说:“你猜猜我手里有多少钱?猜对了,我给你十两银子,猜错了你给我五两。”

“这倒是新奇的赌法。”男子摇了摇头,从面前挑了五两的碎银推了过来,“小兄弟继续抓,头三次我不猜,这是我对新人的规矩。”

十五两银子白白的赚到,陈敬济将赢得银子揣进怀里,扭头对身边的李逵说:“十五两银子能吃到好酒,小弟请哥哥吃酒怎么样?”

“你说什么?”李逵诧异的反问。

“吃酒呀!”陈敬济拉住李逵的胳膊,作势要往散局的场外走。

这是要不赌了?

李逵与那个坐庄的男子都傻了,他俩没有想到陈敬济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进入赌场这么控制得失的人不多。

“要不再赌几把?”李逵试探着问道,他的脚步没有移动,那个坐庄的男人已经投过来不爽的目光。

“改天吧。”陈敬济摇头拒绝道,“难道这个赌场明天就关门了吗?它又不能跑掉,吃完酒再过来。”

陈敬济与李逵离开散局的场子,俩人一起来到浔阳楼,这里是江州最大的酒楼,喝酒吃菜也能品尝江州最地道的美食。

李逵的酒喝得较慢,饭菜也吃得没有滋味,他沮丧的劲头犹如霜打茄子一般,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头。

“听说浔阳楼的鱼做得很好吃,李大哥可曾吃过?”陈敬济向李逵问道。

“你想吃?”李逵站起身,他边朝浔阳楼外走边大声的说,“小兄弟,铁牛给你找渔夫要几条新鲜的活鱼。”

鲜活的鱼能不能要来,陈敬济倒没有那么着急,他觉得坐立不安的李逵心里有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也会担心,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李逵向渔夫索要鲜鱼没有返回,可兜售鲜鱼的渔夫却主动到浔阳楼上找吃酒的陈敬济索要鱼钱。

“金色鲤鱼多少钱一条?”

“没有金色鲤鱼。”渔夫老实的说:“铁牛拿走的是普通的鱼。”

“我买一条金色鲤鱼。”陈敬济顿了顿又说:“早听说浔阳湖的金色鲤鱼味道鲜美,你能帮我找别家买一条吗?”

渔夫摇头说出买不到金色鲤鱼的缘由,那金色鲤鱼被一个叫张顺的汉子控制住,目前江州鱼市售出的鱼,都要经过张顺的手。

渔霸!

陈敬济向渔夫打听张顺的住所,他决定登门拜访这位鱼市的霸主,顺便与张顺谈谈人生、友情及家庭。

张顺住在渔船上,他的渔船与其他渔民的船相同,唯一的区别是船篷上挂着一面绣着红色绣花鞋的旗子。

谁也不知道绣花鞋的旗子是什么意思,张顺也从来没有与谁提及过,反倒是同行的渔夫们闲聊时瞎编胡猜,使得这面旗帜充满了稀奇古怪的说法。

“顺哥在吗?”

陈敬济到达张顺的船外时,看见一位穿着花花绿绿的姑娘,赤着脚站在船舱外娇声的向舱内问道,女人的脸很秀气,如果不是这身古怪的装扮,倒是一位姿色不错的大家。

船舱内没有回答声,船篷挂着的旗子在江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替船主问候来访的客人。

“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就收回这面旗子了。”女人说着跳了起来,白净的小手快速配合将船篷旗杆上的旗子摘了下来。

船舱里依然没有人出来,好像默认女人的做法。

“你真无情!”女人叹了一口气,将旗子规矩的叠起来,她的身形一动,离开了小船站到岸上。

陈敬济不清楚女人与张顺的关系,他知道女人当众夺下旗子是故意挑衅,但船舱里的人却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

女人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含着一包泪水,她朝小船看了一眼便朝着江州城内走去,不一会儿不见了踪迹。

张顺的小船依然停在那里,紧闭的舱门生怕被人打开,陈敬济小心的走上船,他礼貌的弯曲食指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张顺在吗?”

“你是谁?”船舱里有人回答道。

“送信的人。”陈敬济的目光又投向岸边,消失的女人没有回来,“她是谁?为什么想要见你?”

“旗子的主人。”船舱里的人慢慢的打开舱门,露出一张颇为无奈的后生,他就是这片渔霸张顺。

物归原主。

张顺不想提及女人的事,陈敬济也自觉地不问,人有好奇心但要有分寸,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陈敬济报过名字便得到张顺热情的对待,不仅允许进入船舱休息,还在他离开时送了两尾新鲜的金色鲤鱼。

戴宗与赵佶的棋局散场,俩人坐在书房里品读诗词,金色鲤鱼拿回来正好赶上饭点,有好的厨师动手自然让大家都尝到新鲜的滋味。

赵佶与陈敬济就住在戴宗的家里,公鸭嗓的王寡听从赵佶的吩咐回到停靠在江州城的船上,三个人的几天时光不是下棋、品读,就是交流前朝的利弊。

这样的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但心情好的人是赵佶而不是陈敬济,他比较郁闷,如果不是与王寡、安道全几个人不熟悉,他肯定会要求上船呆着。

“小兄弟,咱俩去浔阳楼吃几杯?”戴宗私下与陈敬济提议道。

“好。”陈敬济点头答应。

可是二人的私下活动被休息的赵佶发现,于是去外面的活动便成为三人同行,他们到达浔阳楼的时候,戴宗的一个朋友临时来拜访,吃酒的三人又变成四个人。

陈敬济认识这位新来的朋友,他就是发配江州的宋江,他从梁山打前站到江州向戴宗委托关照已经兑现,现在戴宗与宋押司由于谈得来也成为好朋友。

推杯换盏十几杯酒下肚后,一向颇有文采的宋江提议对诗,于是除了化身店小二伺候三位的陈敬济外,其他人都才思泉涌的应对,丝毫没有胆怯与谦让。

两轮水酒与诗词比拼过后,间歇时陈敬济与宋江交谈,才知道押司摊上官司的原委,宋江回到宋家本来没有事,只是他晚上与老婆蒋氏同房时,过多的服用鞭使得他的能力大大的加强,得到满足的蒋氏连连的讨饶。

一连十几天的状况出现,性格强悍的蒋氏竟然在晚上被宋江那啥致死,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人死是隐瞒不了,宋江也因此入了狱,好在押司在郓城县有点人缘,加上宋家又舍得花钱保命,最后县令大笔一挥将他发配到江州城。

“宋大哥,你真强!”陈敬济不知道该夸奖还是安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对方的心急却遭到一场官司,这样的情况实在让人无奈。

“一言难尽!”宋江沮丧的说。

陈敬济小心的又问道:“宋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熬过江州的刑期。”宋江端起酒杯大口的吃着酒,他心里很憋屈,为什么别人吃了补药鱼水同欢,而他却遭此大难。

人在心情不佳时总会瞎合计,宋江也是普通人,自然想得比较多,他大口吃酒大口吃菜,脑海里忽然想起什么,喊来浔阳楼的伙计准备笔墨,他想在墙上发一发诗性。

赵佶与戴宗趁宋江低头酝酿的时候,双双沾足墨汁在墙上各自写了几笔,都是之前对诗的老段子,没有什么新意的词句。

“我来个自创的诗句!”宋江提起毛笔沾足墨汁在白色的墙面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了四句诗“:身在郓城心在梁,飘蓬江海自蹉跎,他时若得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好诗!”赵佶与戴宗读之后一起竖起大拇指赞叹。

陈敬济默默地反复读了几遍,心里也多少有些感想,他倒是想借鉴后世的名诗妙词装一下十三,可是装的始终不是真才实学。

他与宋江一样想拥有一片天地,但是想与做不一样,他投身大宋朝只是一介小人物,没有官职与权力,即便拥有男儿闯荡四方的勇气,也是巧妇没有一点作为的本钱。

“你也来一段!”宋江将毛笔递给陈敬济。

陈敬济摇摇头笑着说:“我哪里会写什么诗句,要不小弟仿照宋江大哥刚才写的诗再杜撰几句?人在江湖心在天,流离本朝莫等闲,他日若得金箍棒,冲上云霄变成佛。”

“金箍棒是什么东西?”赵佶不太明白的向陈敬济道,“难道天下间还有朕不知道的**器?”

朕?他刚才说的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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